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似海,君上你别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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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心似海,君上你别猜-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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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理会祁安怀疑的眼神,兀自闭上眼睛,想起刚才,他还是有点后怕,那样的治疗方式他也只是在医术上看过一次,若不是情况紧急,他说什么也不会下手。
    “少爷。”祁安看着像是失了神的桓煜,拧着眉满是担忧,若是将军真出了什么事,他家老爷子一定会让他在老爷夫人灵前谢罪。
    过了一会儿,桓煜的眼珠动了动,胸口的起伏趋于平稳,朝着祁安点了点头,将白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他抬眼看着头顶的言乙,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胸口猛地一痛,他眉心拧出疙瘩,紧盯着躺在一边的訾蹇,“药……”
    祁安心口一滞,瞪大了眼睛,“药有问题?!”伸手扯住訾蹇的衣襟将他提起来。
    訾蹇任由他扯着,白了他一眼,“吃不死人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入戏,生旦净末丑

    桓煜感觉自己身上像是有什么在爬,疯狂地啃咬着皮肉骨血。
    低头看着闭上眼睛的桓煜,言乙挥手让祁安松开訾蹇,“这里毕竟不是桓府,不宜久待,回去吧。”
    “咚咚……”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不等里面的人回答,人已经推门进来。
    訾蹇往言乙身边靠了靠,拧着眉紧盯着站在门口的油面太监,低声道,“刚才酒坊的就是他们。”随后不等祁安动手,扯了扯嘴角挪到一边。撑着地面站起来,“那边就是乌衣巷,郭公公确定要带公子走?”
    “别拿谢家小儿威胁咱家,贵妃娘娘说了,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那老太监明摆着不吃訾蹇那一套,耗子一样晶亮的眼睛盯着言乙闪了闪,“竺公子与咱家走一遭吧。”
    “公子!”祁安伸手拉住言乙的衣袖,若是现在让他离开了,将军醒来,自己要如何交差?“就算是拼了这条命,祁安也不会让这老不死的带你走!”
    言乙嘴角勾了勾,纤长的手指拂过他的手背,轻轻便挣脱了他的手,扭头看了訾蹇一眼,“你和祁安照顾好将军。”两步站在老太监身边,鼻尖嗅到一股尿骚气,忍不住皱了皱眉,“走吧。”
    出了七品斋,上了千婉派来的宝马香车。
    訾蹇站在窗口,看着消失在马车里的人影,扣着窗棂的手紧了紧,扭头看了一眼守在桓煜身边的祁安,“我出去一趟,你先带他回府。”说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祁安扶着桓煜的身体,拧紧了眉低头看了一眼,提起将他抱了起来。那太监到的如此及时,看来早就守在暗处了,只是……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轱辘辘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言乙缓缓睁开眼睛,抬手掀开了帘子,入目的一切让身体猛地一颤,“不是去宫里?!”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眼前的景色很熟悉,不,是太熟悉了。
    他从小长在这里,从不曾有灵智的时候就待在这里,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几百年。
    “公子请跟我来。”浣纱看着从马车上走下的人,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她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也明白小姐心里的苦,微微偏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人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若小姐不是谢家小姐,他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吧。但若她不是谢家的小姐,有如何遇得到这样的一个人,总归是错了。
    这是往东山别墅的路,窄窄的台阶只能过两人,微黄的草趴在石阶上,有的化成了污泥,或是归于尘土,或是粘在了某人的脚下,走了出去。
    言乙站在长廊上,看着远处的背影,眉尖微蹙,嘴角抿起。双手紧握着折扇,拇指摩挲着扇骨,颇为无奈。
    “没想到还能再见。”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千婉轻声笑了笑,却难以掩饰话中的苦涩,她涂抹着蔻丹纤长手指拂过那翠绿的竹树,手一顿摘下一片叶子,指肚却被叶锋割破了,血染红了竹叶,她却不肯放手。
    看着千婉的动作,言乙走了两步站在她身边,手摸着竹叶,声音空灵,“放手吧,就算它没有锋,也会伤人。”
    “我不!”千婉突然攥紧了手里的竹叶,瞪着眼睛狠狠地望着言乙,眼泪却无法控制地从眼眶滚落,她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抓住言乙衣裳,血染在他青色的长衫上,像是竹树上开出的红花,“你们谁都别妄想我会放手!谁也别想!”
    “陛下很喜欢你。”言乙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暖笑,抬手想要摸她的发,却在看到那满头的发饰后垂了下去。
    千婉身体微僵了一下,看着他垂在一边的手,心口猛地一颤,抬手拔下发上的金簪玉钗,一头青丝瞬间滑落,垂在肩头,她伸手握住言乙的手按在自己的发上,“倚绿哥哥……”那样的她褪去了合欢殿里的雍容华贵,不像皇帝面前的那般天真烂漫,而是褪去了一切伪装后,最真实的她。
    言乙看着她,拧起的眉头慢慢松开,将她半揽在怀里,胸腔里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别再恨了,忆深他……”
    听到那两个字,千婉身体一颤,推开了言乙的身体,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冰冷,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她转过身避开了言乙的眼睛,登时眼中满是阴狠冷厉,小小的拳头紧紧攥起,“他毁了我!”
    “可……”
    她突然轻笑一声,转过身又是柔媚妖娆的模样,她抬手捻起言乙胸前的发,猛地一拽让他低下头来,红润的嘴唇凑到他的耳畔,“既然你选择留下来,就好好看场戏。”
    

第一百三十二章:宫墙,宫门深似海

    蹬蹬蹬的脚步声急匆匆赶来,千婉眼角微挑,轻轻一笑,伸手抓住言乙的衣襟往前凑了凑,艳红的双唇贴着他微红的耳朵,声音幽幽,“你瞧,主角要登场了。”
    毫无预兆地松开了言乙的衣襟,她缓缓转身,看着站在亭子里气喘吁吁的人,嘴角微扬,抬手撩起披在肩上的长发,随意绾住,地上遗落了数支精致的发簪,她望着谢忆,面上是温润的笑,莲步轻挪,往前走了两步,“三哥来得总是这么及时。”
    谢忆手扶着栏杆,目光落在言乙身上,顿时松了一口气,全身肌肉松弛下来,在栏杆上坐下,连续喘了几口粗气,才慢慢站起来,招呼站在外面的婢女送点心吃的过来。
    “你要来也该说一声,好让下人有个准备,方才我让人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点心,还是老丁的手艺。”只是瞬间,谢忆就恢复了原来的文雅,似乎刚才慌里慌张闯进来的人不是他,纤长的手指捻起石桌上的瓷杯,洗杯,添茶,每一个动作都极为雅致。
    宽袖下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这是在讽刺我?要知道我现在的地位权利可是三哥你亲手为我奉上的,说到底我还是要谢谢三哥你。”她伸手拉住言乙的衣袖,不容他拒绝,“你说,如果我跟皇上说,让倚绿哥哥入宫陪我……”
    倒茶的手一顿,热气腾腾的茶水倾洒在桌面上,白色的雾气升起一层薄薄的屏障,遮住了对面两人的表情,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已经昭然若揭的事实。
    “可……后宫除了皇上就没有正常的男人了。”千婉似乎没有看出他的表情,拉着言乙在凳子上坐下,自己也坐下来,若有所思地抬手沾着桌面上的水迹,在石桌上写下一个“竺”字。她天真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仰着头看着谢忆,轻轻敲了敲桌面,“三哥?水溢出来了。”
    谢忆被她的动作唤回了游离体外的灵魂,看了言乙一眼,随即将手边的茶递到千婉手边,“尝尝,看是不是当初的味道。”
    千婉秀眉向上挑了挑,捻起杯子凑到鼻尖嗅了嗅,翻手将茶洒在地上,热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一如先下的局势,杯中茶已尽,手里的杯子也脱手朝下落去,她的声音绵柔,却透着冷意,“不用尝就知道不是原来的味道了。单不说这煮茶人心境不同,就连这喝茶的人也变了。”
    意外的没有听到杯子破碎的声音,却见言乙抬手将杯子接在手心,慢慢将它放在桌面上,手捻起另一只注满茶水的杯子,轻抿一口,“我倒觉得比之原来的味道又有了进步,只是太香,遮住了泉水原本的甘甜。”
    “我们之间都变了。”
    “唯一不变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平静的水面漾起一圈涟漪,言乙微垂着眼眸,细微处微勾唇角,轻叹了一口气,都变了,每个人都变了,他自然也不能免俗。在谢忆新婚之夜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变了。
    婢女捧着几碟点心缓缓而来,盘碟碰撞石桌的声音一阵清脆,也击破了三人之间的沉默。
    “千婉,我还是你的三哥。”谢忆将桌上的点心往千婉的方向推了推,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如同芙蓉花一样娇艳的面庞,他知道她恨他,可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我已经不是当初的谢千婉了。”千婉看着碟子里的点心,轻哼了一声,将点心搁在桌上,愣愣地看着桌上倒洒的茶水将它一点点沁湿,看着它慢慢软掉。她突然仰起头,眸中闪着冷厉的寒光,“再说,你当初真的就没有私心吗?”
    私心么……谢忆被她眼中的冰冷震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眼神。怎么可能没有私心呢,除了因为家族利益,还因为他是不可能帮她得到倚绿的。
    “怎么不敢看我,心虚了?”看到谢忆逃避的眼神儿,千婉胸中更熟郁结了一股滔天恨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忽而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坐下,优雅一笑,“我给三哥找的三嫂还不错吧,如家的姑娘可是我朝有名的尤物,妹妹我这样为哥哥你着想,哥哥你要怎么谢我?”
    “千婉!”看着全然陌生的千婉,言乙拧紧了眉头,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天真烂漫的谢千婉吗?她现在的模样让人感到害怕,心里像是染了最阴暗处的脏东西。
    “心疼了?”她瞥了言乙一眼,咬唇,双手紧握,“那当初有谁心疼过我?我就活该是你们攀附皇室的工具吗?哼,既然你们想要,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着谢家是怎样一点点走向没落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较量,针尖对麦芒

    千婉的话还在耳边,比之东山上的寒风更让人感到刺骨。
    “为什么不为自己辩驳?”言乙看着负手而立的谢忆,指尖划过杯沿,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他自然相信,谢忆他不是为了权力什么都能做的人,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让这误会持续下去,难道真想看着谢家破灭?
    谢忆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风扬起他外罩的薄纱,颇为苍凉,“也许我真的就是千婉说的那种人呢?为了权力不择手段。”
    “你是吗?”言乙皱了皱眉,平淡的表情起了一丝波澜。
    “或许呢。”或许真的就变了呢,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可有时候了某些事,为了某些人,他终究是要想现实妥协的。或许自己真的是变了。
    “桓将军您不能进去,桓将军!”
    嘈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破了园中的沉默。
    “……”谢忆深吸了一口气,撩起袍子在栏杆上坐下,俊逸的侧脸有一丝自嘲,双眸低垂,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阳光从他身后打过来,像是要将他融进周围的环境,“他找来了。”
    他扭头望着言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最想知道的是,言乙会如何选择,离开,或者留下。
    虽然桓煜受了伤,可毕竟是习武出身,小小的家丁怎么可能挡得住他。所以在他出现在月亮门门口的时候,谢忆就摆手让家丁下去,自己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细看之下,会看到他肌肉的僵硬。
    看着言乙的沏茶的动作,桓煜原本焦躁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身上的玄色纱衫偏襟直裰不知是因为他行步速度快,还是因为风太疾,下摆处扬起来让他多了几分的狂狷,手里握着的长剑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晃得人眼晕。
    “曜辰你持剑闯入我东山别墅,算起来也是擅闯民宅。”谢忆微仰着头看着桓煜有些苍白的脸色,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笑意。
    桓煜瞟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怎么,谢大人还打算将我抓起来送官?”随手将剑啪地一下放在石桌上,端起言乙手边的茶就要喝,却被言乙伸手夺过,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薄薄的嘴唇吐出两个字,“忌口。”
    桓煜微愣,随后嘴角漾起笑意,眼睛闪烁。
    看着两人眉目传情的模样,谢忆掩在袖中的手紧了紧,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又恢复正常,扬手吩咐一边的婢女,“去准备一壶白水,把那罐儿花蜜拿过来。”
    “花蜜?公子说的是您房间里的那罐儿吗?”那不是准备拿去给贵妃娘娘的吗,先下拿出来酬客好吗?
    谢忆明显不想多说,点了点头,摆手让她离开,“去吧。”
    “倚绿,这东山别墅的茶比我桓府的茶好吗?”桓煜抬手倒了杯茶,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浓郁的茶香扑面而来,让人心口一松,神经竟然不受控制的放松下来,他轻笑一声,将茶搁在桌上,“这茶里不是加了什么料吧。”
    “这茶是自己种的,总共也不过收了三盒。”谢忆缓缓站起身来在桌边坐下,抬手倒了一杯,望着言乙,瞳眸深处尽是温柔,“我帮你留了一盒。”
    “恐怕这茶多喝不得。”桓煜伸手夺过言乙手里的茶杯,将热气腾腾的茶水泼在地上。
    谢忆万年不变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他蹙眉看着地上的水迹,“桓将军不要喧宾夺主。”
    “怎么,终于装不下去了?”桓煜眉毛上下挑动,轻轻一笑,“这面具戴久了就揭不下来了,到时候,不止这张脸,恐怕整个人从里到外都烂了。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像个人。”
    掩在衣袖下的手紧了紧,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言乙正要说什么,就被言乙截了去,他嘴角扬起,眼中透着暖意,像是小小的太阳,“我知道。”
    是的,他知道,就算所有人都误解他,他不会。
    “哼!”桓煜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他自然知道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谢忆在言乙心中的形象,可看着两人甚有默契的模样,心中还是不舒服。
    不一会儿,祁安端着托盘沿着石子路走了过来,“三少,你家婢女也太孱弱了,不过是撞了我一下就摔在地上起不来了,这也就是遇到我,否则谁会那么善良帮她把这些东西送过来。”
    感觉到言乙微冷的眼神,他脚步顿了一下,随后跨进了亭子,将手里的托盘搁在桌上,“公子,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你该知道这世上没有谁能挡得了少爷,我这不也追来了,算是功过相抵了吧!”
    桓煜声音冰冷,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谢忆,“敢挡我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
    “看吧看吧,还好我识趣,否则公子你就见不到这么可爱的我了!”祁安接住桓煜的话茬儿,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言乙,“公子,我们回去吧,你也知道公子的伤还没好,这晚上这么冷,再吹病了!”
    谢忆像是没有听到没有听到两人的话,将花蜜倒进杯中,热水瞬间将那花蜜融化,一股淡淡的花香在亭中飘散开来,“倚绿,尝尝这个。”接着又为桓煜倒了一杯,“曜辰来了这么久,既然不能喝茶,就尝尝这花蜜水的,对你的伤也有好处。”
    祁安伸手将杯子拿过来,仰头一饮而尽,“赶了这么久真是渴死我了,多谢三少!”随手一扔,杯子便稳稳地落在了桌上,他伸手揽住言乙的肩膀,歪着脑袋看着他,“公子,我们该回去了。”
    桓煜微蹙着眉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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