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香,再来再来……”
几乎没怎么品味道,那一块就下了肚,姚露扒着少年的手肘继续讨吃的。
少年瞧着她喜欢,心情也自愉快,手上动作不停,按照某人的要求,一会儿削成片,一会儿切成丁,一个投一个喂,忙活得紧。
姚露吃得小嘴上全是油光,一点也没想过,一大早的这么吃会不会油腻。
吃得饱饱的之后,姚露拍了拍微撑的小肚皮,眸光横斜地瞟向那少年。
那少年坐在火堆边,火光映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更是俊帅了好几分,额头那般的饱满,看着就想让人亲上几口,鼻子不大不小,挺直的鼻梁,又想上手捏上一捏,还有那厚薄正好的嘴唇,此时因为吃了烤肉的缘故,带了几分油亮发亮,怎么可以不帮他擦干净……
“嘿,阿易这里,这里沾到了肉汁……”
姚露被美少年伺候了一顿烤肉大餐,此时饱暖思那啥,双手已是伸了过去,用随便摸出来的帕子,将那油光擦试得干干净净,为了检验成果,末了还自己亲自贴上去感觉了一下……
等闻到了烧焦味的时候,两个人才放开,一个指着半烧成碳的大叫胡了,另一个赶紧把那快要着火的烤肉撤了下去,埋进了土里当肥料。
而喘着气分开的的两个人,这里才感觉到了唇上的火辣辣……方才都太卖力了……
“渴不渴?”
被这样一问,姚露两眼泛着星光,迅速点点头。
就见某人起身进了洞,没过几十息的工夫,便拿了只小铁锅出来。
“啊,居然还有锅?”
姚露好奇地跟着安易到水池边打水。
“阿易是在这里住过么?”
安易打满了一锅水,点点头,“自从发现了这个地方,我进山打猎之时,也会来这里小住。”
“那倒是,这个地方,可比那破庙强多了……呀!”
姚露说着说着,眼光无意中往水面上一扫。
正好瞧见水中人的倒影。
衣衫里外反穿着,衣带亦是系得歪七扭八,最可怕的还是那一头的乱发,披散着好似疯婆子一般。
“我,我……阿易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某人恼羞成怨,一边抱怨着,一边赶紧地拨乱反正,可惜越是急切之间,反而越是解不开系成死结的衣带,一不小心还扯着了头发,姚露顿时哀叫一声,眼泪汪汪起来。
“我来!”
安易接过手来。双手耐心地解开那死结,强忍着笑意。
某人这副形容简直就跟不小心被线团缠住的小奶猫一个样啊!
忍着闷笑,安易帮着姚露把穿反的衣衫给脱了下来。
里衣薄薄的根本遮不住那妖娆风光。安易呼吸微滞,定了定神。
这小纨绔,其实昨儿才是头回动真格的放纵,很是吃了苦头,就算是自己想,她也不能了。
安易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抑制着沸腾的渴望。这才能有条不紊地给那小纨绔着好了外衫,还有余力絮絮道。“小露怎地如此惫懒,连衣裳都穿不整齐了?”
姚露哪里知道对面人心中的挣扎,一边笑嘻嘻地享受着对方的服侍,时不时地还偷摸上两下。一边理直气壮地回嘴。
“平日里都有人帮我穿呀,何须我亲自动手?”
平时,身边哪能少得了红叶啊,就是红叶不在,这会不是也有阿易么?
再说今日也不过是因为室内太黑,自己一时眼花没看清楚而已。
帮着某人正把衣带系出个漂亮的同心结来的安易,目光里不由得闪过了一丝莫辨的暗影,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
“小露难道没听过居安思危,未雨绸缪?”
姚露眨了眨眼睛。忽然格格笑道,“阿易,你怎么说话突然这般老气横秋了。就像是变成了个老公公一般?”
只有老公公老婆婆,才会总是这般忧虑重重,语重心长地教训人嘛……
比如说那卫璧她亲爹,就是这么一个令人头疼的人物啊。
安易已经帮着姚露穿好了衣衫。
将那锅子架到了火上之后,又拉着姚露,帮她梳头。
姚露坐在一个小树桩上。身子半靠着后头的少年,眼睛半眯着。由着那人动作轻柔地帮她梳着一头长发。
“阿易真厉害,梳头比红叶还好!”
姚露半是感叹半是嘀咕地说着。
当然了,其实也未必就是安易梳得比红叶这个专业伺候二小姐的侍女要强,只不过,昨儿才握云携雨,那双少年的手,曾经带给她的那些惊喜和战栗,在她的发间穿梭,就好似每一根发丝,都有了自己的感知,密密点点的酥麻之意,便顺着那三千细丝传入肌肤,这般感受,又哪里跟同为女子的红叶能比?
“阿易,等回去以后,你便日日来给我梳头,可好?”
姚露眯着眼,舒服得就好似在日光下被顺着毛的猫儿一般,一句疑似承诺的话,就这么溜出了唇间。
话说,原本姚露虽然名列四姝之一,且是名头响亮的小浪女,可其实因为眼光太过挑剔之故,这两年不过都是动动嘴皮子调戏下那些小郎君而已,连亲亲摸摸都极少,唯一较为亲密的,还就是小沟里翻了船的五皇子,现下居然跟这个乡间少年来了真的,不管日后如何,至少安易能给自己当个启蒙的小侍,那是稳稳的。
如今的大家贵女,虽然并不提倡,也多有在成亲数日前,寻个体健貌端的小侍来为那还是童女身的贵女启蒙的,这也是因为女子初次往往要吃些苦头,若非恭顺温柔耐心好的,说不定会弄伤贵女,有严重的,还会造成那贵女的一段心病,从此与这闺房之乐再也不乐,以至于影响了后嗣传承的。
有个启蒙小侍在,便可以帮着女郎渡过这一关,等女郎正式成亲了,再给这小侍抬正式的小侍名分,这在不少大户人家里,几乎成了惯例。
虽然姚家没有这样的惯例,但假若姚二小姐坚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
安易手指微颤了下,随即恢复了平静,手下的斜云髻已然成形,再插上一支木簪,便全齐了。
姚二小姐伸手摸了把自己的新发型,还有那一支陌生的簪子,唇角含笑道,“呀,这是一支木簪?”
昨儿跟着阿易在山路上爬高走低的,姚二小姐头上原先的玉簪子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去,此时摸到头上那支发簪打磨得滑溜,便觉得很是开心。
“是,只是不值钱的木簪,日后小姐不喜欢了,扔掉便是。”
安易说得淡然,却隐隐想起了久远的从前。
那也是同样的簪子,后来也不知被扔到了哪里去。
这小纨绔,嘴上甜言蜜语,却十成里只能信两成!
“阿易送给我的,哪里舍得扔?好阿易,你还没说,你以后每天都给我梳头,可好?”
姚露摸完了发型,自觉得清爽能见人了,这才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安易,撒娇卖痴。
“怎么不好?小露可要记得你这句话。”
安易唇角微勾。
此时,他已不是那个胆小自卑,一腔痴意不晓得世情的少年,这句话的意思,也就不会错以为是别的什么了。
☆、103。 二人世界
两人亲昵了好一会儿,一点也不觉得在这与世隔绝之地,有什么无聊憋闷。
絮絮地说着些外人听来没啥意义的话,不过就是两人小时候的那些故事。
姚露自是将自己跟那三个小伙伴在京城的各种事迹吹嘘一遍,尽量美化自己。
安易听得只是微笑,适时地问上一两句,好不至于冷场。
而轮到安易说时,却只是说点在山里打猎和山中的风光,并没有提过儿时在大姨家里过的苦日子。
姚露搂着少年的脖子,问道,“你那大姨如此黑心,就这般放过了她不成?”
要是自己,怎么也得把仇人送进大狱,然后再买通了人进去,虐上一百遍然后再取其狗命。
安易目光微微一闪,“她现下已成废人,活着不过是受罪罢了。”
说起来安大娘只是不能下床,若是家人照顾得当,也未必没有好转的一天,然而就安家那些人,安大娘能苟延残喘已是不易了,久病床前无孝子,可不是活着便是折磨?
姚露眯起眼,如同一只撒娇的猫般,在某人的胸前蹭着,“阿易说得对,我就喜欢你这利索的手段。”
比如说自家亲爹,外头瞧着风光月霁。一团和气,如个世外人似的,可真的要惹到了他。那也是风雷手段。
安易眸光内闪过一线复杂之色。
却是抚着怀中女郎圆润的小肩膀,微微一笑。
姚露想到了自家老爹,便想到这出门近一个月,也不知道府里怎么样了?那小寡夫可寻着了替死鬼了没?若是事儿已然过去,自己可不就能带着阿易回去京城去了。
嗯,说到回京城,姚露蓦然惊觉。
“哎呀!”
瞧着怀里的人就要跳起来。脑袋顶就要撞上自己的下巴颌,安易少不得两手环抱住这不安分的。问道,“怎么啦?”
姚露瞪大了眼睛,一脸懊悔,“坏了。昨儿我说了要红叶在路上等我回去的,这都过了一夜半天了!”
红叶该不会以为自己在山里迷路了或是出什么别的事儿了吧?
一夜没回庄子,那说不得庄子里的人就会兴师动众地,跑到山上来找自己。
想到大伙儿都在那儿着急忙慌,自己却跟着美少年在这儿逍遥自在,虽然姚露身为上位者娇纵惯了,却也难免心中不自在。
这小纨绔,到现下才想起这事儿!
安易心中不由得微哂。
却是抚着姚露的发顶,道。“莫急,昨儿夜里,我给红叶送了一封信。告诉她你要在山中小住,想必她也不太过惊慌……”
当然了,送信的时候,趁着夜黑风高,那嘴贱丫环在路口团团乱转,便一箭射中了那人的发髻。吓得那丫环摔了个滚地葫芦还直摸脑袋在不在,好半天才发现箭身上绑着布条。这种小细节,也就没必要跟这小纨绔多说了罢?
“原来如此!这般我就放心了。”
姚露拍了拍自己胸口,倒是松了口气,却是眼眸一转,奇道,“咦,阿易你是何时去送的信儿?我怎么不晓得?”
昨儿这般那般,在她的感觉里,两个人便似从没分开嘛?
安易唇角微勾,“小露睡着时我去的。”
所以那红叶瑟瑟独立暮色夜风之中,也是活该着了罢。
姚露此时色不迷人人自醉,对于自家小侍女是否在外头挨了冻,自然是想不起来的,反是轻轻在那人胸膛上捏了一把,一边沉醉于那良好的手感,一边满不在意地笑道,“阿易倒是有心了。”
身材好,性情佳,这般好的小郎君上哪里去找?
所以说这回自己来这林县一趟,可不真是没白来?
安易微微而笑。
“小露万事不操心,自然就得旁人相替了。”
姚露亦是笑嘻嘻地,“那是自然。”
上头有长辈们和大姐顶着天,下有仆人们跑腿办事,自己么,当然是万事不愁,只闲来吟风弄月,享受人生即可了。
二人在那洞天之中,你侬我侬,不知不觉地又过了半日一夜,且喜这处是安易的暂居之所,所用之物一应俱全,甚至好些都还是新的,一瞧就是从来都没用过的,姚露虽然略有惊奇,但也不觉得有异。
这日姚露起得亦不算早,吃饱喝足,这才想起要回庄了来。
“阿易,咱们出来也两三天了,该回去了。”
姚露抱着安易的胳膊,笑嘻嘻地摇了摇,“你都应了要给我梳头一辈子的,就莫要再回那个什么朝圩村了。”
这拐个小郎君回庄子上,让小伙伴们瞧瞧,本小姐可不是魅力无穷?
谁知她想得好,却听背后那人却道,“小露和我在这儿,不好么?”
这一句说得轻轻淡淡的,迟钝的姚露,一点也没觉出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姚露仍傻乎乎地笑着,“好是好,可也不能总在这儿呀?”
说起来,跟着美少年在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胡天胡地,无人打扰,自是逍遥快活,乐事一桩,可再好,也不能不回庄子嘛。
“既然好,为何不能长居于此?”
安易的声音便有些微冷了。
姚露究竟不是笨的,此时倒也察觉了些,歪着脑袋,抬眸笑道,“这里就咱们两个,岂非寂寞了些?而且究竟不如庄子上住着舒服嘛,阿易放心,回了庄子,咱们还在一处,可好?”
那搂在姚露腰间的手掌却是紧了些,少年的脸色有些发白,盯着姚露的一双眸子幽黑乌沉,深不见底,莫名地令姚露有几分心慌。
“不好,小露不是说过,喜欢跟我在一处,既然喜欢,又何必定要有外人来打扰?就在此处,安安静静,一应仕物半点不缺,一样能过得舒服。”
姚露惊愕地张大了嘴,傻愣了半晌。
“阿易,话虽如此,可是,可是……这,这不行的!”
本小姐用惯的那些衣衫器物,每天都要用的补品膏脂,还要人服侍,和小伙伴们斗嘴解闷什么的……能在这个石室里小住两天多都是因为美色迷人了,如何能如安易所说,长久地在此住下去?
☆、104。 谁是猎物
“阿易,你难道就不想去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总呆在这山里头怎么行?”
姚露看着那少年静默不语,赶紧好言相劝,说着京城里那些有趣的吃喝玩乐,定国公府里的钟鸣鼎食,鲜花着锦。
“阿易你放心,有我在,你在府里没人敢欺负的。”
府里那些长相不错的小厮们,哪个不是削尖的脑袋想到自己的院子里来伺候?只不过这些年一直无人如愿罢了。
姚露只当那少年是担心自己回去之后,便将他忘记,这才会有了这种傻念头。
安易却是笑了两声,带着说不出的冷意。
“小露却是忘了,若是你回了庄子,回了京城,日后却仍是另娶夫郎,若是另娶了夫郎,那小露便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姚露这下可彻底的清醒了,眸光闪了闪,不由得讶然一笑。
“阿易这是醋了么?可是我娘我爹,一定不会答应我娶你一个的呀?”
这几百年来,富贵人家的女郎,娶一个乡下少年当正夫的可真是寥寥无几,更不用说还是只娶一个了。
而且姚露打小的理想就是娶一房丰姿美仪的夫郎,再来两个知情识趣的小侍,这妇唱夫随。岂非其乐融融?
虽然说安易的个性跟她从前想的小侍性格全然不符,可这人生之事,总是千变万化。眼下她还就觉得只有安易这样的,最对她的胃口,既然这样,倒也不是不能宠着他的……
姚露伸手轻轻地抚着少年的手背,此时因为紧张,正青筋毕现,骨节分明。
“阿易。你放心,就算日后有了正夫。我也多宠你可好?”
安易却始终一言不发。
姚露说着说着,声音也低至于无。
本来都好好的,这少年却是怎么了?
“阿易?阿易?”
过了好一会儿,姚露还是忍不住地摇晃着少年。一迭声地唤着,“跟我走嘛~”
这也是因为安易是她姚二小姐头一个真正勾搭着的,不然身为定国公府娇贵小姐的姚露,哪里会这般的好脾气?
安易直勾勾地盯着姚露,眸光幽幽暗暗地,神情好似姚露在仙境湖边初次见到的那样,结了一层冰霜。
看得姚露心里直发毛。
“姚二小姐既然不愿意,那便走吧。”
安易拂开姚露的手,转过身去。声音冷酷生硬,就好似结着冰珠子一般。
啊?这?
就因为自己不肯陪着他长住在这儿,这就是要生气的节奏?
为什么这个家伙。跟旁人家的男人都不一样?
看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