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季冽南的反应时,雷武与冷千面便更是觉察到了异样,此刻亦不约而同的不再说话。
与此同时,在听到季冽南的回答时,司如影此刻心里竟是不禁松了一口气。至少,她认识的大师父,依旧未变。
方才的事,雷武和冷千面都看在眼里,对于季冽南的突然反常,恐怕锗天予和司如影都已知情。其后,雷武与冷千面才寻了时机,再同司如影了解季冽南的事。
对于这些,司如影和锗天予对另外几位师父没有任何隐瞒,现在知道了大师父的情况,亦是大家都要保持着警惕之心。
根据先前大师父与四师父的对话,司如影和锗天予都同时想到了一点,恐怕,大师父的另一面想做的是要毁了皇陵。并且,对于毁掉皇陵的执念亦是非常深。五师父会让‘他’动杀心,亦可能就是与这件事有关。
之前他会对四师父和三师父故意说出那样的话,很可能也是一种试探。若是确定四师父和三师父对他造成妨碍,他便对他们下手,如同对待五师父一样。
在翟临夜离开公主府,离开扶苍国之后,七儿心里便为他十分担忧。可七儿现在虽行动自由,欧阳御却是不会准她离开。
而今扶苍国内,同样并不太平。上次欧阳御暗杀了巫闲一事,早已引起了巫族之人极大的反逆情绪。巫族与扶苍国皇室的矛盾,已激化到了极点。这种不平之色,让身在宫中的欧阳御亦有所察觉。
欧阳御虽早有决定将巫族之人一举铲除,但是眼下正逢宝藏夺取之时,欧阳御并不情愿这时就在巫族上耗费兵力。原本以为巫族的事还能拖上一阵,巫闲之死对巫族的刺激,远远超过了他原先的预料。
☆、138章 巫蛊之术
七儿原本还在愁着自己没办法离开扶苍国,突然之间,欧阳御却将她召进了宫,并与她说了一些稍为奇怪的话。
现在皇城内太乱,欧阳御不想七儿受到牵连,所以,在与巫族之间的战乱一触即发之前,欧阳御要安排七儿先离开。
对于欧阳御安排的这些事,七儿没有拒绝的权利,但是,七儿想,能够离开扶苍国的皇城,不在欧阳御最能掌控的地方,或许,她能有机会离开扶苍国,去天胤国一趟。
现在巫族之中对欧阳御的愤怒声越来越强烈,巫灵身为族长,亦是难以压制。对于巫灵来说,她并不想巫族真正与欧阳御发生正面的冲突。
巫族一直都是扶苍国中的一个附属之族,根本无力与扶苍国对抗。现在,引起巫族族人愤怒的,仅仅只是欧阳御,若是欧阳御死了,能不能免去巫族的这场灭族之灾?
为了自己的族人,巫灵不得不变得狠一点,以欧阳御的性命,换取全族之人的性命。
巫族最让人忌惮的,就是巫蛊之术,欧阳御不怕巫族之人,却怕他们将巫蛊之术用到他的身上。这段时间,欧阳御一直都十分警惕,就连身边近身伺候的宫女和宫人都是经过了细致的筛选。
可百密总有一疏,欧阳御已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然而太医却诊断不出任何问题。
对于给欧阳予下蛊一事,巫灵心中亦是十分忐忑。欧阳御此人十分警觉,一旦让他觉察到自己是中了蛊毒,绝对会提前对巫族动手。巫灵要做的是,让欧阳御在发觉之前,就让他悄悄死去。
这几日下来,司如影有意的与季冽南多作着接触,希望能够找出季冽南发病的原因。但是,季冽南若是正常的时候,司如影便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季冽南的破绽。正常的方法对季冽南或许无用,因为他的病太过特殊。
“阿影,是不是有什么事?”现在季冽南倒觉得司如影最近是有什么不对劲。
“大师父,”司如影现在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这才不禁开口对季冽南直接这般探问道。“若是我说,你生病了,你相不相信?”
司如影想,二师父遇害或许仅仅只是一种猜测,并且,更不是大师父另外一面时动的手。那么这样一来,让大师父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或许对他并没有那么大的冲击。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司如影真担心大师父的另一个人格会将他的主人格占据,到时,她的大师父就真的回不来了。
“阿影说什么呢?大师父自己便是大夫,若是自己生了病,又岂会不知。”季冽南对司如影说的这话,只是轻轻一笑。
“大师父,你可以相信我一次。”司如影料到季冽南定会这么说,但是,只要现在大师父还是原来那个,她便要试着争取。
“相信你?大师父本就没有生病,只是,有时候心肠会变得狠一点罢了,行医之人虽讲究仁义,但也不能太过了。听大师父说完这些,你还觉得大师父生病了么?”此刻‘季冽南’脸上的笑意十分温和,根本看不出与平时有何不同。
可单单是他此刻说的这些话,却又让司如影不得不怀疑。“你,你不是大师父,”
“呵呵,我怎么不是你大师父,难不成,你的大师父就只有他是么。我与他,本就是同一人。”季冽南不禁笑出了声,对于司如影直接说道。此刻的语气,依旧是十分温和’。
“不,你现在不过是在模仿他,但你不是。”听了‘季冽南’后面所说的这句话,司如影不禁沉下了心,“既然你现在出来了,那你告诉我,五师父,是不是你给她下了毒?”
“她一直都在妨碍我,我忍受她已经很久了,不过是给她一个小小教训。并且,其实我也忍受你们很久了。”季冽南一声冷笑,此刻在司如影面前已不在伪装。“一个个表面上假仁假义,骨子里还不是一样的自私自利。”
“你不要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司如影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保持着镇定,“不过,现在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哦?什么交易?”对于司如影说的这话,‘季冽南’倒是颇有些兴趣。
“你不是要毁掉皇陵么,我帮你。但是,条件是,你不准再对我其他几位师父出手。”
“难怪大师父一直以来这么疼爱你,因为你与他们都不一样。”司如影突然说出这样的条件,让‘季冽南’十分意外,但却十分满意。“那个破皇陵原本就不该存在,早该毁了。”
‘季冽南’的眼神中,渐渐迸发出了几分狠戾,看得司如影,不禁有些胆战心惊。
看着这个模样的季冽南,司如影心中顿时有些忧虑,不知道她的大师父还能不能回来。大师父的这一个人格对主人格所做的事了解的清清楚楚,还擅长模仿着主人格作出伪装。
先前,她几乎就已经被他骗了,若不是他主动说出那些话,恐怕,她一直都是以为眼前的这人,就是性情温和的大师父。
其后,司如影便是将自己与‘季冽南’提出交换条件的事告知了锗天予。
“毁了皇陵,是大师父第二人格存在的执念,我推测,如果要这个人格消失,就要先让这个执念消失。”司如影不会在意那个皇陵和皇陵中的东西,她在意的,只有她身边的人,她不会让大师父就这么一直病下去。
“既然答应了要帮‘季冽南’毁了皇陵,我们就必须出这千幻谷,去往天胤国东方边境一趟。不过,摧毁皇陵之事,我们不要自己动手。你现在有孕在身,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在听着司如影说出这件事时,锗天予心中亦是有了计划,“现在觊觎皇陵的人颇多,他们很容易产生矛盾。并且,皇陵之中的机关图,无人知晓,他们进去之后,定容易触动。借力打力,摧毁皇陵之事,不要进行得太早,到时,我们先等待着时机。”
“只怕大师父不愿意等,”司如影心中只怕到时候来不及救大师父。
“不会,你大师父很聪明,我能想到这一点,他定然也能想到。”锗天予虽对现在的‘季冽南’不了解,可他相信,‘季冽南’绝对不会鲁莽行事,更不会让自己在达成心愿之前,就丧了性命。
“希望如此。”
司如影不知道大师父心中为何会有如此执念,她想,或许大师父是不想再用这份责任束缚住更多的人罢。现在皇陵已现世,若是要司如影来作决定,她定然也会选择让这份虚无缥缈的宝藏彻底消失。
然而,即便司如影有如此推断,亦是始终觉得,大师父这层人格的形成,会不会还有着其他的隐情。
因为,即便大师父的主人格温和,所形成的这一层人格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行事作风却始终透露着古怪。
现在的大师父,对她的芥蒂很深,无论是旁敲侧击,还是主动相问,他都能将重要的讯息轻易的避过。
并且,让司如影越来越担心的是,大师父的第二层人格维持的时间已越来越长,出现的次数亦越来越频繁。这是不是意味着,大师父的主人格正在逐渐的消失?司如影真不敢再这样往下想。
‘季冽南’的事,冷千面,雷武,柳夫人现在均已知情。但是,司如影却在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提醒宁娡儿和锗隽。
原本宁娡儿和锗隽,是绝不会被牵扯进其中,可司如影只怕会有个意外。
宁娡儿这段时间的心情一直不大好,因为司如影五师父练无丝的事,也因为这些时间千幻谷的气氛十分压抑。
“锗隽,其实我的医术一点都不好,也救不了练姨。我还想跟柳如影比试,可比了又有什么用。”
“练师父的事,连季师父都没有办法,你学医术也不还不到一年,能力有限也属正常。”因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锗隽心中虽然是有些烦乱,但相比宁娡儿,却是镇定了不少。此刻开口这般安慰宁娡儿的同时,锗隽亦是在心底想着来到千幻谷后的点点滴滴。
锗隽清楚,四哥,嫂嫂,还有冷师父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事刻意瞒着了他和宁娡儿。锗隽曾想过询问,但是,却一直没有问出口。
先前,四嫂似给了他一些暗示的讯息,虽然锗隽目前并不知道到底四嫂是要告诉他什么,但是,于心中,却始终有种不好的预感。
“锗隽,你说,要不我们回京城算了,或者,到其他地方去。反正,我们在这儿也帮不上任何忙,反倒,好像还麻烦他们照顾我们。我怎么就这么没用。”锗隽的安慰对宁娡儿一点作用都没有起上,此刻,宁娡儿却是缓缓的蹲下,将下颚抵在了腿心,语气十分沮丧。“锗隽,或者,我们出去找找,看还没有其他更有能耐的大夫在。也或者,找找有没有什么灵药,能解百毒。”
☆、139章 合作
宁娡儿说着,心里冷不妨的便冒出了这个想法,沮丧的心情也顿时间有了一点好转,顿时立刻站了起来,直接动手拉着锗隽的手臂。
“你真的这样想?离开千幻谷,也不回京城?”锗隽听着宁娡儿的话,不禁开口问道。
在宁娡儿说出这句话时,锗隽心里似也同时想通了司如影要暗示他的事。但是,锗隽想,既然司如影之前没有对他明说,定是此事有不能直接点破的理由。
现在若真有什么事发生,那么京城或许也并不太平。所以,离开千幻谷,也不回京城,或许,是他和宁娡儿现在最该作的选择。
“这个,当然是真的,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越早出发越好。”宁娡儿犹豫片刻,神色便是变得极为认真。越早出发,或许就能越早找到办法救人,绝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看着宁娡儿如此说,锗隽亦是当下便回去收拾好了东西,最后只与司如影支会了一声之后,便是就此离开了千幻谷。
锗隽与宁娡儿的离去,让司如影顿时松了一口气。现在,不管如何,这件事应该是不会将他们牵扯进来了。
之后,司如影并没有急着离开千幻谷,而是先动用着柳家商号的人脉了解着外面的动向。要想借力打力,他们必须要先有准备,不能贸然冲动。并且,现在谷内正需要人照料,至少,要先等到她母亲调养好身体后。
司如影与锗天予在千幻谷中的这段时间,一直与外面保持着紧密的联系。虽不知当初皇陵宝藏的事是如何传得人尽皆知,但现在,既然无法将此事保密,却可以将这一点好好利用。
待到时机成熟,谷中之事安排妥当,司如影与锗天予才离开千幻谷去往京城,同行的,只有季冽南一人。
冷千面与雷武现在都需要留在千幻谷中,柳夫人,孩子,还有练无丝都需要人照料,同样,这段时间也需有人保护。
京城之中,锗邗亦是为着最近宝藏一事风声四起,神色隐隐有些紧绷。凤汐儿注意到他的反常,不禁想为他分担。
“若是有必要,我去东方走一趟。”凤汐儿走到锗邗身侧,拿下他手中笔,站在锗邗身侧说道。
以往,如果有什么事,都是由她去帮他做。凤汐儿不认为,现在她成了他的皇后之后,这会有什么不妥之处。相反,她现在离他更近,更想为他做些什么。
“汐儿,你说这样的话,不禁让我有些难过。以前,我不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即便让你做再危险的事,我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但是现在,我怎舍得让你涉险。如今觊觎宝藏的人越来越多,要解决这件事,便是越发之难,也越加危险。”听到凤汐儿那样说,锗邗心中感动而又庆幸。同时,却是想到了以前对凤汐儿说过的种种难听之言。
到了今时今日,该是换他来保护她了。她是他锗邗的妻子,早已不是他的下属。
锗邗刚说完这话,不等凤汐儿开口,便是有宫人匆匆进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冀王爷和王妃求见。”
“立刻宣。”听闻锗天予和司如影来了,锗邗神色顿时一松,立刻道。
锗天予与司如影刚进到大殿,锗邗便是立刻将宫人屏退。
见到司如影气色红润,小腹微微凸起如似有孕,凤汐儿面上亦是露出了喜色。连忙走下了台阶,到了司如影身旁。
与凤汐儿的惊喜诧异相似,司如影看着凤汐儿一身华丽的宫裳,亦十分意外。当初锗天予并未将凤汐儿与锗邗大婚的事告知司如影,她更不知,她早已成了锗邗身边的皇后。
不过,千言万语,司如影与凤汐儿都没有直接挑开言明。毕竟,司如影与凤汐儿的性子一直有些犯冲。但知道两人都好,这就够了,不必言明。
“想必皇上已经猜到了,我们夫妇这次回京,是要与皇上商量皇陵宝藏一事。”锗天予缓缓开口,便是立刻道明来意,“我们夫妇的意思,是想和皇上联手将所谓的皇陵宝藏彻底抹去。”
“抹去?”锗天予说的话,锗邗亦不反对。
“对于这件事,你们有何良策?”锗邗本就在为此事烦忧,此刻听到锗天予说出这些,他自是不会有任何意见,反而乐见其成。对锗邗来说,若是真出了宝藏,要阻止旁人夺去难,自己夺来亦是更难。干脆将宝藏毁了,对天胤国造成的影响才能最低。
“皇陵之中,机关重重,既然是机关,一能对闯入皇陵的人有攻击性,同样,势必与皇陵本身亦有影响,如果能在这上面想想办法,毁掉皇陵,便轻而易举。”锗天予此刻所说的这番话,是从季冽南口中得知。
季冽南精通机关术,曾经也看过皇陵内部的机关分布图,在这一方面,他们有着绝对的优势。
“现在还无人知晓皇陵的入口,我们就有不少时间。另外,觊觎宝藏的人很多,我和司如影已经放出了一些消息,刻意激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降低了他们结盟共同寻找皇陵入口的可能性。”锗天予继续说着,亦是将他与司如影之前所做过的事对锗邗一一说明。
如今他们与锗邗有着共同的目的,这些,锗天予自不会对他有所隐瞒。只有双方之间能够完全信任,这件事情做起来才能更顺利。并且,锗邗还是他的亲舅舅。
这一次商量,锗天予与锗邗的意见最终是达成了一致。
等锗天予和司如影再回到冀王府,准备将结果告诉季冽南时,季冽南早已不在冀王府。然而,在锗天予和司如影准备出府寻人时,手中却是接到了下人转交的一封信笺。
原来,季冽南已觉察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