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也不知是何种模样,虽说现在下雨的时日不多,但是伞还是要备好。对了,还有伤药,夫君,这一路会很安全吧?”
“别担心,这条道是时常走的。”秦子竣看着晞苧关切的眼神,突然心中涌入一种感激,果然自己的眼光是不会差的,幸好自己将她娶了回来,让她只关心他,让她满心满眼地只有他一人。
最后,秦子竣还是拧不过晞苧,最后决定夫妇二人一同欢欢喜喜地把散步改为了整理出门的行李,这对秦子竣和秦金秦木来说都是新体验啊。由此事,他突然又发现了自己妻子的一个属性,倔起来真是谁都劝不回来哩。
第二日,听到秦木在外间小声唤他,秦子竣醒来,看晞苧还在熟睡,想是前一晚闹得她太累了,便打算轻轻起来就走,就不扰她了。没想到刚把胳膊从她头下抽出,她倏地一下就醒来坐了起来,只是脑袋似乎还没清醒,只迷茫地看着他,他看着她迷茫的样子,心底有些蠢蠢欲动,又觉得好笑。轻声道:“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似是回忆了好一阵才想起今天是他离开的时候,晞苧眼中逐渐亮起神采,“你要走了?我送你。”
他看着她挣扎着爬然后起来一路把他送到府门口。
秦子竣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我会早点回来的,不要太担心了。”晞苧没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下这样做,惊得后退了一步。
秦子竣轻笑了一下,翻身上马,对正捂着额头一脸呆滞状仰头看他的晞苧又笑了笑,带着随从奔驰而去,晞苧在后面保持着捂额头的姿势一直等着看不到他黑色的身影后才回到府中。
晞苧回到卧室,此时也已经没有了睡意。想了想,去了书房,展开一张宣纸,让细语帮忙磨了墨,回想今日见到他马上飞扬的姿势,觉得脸有些发烫,心中又有些自豪,这是她的夫君啊!一个上午,她回忆着他的风采,轻轻在纸上勾勒。
秦子竣在外时,每三日都会有书信寄回。偶尔还附上一点外地的小玩意儿,真是把她当孩子在哄么。不过,收到这些东西她还是觉得好开心。
她每每都要抱着他的信读上三四遍,再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放进专门盛放书信的一个雅致的木盒中。小礼物都收进多宝阁中,放在梳妆台上,每天早上看一遍晚上看一遍,有时看着看着就会不自觉得笑出声来,吓站在身边的细语一跳。
只是后来,细语也习惯了自家夫人这样一点不淑女的举动,不过都是在卧室中,又什么关系呢。夫人和公子感情越好,她越高兴哩,因为只有她知道公子为了夫人都做了什么。
晞苧往往在看过信后会回信一封说道自己每日都干了什么,天气如何,嘱咐在外的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最后总不会忘了落下一句:家中一切安好,盼早归。再画上一丛小小的苧草在角落。
将信纸叠好,她小心翼翼地放入信盒中,这已经是第四封信了,也就是说再有三天,秦子竣就会回来了。她抱着盒子趴在书桌上想,等他回来那天,一定要早点起来给他熬一碗温润的粥温着,再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画个美美的妆到府门前去接他,给他一个惊喜。
所以她到底要穿哪一件呢?前些日子魏叔说新一季的衣裳又到了,嗯,先去把衣服准备好,到时候才不会显得慌。可是还有三天,好久啊,为什么不明天就回来呢。
又过了一日,晚上,夜深人静。
“啊!”晞苧半夜不知为什么突然醒来,居然发现一个身影站在床边,不禁惊叫出声。
“嘘——,是我。”熟悉的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晞苧能听出里面还有一丝丝疲惫。
“夫君?”晞苧带着些疑问的语气道,坐了起来。
“嗯。”秦子竣见她醒了,返身点燃烛火后又回到床前开始脱衣服。
“呃。。。。。。”晞苧一时不知道该同他说些什么,明明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想着重逢的画面,想着他回来后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可真的见到他了,张了张嘴,心中的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哪一个字开始说起了。
“夫君你饿了么?”恍神儿了半天,突然想到他这么大半夜的赶回来不知要不要吃宵夜啊。
“呵——咳。”秦子竣想笑又忍住了,转为了一声咳嗽,实在是没想到他紧赶慢赶着提前回来,自家的小娘子竟然是这般反应。
“本来不饿,你这一问倒觉得有些饿了。”他身着白色里衣,坐下来,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那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你等等啊。”说着跳下床,就开始穿衣服。
“我陪你一起去。”秦子竣看着她迅敏的动作,回想当初那个娴静的动不动就害羞的小姑娘去哪儿了呢。
“你怎么现在回来了,魏叔说你明天午时才回来的。”她到厨房为他煮了一碗阳春面,直接在厨房解决完之后,两人一同回到房中,却都没了睡意。晞苧靠在秦子竣胸前,小声问道,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害羞的小媳妇。
“阿苧不想我回来?”
“怎么会!不是,我是说,我是说,这样,你太累了。你看你,都憔悴了。”晞苧声音由高昂转为低落。抬头看着他比之前稍显瘦削的脸庞,伸手碰了碰。
“我想早点看到你。”映着窗外照进来的皎皎月光,秦子竣抓住了晞苧摸完欲缩回去的小手,看着她轻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
第二日,晞苧醒来,秦子竣早已不在了。她唤来丫头为她洗漱。
“细语,我前些天给公子绣的那个荷包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找不着了?”晞苧前几天等得有些心慌,作了几幅画,又开始绣荷包。
“夫人,在这里。”细语很快就在多宝阁中找到了这个还未完工的荷包。
“嗯,待会儿夫君回来了,我就为他送去。”
“夫人,公子还在府里。”
“啊?”
“好像是有一份紧急公文,需要公子马上处理,公子连早膳都没用就去书房了。”细语道。
“也不知道这时候结束了没有,细语你去让厨房熬一些枣仁莲子粥,待会儿我送去给公子。”晞苧道。
“好的,夫人。”
不多时,晞苧带着细语来到书房门口,见有两个仆从正守在门外。晞苧一见便知道自家夫君是还在商量事情呢。于是便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进去打扰。
“两位辛苦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夫君便是。”晞苧微笑着小声道。
“这件事休得在夫人面前提起!”晞苧坐在仆从搬来的椅子中,想象夫君看到自己端茶送水的贴心的摸样,正微微笑着。猛然听见书房里面传来一丝冷漠的声音,声音很熟悉,语调却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冰冷,话语的内容也让她不解,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呢,他不是说他们夫妻已是一体了吗?她看见门外的仆从脸上显出尴尬的神情,似乎是想请她走,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直接弄一具女尸,就让阮家人以为她死了!”又是一句她听不懂的话语传出来,声音不复刚刚内有隐隐怒气而变得平稳,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晞苧耳力一向很好也只隐隐约约听到了“女尸”“阮家”“死了”几个字,她直觉是与自己和自己娘家有关的。这下她一定得弄清楚了。但是她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一直在门外等着。心中不断猜测到底她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她的娘家啊,况且她娘还在阮家呢。
后面她就再没听到里间传出来只言片语,想来是之前她夫君气急了,不慎音量提高,让她听了个正着。
如此过一个时辰,书房的大门终于打开,四个分别身着白青二色的人退了出来,看到坐在门外的她时明显一愣。接着急忙请安。“给夫人请安!”声音略大,想来她夫君是能听到的吧。
果然,秦子竣面色不善的走出书房,看到晞苧时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他恢复了平时的温和,轻声对晞苧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让人进来通传呢?”边说边走上前牵住她的手。
“我听说你早膳都没有用,让厨房熬了一些粥。”晞苧有些不适应他的变脸速度。觉得今日的夫君似乎有些陌生,顿了顿还是接着说,“刚刚我听到阮家,是我娘家出了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她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她抬头看他,他若无其事道:“没事儿,是城东的一户阮家出了点事。”
“可是我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收到我娘的回信,夫君,你对我说我们是夫妻一体的,我希望有什么不要瞒着我,不管是什么事,我想我都应该知道。”晞苧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
“阿苧,来,先坐下。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秦子竣别过了脸,执着她的手带她进了书房内间,这是他平时办公若是累了可小憩一会儿的地方,里面只有一张床榻。他让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两人坐在床榻上。
“夫君?”晞苧坐了下来,先开了口。
“阿苧,此事是我不对,但你要相信,无论我做了什么,我都是因为爱你!”秦子竣看着晞苧的双眼,仔细的观察她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所做出的反应。
晞苧有些意动,她有想过为什么她一嫁过来他就对她如此好,他们之前明明没有见过面,没有相处过,还有新婚夜他所说的那句话,好似他们是相识多年一般。她以为无论是谁做他的妻子,他都会这样待她的,可是今天他又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难道他。。。。。。是真的爱她吗?
“这里是蜀州府,不是建州府!”秦子竣看着她有些松动的神色,深吸口气,稳稳地说了一句看似与话题无关的话。
“什么?什么意思?”晞苧的声音有些发抖,她突然感觉有什么令她无法接受的事实要揭露出来,她该想到的,可是潜意识去阻止她去想那个结果。
“阿苧,我是蜀州府的秦子竣,不是你本应嫁的建州府的梁冉!”秦子竣似是用尽全力说完这句话。再没言语,只直直地看着晞苧的反应。
“你——”晞苧全身发冷,这就是他所谓的爱?难道这些日子以来的柔情蜜意全是一个大骗局,一时间夫君竟然不是真正的夫君,她感觉眼前发黑,头一阵阵地疼,小腹也开始隐隐作痛。脑子里五彩缤纷的似乎什么都在往里钻。睡过去吧这一定是梦,梦醒了就好了。
“阿苧!阿苧!”秦子竣看着眼前的人,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一下子似全身无力般软倒下去,他快步借住晕倒的人,急的呼喊的声音都变了,“来人,快叫大夫!”
他抱着晞苧到卧房中。轻轻放下,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眸,心中仿佛跳一下便停一下,愧疚后悔充斥在脑海与心间,不应该这么直白地告诉她的,应该再缓一缓的,再让她多接受自己一点之后,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生气了,是不是就会如自己一般感觉到幸好拥有的是对方的幸运了?
可是他也不想再欺骗她了啊,他想让她知道自己爱上的是怎样的一个夫君,而不是顶替着别人的身份来享受她的爱,她的温暖。
每每一想起,他的阿苧,爱上的‘他’是一个叫‘梁冉’的男子,而不是他秦子竣,他就会想着说了吧,把一切全部都告诉她。特别是越到后来,他发现她对他越来越贴近,不再一见他就脸红,不再用带着敬畏的眼神看他,不再用小心翼翼地向下属对上级汇报事项与他商讨家中事物,而是偶尔会反驳他,虽然之后还是会怯怯地看他一下他的反应,偶尔会不经意地向他撒娇,虽然之后也会害羞,可他还是很高兴她的转变,也越加担心若是告诉了她真相,她是否能够承受,这一切的幸福会不会突然崩溃。
因此,他迟迟开不了口,造成了今日终于还是被她无意撞破了的局面。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可是他也被她逼着没有办法了,终究,不想再骗她了。
直到大夫被跌跌撞撞地拖来,他还抱着她沉浸在对自己的责备中。
“公子,夫人是怒极攻心,一时气血上涌,才会昏迷,我为夫人开几贴凝神静气的药,待夫人醒来服下便可。另外,这一贴,是安胎药,夫人腹中胎儿尚小,往后还得好生保养,切忌大喜大悲,否则胎儿恐怕承受不住啊。”陈仕陈大夫是整个蜀州府最好的大夫,被秦子竣的叔叔秦明铮招入将军府中,此番是秦子竣身边的随从秦木特意到将军府中请了过来。
“什么?她有身孕了?”秦子竣刚有一丝喜悦,又看到床上的人还人事不省,那一瞬的喜悦带来了更加铺天盖地的愧疚。
“嗯,夫人已有孕三月有余,只是,夫人年岁尚小,定要好生养着。”大夫声音中带着些责备。
“多谢陈大夫了,秦木,送陈大夫出去。细语,去为夫人熬药!”秦子竣谢过陈仕,吩咐了秦木送大夫出去后便坐到床边握住了晞苧的手“阿苧,你快醒来吧,我们有孩子了。你这个小迷糊,自己都有孩子了怎么都不知道呢。”
躺在床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秦子竣就坐在床边看着她平静的容颜,守着她。
直到秦木来报,说秦明铮已经到他府上了,他才唤来梨语照顾晞苧,等细语药煎好之后,若是晞苧还未醒来,便将药用水温着,务必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劝她将药用了。
秦子竣到书房之后,发现秦明铮正站在书房的窗旁望着窗外的落叶。
他快步上前:“叔父!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我听陈仕说,晞苧那孩子有身孕了,但是被气晕倒了?”秦明铮转过身来,看着与自己差不多高矮的侄子,威严的声音中有着令人不可忽视的不满。“当初是你说有了意中人,要等她长大,我便也没逼着你娶妻生子,后来你信誓旦旦,我才允了你去做那件事。可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叔父,阿苧知道我不是她该嫁的那人了。”秦子竣偏过头,看着一片金黄的叶子轻盈地从枝头跌落地面,语气中带着落寞和懊悔。
秦明铮一怔,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秦子竣。
“她,很生气,很难过,叔父,我该怎么办?”
“子竣,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她如今知道此事也好,你这段时间便好好陪陪她,终归你们已经是事实上的夫妻,她也是拜了我秦家高堂,入了我秦家族谱的人,现在又有了秦家的血脉,你好生劝着她些罢。”
“叔父说的是。”
“还有一件事,我要先告诉你。阮氏封后的事情你知道了吧?这几年皇帝的身子越发不好,阮氏封了后,皇帝允她上朝,我得到的消息是连奏章有些都是阮氏在帮着皇帝批复。时机已经成熟了。”
“是,子竣必不会以私碍公”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
送走了叔父,见晞苧还未苏醒,他将一干侍婢唤到外间,留下他身边的一个婢女照顾着晞苧
“夫人有孕,你们竟然不知?”秦子竣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地问跪着的侍女。“细语,梨语?你们是贴身服侍阿苧的!”
“公子,奴婢们确实不知,夫人起居作息与平时一般无二,想来是小公子体贴夫人没有闹腾,况且夫人葵水去岁刚至,时有不稳定。最近几次未来,我们也劝夫人叫大夫来把一把脉,夫人说不用麻烦大夫了,这都是正常的。”细语辩解道。
“够了,你们都下去吧!”秦子竣想这确实是晞苧的性格,现在再向下人追究也没用了,该是他的错吧,若是他再关心她一点也许会发现的。
下午未时一刻,晞苧终于悠悠醒转。听见自己已有身孕,脸上一惊,神色复杂地看了守在床边的秦子竣一眼,安安静静地喝下细语端来的汤药。
此后,再没搭理过秦子竣,她想她需要时间静一静。
只是,他总是会来向她解释。
“阿苧。你还记得这个吗?”秦子竣坐在晞苧床前拿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布巾来,蓝色的布巾微微泛白,显示出它已经被放置多年的岁月。
“阿苧,这是你绣草吧!”见晞苧仍是闭着眼不理睬他,他苦笑一下,摊开布块,露出那一丛银色的小草并旁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