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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孤女将军斗不停
作者:一个人的红尘
文案:
大燕朝太师府长子嫡女,有玉人之称倾城之名,俊美将军王的未来正妃,众人钦羡,前途似锦,无辜受株连的曾家一夜巨变,昔日贵族千金沦为流放奴隶。颠沛流离间邂逅青梅竹马的落魄三皇子,杀人如麻的将军王,来历不明的突厥武士;不甘认输的现晋王妃;前路更有虎视眈眈的众人设下重重迷障。
茫茫戈壁滩,森严将军府,奢侈紫寰宫,豆蔻年华的女孩徘徊于生死、爱恨之间;目睹无数苦痛与厮杀;终一日尘埃落定。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清越飘渺的笛音中,朝霞冉冉,昔日美人是否会轻踏晨雾如约归来,与他续写半生情缘?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曾浣瑜,钱策, ┃ 配角:钱铮,魏幼荷,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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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夜空墨蓝;一只灰白相间的信鸽迎风展翅,视野中,天际线已现出亮色,它的目的地近在眼前。
而它的起飞处,遥远的京城汴梁,街井寂然,不论官府、平民皆门户紧闭,一队队持戟兵士已占据宫门、城门各重要通道。皇宫四角谯楼中,钟声悠远,连绵不绝,正无情的向世人宣告皇帝的离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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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后。
土地干裂的无垠戈壁上,三角鳞边旌旗烈烈飘展,一支策马齐奔的千人铁骑卷出滚滚黄沙,士兵们皆身着全副盔甲,奔腾中发出整齐的金属铿锵之声。为首的将领身姿矫健,内着银色明光铠甲,外披黑狐大氅,腰配宝刀,厚重的头盔下只露出漆黑双眼凝神目视前方,骑下是匹极速奔跑的红色汗血宝马,马蹬上的锦锻皂靴上,金色的四脚团龙刺绣折射出熠熠光芒。
如此快速的行军,极少会带有女眷,而队伍最后一排,没有常见的辎重干草,却是一辆京城中贵族女子马车,车厢小巧,车身外罩蓝色万字纹锦缎,顶部四角还坠着多色香包。只是驾辕的车夫换成了全副武装的兵士。
队伍飞奔不歇,直到日落,广袤大地被霞光笼罩。银甲将军抬起右手,整个队伍渐渐放慢速度,整齐停驻在一处客栈百米之外。荒凉的戈壁之上,这排石块垒成的房屋显得特别突兀,一块被日光晒的看不出颜色的破烂布旗高悬在门口的枯树树干上,便是这家客栈的独特标志了。
“就地休整,去那找间房,让他住进去。”银甲将军吩咐身边的副将。
早有店家迎了出来,一位满面络腮胡子的四十多岁壮汉,后面跟着几个年轻人应该是店伙计,身材也非常魁梧。这是当然,此处是去往边境明峪关的必经之路,所处一片戈壁,经过这里的,多是行武或是江湖人士,没有强壮的体魄哪能镇得住这铺店。
说是客栈,不如说是个补给站,房间很少,大多来往的客人在这里买些馕饼、熟牛肉,给马喂些干草,在旷野上点起篝火过个夜就离开。
几个伙计忙活起来,昨天已接到飞鸽传信,人的吃食,马的草料早已准备齐全,只多烧些热水,供士兵们使用就可以了。
蓝绸马车一直跑到到店门口才停住,赶车的士兵跳下来,挑起布帘,动作利索的解开车门上的锁链说了声“将军请!”
似有沁鼻的脂粉香气飘出,八百年见不着一次女人的店小二们都停下来,盯着车辕后两扇展开的小巧镂花木门,只听声线温柔的“哎哟”一声,车夫马上意识到什么,忙伸出双手进去,只见扣着一副铜制枷锁的修长玉手搭在了车夫的粗糙大掌上,不过枷锁明显小巧精致,绝非常见的粗糙之物。有位紫衣公子从车内弯身而出,刚才应该是腿麻站不起来了。
拘在车中太久,紫色锦袍有些褶皱,但仍能看出衣料华美,而胸前的图案更让人吃惊,居然也绣着金色的四脚团龙。当他站稳,抬起头打量四周,在场的人顿时鸦雀无声,这是位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颀长,发冠应该在行军中脱落了,乌黑柔顺的长发却一丝不乱,如瀑布般垂到纤细的腰间。
“亲娘,比天香楼里的头牌还漂亮。”正在打水的伙计二牛失了神,任木桶骨碌碌从摇杆中滚入井中。
少年神态倔傲的扫了一眼在场一脸呆相的一干人等,眺了眼不远处席地休息的军队,又一缕香风在众人鼻尖飘过,紫衣少年随着车夫翩然进了店内。
“店里房间没有熏香吗?”一进到房间内,少年就觉得气味不对,蹙着如烟秀眉质问店中伙计胡子。
“熏香?”胡子跟铜铃一样的眼珠子转了转,这荒郊野店的,熏什么香,不过,话从这样的美少年口中说出,让他第一次对自己店里服务质量感到羞愧。
“如此腌攒,怎么住人?哼,叫你们将军过来看看,我要问问他,还想怎么羞辱我?”紫衣少年气忿难平,粉嘟嘟的小嘴噘着。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倒是胡子端来一盆炖牛肉,半斤烧酒放在他房间桌上。
少年盯着这些食物发着呆,渐渐不再言语。坑坑包包的铁盆不知道多久没洗了,盆边带着厚厚一层油渍,歪嘴陶质酒瓶更是勉强算个瓶子,他平日用的夜壶都比这个精美不知多少倍,哪里还有胃口。胡子大概看出这位在嫌弃,从腰间抽出条相对干净点的抹布,使劲的把盆边擦了擦,堆起一脸横肉笑着:“爷,上好的牛肉,好吃着呢!外头当兵的可没这口福,尝尝。”
少年美丽的桃花眼瞥了他一眼,嘴角明显一弯,胡子乐了,他刚才的动作一定是让爷满意了。于是痛快的退了出去。
胡子迈着八字脚回到外头,正准备添油加醋的和二牛炫耀一下美人冲他嫣然一笑的经历,就听到屋内传出作呕的声音……
天色已晚,外面狂风大作,伴着远处时而传来的几声马的嘶鸣,卷起的沙土不断击打着纸糊的木格窗棂。少年恶心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倒折腾的胃痛,望着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床铺,实在是车上颠了快两天,又累又乏,慢慢靠着床边,咬咬银牙,闭着眼,屏息躺了上去。
篝火堆旁,震耳的鼾声和呼啸的风声此起彼伏,疲倦的兵士都倚靠着卧下的坐骑熟睡了,钱策裹紧了大氅,望着夜空上的一角弯月难以成眠,文帝薨了,在他的协助下,母后及背后的池家人取得了最终胜利,他也是胜出者之一。只是儿时记忆中,耐心教他吹短笛的年轻父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似有湿润的液体流下,他伸手狠狠抹了把脸,却抹下一手的沙粒,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了,他苦笑,揉了揉身边紫鬃长长的鬃毛,靠紧温暖的马身,合目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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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元十七年夏末。大燕朝文帝驾崩,礼部宣告国丧,一月内不得有婚嫁庆典,一时,全国上下一片缟素。
事出突然,而皇后一党池家率先控制京畿防卫,坐拥五十万大军的晋王钱策也从边境带十万大军返京驻守,很顺利的让同为皇后所出的亲兄大皇子钱铭继承大统,改年号安隆。
国丧期间,京城汴梁腥风血雨,嚣张多年的何贵妃之父何太尉被以谋反等十大罪状弹劾,三族之内,一千多口族人所有十四岁以上男丁均被砍头示众,未成年男子流放岭南,女犯被发往西北边关为奴,或充为官妓。
文帝生前一直与皇后竞争的何贵妃被软禁,生死不明,由她所出的三皇子钱铮,被封为四品平城将军跟随钱策前往边境为国御敌,以抵挡突厥的不断进犯。
国葬一月之后,新帝登基,参加完皇兄的登基庆典,钱策就带着三皇子赶回边境了。
银甲将军便是二皇子钱策,那紫衣少年便是三皇子钱铮。
让三皇子随他镇守边关,不如说借此监视他,甚至利用战争之便,令他干脆为国捐躯,以绝了某些何家余党的残念。
只是被几个太监架着塞入女人用的马车里,还带着枷锁,跟在队伍后面,这哪里是平城将军的待遇?!
天亮了,在店伙计们深情的目送下,钱铮无奈又进了马车,“这是什么鬼地方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车厢内的三皇子哀嚎,自从父皇驾崩,他一直给关在宫室内,平时贴心的小宫女们被撤换,国葬不允许参加,母妃也见不到,好容易数着日子过了一个月,突然来了个太监,宣了圣旨,竟是刚刚登基的新帝遣他到边关杀敌。他和父皇文帝一样,最厌恶与暴力有关的一切,连剑都没摸过的半大孩子,一下子成了平城将军。
“六天没沐浴了,香膏也没带一盒,你们就这样对待一位皇子吗?”再也忍不住,三皇子连踹车门发泄着。
一路上尽心照顾钱铮的车夫铁柱为人憨厚,皇族在他心中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如今亲眼见到这样秀美高贵的人,心中更是崇拜无比,“就快到地方了,殿下再忍个半天,殿下真是干净人儿,六天没洗澡算啥,我们行军打仗的,哪讲究这些,我都半年没洗脸了,呵。”铁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车厢内顿时没了动静,军队动了,铁柱也扬起鞭,跟上了队伍。
想起这几天多是由铁柱扶着上车下车、端茶递水的,可怜的三皇子紧咬粉唇,使劲把手使劲往袖子上抹了抹,又将身子退了退尽量离车门远点,蜷缩在车角低声抽噎起来,“母妃,你在哪儿,儿子好想你。这些野蛮人,好可怕,母妃,快来救我,呜。。。。。。”
车轴辚辚快速转动带出沙尘滚滚,驾车的铁柱听到细碎的抽泣声,也跟着难过的扁了扁嘴,手中猛一甩鞭,“驾!”加快了马速。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
小巧的蓝绸马车终于停在一处辉宏府宅门前,巨大厚重的金扣朱门之上,悬着文帝亲题的“镇南大将军府”六个烫金大字的黑檀匾额。汉白玉石长阶左右各立一尊高大石狮,双目含威,门口两班名护卫全部盔甲加身,手持长戟,这一最高武将府第明显戒备森严。
已有护卫长迎上来,铁柱跳下车,拿出信函,对方大概早已知接到消息,接过看了一眼,便单膝跪地高呼:“末将恭迎三皇子殿下驾临。”
训练有素的其他兵士轰然放下手中长戟,同时单膝着地,齐呼“恭迎三皇子殿下驾临!”
正颤巍巍被扶下马车的钱铮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脚下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已有将军府大管家单成领一众仆从跪在门口,三皇子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半晌,才说了声“起吧。”单成惶惑站起,领着还戴着铜制枷锁的三皇子进入府中。
是夜,将军府淡思苑内,月桂树参差枝桠掩映之中,不远处的室内灯火通明。
两个十几岁的丫环,正举着瓷罐往沉香木汤桶中缓缓注入牛奶。
枷锁已被取下,钱铮围着绸巾躺在汤桶中,头靠着边沿闭目养神,长发如蛇盘在颈间,热气环绕瓷白面容,映的薄唇更加嫩红。
终于到了正常点的地方了,气味也正常了,可惜,沐浴连最常见的玫瑰花瓣都没有,更别提其他香花了,只好用牛奶将就了。
这两个小丫头,唉,一看就不懂礼仪,在宫里哪里有人敢这么直视他,长得也粗糙,和他身边的主事宫女坠儿,兰草根本没法比。也是,蛮荒之地,伺候的人自然差了一个档次,听管家讲,钱策一月大半时间都呆在军营,偶尔才回府看一眼府内的两位侍妾,怪不得府中的人这样没上没下的。
“都出去吧。”钱铮闭着眼也无法忍受她们的目光了。
“是。”两个丫环胡乱行了个礼,收回小母狼一样的眼神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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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钱策训练士兵有两下子,家务事就差太多了。睡前送上的漱口盐水是刚从冰窟中打上来的吗?他含了一口马上吐了出来,连打了三个寒颤。
不过,终于可以睡在熏过百合香的卧室中了,尽管气味掺杂了些别的异香,也比那家客栈强太多。
钱铮舒服的伸个懒腰,盖上锦被。这里比自己预想的好多了,还有间书房。
离开京城之前,听身边的小太监小岭子讲,母亲一切安好,衣食无忧,冷宫自然是冷清了些,不过,他外公是太尉,连皇后亲弟池丞相都要客气对待,纵然大皇子登了基,暂时也不敢太过份。这就好,刚刚十六岁的三皇子想象着母亲宠溺的面容,慢慢睡去。
不论何地,人们都难免势利,和宫中一样,将军府的人当然清楚这位三皇子目前尴尬的处境。血统再高贵如何,母妃一族被镇压,连王都没封,虽名头是将军,只有区区四品武官头衔,被派到边远之地,和流放有何区别。
管家单成看着室内烛光熄灭,转身离去。
今天是第一天,毕竟晋王交待过了,要好好伺候,谁不知道这两位的母亲水火不容,甚至因此他的母妃,晋王在宫中时可没少吃苦头呢,不然哪里会小小年纪被派往边关。
钱策心思他向来抓得最准,人家还是皇族,皇家的体面不能不给。只是谁都明白,仙人似的三皇子,已是个空架子,就比如今天。呵呵,这位宫里出来的爷被娇惯坏了,对人情事故毫无了解,不光没看出大家的怠慢,大概还以为将军府是个粗鄙之地呢。
开玩笑,诺大的一品将军府,新帝亲弟居所,就算身处边境,会连主子要的香花浴都备不出,用厨房用剩的牛奶来应付?冰冷的漱口水的确是从水井中刚打上来的,可两位粗使丫头哪里懂得,要先放在炉火上烧开了,再凉得温温撒些青盐才送上去呢。
他不知道,连过来上午过来拜见他的两位大将军侍妾,每人都有四位丫环,加两个婆子照顾,粗使的做饭的,洒扫的都不算。而他,只有两个粗笨丫头,将来不论饮食,起居都靠她们,他所住的淡思苑也是将军府中极偏僻的地方,当然了,幽禁一个皇子还能选个正殿不成。
作为一位失势皇子,他的命运也不错了,没有被秘密处死,住在独立的大园子里,有花园亭台,依然享受着皇家的余荫,换成其他被株连的人,现在都不知在哪里屈辱的作牛作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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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高悬,照亮了明峪关十余丈高的铁黑城墙,迎着夜晚劲风,一袭白色锦袍的将军扶着垛头,表情漠然的极目远眺,身后众多铠甲兵士手持长戟十步一人,一字排开,同样面无表情目视前方。
他今年二十三岁,曾经在沙场上见到尸体呕吐不已,而今,他都不记得自己的宝刀饮了多少人的鲜血,砍断多少人的肢体。多年血雨腥风的兵戎生涯,将曾经无助的皇家少年转变为铁血无情的大军统帅。
霍元帅多年教导之下,在钱策心中,最重要的是军纪和规则,只要涉及到军务,不论平日亲厚,该打该杀,绝不容情,同样,有功之人,不论贵贱,皆按律行赏,因此,他带领的铁骑以纪律严明及齐心合力而著称于世,这样的大军,也将突厥人赶回了乌玛山以北,并签订和平协议,几年来两国一直相安无事,边境的贸易也渐渐复苏。
正在大燕摆脱战争,边境安宁,开始休养生息之际,文帝猝然逝去,朝堂又面临动荡。在他带兵驻扎京城直至新皇登基的一月里,何太尉一党及亲族不是被砍头就是被流放,何家势力轰然倒塌,事情如此顺利,多是因文帝意外崩逝让池家占了先机,否则鹿死谁手真的很难讲。
首先何家的黑甲军绝不会按兵不动,这支军队仅仅体现在截获的几封何家书信中,人数至少有五万,军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以以一挡十,可为什么眼看着何家消亡却不现身?现实中黑甲军存在于何处?大燕国土辽阔,隐藏在某处无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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