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圆滑,但“遂”与“行”两个字转折的地方却显得很僵硬,更奇怪的是最后一幅画上的最后一个字“意”与第三幅画上“定不负相思意”中的“意”字看上去完全就是两个人的笔迹!
林月来不禁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了,正要推测起可能的原因,就听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一句惊叫“哎呀——房门怎么开着?”
林月来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见来人已经进了屋子,站在门口,接着就见薛雪衣带着婢女扑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道:“糟糕——公主的东西。”
林月来忙给薛雪衣让开位置,往左侧挪了挪,直到这时,她才发现楚云破也来了,于是缓缓走向前,福身说道:“臣妾见过王爷。”
此时的楚云破既不让林月来起身,又不说其他话,只冷冷地盯着林月来。感受到头顶上射来的怒火,林月来忍不住抬起头,只见楚云破一脸冷酷,林月来忽然一阵心惊,迅速低下头。
偏偏就在此时,楚云破开口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语气中满是怀疑与指责。
“臣妾——”林月来张了张嘴,接下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让楚云破相信。据实以告——说她“想查查新婚之夜遇见的黑影是怎么回事”,楚云破肯定不会相信,上一次她就告诉过他“有黑影”,可是他却不以为然,这一次,同样的说辞,他更加不会相信!
就在林月来努力想着说辞的时候,楚云破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大吼着问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接着,不等林月来开口,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前一拽,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再问一遍“你究竟来这里干什么”?”
林月来被弄疼了,眼眶里泛起泪花,可是她知道此时此刻绝不是自己哭的时候,于是,她忍着眼泪,回答道:“臣妾在路上听见薛侧妃说碧波苑的景致很好,所以就过来看看。”
听了林月来的话,楚云破扫一眼正在检查画卷的薛雪衣的背影,问道:“事情是王妃说的这样吗?”
不料薛雪衣突然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梨花带雨地说道:“碧波苑是公主生前住过的地方,王爷又一再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妾身就是再不懂事,也不会让人进来的。”说罢,薛雪衣重重地磕起头,她一边磕,一边言辞恳切地说道,“王爷明鉴——妾身这一次受委屈不要紧,只是如果不查出王妃来碧波苑的原因,万一下一次再有什么人闯了进来,肯定会打扰到公主的安静,到那时王爷岂不是更加心痛!”
此时此刻,林月来明白过来自己是掉进了薛雪衣精心设计的圈套——她告诉她那些就是为了把她引入碧波苑,然后让楚云破恼怒于她。
作者有话要说:写心中最美的故事,讲世间最刻骨铭心的爱情。
☆、据理力争(1)
想到这里,林月来辩解道:“臣妾刚刚嫁进王府,对府里的情形并不了解,如果不是薛侧妃那样介绍,臣妾根本不可能来这碧波苑!”
似乎觉得林月来的话非常可笑,楚云破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就算你是听了薛侧妃的介绍来到碧波苑,难道就可以破门而入,直接闯进来?”
“臣妾没有,”林月来一脸笃定,她满眼认真地说道,“臣妾来到碧波苑的时候门是打开的,就连内室的门也是打开的。”
不等楚云破说话,薛雪衣却突然抬起头,插话道:“这不可能!苑门的钥匙和内室的钥匙都在妾身身上,”说罢,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交给楚云破查看。
见此情形,林月来只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谜局——如果真像薛雪衣说的那样,又是谁打开的这两道门,让她进来的呢?此时此刻,林月来真希望薛雪衣的钥匙串中没有那两把钥匙,那样的话薛雪衣至少会被定一个保管不力的错,而她也可以因此脱身。
谁知事情总是出乎林月来的预料,薛雪衣交出的钥匙里竟然有那两把钥匙,所有疑问突然之间都指向了林月来,此时的她只觉得百口莫辩,看向楚云破,喃喃地解释道:“臣妾当时来到碧波苑的时候,真的门是开着的,所以就直接进来了,臣妾真的没有擅闯!”
听着林月来茫然中略带无助的语气,楚云破只觉得心头一滞,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时,只听薛雪衣的婢女大喊一声:“糟糕”,林月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下一刻,薛雪衣突然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一眼林月来,接着又仿佛忍下千般委屈似的,跪在林月来跟前,急切地说道:“妾身求王妃放过公主——公主虽然与王爷恩爱有加,但却红颜薄命,王妃既然嫁到王府,定会与王爷白头到老,妾身求王妃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不要再为难公主,不要再毁了她留个王爷的念想!”
这番话简直就是诛心!林月来被呛的差一点就要破口大骂:她什么时候为难那个的公主了?就在刚才她还在为她与楚云破的不幸爱情叹息不已,谁知——
林月来一时气急,反驳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那位公主与王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为难她,至于“毁掉她留给王爷的念想”——我还没那么下作!”
此时的薛雪衣反倒来了底气,她突然变了脸色,怒不可遏地说道:“妾身敬王妃身份贵重,一再出言请求,不料王妃不但不领情,反而咄咄逼人”说罢,薛雪衣对着楚云破俯下身,郑重其事地说道,“妾身恳请王爷秉公处理,如若不然,妾身定当以死守护碧波苑的安静!”
听出薛雪衣言语中的狠厉,林月来意识到薛雪衣这一次怕是打定主意要毁了她。她不禁想到多出来的两把碧波苑的钥匙,除了这些人自以为是的理由之外,还有可能是薛雪衣故意多配的,为的就是让林月来能进碧波苑,然后薛雪衣又能自圆其说。只是林月来并没有证据支持她的推测,想到这里,林月来暗暗看一眼楚云破,希望他也能意识到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写心中最美的故事,讲世间最刻骨铭心的爱情。
☆、据理力争(2)
恰在此时,就见楚云破走近翘脚案,仔细看起案上的画卷,只见其中女子的脸上被打了一个大大的“叉”,而且这个“叉”的墨迹刚刚干。
被这样的结论惊住,楚云破抬眼盯着林月来,眸中满是失望与狠厉,许久之后,就听他冷冷地问道:“你还有何话说——这上面的‘叉’分明就是新添上去的?”
什么?林月来也是一脸惊讶:她刚才看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叉”啊?而且她根本就没有动过笔墨!这样想着,林月来望向翘脚案,当她发现上面赫然摆着一只湖州狼毫和一枚年代久远的墨块时,忽地愣住,心底泛起一阵冷意:竟然有人如此陷害她!
电闪雷鸣间,林月来想到了那个黑影,“是她吗?”林月来问起自己,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对着楚云破大声否认道:“不是臣妾,臣妾根本没有动过笔墨——臣妾与画中的女子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毁她的画像!”
谁知不等楚云破反应,薛雪衣却突然站起身说道:“无冤无仇?王妃嫁进王府,王爷对王妃十分冷淡,王妃一定是嫉妒王爷对明珠公主念念不忘,所以才故意找机会发泄心中的怨气!”
“不是的,”林月来看向楚云破,言辞恳切地解释道,“就在刚才臣妾还在为明珠公主与王爷的爱情叹息,又怎么可能突然恨起她——”
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似的,薛雪衣抢先打断林月来的话说道:“哪一个刚刚嫁人的女子会接受自己的夫君心里想着其他女人,王妃如果真是你刚才说的那样的,妾身以为王妃要么不爱王爷,身在曹营心在汉,要么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几乎就要被薛雪衣的话击垮,林月来突然意识到她面前的这个女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歹毒:这两条结论,她那一条都不能承认。想到这里,林月来打定主意:弄污明珠公主画像的事情她绝对不能承认!
似乎看穿林月来的打算,薛雪衣突然对着楚云破微微福身说道:“妾身恳请王爷责罚——之前紫竹苑有些异常,妾身以为不会出什么大事,再加上王妃初来王府,多少要给她留些脸面,所以妾身没有多加管束,现在看来,是妾身的过分‘息事宁人’才酿成今日大错,妾身自请扣除月钱半年。”
被薛雪衣的话吓了一跳,林月来呆在原地:她都已经这么惨了,薛雪衣还要陷害她什么?接着就听楚云破缓缓问道:“薛侧妃是什么意思?”
只见薛雪衣一副志得意满地样子,低垂着头,口齿清晰地回答着:“是这样的——妾身的婢女红儿前些天告诉妾身王妃的陪嫁丫鬟禾子经常向下面的人打听明珠公主的事情,妾身便叫来经常去紫竹苑送东西的丫鬟、嬷嬷们问话,谁知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禾子竟然问的很仔细,不但问了公主跟王爷的事情,还问了碧波苑在哪里,甚至连碧波苑的钥匙谁在保管都问到了。当时妾身就觉得禾子问的过了头,但一想到她是王妃的陪嫁丫头,一旦责罚她,王妃的面子也不好过,所以就压了下来,只让人暗中注意禾子的举动。谁知前两天监视禾子的人突然来禀报说禾子去了配钥匙的金格铺,妾身大感不妙,连忙找到平日保管的钥匙串,见上面的钥匙都在,妾身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大意,从那以后,妾身便将钥匙串随身携带。后来,妾身差人问过金格铺的伙计,知道有一种配钥匙的法子是拿着钥匙的小样交给伙计,伙计根据小样再加上客人的描述以及平日的经验就能配出一把合适的钥匙,只不过这样要比直接拿着钥匙去配价格高很多,那位伙计还告诉妾身禾子那天就是拿着一张钥匙的小样找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写心中最美的故事,讲世间最刻骨铭心的爱情。
☆、据理力争(3)
听到这里,林月来只觉得如坠冰窟:薛雪衣这是要把她赶尽杀绝啊——如此精巧的算计,每一步都安排人证物证,虽然禾子根本就没有问过那些话,可是在这些证据的暗示下,禾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但如此,她这个禾子的正经主子怕是也难辞其咎,看来这一次她们主仆二人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林月来只觉得一阵气紧,荷塘里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再一次涌上来。
恰在此时,就听楚云破怒不可遏地说道:“没想到,本王的王妃养病期间还有如此多的小动作,来人——把金格铺的那名伙计带上来!”
接下来金格铺的伙计被带了上来,然后所有被禾子“打听”过消息的婢女、嬷嬷也被带了上来,大家众口一词,甚至都不用楚云破判断,就能得出“林月来指使禾子盗取碧波苑的钥匙,以泄私愤”的结论。
见此情形,林月来气极反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本是怀着化解林府和瑾王府楚云破仇恨的愿望嫁进瑾王府,谁知竟然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可当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被林月来眼底的凄然惊住,楚云破突然冷静下来,他怔怔地望着林月来,问道:“你笑什么?”
“笑这场闹剧!”
“闹剧?”
“是!闹剧!”林月来一分恼怒,三分失望地说道,“这么多人异口同声地说臣妾蓄意弄污明珠公主的画像,可是臣妾却抵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那么王爷打算怎么办呢?是不是臣妾不承认,那个幕后的人就一直抓住臣妾不放,继续编排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说到这里,林月来只觉得一阵委屈,刚才被楚云破抓住的地方似乎更疼了,她擦干眼泪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如此,臣妾现在就与王爷和离,这个王妃——我不当了!”说罢,林月来拔下发髻间的凤钗重重地丢到地上,那清脆的声音顿时击乱在场众人的脸色。
楚云破只觉得一阵气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林月来,大怒道:这个女人竟然要跟他和离?单单想想这两个字,他就觉得怒不可遏——这怎么可以?她怎么能这样!想到这里,楚云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好——你真好!”接着就见他对着身后一声命令,“王妃擅闯碧波苑,从即日起禁足半年!”接着,又想起什么,厉声喝道,“去把禾子抓过来,本王要好好教训这个刁奴。”
听到楚云破的命令,林月来大感不妙,她一时心急,直接问起楚云破:“你想干什么?”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没有对楚云破使用尊称,她正准备解释,但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的楚云破见林月来已然改口,连“臣妾”,“王爷”都不用了,不禁更加恼火,他扭过脸,对着身后的一干仆役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禾子抓过来,我倒要看看她平时是怎么伺候她主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心中最美的故事,讲世间最刻骨铭心的爱情。
☆、就不求他(1)
得了令的仆役迅速退下,林月来看着他们的背影又急又气,却毫无办法,片刻之后,她终是悟出什么,扑通一声跪在楚云破面前,哭着说道:“臣妾请王爷饶了禾子,臣妾和禾子真的是被冤枉的!”
听到林月来的请求,楚云破心头一软,就要答应她,但一想到林月来是因为情势所逼,而不是因为真的意识到刚才那番话的不妥才会服软,楚云破只觉得心头一滞,思量片刻之后,只装着没听见林月来的话。
见楚云破没有反应,林月来又是着急,又是委屈,眼看禾子就要被带来了,如果她在那之前不能让楚云破改变主意,禾子必死无疑,于是林月来只得忍住委屈继续说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薛侧妃一面之词,人证是她找的,物证也是她找的,她管着王府上下,安排这些当然是得心应手,而臣妾和臣妾的婢女却在毫不知情的情况被扣上不容明珠公主的罪名——”说到这里,林月来只觉得委屈极了——她和禾子什么都没有做过,却找不到任何证据自证清白,这样想着,林月来哭的更凶,突然,她仿佛打定什么主意,仰起头,看着楚云破,一字一顿地说道,“臣妾恳请王爷给臣妾一个月的时间,臣妾一定将这次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碧波苑里顿时陷入一片平静,林月来期待着楚云破的应允,楚云破则从林月来梨花带雨的眸中看出了绝然,他很疑惑——当初在荷塘边时林月来的眼神清明一片,怎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夫妻二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沉默着,只是,这沉默很快便被一阵脚步声代替,意识到是禾子被带上来,林月来焦急地看向楚云破,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心底要多失望有多失望,只得泪眼婆娑地望着禾子。
见此情形,禾子焦急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不等林月来说话,楚云破抢先一步命令道:“把这个搬弄是非的刁奴绑在长椅上,杖责二十!”
“不,”林月来大喊着上前阻止,却在下一刻听楚云破对着仆役命令道,“拉住王妃,她若是挣脱了,你们就自己各领二十大板!”说罢,见捆着禾子的仆役还没有动静,不由得一阵恼怒,大喝道,“怎么还不开始打!”
顿时就听禾子“啊”的一声倒在椅子上,胳膊粗的长棍噼噼啪啪地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满脸痛苦,林月来心急如焚,她挣扎的越来越剧烈,最后,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跑到禾子身边,替她挡下那些板子!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两个仆役缓口气的当儿,林月来狠狠地咬了其中一个仆役一口,然后趁另外一个仆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迅速跑向禾子。
正在行刑的仆役见林月来跑过来,正要停住手,可手中的棍子已经落下,接着就听到“啊”的一声,林月来“扑通”一声跪在长椅旁边,口吐鲜血,趴在禾子身上。
禾子吓的顾不上疼,大声喊道:“小姐,小姐!”可是林月来却只是冲着她微微笑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