丰盛的早膳呢!”
脸上的表情有些震惊,指着那一堆忙忙碌碌的御厨,“你是说这些都是他安排的?”
“嗯!”栾玉脸上是羡慕的笑容,要是她家那头只会耍武斗狠的蠢驴也能这么有心就好了!
“这……我得去找他。”南鸢一副要找人算帐的模样,被栾玉推回了房间,“大王还没起呢,公主,你就再安心的睡会吧,待会早膳做好了奴婢会叫您起来的,到时候就可以见到大王啦!”
南鸢看看天色,确实还早,无奈只好又回到房间,看到两个小家伙还没醒来,心里怀着心事,又睡着了。
“……公主,公主。”没睡到一会就听见栾玉在叫她,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时候栾玉每日都是这样叫她起床的。
翻了个身,已经清醒了许多,栾玉眼中也是湿润,想必也是想到了从前,有些伤感,她擦了擦泪水,“大王已经在外面等您了,奴婢来伺候公主洗漱吧。”
没有时间再感怀过去,南鸢也早已不会赖床,坐起身看到栾玉身后已经整整齐齐站着几名侍女,端着热水,准备伺候着。
虽然四年中她的习惯被改变许多,可四年之前的十六年里,她每天都是这样被人伺候着的,隐藏在骨子里的尊贵与威严一下子被释放了出来,洗漱更衣完毕,对着妆镜,就好像那四年时间只是个梦。
昔儿和茹儿也在迷迷糊糊中被叫醒,睡眼惺忪地任凭下人们打扮,待足够清醒时才发现自己已穿上了上好漂亮的新衣服,还真有小皇子和小公主的模样呢!
母子三人穿戴完毕,由栾玉领着出了房门,一出房门,他们简直惊呆了,屋外宽敞的院子里摆满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足足有三十几道,两旁站了十几名由音烈带领的守卫和五名侍女,而端坐在上座的澜焱卿则穿着一身未来得及换下的朝服,九五之尊,霸道威严!
见他们终于出来,不急不缓起身相迎,这排场,可不比宫宴要差!
“不知道昔儿和茹儿爱吃什么,孤便让御厨多做了些。”他一声雅笑,气宇轩昂,卓然不群。
心中莞尔,这个人,就是她深爱的男人!
“爹爹,爹爹!你看姨母送给茹儿的新衣服好看吗?”
虽然栾玉百般推脱,觉得让小公主叫自己姨母是折煞她了,可南鸢依然坚持着,她算是明白了,有些人没有血缘胜似血缘,有些人本是同根却又想百般害她。
正在南鸢自行感慨的同时,两个小家伙已经缠到了澜焱卿身上,无奈她只好也跟了过去。
澜焱卿怀里抱着茹儿,昔儿也坐在他身旁,南鸢则坐在另一边,“忆昔,忆茹,不许调皮,赶快坐下来好好吃饭!”南鸢一直都是同时扮演着慈母严父的角色。
“小孩子活泼点不碍事,何况孤欠他们一个四年,要好好疼他们。”说着拿了块糕点放进了茹儿的小嘴里,声音沉稳,目光慈爱,好吧,她注定要当“严母”的角色了。
一儿一女凑成“好”,可这些年两个小家伙可把南鸢磨坏了,如今看来他似乎很有办法对付他们嘛,也许孩子们真的需要一个父亲,也需要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娘亲,娘亲。”袖口被人拉着,南鸢回神低头一看,是昔儿,手上拿着她最爱吃的栗子糕。
“娘亲,这个是爹爹让昔儿送给娘亲的!”小脸红红的,她从未看过两个孩子如此幸福的表情。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她,眸子里柔情似水,好像要将她融化,心中一阵骚动,羞涩的撇过脸,拿起栗子糕,“替娘亲谢谢爹爹。”
虽然是在深秋,可这院子里依然充满了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172。卷四 若问情为何 不过龙凤囚…第一百七十三章 反思
只是南鸢知道,他应该是要走了,要回宫了,所以这一餐是为了告别。
“准备什么时候回宫?明天吗?”大将军和丞相都来了,一定是要接他回宫了吧。
用完早膳,音烈和栾玉带着小家伙们玩耍,澜焱卿陪在她身旁在屋里说话,“嗯,明天。”
感觉到面前的人瘦弱的身影抖动了一下,心里微微有些心疼,嘴角淡淡一笑,似梅花盛开,上前环住她,“然后傍晚再回来。”
整理衣服的手停住了,不太确定他的意思,一转身差点碰上了他的唇,脸上又是一抹红霞,撇过脸,“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回宫后,还会再回来吗?”
他轻轻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对,早上去上朝,傍晚再回来陪你们。”
“这……”南鸢本想说不行,这样你太辛苦,或者不行,你是大王,不住在宫中成何体统。
可他那无畏的眼神和淡然的笑容使她有种错觉,觉得这也许这也不是件不被允许的事,让她的小小私心一点点放大,卡住了喉咙,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嗯?”他眯起眼,玩味地看着她,“今天怎么这么安静,竟未对孤的话进行反驳?既然你这么乖,孤就奖赏你好了。”说着,趁她不注意迅速地亲了她一下。
又是没来得及生气,南鸢咬着嘴唇,“色狼!”
澜焱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狠狠道,“你竟敢说孤是色狼?”额上青筋突起。
“噗!”不知为何,他越是严肃她越是觉得好笑,也许这世上只有她敢嘲笑这位南夏之王了吧。
果然,看得她笑得这般灿烂,澜焱卿假装绷起的脸上也终于绽开了暖意,捏了捏她的脸,“就你胆子大。”
这样子嬉笑打闹,隔阂似乎在渐渐变得模糊,也许真的相爱,就真的可以克服一切困难。
他一直陪着他们母子三人,直到晚上给两个小鬼讲完睡前故事才离开。
昔儿和茹儿满意得睡着了,南鸢又收拾了一会,和栾玉聊了几句才就寝,可半夜心里一阵骚乱将她磨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便想着出去走走。
轻轻地踱出门外,没有惊醒任何人,这一次她记得披上了外套,坐在了门前的大木桩上,白天的欢声笑语又呈现在了眼前。
天气越来越冷了,小木屋里设施简陋,不知他会不会挨冻,想到这里,不免担心,眼睛也不自觉地向那里瞟了瞟。
咦?怎么还有灯光?南鸢看了看天色,应该已经过了子时了,难道他还没睡?好奇和担心各占了一半,驱使她缓步走向了那里。
越走近她也越肯定,那灯光不是自己眼花,真的是从小屋里发出来的,而且还很亮呢,屋里的人肯定还未睡着。
故意不想自己被发现,南鸢蹑手蹑脚地躲到了侧窗外,将窗子支起一个小角,窥探着屋里的情况。
可屋里的一切映入眼帘时,眼眶酸了。
他确实还没睡,他还在批阅奏折,堆积如山的奏折!以前父王的奏折都是经过了澜斗彰处理之后才给他的,所以数量少之又少。
而自从澜焱卿登基后,每一本奏折他都会亲自批阅,连他最信任的音云——黄丞相都无法代劳,就连他失踪的这几天,奏折也是一本本的堆积如山,直到他联系上了音云,这才也让他将奏折一起也带了过来。
这么多奏折怕是他批一晚上也批不完吧!他身边有音云在替他磨墨,音烈也始终站在他身边守着,就连尉迟赋也因敬重,也未曾睡着,而卧在床头看着书,而她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吗?
她能为他做什么?这个问题问到自己,南鸢哑然了,的确,她为他做过什么?
在他需要她信任的时候误解他?在他登基之初最困难的时候嘲笑他?还是在他最希望自己理解的时候刺伤他?
天啊!自己都对他做过什么!
如同信念被击溃,她一直认为自己才是受害的一方,可南氏王朝的灭亡,父王和楚儿和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她只是自私的找了一个可以发泄的对象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罢了!
因为他爱她,所以就要伤害他吗?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这样自私的人!
这一晚,她在窗外站了将近两个时辰,直到他唉了口气,还有一座山的奏折未批完,可他已经得准备洗漱,出发回宫上早朝了。
在被发现之前,她已经先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173。卷四 若问情为何 不过龙凤囚…第一百七十四章 病如山倒连续几日的夜晚,等两个孩子和栾玉都睡着了之后,南鸢都会去小屋外陪他,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这日早膳时,南鸢有些微微发呆,和澜焱卿不同,她每夜可是站在寒冷的屋外,即使穿得再多,也不免有些风寒。
“怎么了?不舒服吗?”注意到她的小状况,谈话间,大手已经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英眉拧起,语气有些难得的惊慌,“怎么这么烫!”
“我没……事”,话未说完,就是一阵晕眩,身子摇曳不稳,就要栽倒下去,还好澜焱卿一个及时,将她拉入了怀里,摸了摸她的脸,像火烧了一样!
“快叫太医!”长袖一挥,顿时失去了冷静,对着音云命令道,全不想这里离宫可有大约两个时辰的路程!
这些天一直如同隐形的尉迟赋见状果断站了出来,阻止了正要上马回城的音云,“这样太慢了,我去将那鬼医找来。”
这话如当头棒喝,终于让澜焱卿找回了一点失去的冷静,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还有师傅呢!
眼下终于恢复了冷静,诚恳地看着他,“那就麻烦尉迟兄了!”
尉迟赋微微一愣,不自在的应了一声,行礼告辞,一个飞身已去无踪迹。
澜焱卿将她横抱了起来,她的身子轻得跟片树叶一样,想起万老说过她现在的身子虚得很,不禁更加心痛。
一旁吓得哭出来的昔儿和茹儿交给了栾玉去哄,他一人便将南鸢抱到了床上。
“鸢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似乎很难受。
南鸢的嘴唇一直在动,像在说些什么,澜焱卿凑到她嘴边,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三个字,“对……不……起……”
“傻丫头!不需要说对不起,孤要你笑着对孤耍脾气!”谁对谁错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恨自己当年为什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将她逼出宫以至现在这样!
尉迟赋果然是雷厉风行,不一会已经将万老给带了回来,只是那老头好像又喝醉了,嘴上骂骂咧咧的,说尉迟赋搅了他的酒兴。
“师傅……”
看着自己最心疼的这个徒儿,每每嘴上说得硬,心里总是抵不过他一声“师傅”,“好啦好啦,你再这样愁眉苦脸的,就算你老婆没死也要被你愁死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床边,坐到一边,还不忘将澜焱卿数落一番,“走开走开,现在总该后悔当初没跟着老夫学医了吧!”
当时万老让他选择,学医还是学武,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学武,如今确实后悔了,若是在药谷里再磨个几年,万老还不高高兴兴地倾囊相授?
可现在澜焱卿没有心思和他顶嘴,只是着急地站在一旁,看着万老漫不经心地替她把着脉,真想一计暴栗打过去,可他也知道万老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
只得压低怒意,好声对他说,“师傅,鸢儿怎么样了?为什么会晕倒?”
万老闭着眼,摇着头,“骨子里积了这么多寒气,不晕倒才怪呢!”他睁开眼,又看看四周,“老夫的乖徒儿呢?”
“茹儿在这里!”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外钻了进来,澜焱卿都忘了家里还有个小神医在!果真是关心则乱啊!
“哼!”万老娇气的哼了一声,“这种小病还劳得老夫亲自来看?交给老夫的徒儿就好了!”
既然茹儿能治,就说明鸢儿的病没有什么大碍了?澜焱卿终于松了口气,给音烈使了个眼色,音烈会意,从马车中拿出一坛子陈年好酒来。
“师傅,这是徒儿孝敬您的,多谢您这些年来对他们母子的照顾!”这送礼之事,只要送对味儿了,即使是块臭豆腐,也有人喜欢。
就如万老现在这样,闻着这酒,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把抱过酒坛子,嘴上还不吃亏地说了两句,可一个转身,酒坛子已经打开了,竟是边走边喝了起来!
回到房间,茹儿已经开始磨药,栾玉和昔儿也在一旁照顾,他走到床边,拿过栾玉手中的帕子,“孤亲自来。”
一群人折腾了许久,终于都安顿下来,不知又过了多久,药效终于发作,南鸢只觉得沉沉地睡了好久,醒来时已经好多了。
天色又是黑的,又是不知到了几更天,她微微动了动,发现身边有好些个人,趁着月光,她终于看清楚了,是昔儿、茹儿,还有他。
心里一股暖流,把什么病痛都冲走了,他们正在熟睡中,她一动也不动,生怕吵醒他们。
只是屋外却传来一阵说话声,似乎是在争吵,听声音是栾玉和音烈。
174。卷四 若问情为何 不过龙凤囚…第一百七十五章 愿望成真话说屋外的争吵声,一听就是小两口在吵架,不用说肯定是栾玉和音烈了。
“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音烈直来直往的声音,虽然平时他的脾气火爆了些,可今天听来却像只哑了的爆竹,空有火却发不出。
可不管什么时候,火药再足,到了栾玉这儿也只有被浇熄的份,“公主什么时候回宫我就什么时候回去!”回答得不胜耐烦。
“你……”音烈气急,又不敢发火,压低了声音,“难道公主不回宫你就一直待在这儿吗!那……谁给我做饭吃!”
栾玉横了他一眼,回答流利得连梗都没打一下,“自个让厨子做给你吃!公主待我如亲姐妹,而且也因为我才使她和大王闹得这样僵,不为他们做点什么,我怎能安心!”虽说是间接性的因为她,不过栾玉总过不了心底的这道坎。
音烈一时无话,想必是被伤着了,这些年因为栾玉,他的火爆脾气收敛了许多,虽然她偶尔罚他睡书房,可他也认定了眼前这人。
只是今日他真有些急了,脾气果真冲了上来,大声吼了一句,“公主是你以前的主子,可我现在是你的夫君!”
这声音在这静夜里显得格外之大,栖在树上的鸟儿也被吵醒,不得不争相恐后地飞起,赶紧找个另外的地方睡去了。
连栾玉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平时他可都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这下子真把她吓住了。
被这声音吓到的还有一直默默听着他们说话的南鸢,以及刚刚被吵醒的澜焱卿,他还未发现南鸢醒了,只是从趴着的姿势坐了起来,黑着脸,轻轻地唤了一声,“音烈。”话语中隐含着火气。
音烈的耳朵是在行军中练出来了,灵敏得只是轻轻的一唤,他便能听到,心下想着,这下糟了,灰溜溜地拉着栾玉进屋领罪。
“你们在吵什么?”冷冷的调子,不愠不火,却充斥的不可抗拒的压力。
这股压力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了音烈头顶,让他都不敢抬起头来,可心里又藏不住话,内心似乎挣扎了一下,一咬牙,就说了出来,“微臣恳请大王让我夫人回将军府。”
栾玉一听,赶紧在身后拉她,想上前解释,却被音烈挡在身后,既然说了就继续说吧,“公主是玉儿的主子没错,可她已经嫁给了微臣,现在已是堂堂南夏国的将军夫人,我的妻子!公主若不回宫,玉儿就真的要在这里一直陪着她吗?那还要我何干?而且大王您这样子也不是办法,身子迟早要累垮!”
“住口!”愠怒的眼神,在黑暗中跳动闪烁。
“大王息怒!相公只是担心大王的身体,绝无冒犯之意!请大王息怒!”栾玉在宫中行走多年,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第一时间就感知气氛不对,连忙拉着音烈一起跪下请罪。
估计音烈也知自己太过逾越了,却还倔着脾气,被拉着跪下也是一声不吭。
“知错了吗?”澜焱卿俯视着他,这种时候必须要让他知道他是君,他是臣,了解什么是君臣之道!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成了冰,栾玉和音烈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一只柔软的玉手打破了这僵硬,轻轻覆上了澜焱卿紧握的右拳,轻柔微弱的一声,“不要怪他们。”
这声音暖得让冰都化成了水。
澜焱卿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立马转变了脸色,俯下身果然见到她醒了,脸上绷紧的面色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