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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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做不到-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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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白起看到师兄的样子,觉得心像被人用碾子碾碎了一般,极度的酸涩,极度的痛苦。她真想抱着师兄痛哭一场,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救师兄上去,于是她咬了咬牙,化手为锤,重重敲在冻住萧宠的冰层上。
  她看着师兄身上的冰层裂开,听到他口里溢出细碎的呻、吟。师兄一贯是极隐忍的人,能让他出声,必是痛得难以忍受了罢。冷,并且痛,林白起心里光想着这些,便觉难过的不能自已,可看着师兄依旧宠溺的眼神,泪水便不能忍耐般地滑落,在脸上结成一道又一道冰凌。
  约莫一刻钟的工夫,她才终于将师兄身上的冰雪清理了个大概,然后一把捞住师兄的腰,防止他整个人栽下去。这时因为师兄的身体微微侧向了她,她便看见他胸口半掩着的一株冰莲,还有那当中冰蓝色的结晶,竟觉得当中闪出的晶光分外刺目。
  她托着师兄准备向上攀越,却感到手中的额渔绳震了一震,整个人瞬间向下滑了一截。她心内一惊,这必是有人在上头砍或是解开那条系着两人的渔绳了。

  ☆、第25章 贰拾肆

  林白起心下一惊,也不知在断崖上要害她的是哪一方的势力。但不论是谁,在这里解开救命的绳索,掉下去便只有一个死字。
  所幸她只是往下坠落了一小截,便又被人扯着开始向上缓缓移动。待到被拉上山崖,林白起手臂使力先将师兄抛了上去,然后才自己跃了上来。
  这时崖上却连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雪中两行鞋印是抹不掉的,林白起眯着眼看了看,便立刻了然,自顾自地冷笑道:“司空飞星,你的胆子倒是不小,连少主的命也敢加害。”
  她向前走了两步,拔出那把插在冰层中的佩剑。现下她十分庆幸自己用来绑住渔绳的是自己的佩剑,因为这佩剑是帝座在她二十四岁生日的时候赐给她的,用天外陨铁打造,名唤邀月,上有皖帝的亲笔御书。
  司空来这里,必是受皖帝的指使,方才之所以解开了绳子要害人,然而最后又将人拖上来,必定是他看到了这把剑,知道林白起也在山崖上。需知帝座是不可能要白王的命的,不仅不会,还会千方百计地保全。司空方才必定是认出了这把剑,料到崖下的不止是萧宠,还有白王,于是才改变主意将两人拖了上来。
  林白起有时候觉得君天战不像个君王,比起先帝啊,他似乎是太过“性情中人”了。但凡是贤明的君主,在朝堂上用人唯贤,越不带个人的感情色彩是越好的;而在后宫中,讲究的是一个雨露均沾,后宫嫔妃那样多,有许多都是太后啊、太皇太后啊,甚至是与一些大臣沾亲带故,皇帝迫于面子收进来的。就好比先帝的齐妃罢,是工部首臣的亲妹子,脸上那沟沟壑壑的别提有多纠结了,可先帝还是照例去临幸。
  而皖帝呢?在后宫专宠得厉害,又时常会因为白王本人,做出一些在旁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事情。这般的感情用事,太后便不得不多把持着朝政些,只是这太后若是那一日宾了天,不知皖帝的位置可还坐得稳呢……
  林白起一边拖着师兄下山,一边在心里肺腑着,约莫皖帝真不算是个贤明的君王罢。
  ***
  顶着大风雪将师兄拖到了山腰,林白起便碰到了东岫庭的十五和十七。
  两人见到白王,当即跪了下来,“属下没用,竟需少主与白王亲自涉险。”
  十五与十七是东岫庭中人,而林白起是白花馆的馆主,论理两人是不应对白王自称“属下”的。然而两人早把自家少主当做“白王妃”来看了,故而一家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林白起也没介意,只对两人点了点头道:“凡是量力而行,你们俩若是能替得了师兄办这件事,便也该坐在我们的位置上去了。断崖那样严酷的环境,需要极好的轻功与体魄,普天之下除了师兄、师父、师伯和凤兰,怕是少有人能拿到冰魄了。”
  十五和十七闻言,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而后十七便背起萧宠,三人走到山下后,便乘着马车回到凤鸾城中。
  方一进城,林白起便托十五与十七将师兄送回东岫庭,自己急急赶到了灵丘殿中。
  灵丘殿是宫中的医官组织,可以说整个大夏最好的医官全聚集在这里,故而有权有势的狠角色一旦出了事,都会遣人往灵丘殿跑。
  只是寻常的人都是要被管事拦着问这问那的,而白王亲自来了,还带着一阵龙卷风似的寒气,谁敢拦下她问?不仅不敢拦,还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颇宽敞的路,让林白起一路畅通无阻地疾驰到了灵丘殿主的寝宫中。
  “龙老头!”林白起方进去,便大刺刺地喊着。
  在朝堂上的一干组织中,灵丘殿主龙陵算得上是一号难搞的人物,平时极少有人敢对他不恭敬的。只是林白起这个人,算是比龙陵更难搞的人物,故而她才不管你难搞不难搞,常常是先搞了再说,一来二去,龙陵倒是对这个丫头挺欣赏的。
  此刻正赶上龙陵在午睡,他这个人一贯是懒得异于常人,但是所有与医药相关的,只要问他却没有不知道的,故而灵丘殿的医官常常默认他睡觉便是在梦里温书。从他还是个医官起,就不太有人管他,到了他做殿主的时候,便更没有人敢管他了。
  龙陵听白王叫了几声,方懒洋洋地挣开一只眼睛,不耐烦道:“哟,白王殿下起得好早,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出了什么事情?出了不得的大事请!我师兄在苍山的断崖上冻了一个时辰,你赶紧跟我去东岫庭,若是让我师兄完美无缺的身子留下一道疤,我就烧了你的宝贝药园!”林白起叉着腰,对着他的耳朵嚷。
  “哟,萧家小子被冻伤了?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大事情。”龙陵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从寝榻上做起来,“只是你造的孽,为何要我来还?”
  “你一个治病的,有人生病我不来找你,如何体现你的能为?你看你一把年纪,也没几年好活了,懒骨头都是被睡出来的,且多运动一下罢。”说着就要拖着他走。
  龙陵瞪了林白起一眼,“哟,求人治病也敢用这样的态度,你当天下间的大夫都是被人哄大的,圆的扁的任你揉么?”
  林白起听他这么说,裂开嘴笑了笑也不再回嘴,拉着他的袖子就将他往外面拖。底下的医官看着心里一惊,想着龙陵一把年纪了,若被人拖出个好歹可如何了得?可是拖着他的人是白王,便没有人敢上去管,只得干看着他被拖走。
  龙陵一边被她拖着走,一边指着她恨恨地道:“你你你啊……你这个脾气,也就只有你师兄能受得了你了,你趁早改一改罢!”
  林白起根本没当回事,“师兄受得了便成,横竖已被别人受不了这么多年了,我改了作甚?”
  于是押着他在马车上坐下,亲自驾着马车朝东岫庭急急行去。
  ***
  萧宠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的皮肤和骨头都在痛,胸口的皮肤尤其痛。因为他在山上冻了那样久,又要去捂热那盛开着的冰莲,便把衣服解开了些,胸口这一块冻得尤其狠了。
  事实上他是一个很能适应疼痛的人,从小在东岫庭严酷的环境中长大,疼痛如与生俱来的一般,就好比他身上的某一个部分。他略动了动手臂,去摸自己胸口的皮肤,摸到的却是十分温热且细腻的触感。
  这不是他的皮肤的触感,比他的要细腻太多,摸上去似乎能将人的掌心吸附住,那样的美好而温热。
  萧宠吓得忙睁开了眼睛,微微低下下颚便又放下了心来。只见林白起蛇一般盘踞在他胸口,睡得极熟的样子,火光中能清楚地看到她白得透明的肤色,眉角一点红痣鲜艳欲滴,乌黑的发丝柔软润泽,娉娉婷婷地垂到了床沿。
  萧宠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依饥饿的程度来看,约莫至少有三四天以上了吧。林白起还没有醒,萧宠也舍不得吵醒她,于是轻手轻脚地替她掖了掖被角。可就是这细小的动作,却让心里警醒着的林白起挣开了眼睛。
  “吵到你了?”萧宠呆了呆:“抱歉……”
  “师兄……”林白起咬了咬嘴唇,心里一阵疼痛。
  她心想龙老头说的对,师兄对她可真是好啊!不管被自己怎样的对待,不管自己遇到怎样的困难,师兄总还是会挡在前面。可自己又时常会伤害他,师兄每一次为她受伤,她都信誓旦旦地说是最后一次,可过了一次又一次,似乎这样的伤害没有尽头一般。
  龙陵来给师兄治伤,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后就老着脸将她骂了一顿,林白起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躲回白花馆偷偷哭了一场,然后挂着一双桃子眼又来伺候师兄。可是见到师兄醒了,听到他方才那句“抱歉”,林白起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萧宠忍住痛将她轻轻抱住,笑道:“可别哭了。我的事有什么可哭的?是我的错,随你怎么罚我都行,我现在可是没力气还手的;若是你的错,不管什么事我都原谅你,好么?”
  林白起听他这样说,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她往上蹭了蹭,撑起自己身子俯身看着萧宠,在他脸颊上轻轻抚了抚,才道:“师兄,你骂我一顿罢,我昨天晚上不该跟你生气,也不该那样说你。”
  萧宠听她这样说,竟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笑了笑道:“我当时什么事情,这样的事我早就忘了。师妹,你可知道一句老话?”
  林白起愣了一下,倒真不知道萧宠口中的老话是什么,于是憨呼呼地摇了摇头。
  师兄看着她的样子更乐了,伸出手将她散落下来的头发别道那玲珑精致的耳朵后面,在她耳边道:“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岂有隔夜的仇可以记?”
  林白起听他那黯哑的、诱惑的嗓音,整个人都酥了一般软在师兄身上。她那细长白皙的手指伸向师兄的里衣束带,挑开后划过腹部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温热结实的触感让她的嘴角弯起一个令人心动的弧度。

  ☆、第26章 贰拾伍

  每每与师兄温存,真是一件令人异常亢奋又异常的疲惫的事儿。因为平日里看起来极冷淡的师兄,在那件事上还真不是一般的折腾人。
  舒服,但过分敏感的身体让她与师兄温存的时候,时常会丢脸得昏了过去。就好比现在,林白起缓缓睁开眼睛,心想真是大丢脸。原本是她去挑逗的师兄,是她巴巴地剥了师兄的衣裳,巴巴地坐到人家身上去。现在呢?仍旧是她被折腾得满身大汗,连小指头都没有力气动一下;而师兄却是一副神定气闲的样子,披着外衣斜倚在她身侧,拿手指勾她的头发丝玩儿。
  她叹了口气,又往师兄怀里缩了缩。其实这次算是好的了,大约师兄真的是累了,又被冻得够呛的缘故,并没有过多的折腾她。可就因为这样,心里憋着的那股对歉意,却越发地在心底氤氲开了。
  “怎么还不高兴?”萧宠的声音懒懒的。
  因为心里还是介意着啊,如师兄这样一味对自己好的人,自己竟然会去伤害他,简直该杀。林白起咬着嘴唇,脸颊贴着师兄腹部紧实的皮肤。
  萧宠笑了,低低的声音从胸腔打入林白起耳中,带着些餍足的性感。
  他在白王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只是他知道师妹一贯喜欢他的声音。此刻师妹心里难过,他于是便尽量地多说,让她心里好过些,只是说到最后,几乎是在胡扯了。
  白王静静听师兄说着,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居然睡了过去。她顿时觉得心中一紧,需知师兄向来是个极精神的人,尤其在熬夜这一点上无人可比。能让师兄就这样昏昏成成的睡过去,便能知道他这些天累倒了一个什么程度。
  她撑着身子侧坐起来,那指尖略略划过师兄小麦色的脸颊,柔腻的触感让她十分留恋。
  ***
  第二日林白起起得很早,因为前日太后来了话,让她未时去添仪宫觐见。
  方起来,便看见小段进来服侍她梳洗,因是要进宫的,小段便替她寻了一身水红色的衫子。林白起看着那衫子,皱了皱眉道:“本王多大一把年纪了,哪里还穿得水红色,快换了罢。”
  事实上林白起也只有二十六岁,只是在大夏,寻常女子若到了二十六岁,不仅早就成家,相公必定也纳了不知几房小妾,故说自己的这个年龄是“一把”,倒也没错。
  而进宫之所以要打扮,则是因为林白起虽不是后宫妃嫔,却多年蒙受帝座宠爱,后宫的妃嫔内斗是常有的,只是竟时常将她也当做后宫争宠的对象,与她比衣裳、比首饰甚至比相貌。白王虽一贯不屑于此,但小段却有些女儿家的虚荣心,自然想将主子打扮得天上有地下无,好气死那一干见着她们便阴阳怪气的妃嫔。
  严小段笑听她这样讲,嘻嘻地笑道:“主子哪里就有年纪了,看着竟像十七八岁的少女呢。”
  林白起叹了口气,“快别膈应人了,寻常女子到我这个年龄,儿子也不知有几个了。这衫子我还是看着别扭,换一件罢,仍旧穿白的多好。”
  严小段听她这样说便不大乐意,撅着嘴道:“主子,您可知您除了白色不爱其他颜色,倒是这凤鸾城中的罪过了。”
  林白起愣了愣,才道:“这是个什么道理?”
  “主子,你知素日凤鸾城中的女子都爱学着您的穿戴,您近年尚穿白色,将头发披在肩上,可有留心街头女子也一贯这么打扮?您这么打扮固然风姿卓绝,可那些东施效颦的……大晚上的看去倒像是一群女鬼了,唬得人不敢往街上去,可不就是您的不是?”
  林白起听她这样说,哈哈笑了起来,“小段,你这些话对着宫里的娘娘说去,自然是要狠狠打赏你的。只是本王不稀罕听这些,你且捡些别的说,譬如:主子真是上天入地英明神武,或者七爷爱主子爱的发狂呢。”
  说着便径自挑了一件深青玄墨的装束穿在身上,她纵然长相温润柔美着,气势却立刻显了出来。林白起的骨骼玲珑,但却修长,所以能把这身凝重的颜色穿出凛然威势来,一望而去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王爷。林白起从镜中打量,微微笑想“不错,就是要这样”。
  她不是后宫妃嫔,且时时处处都想提示着皇帝与后宫妃嫔:她与她们是不一样的。于是她很不屑于做那花枝招展的穿着,此时她一头乌黑的发也不似平时那样披散着,而是束了个凤尾髻,十分飘逸地系上滚银边的深青色缎带,又拿了把玉骨缎面的折扇,便与小段一同进宫去了。
  ***
  林白起今日进宫奉的是太后的懿旨,只是在经过蔷薇园的时候正看见皖帝与渊妃赏花,便只得过去行了礼。
  皖帝本是牵着渊妃的手,慢慢在园中指指点点地看着。只是见到白王的时候,皖帝拿手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是素日里白衣胜雪的白王。
  “微臣参见帝座,参见渊妃娘娘。”林白起欲跪下给皖帝请安,只是还没跪下,便被他一把捞了起来。
  “你今日……怎么这样穿着?”皖帝看着白王一身玄衣,愈发衬得皮肤胜雪,眼中有些难以掩饰的惊艳。
  渊姬看了皖帝一眼,见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王,连看也不要再看自己一眼,心中便升起一股火烧火燎的妒意。她上前两步,朝林白起说到:“白王的穿着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出挑,也对,您整日里在外头东奔西走的,见得自然比我们这些个笼中之鸟多。白王殿下素来能够讨皇上的喜欢,不比我们这些笨笨的,也没有见过宫外头的大世面,便只能自叹不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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