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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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 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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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不几个月下来,江天鹤频繁的得理不饶人就让皇后感到头疼了,就是她这样的态度,把江家六房彻底推上了对立面这也还罢了,从皇后正式入宫起,辛家更是借着她的名头大肆发展!
皇后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道在江家还没衰微、且手握重兵的情况下,辛家就靠出了个皇后,还是江太后力争才定下来的皇后,妄想跟江家争权那跟找死有什么两样?!
偏偏每次她劝江天鹤时,江天鹤还认为这是为了她好:“太后、贵妃都是江家女,咱们辛家如果还是冷冷清清的,你在这宫里哪来的体面?”
察觉到女儿不是那么听话之后,江天鹤更是把手伸到贝阙殿上,收买皇后左右,以达到控制女儿的目的就是江太后都没有这样对待皇后,皇后心里焉能不怒?!
此刻甩出这句话,也没了兴致再跟江天鹤说什么,摆了摆手,“本宫要去看韶儿了,天热,鄂国公夫人也请回吧!”
皇后从来不是摆架子的人,除了大典上,她对亲近点的人,比如秋曳澜、庄蔓,说话都还是照着出阁前的称呼。对亲生母亲那就更没架子了,如今忽然自称“本宫”,又呼江天鹤“鄂国公夫人”,疏远之意不言而喻。
江天鹤心头一寒,怔怔的望着她:“你……”

第七十五章 千人千面,母亲的心

皇后扔下江天鹤进了殿后,却并没有去看楚韶,而是转进一条僻静的回廊,看了看左右无人,咬了下唇,就分花拂柳的进了回廊外的小花园。
在小花园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后,她最终在柳荫下的秋千上坐了下来,一边随风轻轻荡着,一边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说什么江家拿我当傀儡,母亲您这么急着壮大辛家、又想把哥哥的女儿塞给韶儿做妻子,何尝不是想让韶儿以后做傀儡?”
“我对自己做傀儡根本就无所谓,反正我一介女流,不懂那些军国大事,也不想。操那份心!”
“可我怎么忍心让韶儿走他父皇他皇祖父的路!”
那个一辈子生长深宫受制于妇人的先帝,平生没有反抗过强势的母亲与泼辣的妻子,毫不反抗的被这两边利用到最后,依旧不得善终不说,连膝下子女又有几个得好?如今的皇帝虽然出出入入都是一副闲云野鹤的架势,但皇后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存身之道罢了。
“陛下的生母是吴太妃,但从我进宫以来,所见到的是陛下成日想的都是如何侍奉好母后诚然嫡母高于生母,但到底是亲生母子,陛下会不想陪一陪吴太妃、加恩一下吴家人么?他从来不提,无非是惧怕江家,不敢那么做而已!”皇后心灰意冷的擦了把脸,怔怔的想道,“就连对我好,恐怕大部分缘故也是因为我是母后所择吧?身为天子,处处谨言慎行如立危卵之上……过得还不如一个寻常的贵胄子弟!”
“陛下已经过得很苦了,难道连韶儿也逃不掉这样的命运吗?”
这世上千人千面,既有谷太后那种为了自己的私欲与权力,不惜杀子的母亲;同样也有辛馥冰这样哪怕母仪天下了也没什么权力欲,愿望自始至终都只是夫妻恩爱儿女如意的母亲。
所以江天鹤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让她失望到极点:“江家既然已经摄政两朝,到韶儿时又怎会例外?辛家……辛家不过是孜孜不倦想做下一个江家而已!我一个弱质女流,要如何帮助韶儿免除他日的傀儡之祸?!”
想一想亲生儿子以后也会过上命悬一线、战战兢兢的日子,皇后就觉得五内俱焚!
可她不但束手无策,而且不敢向任何人倾诉娘家不理解,丈夫不敢说,即使是闺中时的好友秋曳澜与庄蔓,她也不能放心!也只能趁这没人的时候,独自在秋千上哀哭一会聊作发泄了。
此刻的皇后不知道,就在她默默垂泪时,不远处的花丛里,轻袍缓带的皇帝负手而立,眸色深沉。
……行宫里的风波,当事人都心照不宣掩饰了过去。所以京中暂时还不知道,秦国公府里忙忙碌碌的办着江徽宝的满月酒也不知道是楚意桐真的提出了要求,还是和水金做戏做全套,总之二十四孙小姐的满月酒确实跟江徽璎那会有很多改变的地方。
所以席上就人嚼起了舌根:“女以父贵,这世子嫡女究竟不一样!十九公子虽然会念书有前途,终究只是幼子呢!”
说这话的人当然离秋曳澜的席位很远,但兜兜转转的却让阮慈衣听见了。
散席之后,专门来提醒她:“千万别叫这些风言风语算计了去!所谓家和万事兴,你公公婆婆都还在,从来没有长辈会喜欢挑起一家内斗的媳妇宁可让着点你那八嫂,绝不要为一时之气去跟她争!反正现在当家的人也不是你们这一房,你那八嫂也为难不了你!”
秋曳澜认为这话很对,一笑:“凭酒席怎么翻花样,吃过还不是就算了?也就那些闲人有那心思嘀咕!”
“就是这个理儿!”阮慈衣赞许的点头,“你那公公婆婆都是明白人,纵然人不在京里,真想知道什么却也不可能会得不到消息!所以不可忘记长幼有序!”
“大表姐放心,我可不会为几句话叫人看了笑话去!”秋曳澜笑着岔开话题,“缮儿近来怎么样?他可粘你的很,这回你特意赶回来吃喜酒,却不带他,恐怕把他急坏了!”
阮慈衣叹道:“没办法,他不禁热,这天里来回奔波可是怕他受不了的!”
其实这么热的天阮慈衣自己来回都觉得辛苦,实在是知道楚意桐跟秋曳澜的妯娌关系不是很融洽,秋曳澜娘家又没什么亲戚了,怕自己还不到的话,会被楚意桐认为是故意怠慢,到时候迁怒到秋曳澜头上所以强撑着专门来吃酒。
这中间的曲折秋曳澜也知道,不免转弯抹角的暗示阮慈衣以后不用太在意楚意桐的态度,毕竟:“大表姐也知道,国公府是我那十四嫂当家,她跟我关系是不错的。我这八嫂虽然是四房的嫡长媳,其实平常一向各过各的,十天半个月才在祖母跟前请安时碰个面也是常事,心照不宣是谁也别对谁指手画脚!”
阮慈衣在她院子的客房里借住了一晚,次日就又赶回帝子山去看儿子了。
秋曳澜送了她到门口,回到院子里却见秋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门来了,不免诧异:“你今年没去帝子山避暑吗?”
“有笔生意吃不太准能不能做,嫂子让我来问一问。”秋千坐在她的软榻上剥着葡萄吃,好半天才腾出手跟嘴来,指了指不远处桌上的一封信笺,道,“别是谁的人手可就不好动了!”
秋曳澜抽出帕子扔过去:“擦擦嘴吧!你看汁水都滴在裙子上了!”
这才坐下拿起信笺拆了看,看完之后道,“这人我也没听说过,一会拿给祖母去……你也一起吧!”
秋千叹口气:“又要装淑女了!”
“才几句话的功夫,至于忍不得吗?”秋曳澜失笑,忽然想起来问,“嫂子?秋聂跟梅雪可算成亲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没来说声?”
“他们两个如今都忙,这亲事还是我催着才办的,哪有功夫讲排场?”秋千不以为然道,“再说……你确定跟你讲了,你这边方便去喝喜酒?我现在过来跟你讲声不就是了?”
这倒也是秋聂跟梅雪走的是江湖道,虽然说在江湖上能混到一定规模的肯定会跟官府有关系,但场面上都不会承认。秋曳澜这边确实不好公然跟秋聂他们来往,免得坏了圈子里的规矩。
便笑道:“那我补份礼吧!”
“不丰厚不要!”秋千敲起她来毫无心理压力。
秋曳澜白她一眼:“说得好像我以前很小气一样?”
拌了几句嘴后,秋千吃完了葡萄,又被秋曳澜拖进内室换了身干净的衣裙,这才拿了信去找陶老夫人禀告。
陶老夫人看到她们来有点意外,但很快就笑眯眯的招手喊她们坐。对秋千尤其的热情:“这些日子不见,宜淑瞧着是瘦了?”就嗔秋曳澜,“你这做姐姐的也不给她好生滋补滋补!”
“她苦夏呢!这季节就是胖不了。”秋曳澜笑着道,“可不赖孙媳不疼她!”
秋千闻言嘴角一抽,但她这会在扮淑女,自不好跳出来辩白,只得作温柔羞怯状低头浅笑,像是默认了。
陶老夫人也就是场面话,闻言也不揣测真假,就拉着秋千嘘寒问暖的关心了一番她的“苦夏”。直到秋曳澜重新把话题扯回信笺上,她才道:“回头让胡妈妈拿去行宫问问吧,这些我也不晓得……急吗?”
见秋千乖巧点头,就道,“那么让她明儿个就去!”
……次日胡妈妈乘了马车出城,过了五日回来,除了带回那个人确实是太后的暗子,不好杀这个消息外,还带回一个消息:“五姑太太强行要给陈家一位小姐说亲,把那小姐逼得跑行宫前自戕了!幸亏禁军及时打落匕首才救回一命!如今这事儿在山上传得沸沸扬扬!”
陶老夫人顿时皱眉:“这天鹤又发什么疯?!”
江天鹤少女时代虽然就是急性。子,但那时候风风火火的倒也不是很惹人讨厌,长辈们都说她是个快言快语的爽利人。出阁之后一直随夫外放,多年未见,如今回来之后竟看着越发的不争气,活脱脱成了一个眼光短浅的庸俗妇人,竟奔着势利蛮横上走了。
老实说辛家这两年来的飞速扩张,大抵是她怂恿的。
这一点连年轻的皇后都看得明白,陶老夫人这班长辈那就更加心知肚明也就是念着辛家到底也是姻亲,这两年虽然四处抢食,到底受制于底子薄,成果有限,这才没出手给她长记性。
如今听说她居然搞出这种事儿,这吃相简直也太难看了!
陶老夫人心里好不腻烦,寻思着:“回头该找个机会提醒下弟妹了,她就这么个女儿,真闹到不好收场的地步,天鸾也为难!”
就听胡妈妈叹道:“还不是为了韩王殿下年已束发,这次避暑结束,就会受册为王,正式选妃?!”
先帝的子嗣很昌盛,皇子公主们加起来足有二十来个,排行是分开的。皇帝排行第七,他下面的八皇弟、九皇弟都没活到几岁就夭折了,接着的就是十皇弟楚维永这位皇弟跟乐馨长公主是同一个生母,先帝时的曲宝林、如今的曲太妃所出。
曲太妃在二后之争时虽然没投入太后党,但也不是皇后党,所以她的子女一直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楚维永在先帝时始终没有封王,还是今上登基时照例加恩兄弟姐妹,给他封了个韩王。
韩王命途可算多舛,早年还有被谷俨轻。薄过的嫌疑,所以一直以来都非常的低调但再低调,终归是正经御弟,到了年纪太后跟皇帝忘了,礼部也要提醒给他娶妃,开府成家的。
这么一提醒,朝中诸家也醒悟过来了:“这又是一个王妃位啊!”
“但辛家凑什么热闹?!”陶老夫人气得发笑,“他们家都有皇后了,一家子吃了肉还不许别人喝点汤?!咱们江家何等权势,诸王中姓江的王妃除了小十五外还有谁?!”

第七十六章 想学江家,哪有那么容易!

半日后秋曳澜过来问结果,知道了这事,不禁皱眉:“这个陈家……是江雅的那个陈家吗?”
早几年前大房跟三房想用婚姻笼络秋静澜,又没有适婚的女儿,就从心腹膝下各挑了个女孩子选作义女。其中江天骜选了前户部尚书、现太常卿赖茗的女儿,改名江悠;江天骐则选了工部侍郎陈训的侄女,改名江雅。
这江悠跟江雅被接到江家抚养教导了一两年的样子,局势变化,大房与三房没了跟秋静澜结亲的指望,留着她们也是耽搁青春,就置了份嫁妆把她们嫁掉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也就是有这么段过往,所以秋曳澜一听陈家小姐就想到了江天骜的心腹。
陶老夫人叹道:“不是那一家还能是谁?!”
“不是说要今年避暑之后才给韩王殿下【注】选妃吗?”秋曳澜感到很奇怪,“现在应该还没提这事吧?尤其这陈家一直跟着大伯父的,韩王殿下的婚事……论理是四姑做主罢?”
江太后不怎么喜欢大房,可不见得肯让韩王妃出在大房这一派里既然如此,江天鹤急个什么?
老夫人道:“有个你不知道的内情:乐馨长公主在帝子山的别馆恰好跟陈家比邻,虽然长公主夫妇都不爱卷进是非,但跟陈家也没仇怨,所以来往虽然不多,总是有的。陈家那位小姐据说非常合乐馨长公主的眼缘……长公主上次觐见时,特意试探了下太后的口风!结果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竟把这事泄露出去,叫天鹤知道了!”
秋曳澜沉吟道:“这事可有点奇怪呢!祖母,您想五姑跟四姑乃是姐妹,韩王殿下的终身大事,四姑又是可以做主的,五姑纵然想把自己这边的女孩子推荐给韩王,做什么要亲自去跟陈家小姐计较?谁不知道四姑向来最疼咱们家的人?”
“你也知道你们四姑最疼咱们家的人?”老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有意咬重了“咱们家”三个字,哼道,“天鹤这孩子……这两年越发的不像话了!”
“果然!”秋曳澜闻言,心下一叹,“辛家这么毫不掩饰想取代江家的野心,到底要被敲打了!”
她刚才一听完事情经过就觉得江天鹤被坑了!
毕竟这位鄂国公夫人虽然骄横跋扈,但也没蠢到有上层路线可以走的情况下,还要亲自挽袖子上阵去为难那陈家小姐!她之所以这么做,多半是因为在江太后那里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这才退而求其次去拿陈家小姐开刀却不知道这么做恰好投了某些人的下怀!
江太后是不喜欢江天骜这一房,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到底他们都姓江!
也不想想江太后能够有今日的地位,是怎么来的?还不是靠着江家!她固然担心跟她关系不好的江家大房、三房得了势会架空她,却更加无法容忍辛家当权!
毕竟辛皇后目前虽然很尊敬她,看起来也不是泼辣的人。但有朝一日,辛家真的壮大到可以跟江家唱对台戏了,皇后就算不想跟她过不去,也不得不上阵了二后之争那么多年,江家好不容易干掉了谷太后、踩下谷家,怎么可能不防备自己走了谷家的老路?
“其实当初谷太后何尝愿意放任江家发展?不然也不会给江太后下药让她差点生不成孩子了!”秋曳澜心下冷哼,“只是先帝得位不正,登基时又年幼,没有军中支持,谷太后母子的的地位不稳,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江家借势横跨文武,成就‘江半朝’罢了!”
“现在江家可不需要辛家帮着稳固权势,能忍他们到现在,绝对是因为江天鹤是济北侯唯一的女儿、欧老夫人又还在世的缘故了!”
要不是考虑到这重关系,早在辛家广纳门客那会,估计就会被江天骜跟江天骐教做人!
忍到现在才设了这么个局给江天鹤钻,也是为了让欧老夫人无话可说!
对于江天鹤落到这么个下场秋曳澜也没什么想法实在活该她担心的是皇后:“怕是要被这么个母亲牵累了,唉!江家出身贫寒,前前后后不过几十年就位极人臣,连天子都系性命于其手!这种草根发家史虽然超级激励人,但也不想想这一家的发家是何等的天时地利人和,多少年才有一家赶得上呢!想学他们,哪有那么容易!”
正琢磨着要怎么请陶老夫人念在皇后素来尊敬太后的份上,给皇后说个情,却听陶老夫人道:“这事儿怕得跟你们婶婆说声去……你这会忙么?不忙的话陪我过去吧!”
“成天在家里,能忙到哪里去?正愁没有伺候祖母的地方呢,祖母不带孙媳去,孙媳都要不依!”秋曳澜忙道。
陶老夫人笑了笑,让人去备了软轿,祖孙两个到了济北侯府侯府今年已经出孝了,但欧老夫人不喜欢山上,所以只留了江崖蓝夫妇在身边伺候,让其他晚辈都去避暑了。
如今这偌大侯府里空荡荡的,虽然没有了前两年的白幡等物,却也透着冷清。
江崖蓝这日恰好外出,只有冯含烟代为出迎,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却也是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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