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弦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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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弦晚-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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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意料的是席木将军只是惊奇的说:“你在说什么?”然后接下来就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
过了许久,我又听见席木将军的声音,他将声音放柔和了些同我道:“你不必担心,我想你是弄错我的意思了。”
见我未曾反应过来,席木将军便同我解释:“我说的不能够吃是说这果子同石头树叶木头那样是不能吃进嘴里的,而不是你理解的那样不能够将这果子摘下来吃。”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日皎白将军未曾告诉我。”
听席木将军这一解说我顿时便轻松了许多,但听他话里的意思却又惊诧起来,满是疑惑的望着他与弦书皇子,很是吃惊:“难道你们都没人知道这果子是可以吃的吗?”
“诶,是吗,这果子竟然可以吃?”席木将军满脸尽是半信半疑神色。
我点了点头:“这果子我前些时日还吃过的,很好吃。席木将军若是不信,可到我那里去坐一坐,待我将这果子剥开便好。”
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我瞅了瞅篮子中的那些果子,有些迟疑的开口:“席木将军能否帮我摘一摘这果子,那果子太高了些我摘不到。”
“好。”他一口答应,“我倒也想尝一尝这果子是何滋味。”
我站在一旁看着的当口,也未看清他时如何动作的,只是不消一会变感觉手中提着的篮子沉重起来,低头一看,原来那篮子里已装满了这果子。
正当我提着这篮子要走时,弦书皇子突然开了口:“你的脚受伤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我便霎时记起我刚刚在石凳上摘果子时从石凳上摔下来过因此扭伤了脚。而之前我在找石头时,曾不小心被一些棱角锋利的石头划伤了脚,本来是已包扎好的,但摔了这一跤后,原先愈合的伤口又破裂开口,此刻,脚上那一处衣物已被血迹浸染红了。
由于之前我过于想要摘那果子,而之后他与席木将军又来到了此处。一时同他们二人说着果子的事情,倒也不觉得这脚上有任何的疼痛之感。然而现在,经弦书皇子这一提醒,脚上那一处的疼痛便传了上来,我不由皱了皱眉。
我将那篮子递到席木将军手中,恳求道:“劳请席木将军暂时帮我提着这一篮果子。”
说话间我吸了一口气,只觉脚上的疼痛愈发明显。我稍停了一停,便对着席木将军与弦书皇子二人道:“还请席木将军与弦书皇子先行一步,我一会儿就到。”
席木将军望着我:“你这样子可以走回去?要不我背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的。你就与弦书皇子先走便好,只是我脚上有伤可能要迟会儿了。”
我说完了这话,席木将军与弦书皇子却不肯先走。我无办法,只好自己忍着痛先走,每次那扭伤了的右脚一跨出去一触地一用力,脚上的疼痛便加了倍,让我几乎不能够忍受。
席木将军与弦书皇子都跟在我的身后慢慢的走着,有好几次我都看见他们要伸出双手要来扶我,每当这时我便冲他们摇了摇头,表示我自己可以行走。他们帮我摘取树上的果子已让我心存感激,我并不想再麻烦他们了,尽管每走一步脚是真的很疼。
还好此处离晴水院中不远,饶是如此我这样慢慢的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去也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待我上完药再出去屋外的外室时,席木将军与弦书皇子坐在那儿不说一句。也不知是否是我看错了,总觉得他二人的面色过于沉重了些。
我拿了那小石块在手敲打着那圆溜溜的青色果子,将外面那层坚硬的壳去掉之后又仔细将内里那一层细软的皮揭下来才将白且滑嫩的果子递到他二人面前,同他们道:“这就是那果子内的果肉了,汁甜肉嫩,很好吃的。”
弦书皇子坐在那儿并未动手,席木将军倒是伸手便抓过一粒果肉放进嘴里,然后便是满口赞赏。
“弦书,你不吃这青果麽,滋味还真是不错。”席木将军扭头问身旁的弦书皇子,束白公主曾对我说过弦书皇子与席木将军他们是一块儿长大的,彼此之间是很好的朋友,私下里总是直接称呼彼此名字的并不避讳,如今见来果真如此。
弦书皇子这才伸手拿了一粒并未揭开皮的果肉放进嘴里吃着,但我瞅着他的眼色如同深水一般捉摸不透,似乎心思并不在这儿。
席木将军又同我道:“我们弦和皇朝上上下下从无一人知道这青果是可以吃的,缘由麽,也没人说得清楚。你是如何晓得的?”
“我麽。”我停了停话语,突然间想起司琏来,一时间脑子不太能转过弯来,便回道,“是以前有个人曾同我说只要是树上结出的果子都是能吃的。”
“喔,是吗?”席木将军望了我一眼似乎想到什么,便不再说话只专心的吃着那青色果子,只是我似看见他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弦书皇子。
弦书皇子突然起了身:“我与席木将军还有事,不能再留了。”
席木将军也站了起来附和着:“是了是了,为了吃着果子,我竟忘了有事在身了。我们就先走了。”
我亦是起了身正要随他们走到门口,弦书皇子却突然转了头过来:“你只管好好歇着便是。”
待他们走后,我才重又坐回凳上,眼睛瞅着那一粒粒圆滚滚的青色果子,伸手便拿了过来剥了皮放进嘴里便吃,只是吃着吃着眼中泪水却掉落在了桌上,泪光盈盈里便瞧见司琏正站在那儿,笑着同我说:“只要是树上结出的果子都是能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暂不离开

自那日弦书皇子与席木将军离去之后,每隔一日便会有一篮子的新鲜的青果摆放在外室的桌上,兼之送来的还有一些上好的药,显来送我这些东西的人必定是知道我脚受了伤的。只是不知是席木将军还是弦书皇子,席木将军想来不太可能,那么命人送这些来的大抵是弦书皇子了吧。
那日之后的第二日,除却弦书皇子与席木将军外,琼秋姐姐与皎白将军还有束白公主都来了。
皎白将军望着我桌上那些悉数被去掉了硬壳的青色果子笑着说:“那日你要我帮你摘这果子我原以为你不过是一时好奇想要拿在手中玩玩,因此也没同你说什么也没问你什么,谁知这果子竟然是可以吃的。”
琼秋姐姐亦是点了点头:“你都不知道这宫中但凡长有这果树的地方弦书皇子都下了令命让人去摘,并让人层层分了下去。朝中之人能有此口福可都是因为你呢。”
“琼秋姐姐说笑了,晚晚也只是偶然发现,若无皎白将军帮忙,晚晚亦不能发现此果能吃。”
琼秋姐姐笑了一笑便不再说话,我却突然注意到束白公主不知为何没了身影。
正与皎白将军与琼秋姐姐二人闲聊间,束白公主又出现在大家面前,手里还多了一根结实的拐杖。她那张小脸上红扑扑的,此刻还喘着气儿,想来是跑着去又跑着回来才不知从哪里找了来这根拐杖的吧。
“喃,晚晚姐姐,这个拐杖给你,在脚上的伤还没有全好的时候也可以走路了。”
我从束白公主接过这拐杖放在身旁,望了一眼束白公主,也难为她竟然能想到为我寻一根拐杖过来。这样确是对我大有帮助,我既免了用伤了脚触底走路引起的疼痛又不必像今早那般一只脚在地上一蹦一跳着走来走去。
脚上的伤痊愈时,午后我同束白公主以及皎白将军一起去了弦书皇子所居住的白蘅院。说起来,这还是我头一次进他的这院子里来。上次看见所庭院还是许久以前自己曾向他央求换一处住所时瞧见的,那次走了整整一天方才选中了这庭院,却没想到这庭院确是他居住的地方。
弦书皇子从门外跨进来瞧见我时我明显的看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诧神色,不过只一瞬,他的眼色便已恢复如常,再无任何波澜。
“你们如何来了?”
“束白拉着我说是要去看晚晚,之后听说我们要来找你,晚晚便也一起来了。”皎白将军说着话,伸手便抓了一粒还未去掉硬壳儿的青色果子要敲开,那桌上果盘一边放置了一把小锤。
弦书皇子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自然的从皎白将军手中接过小锤子敲打着青色果子,然后又细细去了柔软的皮之后方才将晶莹透亮的果实递到束白公主面前,看束白公主吃得有味,他的嘴角也噙了一丝浅淡笑意。
忽然之间,我原本要说的话一一卡在了喉间。其实,这一趟我本不必来感谢弦书皇子。来了,反显得矫揉造作了。
这么想着,便只管低着头仔细敲着那青色果子,不知不觉间,我已敲开许多这圆溜溜的青色果子,整齐的立在桌上。
“晚晚姐姐,你怎么光顾着敲开这果子却又不吃啊。”
束白歪着脑袋好奇的问我,因嘴里含着果肉的缘故,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我只是想多敲一点,连续将果子吃进嘴里更舒心一些。”
“是了是了。”束白公主笑着点点头,继续含糊不清的说着,“你一面去掉这果子的硬硬的壳,弦书哥哥就一面为我去掉这果子软软的皮,你们两人虽然都不说话,但束白觉得你与弦书哥哥真有默契,只是这果子全部被我吃进嘴里了呢。”
束白公主说完这话,我与弦书皇子竟同时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便彼此将视线错开了,一时间竟有些尴尬。
“束白公主既喜欢吃那便多吃一些,我近来已吃得很多了。”
“晚晚姐姐你也吃一点。”束白公主顺手递了一粒果肉给我,又递了一粒给弦书皇子这才笑嘻嘻的同我们继续说笑着。
实际上,便也只有她与皎白将军二人在嬉笑着,我与弦书皇子皆是沉默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皎白将军突然开了口:“我们这会儿还不去席木琼秋那处,怕是席木琼秋该等得急了吧。”
“对呀对呀,皎白哥哥不提我都忘了。弦书哥哥,我们今晚都在席木哥哥那里吃,晚晚姐姐还说要为我们做一道用这果子为料的菜给我们吃,弦书哥哥你也同我们一起去吧。”
弦书皇子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皎白将军却开了口:“你今日还要习术法,我们晚上过来时再带些回来给你尝尝吧,不然这之后让晚晚就在你这里做给你吃也好。反正晚晚今日同我们前来也说是要来谢你的,说是你送了他许多的果子与上好的创伤药。”
“那么,弦书哥哥是不能与我们一起了吗?”束白显现出有些失望的情绪来。
“一日不练习也无妨,更何况,我也想要尝尝这从未吃过的新鲜菜式。”
弦书皇子说完这话时看了我一眼,不知是何含义。我低了头,只做未曾看见。
束白公主听了弦书皇子的手却很高兴,一手挽着我一手挽着弦书皇子:“好呀好呀,那今天晚上一定会吃得很开心的,我们从来都没有五个人在一起吃过饭呢。”
一到席木将军与琼秋姐姐住的白华院中,我便已做菜需得先准备为由躲进了膳房当中。琼秋姐将我带到膳房之后并未马上离开,而是一直陪着我,直到将所有的菜都端上桌。
“这么早就来膳房,你其实是不想与大家呆在一块儿吧?”
琼秋姐姐这样问我,我并未出声,权当是默认了。
她又道:“束白说你要做一道果子菜给我们吃,想必也是束白拉着你来的吧。她与皎白一早早就说要今日晚要到我这里来吃,是不是顺便也央求着你也来?”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束白公主的缘故。那日席木将军帮我摘了一篮子的果子,我也是想趁此来感谢席木将军的。”
“这样的小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这般好静,此次来怕是难为你了。”
“既是晚晚自己愿意前来也就说不上为难不为难了,只是这样的情形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那日的事席木与我提过,说是那日在路上远远的就瞧见你站在石凳上的情形,却因隔得远知你在做些什么,待走得近了,才知你是在摘那树上的果子,他们当时还很讶异于你为何会对这果子感兴趣。后又以为你尝试几次摘不到后自会放弃,却没想到你那样执着,即使摔下来了也仍旧想要将那果子摘下来。席木与我提起此事时,还颇有些自责,说是与弦书皇子应该早点上前去帮你,不然你也不至于扭伤了脚。”
“席木将军与弦书皇子都是很好的人。想来那日晚晚贸然开口相求其实并不妥当,所幸席木将军与弦书皇子那日并无要事在身,不然,晚晚心中定要自责不已了。”
“哪里就会有那样巧了。”琼秋姐姐笑着说。
说话间,我已将菜做好。琼秋姐姐见我对厨艺擅长,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让我干脆将所有的菜都一并做好。我想了想,既是要感谢他们众人来的,便也答应了。
待所有的菜都已做好并全部端上桌时,琼秋笑着同大家说道:“这一桌子的菜可全部是晚晚一人做的呢。”
“哇,晚晚姐姐你真棒。”束白公主看着满满一大桌子菜高兴的说,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菜看,一时之间反忘了吃。
他们几人投来的赞赏的目光让我觉得不好意思,倒是弦书皇子一贯是那样平静的神情,此刻也并未有什么变化。
“其实晚晚只是想借着这些菜表示长期以来大家对晚晚的关心,晚晚一直都在给大家添麻烦呢。”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束白公主心急口快,“晚晚姐姐,这里多了一个你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我最喜欢同晚晚姐姐你玩啦。”
束白公主话音落下的同时,席木将军同我开着玩笑:“早知你有如此厨艺,那日我早该去帮你了。能吃到这样好吃的菜,看来我日后得多帮你几次,你多谢我几次,我便能有机会多吃几次你做的饭菜。”
“席木将军说笑了,席木将军若是想吃大可来找晚晚,晚晚定不会推辞。”
皎白将军知我不喜这样的情景,便只是在我身旁小声的说着:“真不错。”
唯有弦书皇子照旧是沉默着,只专心吃着饭菜,时不时的还为束白夹菜。
“弦书哥哥你别光是为我夹菜啊,晚晚姐姐不是你娶过来的皇妃吗,你怎么不为她夹菜呢?”
一番赞誉过后,众人专心吃着菜,偶尔闲说两句。本来这样挺好,我并不觉得尴尬,只是束白公主无心的这一句话却让大家都沉默下来,一时间气氛沉寂。
在座的人除却束白公主外另外几人都是知道我与弦书皇子的情形的,也都知我心里面只有司琏一人。但束白公主年纪太小,她不知亦不明白,因而也不曾发现我与弦书皇子并不是并肩坐在一处儿有什么问题。
见我们一瞬间都沉默了,束白公主尚自不解,一脸茫然的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束白公主,你并没说错什么。”
“那你们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许是这些菜都太烫了吧,大家都暂时不想说话了。”
“不会啊,你看我吃就不觉得烫啊。”
束白公主犹自较着真儿,我再无别的理由可以找得出来让束白公主不在继续注意这个问题。而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正想着怎样打破眼前这僵局时,一失手便将汤碗打翻,那热汤顷刻之间便尽数洒落在我的衣裙上,而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却让大家短时间的乱成了一片。
首先是皎白将军将我拉开了,席木将军命人拿了帕子递给琼秋姐姐,琼秋姐姐过来便帮我擦去身上的汤汁,束白公主坐在那儿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些什么,而弦书皇子初时动了一动,后来也不曾有过任何动作了。诚然,他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身形本来就细小,生了一场病后就愈发的清瘦了。我的衣裳你穿着显大了些,但并无合适的,你就暂时将就一下好了。”
“你的头发也乱了,待我为你重新梳一个然后我们再出去。”
我点了点头,任由着琼秋姐姐拉我坐在铜镜前用木梳一梳又一梳梳着我的长发。
琼秋姐姐为我梳的发髻极为简单,只将我头上发丝分为上下两截,上面挽了一个微微向右偏斜的发髻,用了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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