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声乱(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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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声乱(女尊)-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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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辰时,于箫洗漱完,正想下楼吃早饭,却想起了敲门声。他还以为是那女人在楼下等不及了,毕竟往常这时候他下去总能看到她坐在四方桌前等他吃饭的身影。他轻哼了哼,故作矜持地顿了顿,才冷淡地道:“进来。”
    只是,那推门而来的人却终不是心里念着人。伍凡端着饭走进来,一眼便扫见他似是有些失望的目光,那手几不可查地紧了紧。她脚步缓了缓,才走进去。“公子,该用饭了。”说罢,便毕恭毕敬地将那碗红枣粥和一叠芸豆卷放到桌上。
    于箫坐到桌前,视线却有些心不在焉地往那没关严的门外飘:“怎么是你送来的?”那女人给他留了三个苏府的下人,一个是四十多岁的男人,负责他的伙食,还有两个专门伺候的小厮,这种活平时明明都是那两人在做。
    “属下有话要说。”
    于箫抬眸看她,她低着头冷着脸却恭敬有加,和那人完全不一样。那女人就是相同的姿势,可骨子里的张扬不羁哪一次在他面前收敛过?他略一颔首,示意她继续。
    伍凡拱了拱手:“公子,不知何时启程回上饶镇?”
    “唔。”于箫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那天他吼出那句滚时确实心伤得再不想见她,只想躲回于家。可是,她看着似乎总有难言之隐,否则又怎会说出给她时间的话?再加上她之后几乎是放下身段有意讨好。他心里瞬间有些纠结究竟要不要再信她一回。
    他低下勺了一口粥,双唇抿着勺子,想了想,只道:“再等等。”
    “等什么?”
    “等——”他下意识地要回答,眨了两下眼,才发现那声音不对,不仅声音不对连语气也不对。伍凡说话微沉又总带着下人的谨慎,怎么会像刚才那样直直反问不说,那清亮的声音更透着些轻浮的味道。
    他双眸一亮,抬起眼果然见那女人推开门,勾着嘴角朝他笑,手里还拿着个食盒。他又觉得自己这副样子不对,赶忙沉下脸别过脑袋不理她。
    苏算梁也不在意,径直走到桌前,看到那盘还没动过的芸豆卷,眉头一挑瞥了伍凡一眼。她打开食盒,从里头也拿出一盘芸豆卷放到他面前,又接二连三摆了四盘糕点。末了,将伍凡方才带进来的那盘一捞却收进了食盒里。
    她若无其事地坐到他旁边,厚颜解释了一句:“家里做的比外头的好吃。”那意思却是将于箫和她划在了一起,而伍凡不过是个外人。实际上,她心里对她困住于箫不让他下来的行为表示很不爽。
    于箫自然不知道她一桶干醋吃了好几天,不过对她的小动作倒是挺受用。虽然照旧瞪了她一眼,没给什么好脸色,可至少心平气和地吃了她带来的东西。苏算梁见状,得意地朝着伍凡挑了挑眉。缓了缓,开口问:“今天京城里有庙会,我带你去好不好?”
    “……”
    他没反应,她挑着眉细细观察他的脸色:“七月三天的庙会也算京城一景了,人多不说,各色摊子也不少,我带你去可好?”
    “……”
    “真不去?”
    “……”
    “不去?”
    “……”
    “那我一个人去了?”
    她问了好几遍,对方终于有了点反应。只可惜,于箫磨了磨牙,突然将碗勺砰地一放,伸手就去推她。“你要去就去,别再这里死皮赖脸的,本公子不稀罕!”
    她每次来,十有八九都是被他轰出去的,这次也自然不例外。苏算梁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有些受挫地摇摇头,懊恼地下了楼。自然也没留意到于箫在她迈了两下步后,突然愤愤砸了一下门,小声碎碎念:“再多问一句,你会少块肉啊……”
    ***
    她在客栈坐着反省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事实上,在她心里,于箫一直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以为这次哄一哄也该过了。那天她要他给她时间,可事实上她一晚上就定了主意。
    但问题是,现在亲事两个字完全成了禁语,她有心想说,可一提他就生气。这会儿更是带他出去玩也不受待见了。莫非——是她逼得太紧了?
    她胡思乱想,这会儿倒是有点怀念起不在京城的陆千遥。对于感情一事,她们七人里姓陆的排第二那就没人敢排第一了,偏偏人家这时候根本不在京城。而身边剩下的那三个,她扳着手指头数,树皮一回家就被她家里逼着,自己已经自顾不暇了;芷阳一天到晚就知道诗词歌赋;至于阿倾——得,她都指望着她给出主意呢。
    完全没个方向,最后破罐子破摔地想着先问上一问再说,起身便去了安乐王府,顺带也想看看阿倾跟那位舒三公子怎样了。至于结果,她们三个一窍不通的人聚在一起,果然就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点建树也没有。无奈之下,她心不在焉地逛了会便打道回府了。
    她这天没去陪他吃晚饭,虽然遣人去说了一声,于箫却坐在大堂生闷气,这女人竟然真的就一个人去了。他憋屈得很,也没注意到客栈来了人,而那人一眼扫到他,嘴角勾了勾。
    “于公子,好久不见。”
    于箫抬起头,面前正站起这个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一袭淡蓝色广袖长袍,下摆处绣着一对墨碟,整个人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他优雅地坐到他对面,笑着道:“在下唐突来访,于公子不介意吧。”他给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将带来的东西摆上了桌,“这是我戏莲楼的新点心蜜莲糕,于公子不嫌弃可以用上一些。”
    于箫眨了眨眼,这才认出是当初有一面之缘的方大公子。“方公子怎么会来?”
    方璃笑了笑。“苏家三少苦追神秘少年的事,外头都传遍了。”于箫一愣,脸红了红。“外头都是乱说的,没那回事儿。”他在上饶镇自由惯了,霸道惯了,就是外头有些风言风语的于溪也不会让他知道,而这次苏算梁又把客栈堵得滴水不进,他根本就没往坏处想。
    方璃一愣之后,杏眸微弯。原来人家根本没听出他话里有话呀。不过,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好像有点知道那位片叶不沾身,万花丛中也不过的苏家三少为何待他就特别了。两人还真是像呐,不都是少了那么根弦嘛。
    于箫被他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的有点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方璃收回目光。“说起来,于公子怎的一个人在这儿?我本以为阿梁会带你去庙会看看,还怕白走一趟呢。”
    他方才还在郁闷这事儿呢,一听撅撅嘴就哼道:“谁要她带着去。”他小声咕哝了一句,那赌气的表情任谁都瞧得出来口是心非。
    方璃有些好笑:“即如此,那不知于公子可愿赏脸?我本也是要去的,奈何无人能陪,一人形单影只,倒不如两人一起。”好吧,他承认,那女人不在,他似乎有些无聊。
    盛情难却,更何况于箫对他也不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点头应了。方璃便说明日午时过后再来寻他。
    于箫身边的人大多都是直脾气,柳淑淑看着好像总爱算计人,实际上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主。可这次这位方大公子却是面上温文尔雅,可行事作风分毫不差,每句话都好像是早在心里转过一圈,滴水不漏,恰巧就是他最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的那类人。
    ***
    帝都七月的庙会一共三天夜市,眼看着第二天也快过了,左琪珊悬着的心终于着了地。那天苏算梁虽也是一脸痞笑却无端让人觉得慎人,那眼神到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他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当天晚上,苏算梁却派人来请他。他想推脱,偏偏来人吃了秤砣铁了心,他若不应就好似要将他绑也绑了去。无奈之下,只好拉着左琪末一起。
    外头夜色浓重,苏府门外那条街多是住处,戌时半,各家各院早就熄了灯,唯有远处隐隐传来人群喧闹声。苏算梁等在东侧门外,左琪珊一出来,就见她整个人融在暗色里,只能看清大概轮廓。
    他下意识地扯着左琪末的袖子,僵着嘴角道:“表姐,这么晚了,庙会也差不多该结束了,不如我们明天再去吧。”
    “表弟不知道吗,所谓风花雪月自是夜黑风高才有气氛。”她没甚感情地回了一句,催着他们上马车。沈七望着两人的背影面露同情。
    马车哒哒而行,每一声都像是踏在他心尖上,车厢里,左琪珊紧拽着下摆后背一阵阵地冒冷汗。左琪末从刚才开始就觉得气氛不对,这下终于忍不住了,皱着眉头问:“四哥你是不是哪里惹到她了?三少看着有些奇怪。”
    “你,你也觉得?”他见他点点头,差点哭出来,只得一五一十地将那天拿于箫威胁他的事儿说了一遍。左琪末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都拧成了结。
    他忍了那么久,竟然还是被这蠢货拖累至此。“你怎的如此冲动,且不说左家如今在京毫无地位,你难道不知道这里苏家?你觉得三少她好欺负吗?”
    “那,那该怎么办?”左琪珊心里只顾着忐忑,问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左琪末方才口气冷硬得丝毫不像往常那般软懦的模样。
    “还能怎么办,只得静观其变。”
    ***
    庙会的夜市通常是从酉时起一直闹上两个时辰。苏算梁她们去的确实是晚,一路红绳串着的灯笼赢的赢买的买只剩下了两三只,人群三三两两地往回走,人影稀疏,热闹过后只余一片清冷。
    左家两位公子异常沉默地跟在她身后,没走几步,却见她突然顿住了脚步,正觉奇怪,忽闻她高声唤道:“阿倾。”前头不远处一玄衣女子转过身来,微愣了愣,拉着身边那少年走了过来。
    苏算梁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随后朝着那女人暧昧地抛了个眉眼,又对着少年拱了拱手。那少年夸张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哦,你不是那天买天哥哥簪花的女人嘛。”
    她扯了扯嘴角,“舒三公子,你可真是好记性。”她这次回京的时候确实买了点“特产”,可明明她们俩在白家小公子的及笄宴上遇到过好不好,她存在感有那么低嘛。
    萧茹倾却看到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少年,一时觉得有些奇怪,她昨天还跟她们探讨那位于公子的事的,怎么今天就变成了两个?“这两位是?”
    苏算梁撑着她的肩,嘴角痞痞斜着,讥讽地扫了他们一眼,故意高声道:“哦,还不是苏家那位主君嘛,非往我房里塞人不可。”
    左琪珊脸色有点难看,被左琪末扯了一把才想起了什么似的,闭口不言。萧茹倾摇了摇头,却劝道:“他怎么说也是你爹。而且,你确实也不小了。”
    那人也不是第一次给她塞人,阿倾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劝她。苏算梁撇撇嘴,没好气地拍了她一掌,习惯性地道:“你可别跟我说这些。男人嘛,玩玩就好,娶回家就是个麻烦。”最后那个音刚落,她突然想起了于箫,“不过——”正打算再补一句却猛地听到扑通一响,东西落地的声音。
    苏算梁侧过身,那掉落在地上的纸灯笼被火舌吞没,冉冉而上窜得老高。摇曳的亮光映着那人黯淡的双眸衬得整张脸有些苍白。
    有时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
    “于箫。”苏算梁急急走到他面前,赶忙解释,“我刚才那话不是那个意思。哎,我那是——”可偏偏他这次却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映着她焦急的面容,里头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横眉冷对,怒气冲天,那才是她熟悉的表情。可现在他却安安静静,一根刺都没亮出来。她一下子心里堵得慌,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箫。”她伸手想抓他,他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那手便顿在了半空。他抬起头,嘴角微微弯着:“我想回去了,你送我好不好。”他不怎么经常笑,可对着她的时候那笑容总是抿着唇肆意万分,从来都不会像现在这般硬挤出来,眉头微蹙,笑着却像是在哭。
    她胸口紧了紧,下意识地就点头。他转了个身,她跟在他后面,配合着他缓慢的步子,眼里只有他微微垂眸的模样,甚至都忘了左家那两人,甚至都没来得及看看究竟是谁带他来的。
    两人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暗处再也看不见,众人这才有些回过神。萧茹倾朝着从方才开始一直站在于箫身旁却被忽视得干净的男子点了点头。
    方璃行了一礼,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本是好意请于公子出来,倒没想到如今弄巧成拙。”
    舒忆扯了扯她的袖子:“阿倾,我也觉得事情要糟糕。”
    萧茹倾勾了勾唇,却只道:“福祸相依,弄巧成拙也无妨。”
    ***
    客栈大堂已经没有人在走动,只有长台处放了盏烛灯,一旁掌柜的正撑着脑袋打瞌睡。听到脚步声,猛然惊醒,抬起头,见到她倒是愣了愣。毕竟这时候太晚,虽然知道于箫是苏府的三少正君,可毕竟还未出阁,她也从未留宿。
    苏算梁显然也是这个心思,张了张嘴正欲开口,于箫却一转身,侧着脑袋对她笑:“你陪我上去说说话好不好?”他还是那副软绵绵的模样,让她一点拒绝的能力都没有。
    他方才跟着方璃出去,因为对方早就带了侍卫,他便只跟了两个小厮,这会儿只让他们都下去,只身和她上了楼。
    屋里很暗,唯有那微微敞开的纸窗缝隙处钻进了些许银光。苏算梁走到桌前,就着月光点了灯,呲的一声,豆大的烛光猛地驱散了半室的暗色。与此同时,却听咔嚓一声脆响突兀传来。她转过头,正好瞧见于箫落锁的动作。
    “于箫?”
    他不答话,捏着手闷不啃声地走过来,脸上表情倒是冷冰冰的没了方才诡异的笑意。他一手拎起桌上的茶壶,一手拿起了个倒扣的茶碗。袖子宽,那茶碗被他圈在里头,只听见茶水簌簌往下流的声音。
    过了会儿,他将茶杯递过来。苏算梁接过,低头看了眼,又抬眸去看他。只见于箫抿着唇,固执地盯着她。
    她磨了磨牙,心一横,终是一饮而尽。就他刚才那拙劣的手法,她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在里头下了药。罢了,她上次给他下过迷药,这次就算是一报还一报吧,总不至他下毒要害她吧。
    于箫看她喝了,总算松口气。苏算梁将那茶杯扔在桌上,叹了口气,“哎,我刚才那话真不是有心说的,你莫——”她一路都想解释,可看他的样子根本听不进去,这才忍到现在。只是那误会两个字正含在嘴里,模模糊糊地发了个音,却突然戛然而止。
    她猛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死死锁住眼前人的一举一动。
    于箫垂着脑袋,指尖一顿一顿地伸向自己的系带,咬了咬唇,飞快一拉。外衣散开,他一步步朝她走进,一手又去解里衣。烛光下,只映着他酡红的双颊和紧抿的双唇,那表情却似幻亦真,模糊不清。
    她脑子顿时空白一片,眨了两下眼,眼睛瞪得越发大。他走一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于,于箫。”她抖着声音唤了一声。他步子顿了一瞬却还是固执地靠近她。里衣也被他揭开了,绣着大朵红莲的亵衣松软地贴在胸前。精致的锁骨裸/露在外,细腰欲遮未遮。
    她咽了咽,终于退无可退,背脊一半抵着墙,一半抵着窗。于箫本还想去解那亵衣,到底羞窘难耐,没敢动手,就像他只是解了衣带,却还是穿着外衣。他双手握紧又松开,脑袋又低了几分,抖着手伸向她的腰带。
    玉饰被他扯下不爱惜地扔在窗台上,系束一拉,腰带顺势滑落而下。他的指尖隔着里衣不小心碰到她的腰。他手一缩,而触碰的瞬间却让她小腹处涌起一股异样的热流,紧接着是无法压制地燥热感铺天盖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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