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时半会睡不着。”
“我以为你会比束白好些,看来我想错了。”
“你和席木将军难道就不难受吗?”
“当然会,可这是事实,回避是没有用的。”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问道:“那天。你和席木将军他们一直在我房门外,是找我有事?”
“是皎白让我们去的,看来他是有意要让我们知道的。”
“弦书皇子,长风大哥他说过自己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你说他会不会是想要劝阻长溪公主停止与弦和的争斗?”
弦书皇子直接摇了摇头。
“弦书皇子,你先回去休息吧,要是上溪皇朝突然攻打过来,没有精神怎么能行呢。”
“你自己也早点休息。”弦书皇子叮嘱我后起身就走了。想必他也是睡不着的吧,那么多年的朋友,一夕之间竟然全部都是假的,我们大家没有谁的心里会好受的吧。
就这样接连过了许多天,平平静静的,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问过弦书皇子才知道,上溪决定要停战一年。大概这是长风大哥争取的吧,他没办法劝服长溪公主,只能为我们争取这一年半载的时间让我们轻松一阵子吧。
我又向弦书皇子提起成亲的事,弦书皇子仍旧没回应我,只是说再等一等。我和他提过很多次,到最后他终于答应。而此时,已经过去半年的时光了。
知道我和弦书皇子要成亲,最开心的大概非乌纪莫属了。那天,它在我和弦书皇子身边绕了一圈又一圈,还高兴的说:“你们早就应该成亲了,弦书皇子和晚晚殿下,晚晚殿下和弦书皇子本来就应该是一起的。”
乌纪笑着飞走,我和弦书皇子去看望席木将军和琼秋姐姐时,他们正抱着孩子出来闲走。之前一直在为同上溪的战事做准备,连给孩子起名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安稳下来了,席木将军就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单名稳。
这是大家美好的心愿,两朝战争无休无止,死伤过多,若真能求得一个安稳那是再好不过。
弦书皇子从席木将军怀中抱过小席稳,熟稔的抱着,小席稳见了弦书皇子也是笑呵呵的,口中不断的发出稚嫩的笑声。
“孩子也在为你们两的喜事高兴呢,说起来弦和很久都没有这样大的喜事了。”还未等我和弦书皇子答话,她又说道,“你们成亲之后,也快些生一个孩子吧,两个孩子在一起也会有个伴。”
我偏了头去看弦书皇子,他只正低头看着稳儿,淡淡的说:“顺其自然就好。”
我挽上他的胳膊,离他离得更近,琼秋姐姐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倒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婚礼在三天后举行,我和弦书皇子都想要简简单单的,因此并没再宫中挂满红绸,只是稍作简单的装饰了一下。
前一天晚上,束白公主还同我说:“我知道皎白哥哥心里没有我,但我还是想过有一天能和他成亲的。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小孩子,我也觉得自己年纪小是个小孩子,可是我有很努力的长大的。可是皎白哥哥却不是真的皎白哥哥。”
“束白公主。” 我看着她,劝道,“他虽然不是弦和皇朝的人,可是作为弦和的皎白时却是真的。”
“那又有什么用呢,他还是走了,做回了上溪的长风。”
我们两人之间都陷入了沉默当中,最后还是束白公主打破了这沉默,她笑着说:“晚晚姐姐,我也和乌纪一样,认为你和弦书哥哥就是要在一起了。恭喜你们。”
虽然周围的人都在给我和弦书皇子道喜,可我们大家也都明白,这份喜悦始终是少了一个人的参与而显得不那么完美,显得不够喜庆。
作者有话要说:
☆、伤痛之战
半年之后,西崖之上,弦和与上溪两朝对峙。这是自长风大哥回去之后,也是自我和弦书皇子成亲之后,两朝的第一次对战。
两方就这样对立着,迟迟未动。长溪公主大概是料到了这种局面,她的手高高的举起,只要一落下,上溪的将士们就会向着我们冲过来,两方将继续展开一场相互厮杀的战争。
就在长溪公主的手将要落下之时,我走上了前,长溪公主的手缓缓的放了下去,她看着我,问道:“你想回来了?”
我笑着摇摇头:“不,我已经同弦书皇子成亲了。”
长溪公主愣了一愣:“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等着司琏,就像他一直也……”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会,然后才接着说,“我高估了你对司琏的感情。”
“感情既生可灭。上溪皇朝对我所做种种与弦和皇朝对我所做种种,就是山石一般的心也该柔软了。”
她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沉默下来。许久之后,她才同我说:“你去同司琏说说话吧。”
我转身走到司琏面前,他看着也没有什么不同,和往常也一样。见着我走过来,他微微扬起了嘴角,笑道:“恭喜你。”
“你都知道了?”
“大哥回来的那一天说是让姐姐对弦和停战一年,我就猜到了。这一年是他给你和弦书的时间。”
“我知道是大哥争取的。”我望着司琏,心里头有些难受,忽然之间就有些不忍心,但我们之间已是敌对的关系了,想了一想,我终于还是开了口,“司琏,你忘了我吧。”
他又是一笑,笑容依旧是那样好看,他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我,似摇看尽我的心里去,他淡淡的说:“好久以前起我就已经不再喜欢你了,忘了你是迟早的事。”
我眼眶一红,也学着他,笑着说:“这样就好。”
转了身后,我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很低很闷,他说:“司琏,会忘了晚晚。”
我再也无法笑出声来,眼中的泪水不断留下又不断蓄起,似一场又一场下不完的雨。
我还在往回走着,双方的将士已经向着对方冲了过去,我被他们冲得东倒西歪,哪怕跌倒在地也全然不知伤痛。我不断的想着,我和司琏好好的怎么就走到了这样敌对的地步。
这是战场上,容不得我这样胡思乱想的人存在。若不是弦书皇子处处拉我,护着我,在战场上走神的我早已死了千百回了。
而就在我愣神的那些时间里,已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不管是弦和也好,上溪也好,双方都有受伤的人,对两个皇朝来说伤亡都很惨重。
弦和此次是下了决心要胜的,尤其是易参他们,如果说平日的战场上他们还只是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奋勇作战,那么这一次就是豁了性命出去也要让弦和战胜。
他们首先要对付的是长溪公主,他们一直都知道上溪皇朝其实一直都是由长溪公主在管理着,论筹谋她不输任何人,论勇谋她同样也不输任何人。
长溪公主一人之力怎能斗得过弦和皇朝隐秘不出专心只习术法的一些人呢。长溪公主受伤,若非大哥替她挡下了那致命的一掌,长溪公主已经没了性命了。
但长风大哥亦是受不住这一掌的,他用尽全力将长溪公主推开,并且叫了一声:“你快走!”之后,他便瘫倒在地上了。他望着易参他们,笑道:“是我该死,你们动手吧。”
易参他们终究还是下不去手的,但最后还是闭了眼狠下心对着大哥出了手。虽然他已回归上溪皇朝,但他对弦和所造成的一些伤害也是不可避免的。
大哥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看千钧一发之际,束白公主冲了过去挡在了他的身前。束白公主张开双手,跪在地上,哭着不断的哀求:“我求求你们,不要杀了他,不要,不要。”
有束白公主在那里挡着,易参他们终究是收了手。我向着他们奔跑了过去,并且唤来了乌纪。我知道此时此刻,束白公主一定很想陪在大哥的身边,我便让乌纪载着大哥和束白公主先走了。
长溪公主已经受伤,长风大哥也已经走了,上溪皇朝能够指挥将士的便只剩下了司琏。我一直注意着司琏的情形,不免为他担心。我希望弦和能赢,可我真的不希望司琏会有任何的不好发生。
和易参他们的对战,司琏渐渐处于了下风。危急时刻,我未加思索的便替司琏接档住了易参他们的攻击,这一击让我霎时就倒在了司琏的身上,我口中不断的吐出鲜血来,感觉身体下面也不断的在流着血,浑身上下只觉得很痛很痛,可即便是这样,我看见司琏平安无事也还是觉得开心。
我感觉我自己好像分成了两个人,一个我正被司琏抱着,而另一个我则在旁边看着。这个时候,两朝已经停止了战争,有好多的人围在我和司琏的身旁,司琏和弦书皇子都在焦急的叫着晚晚晚晚。
我听见了他们的声音,我也回应了他们。可是他们都不能够听见我的声音。
乌纪原本已经载着大哥和束白公主离开,这个时候却又知为何回来了。束白公主搀扶着大哥走到我身边来,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可以支撑着大哥让他还能站起来。
奇怪的是,现在的我突然听不到他们咋说些什么了,从他们的动作来看,我知道他们是在想办法救我。
他们手中的光芒射向我的体内,许久之后我感觉自己不由自主的向着被他们三人围在中间的我走去,再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时,正躺在床上。我只是随便动了一动,便痛得我倒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次睡了多长的时间,我只知道自己不熟悉这里,更害怕弦书皇子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弦书皇子他们不会不来看我的,也不会我都叫了这么多声,还没有任何人过来这里。
隔了片刻之后,总算有人进来。见我兀自乱动忙上来阻止我,却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说我原本就受了伤,加之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身体很虚弱,万万不可乱动。
她说孩子,孩子是什么意思?我愣愣的看她看了许久,她慌了,说了句为我端些清粥来就跑了出去。而我则躺在原地想着她说的孩子问题。想了许久,我才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有了和弦书皇子的孩子,可是我不知道。我在战场上救了司琏,不仅仅是赔上我的一条命,还赔上了肚子里孩子的命。
我这样子做,弦书皇子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吧。这短时间我都有好好的在养伤,可是这期间弦书皇子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我想弦书皇子一定是不想理我了,不然怎么会不来看我呢。还有琼秋姐姐他们,也都没有来看过我,会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怀着这样担心又害怕的心思养着伤,一日又一日的盼着等着,弦书皇子他们还是没有来过。终于有一天,我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时,我自己走了出去,这才发现我所在的地方是里弦。
我既然不在白蘅院中,那一定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正来到里弦去往外弦的那处地方时,弦书皇子他们正好过来。
“晚晚。”大概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弦书皇子略微有些吃惊。
见了他,我的眼泪刷刷的落下来,他一时有些慌。走上前来,用手擦去我的眼泪,问道:“好好的,怎么哭了?”
我一把紧紧的抱住他,哽咽道:“对不起,我没抱住我们的孩子。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看我了,又莫名到了里弦这里,又担心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心里很害怕。”
“我决定不和上溪皇朝对战了,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呢?这几天一直在和席木他们忙着里弦外弦的事,没顾得上你,让你担惊受怕是我的不是。我们大家都很好,不要担心。”
情绪稳定下来后,想起来很久没见到束白,便问道:“束白公主去哪里了。”
弦书皇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她应该没事。”
“乌纪大概带着他们去葛云山壁了吧。束白公主想照顾大哥,又不好意思回来,上溪又不会去那只能去葛云山壁了。”
“其实,我也很担心皎白的伤势,虽然他实际是上溪的长风。那天他本来就受了伤,后来还返身回来,伤势就更严重了。”
“弦书皇子你这么担心他的伤势,不如我们去葛云山壁看看可好?”
弦书皇子点了点头,我们带了一些药后,问了席木将军和琼秋姐姐,他们也想去看看,我们大家都一起去了。
大哥的伤势实在太重了,换句话说,他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是万幸了。此刻他还在昏睡着,不知何时能醒来,而束白公主一直在旁边照顾他。
见到我们来,束白公主既高兴有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我们彼此陪伴这么多年,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们自然都明白,我们告诉他我们也是来看大哥的后她才松了一口气。但即便是这样,到最后她也不愿意让我么带着大哥回到弦和皇朝。
她怕大哥醒来后一时之间无法面对大家,便选择了留在葛云山壁。我们当然会尊重她的选择,只是会隔三差五的就会来看一看她和大哥。
随你而去
上一次的战争中,两方都损失了不少将士。尤其上溪皇朝,公主与皇子皆受重伤,而一个将军于他们而言还是生死不明,这战的惨重在短时间内让他们没有再攻打过来。而就是再这段时间内,弦书皇子就已经同席木将军他们将所有弦和子民都住进了里弦之内,而外弦却只是派了一些人守着,以防万一。
这样子过了许久之后,大哥终于醒来,而我也再次怀上与弦书皇子的孩子,并且已经快到生下来的时间了。
上溪皇朝的情形如何我们也不清楚,但从上溪皇朝这期间从未向弦和发起过战争来看,上溪的情形并不比弦和好。
听弦书皇子所说,那一日为了救我大家都拼尽了全力,身上的伤势比我严重太多。司暄先前的战争中就已经受伤,司琏这次若也受伤严重的话,上溪与弦和再战之时能作战的就只有长溪公主了吧。
我生下孩子后的一天,正躺着床上休息,忽然听到雷声阵阵,下了床推开窗一看,天上黑云遍布,阴沉沉的一片天好似要将这片大地上的一切给吞噬。我隐隐感到不安,席木将军和琼秋姐姐也都不在,这种不安之感愈发浓重,让我愈发的无法呆着好好休息。
我是弦和皇朝的皇妃,侍女们又怎么能拦得住我?我赶到外面去时,外弦并没有人,每一条街都是空荡荡的,这样反常的情景让我着急不已。那些守着外弦的人都不在这里,又会去了哪里呢,难道是上溪的人打过来了吗?
想到这里,我急急忙忙赶到了西崖,弦书皇子他们果然在那里与上溪对立着。只是上溪皇朝的将士与弦和皇朝的将士要多得太多,如果真要打起来,弦和一定会输的。
我走了上去,弦书皇子见着我略有些担心。他也明白我是无路如何不会走的,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
我向着对面望过去,大哥已经伤好回去了,他面上也不知是怎样的神情,看不出悲喜,只是那样望着我们,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长溪公主还未说话,突然之间司琏和大哥就齐齐掉转了身往后退去,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是不想与我们对立着,不想再继续打下去了。
长溪公主左看看司琏再又右看看大哥,也没说什么,只是自己到前面来了。大哥从刚开始就一直注意着长溪公主,也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两方就这样对立许久的时间,最后长溪公主终于还是下令了。也是在这时候,大哥突然上前来面对着长溪公主说道:“弦和将士极少,这次两朝交战不必那么多人动手。我是上溪皇朝的将军,就由和弦和皇朝的将军对打,谁若输了就代表他所在的皇朝输了。”
长溪公主望着大哥,似乎在思考什么,她的眼中虽有一些疑虑闪过,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大哥的这个请求。
于是,大哥和席木将军都各自往前迈了几步。大哥也曾是弦和的将军,昔日好友今日对战,不知他们能否真的为各自的皇朝而卸下往日的情意对打起来。
大哥对着席木将军说道:“我原本也对不住弦和,我们尽管放开来打就是。”
席木将军并不说话,双手间却是做好了准备。而大哥却只是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