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充满了睿智和审视,隐藏着狡猾。
“大哥,你怎么突然进来了?”毕雅见了毕霖,小女儿娇态地嘟着嘴,装作不高兴地说。
“你还说呢,你这个调皮鬼,居然敢对玉公子如此无礼。”状似严厉地怒喝,实则是对她的疼爱,在场的人都明显地听出毕霖的无奈。他回头对玉说:“对不起了,公子。我家小妹从小被宠坏了,难免有些娇气,还望公子海涵。”说完还恭敬地鞠了一躬。
玉连忙拦住他,看着他的眼睛里若有所思,嘴里说道:“哪里,毕公子风采让我心服了。更何况,毕姑娘娇小可爱,别有一番的天真浪漫,不失为一代佳人。”
“就是,小雅不仅人长得美丽,武功更是高强,还很聪明呢。”一旁的裴臻也在赞赏毕雅,让毕雅听得不好意思地缩进自己哥哥的怀里。
裴臻看到玉看着毕霖若有所思的样子,赶紧正色道:“公子,这就是我要介绍给您的人。我相信他一定会改变这个王朝的败势,也能救百姓与水火之中。”
“裴兄,你太看得起我了。”听了裴臻的话,毕霖赶紧说道,但他的眼里闪着王者的自信,丝毫不退缩。
玉沉默了,没有说话。在他身旁的离对着裴臻说道:“我家公子今日累了。如果各位赏脸就明日再议吧。”
来人相互看看,再看向玉苍白的脸色,终于点点头,裴臻和毕家兄妹纷纷离开了。在他们离开后,玉才回过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公子?”连他都看得出那个毕霖身上有股隐约的帝王贵气,这难道是天意?
“离,你说我该怎么办?”天象所示的怪异,在见到毕霖的时候,一切仿佛都有了答案。他不希望百姓受苦,但是无论怎样,都避不开一场纷争吗?
那颗忽明忽暗的星光在昨夜突然大亮,一切已经超出自己所想的了。伸手摸摸自己疼痛的左眼,苦笑道:“天下要大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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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篇:0016
“大哥,你在想什么?”毕雅看着陷入沉思的兄长,好奇地问道。
毕霖回头,摸摸妹妹的头发,笑着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妹妹,说道:“在想你。”
毕雅最见不得兄长把自己看成一个小孩的眼神,驳掉他的手,生气地问:“想我?我有什么好想的?”没好气的睥睨着兄长,让疼爱她的毕霖忍不住笑了。
他想到今天看到的男人,那个叫玉的男人。他的身上笼罩着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气息,淡然自定的情绪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仙人一般,不沾惹人世。可隐约间,自己却不欣赏他。
“你怎么看那个玉公子?”漠不经心地问。
毕雅也想到了今天见到的男子,他一身白衣胜雪,宛如从天而降,对她有很深的疏离感。她抬起头,看向哥哥若有所思地脸庞,小声地问道:“你想和他合作吗?”
“合作?”
“嗯。他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但不是一个我们可以控制的人。”兄长的一句话就点明了他的立场,毕家永远不会和掌控不了的人合作,而让自己处于不利的地位。
但是,毕雅想到他睿智的目光,急切地说道:“他很聪明,如果不能合作,他会是很大的敌人。”
“我知道,所以我有个不错的想法。”
“什么想法?”兄长一直都是聪明的,在整个毕家里,他的智慧无人能及。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到一个将对手化为朋友的计谋的人,只有毕霖了。
“你也不小了吧,雅儿?”
“十六了。”不明白兄长为什么这么问,毕雅还是照实回答。
“我要你和他成亲。”
“什么?”毕雅睁大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兄长刚才说的是,让她和那个玉成亲?想也不想,直觉地拒绝。“我不要。”
毕霖早就料到妹妹的反应,没有什么意外,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我不想让自己的婚姻毁在家族的利益里。我不想和母亲一样。”
“够了,毕雅。”没等毕雅说完,毕霖就愤怒地打断了。他看着自己这个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总以为当年的事情因为她年龄小对她没有影响,原来不是。在冥冥之中,母亲的悲剧还是影响了她,他何尝不是呢。看到妹妹委屈的眼神,他缓下口气。
“雅儿,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但是,那个男人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如果他能够成为你的夫婿,不仅我们之间的合作会更有保障,你也会有幸福的。”那个叫玉的男人,虽然自己不怎么喜欢他,但他的气质,他的相貌,和他的才气的确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俊杰,甚至配得上他毕霖的妹妹。
毕雅平复自己的心情,看着兄长无奈的眼光,想到母亲,想到毕家,想到自己的责任,她终于不再抗拒,只是软了声音:“哥,我会听你的。但是,如果他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从未拒绝过兄长的要求,知道兄长是唯一对自己好的人,没有理由去拒绝了。她苦笑着。
感受到妹妹悲凉的心情,刚想要安慰她,却被心底的声音制止了。他转过身,走出房门。
房里只留下呆愣着的毕雅。
“公子;您会和毕家合作吗?”问正在书写的公子,离的口气有丝少见的急切。
“你很关心?”停住笔,抬眼看看正在望着自己的离,他很少那么关注一件事的。
“因为我——”话被止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有没有错。他的犹豫让玉看在眼里,心里的怀疑更深了。“离,有话就说吧!”
听到玉严厉的声音,他一向是温和有礼的,很少对人发脾气。现在他会这样严肃,想必是看出自己的犹豫了吧。离无奈地面对玉,冷汗从自己头上冒出,嘴上动了:“公子,我好像有见过那个毕姑娘。”
“什么?你一直都和我生活在山上,怎可能见到毕家的小姐?”心底的疑虑越来越深了。
离艰涩地说出自己放在心底的话:“公子可能知道我曾经和先主一起去过关外。我好像是在关外见过那位姑娘的。”
玉听了,心里一惊,不知道怎样形容心里的感受。离在关外见过毕家的小姐,这意味着什么,可是离那时候不是还小吗?
“你那时几岁?”
“公子,我记得当时自己还小,只有6岁。但是我确实记得有见过这位姑娘。可是……”
“可是什么”
“我见过她是在十七年前,这位姑娘也不过才十几岁的模样,难道她的容貌没有丝毫地改变?”这就是他不敢贸然告诉公子的原因。十几年的光阴足以让人的容貌发生极大的变化,即使是养颜有术的人,都无法逃过岁月的痕迹。更何况只是一个普通人呢?
“那时你和师父一起见到她的?”难道这个毕雅是易容的?
“是的,我记得先主还和那位夫人说过很长的时间。”这样说来,自己好像遗忘了一些模糊的东西,似乎很重要,在这个时候偏偏一切都那么地茫然。离拼命让自己陷入过去的那段回忆里,却始终想不到任何的记忆了。只依稀记得有个这样美丽的妇人和先主站在关外的草原上,还有先主的话是什么呢?隐约有丝记忆,又模模糊糊的,他无奈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颅。
“算了,离,想不起来就算了。”制止离自虐的行为,他很清楚可能是自己的师父下了迷咒,模糊了离的记忆。如果自己能开启天眼的话,手不自觉地摸上左眼,随即放下了。
不过离想到的这些确实给了自己很大的震撼。毕家是关外的人,裴臻知道吗?不管他知或不知,他好不容易才逃离这个权利的漩涡,现在不能再打扰他了。从介绍玉和毕家的当家认识后,他就立刻带着妻儿离开了。他这一离开,也正验证了星象上国无将才的预言。
“你能确定那个毕姑娘和你见过的那个女子长得相像。”
“不是相像,我甚至断言,一模一样。她们如一块模版印出来似的。”
“那么这个毕家也就真的不简单了。”叫离出去,自己留在房间里。将放在手上紧紧抓住的字画摊开,上面是一个穿着宫装的妇人,瓜子脸上,温和的笑容隐约地挂在上面,她安详地坐在一张贵妃椅上,正襟危坐地将双手平放在膝头,乍看之下会被她的温和的外相蒙骗,只有细细端详,才感觉到一股逼人的贵气。这幅画有很多微小的皱痕,似乎被人经常翻开。小心地将它平摊开,玉轻轻地抚摸画中人的一颦一笑。她眼里的威严,她嘴角的微笑,都让他幻想。这就是他的母亲。在他懂事的时候就只有师父在他身边了。没有人告诉他身世,在那座只有他和师父相依为命的山上,也没有人会注意这件事。直到师父离开的前一晚,才将它交给自己。“这就是你的母亲。”在他荒谬和疑惑的眼神下,师父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想到在师父离开后,自己觉得寂寞的时候都会将它拿出来看看。看着它,仿佛看到母亲在自己身边,仿佛能感受到世间所谓的“情”,心情自然就平静了。
自己下山后,一直都保持平和的心态。或许是常年和师父一起修炼的原因吧,山下的东西没有让自己的心态发生变化,平静的心态却在这几日一直反反复复。从那个谢怜的出现,消失,到如今毕霖的惊现,都让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自己好像也曾经在几年前因为一个小少年改变了一贯的平静,慢慢地,眼中的影子和心地的影子仿佛重叠到了一块。
“玉公子,我能进来吗?”
“是毕姑娘吗?”疲倦地问道。
“是的,我有事想要问公子,可以进来吗?”
“无妨,你进来吧。”
“谢公子了。”
推进门的不是早先看到的那个可爱调皮的小女孩,而是一个身着大红衣裳,端庄柔顺的曼妙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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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篇:0017
宫中的春意正浓,百花经历了严寒后的再次盛开让整个皇宫都沉浸在花香的飘散里。但是,温和的春天并没有让宫中的众人感到温暖。这几日,宫中的人来来往往,奔跑在皇宫的各个角落。
“找到没有?”容怜冷着脸,大声怒喝。
跪在地上的太监身子一缩,不敢看向上方的主子,颤巍巍地说:“饶了我吧,主子。我们真的没有找到。”
“什么?废物!”容怜生气地往那个太监身上一踢,就看到他倒在地上不住地呻吟。
“容公公,别生气了。”远处传来的声音让容怜收起自己的怒容,绽放出一贯的微笑面对来人。“好久不见了,安子。”
安子看着眼前依然自信微笑的人,想到自己可能马上就要见到他可怜的样子了,心上就涌现出一阵快感。
“容公公,你忙什么呢?”
“没什么,不需要您关心了。”安子的势力越来越大了。从边境回来后,因为护驾有功,皇帝俨然将他当成了心腹。虽然说自己的影响力还很大,但他的攻击也越来越强了。想当初自己曾经说过他是个可塑之材,今日倒是应验了。
“说这什么话呢。公公当初可是给我很大的帮助,让我学到了很多,我一直都很想能帮助公公的,希望公公有什么就尽量和我说啊。”热络的拉扯着容怜,却让容怜深感反感。他轻轻地推拒着,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的不耐,只有眼里的冷漠表达了他的真实感受。
“哪里,你我都是宫里当差的。您入宫的年龄还比我大呢。应该说一直都是您帮着我啊。”轻松地回拒了安子,他听了脸色一僵,随即离开了。
身旁的一个小太监看安子离开后,赶紧跑到容怜身边。“公公,雪公公请您立刻过去。”
“知道了。”挥手让太监离开,容怜快步走了。
一进坤凤宫,迎面就迎来一个清新的香气。容怜习惯性地拥住在自己怀里的身子,柔声闻到:“怎么样了?”
“和皇后无关。这次的事情不知是谁一手策划的。”
放开雪生,容怜沉默地走到椅上,斜斜地靠着。雪生赶紧从自己的柜子里拿来凝香丸,放在手上,递给容怜。容怜接过,倏地将它扔在地上,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
“呵呵,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你是说这次的事情?}
“嗯。”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走。谁知,门口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容怜看到雪生脸上难得的凝重,不禁皱眉。
“你在干什么?”
雪生只是摇摇头,并不退让。
“让开。”
{我不能让你去冒险。}雪生的眼眸对上容怜,是哀求,是担忧,是害怕。让容怜冷漠的心也不禁热了,他缓和下自己的口气。
“我不会出事的。”
{你是太后的人,现在她出事了,你难道还能幸免吗?}不能怪他害怕,他现在只有他了。在宫中呆的这几年里,自己学的最多的就是这个皇宫里没有人性,没有朋友,没有感情。只要有利益,无论是谁都可以是王者。自己不能冒这个险啊。他的眼睛里都是深刻的哀求和恐惧。
“你不相信我?”容怜挑眉,似很不为意。
雪生没有反应,直到容怜越过他离开了他也没有说话。他呆愣地看着前方慢慢消失的人影,心里的恐惧和不安这几日一直侵蚀自己。即使在梦中,自己也见不到他了。知道他的能力,当年他一个人对付宫中的几个大太监的手段就让所有人都了解他是个多么强的人。但是只有在他身边的自己知道,他也会有脆弱的时候。更何况,这次的事件很明显和以往不同,似乎是宫中一个很有权势的人玩出来的游戏,而且这个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他能应付得了吗?
容怜快步朝慈惠宫走去。一路上,走廊都是空荡荡的,原本盘踞在这里的人都不见了。容怜不屑地嗤笑:皇宫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权势没有了,谁都不会注意到她了。他静静地走进依然美丽的庭院。
“你来了。”在庭院中央有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站在那里,没有回头,呆呆地望着天空。
“太后。”容怜简单地拱手,就直起身子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很美丽,当年曾经有人用“风华绝代”来形容过她,她让先皇为她痴迷,废了自己的皇后,辜负了自己曾经宠幸过的人,只为了博她一笑。现在的她依旧美丽,多了岁月的沧桑,反而让她平添几分过人的风韵。她身穿大红宫装,头上戴上太后皇冠,给人一股威严。
“太后为什么不反抗呢?”在来的路上一切仿佛都那么清晰了。朝廷上这几日风波不断,先是老国舅被人刺杀,皇帝以养病为由,剥夺了老国舅的军权。继而太后不满意皇帝的做法,发动政变,却在最后的一刻改变了心意。现在太后娘家的势力基本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了。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又是那么地不可思议。似乎在几天的时间里,皇帝就瓦解了太后的掌控。可是,太后为什么会在最后的关头决定放手呢?
“容怜,你很聪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是皇宫里不可忽视的人。但是你也猜不出来吗?”
“我……”隐约察觉出什么,却说不出口。
舒蕾回过头,浅浅的笑容镶嵌在她脸上,更让她增添了妩媚。容怜一怔。
“你知道我是怎样被先皇看中,进入皇宫的吗?”她的思绪飞回到遥远的记忆里,那缓缓描述的话里藏着浓浓的哀伤和苦涩。“当年先帝已过花甲之年,他是在八王爷府里见到我的。”
容怜心里更是一惊,八王爷?想到先前在庆祥园的一幕,原来这其中是由渊源的啊。苦苦一笑,皇宫果真是处处都有秘密。
“我记得我见到先帝的时候,白花盛开,也是这样的时节,先帝伸出手,握住我,就这样将我带回了皇宫。我的父亲和母亲只能在一旁呆愣地看着这一切,他们谁都无力阻止。我进了宫,享受到了先帝无限的娇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