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
“是的,雪哥儿。”跟在他身边那么久最大的好处就是让不用他有所表示,他就能明白他的想法。“您担心容公公?”
【他们会怎么对他呢?】
“您放心吧。容公公不是平常人,他一定会没事的。”他没有敢告诉雪生的是,和容公公一起被囚禁起来的人是天人玉,而他逃出来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这段时间他一直有一种错觉,仿佛看到容怜在责怪他,她是在怪他太自私了吗?这种梦醒后的惆怅总是让他沉浸在悲哀中,无法再次入睡。
“这个——”小虎犹豫,他是唯一知道雪生所有计划的人。他不会背叛他,自从他看到他清澈的眼眸时,他就发誓要终生地跟随他了。但是,虽然他不明白他执着于容怜的原因,却看到了他执着于这份感情带来的痛苦。他怎能忍心去打断他此刻唯一的愿望呢?不敢想象,没有了容怜,雪生是否还会有活着的动力?“你不要想太多了,你只要相信你自己就行了。”
【但我在梦中看到她了。】雪生的眼眸变得深沉而绝望,【她在怪我,我一直说对不起了,但她眼里的责备让我受不了了。我好怕,是因为我才让她受到了伤害。】
“你要相信自己的选择。我认为毕火不会对她怎样的。她是一个会让人着迷的人,她的机智会让她安全地逃出来的。”
【是吗?】那为什么我还会有种再也见不到她了的恐惧环绕在心底?雪生没有再说话,他从怀中拿出那个带着清香的荷包,那是他们的见证,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的。就是因为有它的陪伴,他才能忍受得了这个皇宫的污秽和肮脏。
“雪哥儿,你知道了这段时间宫里的事吗?”小虎在看到雪生没有反应后继续说道,“你不准备出手吗?”皇宫里雪妃和于妃的事情被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宫里现在分成了两派,雪妃派大都是一些太监和宫女们,他们都受到过雪妃的恩惠,而于妃派则是一些美人和妃嫔,他们大都是为了重新得到皇帝的宠爱才聚在一起。目前来看的话,于妃的气势正焰,但是他总觉得有哪点不对劲?
【不用管他们,让他们继续闹,闹得越凶,这个剧本就越好玩。】
“可是,雪妃和容公公的关系不错,我们难道不应该要——”
【除非有关于她的事情,其他人的事情和我无关。】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雪生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保护自己所爱之人的普通人而已。他所做的一切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容怜。
“我只是怀疑于妃用的手段或许是那个?”
【你是说那个?】她居然会有这样的胆量?雪生倒是对那个充满了兴趣。
“你不担心?”小虎的想法和他不一样,当他第一次听说了那个东西的时候,就对它充满了恐惧。他有预感,它会带来一场血雨腥风。
【我为什么要担心呢?这样不是更有趣吗?】
小虎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只能暗暗祈祷,于妃没有真正用到那个,毕竟它可是一件魔物啊。
这个地方还是这样的简单,仿佛她还没有离开过一样。雪生缓缓地漫步在这个他们一起呆过的小庭院。他是那样地思念着她,即使他对自己说过无数次,依然阻挡不住这份思念的煎熬。
是谁?从远方传来的脚步声让雪生升起防备心。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她之间的秘密之地,这里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的。
“是谁?”
是女人?难道是宫女?雪生的心思有些松动,更有些不悦。这个宫里已经到了这般泛滥的地步了,连她的地方都有人随意出入?他不能容许这样的亵渎发生,他从月光下慢慢地走了出来。站在前方的人影察觉有人突然转身。
“是你?”
【是她?】
雪妃惊讶地看着一身太监服的雪生。她认识他,他曾经陪着容怜来看过自己几次,后来因为宫里的一些谣言,她又对他陌生了。这么晚了,他到这里干什么?
“你来这里干什么呢,雪公公?”
雪生没有回答,他依着一贯的淡然先行了礼,才默然地站在一旁。他静静地端详在月光下的雪妃,突然察觉她似乎有些熟悉,仿佛和那个人有点相似。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不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所相同呢?自己对她的痴恋想必又更深了。这份痴恋一日日地加深,让他连逃避的空间也没有。
看着沉默的雪生,雪妃也没有再说什么。在寂静的夜里,两个人都只是望着明月。
“公公,您和容公公的关系如何呢?”正在痴痴感受月光的雪生忽地被一个嗓音唤醒他有些迷蒙的神智。他收敛心神,轻轻地颔首。【奴婢和容公公不过是一同进宫的伙伴,没什么交情的,娘娘。】宫里的人都知道雪公公无法说话,所以在日常的相处中也渐渐地摸透了他无声的“语言”。虽然听得吃力,但雪妃还是听懂了。她叹了口气,“是吗?”
【娘娘怎么有心情来这里赏月?】这时候的她不是应该忙于应付于妃的刁难,想办法重新夺得后宫的位置和皇帝的宠爱,怎么会在这里赏月?想到她打扰了自己思念她的心境,对她不免有些不悦。以他现在的身份,这个雪妃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公公倒是对本宫很关心啊!”她不是傻子,当然听明白了雪生话语中的不悦。但他的不悦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这个庭院的主人?“我其实是想念容公公才过来这里的。”
【容公公?】
“难道雪公公不知道,容公公和本共有一些私人的因缘,让本宫无法割舍。”
【这个?奴婢确实不知。】她和雪妃有牵连,他未曾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更甚者,除了她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吧。
“我从很早就知道了,你是爱她的,对吗?宫里这段时间的事情也和你有关吧?”
雪生一惊,连忙否认:【娘娘说这是什么话,难道奴婢还会背叛皇上不成?】心里曾暗暗心惊于自己小看了这个温软的雪妃,平日里因为她的温软和不加斗争,自己不甚注意,居然让她看出了端倪。看来她已经不能再放任了。【如果娘娘怀疑奴婢的话,奴婢愿意以任何的方法来发誓效忠。】反正他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毒誓呢?
“不要急,雪公公。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既然已经放出了一切,又怎会在乎其他的生与死呢?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们都爱着一个人,想要为他而死去。只不过我们爱的人不同,注定了我们彼此无法成为朋友。”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太监,但眼里的清澈和执着已经让她有些担心。今日一见,他的痴狂眼神更是让她无法坐视不管了。可能那个男人已经不爱她了甚至在他的眼里也没有了她,但她还是想守护他。
“我是容怜的表姐,我们曾经生活在一个地方,有过一个共同的亲人。”这句话仿佛在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也听过,他就是因为这句话将自己拉上了他的马车,带进了他的怀里。从一开始,她就深刻地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一个替身。
【奴婢不明白娘娘告诉奴婢这些有什么意思?】雪生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却也不由地被雪妃那神似的神情所迷惑,在这一刻,她们居然有了相同的一股味道。只是程度不同。
“……姨娘很疼我,却很恨她。因为她是让姨娘承受了太多痛苦的人。我娘亲曾经说过,这辈子的怨恨竟让她一人承担了去,但我却也不喜欢她。小时候的她,眼里就有抹我看不懂的忧郁,让我害怕,让我心惊。后来,她居然有一天莫名地失踪了。我也不知道她到了哪里。在这里,我才又看到了她。……”
雪生的心疼了起来,因为她话语里那个可悲的女孩儿,她到底是承受了多大的责任和痛苦才能活得下来呢?他以为自己已经是那般悲惨的人了,原来她竟是——突然惊觉自己居然在外人面前露出心思,雪生不由地收住了自己的情感,再看向雪妃时,她眼里的了然实实让他心慌。
【娘娘,奴婢有事先告退了。】
“雪公公,我知道你想要保护她。我告诉你吧,从我再见到她的那一次,我就深深地觉得自己欠了她太多了。我也想要保护她,但是我已经没有了心,我的心被另一个人夺去了。没有心的我无法只看着她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没有丝毫的强迫和威胁,戈雪用着卑微的渴求来奢望她想要守护的心愿。雪生没有回头,依然毫不留情地走了。但风中隐约飘来的一张丝帕缓缓地滑落在地上,戈雪轻轻地捡起它,嘴角露出一抹久违的微笑。
Ps:对不起,上个星期我去看火炬传递,所以停写了。这段时间看到了汶川地震的新闻,很震惊,也很伤心。我很担心有些在四川的读者们,希望你们都能平安。丫头和所有的人都一直在支持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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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篇:025 解咒
“雪妃娘娘,请你留步,这里不是你能进来的。娘娘——”安子拼命阻止正在往前冲的雪妃。他的脸上溢满汗珠,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劝退她。“娘娘,您就帮帮奴婢吧。现在您确实不能进去啊。如果进去了,圣上会怪罪我的。”
“娘娘,您怎么了?”若芯也觉得今天的雪妃有些怪异,她一反平常的淡漠,强硬的态度让她一度怀疑有人冒充了她。但她的言行举止又的确是雪妃呀!“娘娘,既然我们不能进去,还是不要进去了。”
“让开!”雪妃一把挡在前方的侍卫们拨开,依然往前冲。若芯阻挡不了,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娘娘!”
“停步啊,娘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外面喧闹声而走出房间的于妃怒声骂道,“你们瞎了眼吗?不知道圣上在休息,还在这里吵吵闹闹的?”
“于妃娘娘,是雪妃娘娘硬要进来,奴婢们也阻挡不了啊!”安子代表大家说出了目前的情况。听了他的话,于妃终于看到已经来到她面前的雪妃,她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下台阶,来到雪妃面前。
“雪妃娘娘,您有事吗?”
“我要见圣上。”
“圣上正在休息呢,您要有事的话,不如就等以后再说吧。请回吧。”
“我要见他。”
“你——”
“让她进来吧。”于妃本要发作,但从屋内传来的叫唤让她心有不甘地瞪了雪妃一眼,率先走回屋子。
雪妃一走进屋内,就感受到一点淡淡的清香。上次她因为他的行为太痛苦而没有注意到。她上前对着正斜靠在背椅上的男人缓缓地跪下,轻声呼唤:“圣上,我是戈雪,来看你了。”
“雪妃吗?起来吧。有事?”
“我想要单独和圣上说几句话,不知可不可以?”
“这——”还没等君逸飞回答,于妃就抢先说道:“当然不行。”她转向君逸飞,柔声劝道:“圣上,如果我不在的话,你要怎么办呢?你也知道我会担心的,还是让我留下来吧。”
“哼!”雪妃冷冷地看着于妃独自在演着一场精彩的戏,在她说完后,她讽刺地问道:“难道圣上现在的决定还要听于妃娘娘的吗?”
“你——”于妃终于感觉到今天的雪妃来者不善,但她的话已经让皇帝不悦了。终于,君逸飞出声道:“你们都下去吧,留下雪妃和于妃就行了。”
“是。”担忧地看了一眼雪妃,若芯也悄悄地退下了。
“到底有什么事呢?”
“圣上是否还记得当年遇到我的时候,您说过了什么话?”
“嗯?”
“圣上难道忘了?”
“寡人说过……”君逸飞努力要回想,但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记忆都已经消失了。他呆愣地望着雪妃,不知要如何解释。
“如果忘了也无所谓,那圣上还记得容公公吗?”
“容公公?”
“容怜。”
“容——怜?”君逸飞恍然地重复着这一个名字,他的脑中似乎闪过了什么。一个人影,但很快地,一阵熟悉的痛楚又缠绕在他身上。“于妃,寡人好痛!”
“圣上,您放松啊!”于妃看着痛苦的君逸飞,紧张地从自己随身的锦囊里拿出一颗药丸就要往君逸飞嘴里送去,却在半途中被一只手打掉了。
“你要干什么?”于妃气愤地望着雪妃,“你难道想要看着圣上痛苦吗?”
“雪妃,你居然要让寡人死吗?”
“逸飞,你要挺住。容怜还等着你呢。”她没有回应于妃,只是望着痛苦的他重复着一个名字。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快把药丸还给我,不然他就有事了。”于妃想要去夺取药丸,却被戈雪一把挥开。“你的野心就要结束了。”
君逸飞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痛苦的深渊。脑中的痛楚越来越严重了,但他有种错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是谁呢?快点想起来啊。没有药物的作用,君逸飞越来越痛苦,但痛苦的另一方那个身影也越来越熟悉了。
“圣上,我当然会效忠于你啊!”
“你为什么要让我如此迷恋呢?”
“容公公被毕火囚禁了。”
“啊——”一个个片段如影片般在君逸飞的脑子里转动。他捶打自己头,想要让纷乱的思绪变得清晰一些,奈何却只是增添了疼痛的感觉。
“逸飞,你要挺住啊!”一个娇柔的嗓音一直在支持着他,但是他真的快要受不了了。他痛死了。“我痛死了,快给我药,快!”
于妃慢慢地爬起来,想要到外面去找人,却在中途又被戈雪制住了。她恨恨地看着她精致的面容。“你以为你能解得了我的咒吗?我告诉你,这个咒是我用血完成的,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解开的。你就不要再妄想了。他注定了是属于我的。”
雪妃没有因她的话而有任何的动摇,但看着她的眼神里多了同情和怜悯。“你真可怜!”
“你说什么?”
“你不明白吗?在他的心里,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是没用的。他真正在乎的人不是我,更不会是你。”
于妃楞住了,傻傻地问:“那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第一次相遇,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幕都一点点地出现在眼前,仿佛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幸福总是那么短暂,她甚至幸福的滋味都没有真正地尝过就失去了它。她拿出一直放在胸口的小刀,对着自己的手腕重重地一划。
这一下下去她就偿还了对容怜的愧疚了吧。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夺取了她的一切,她的母爱,她的童年,但是她也将她最爱的人送给了他。最爱的人呵——
她是否还能再见到他呢?如果有来生的,她依然不悔再遇到他。她好像对他说一句,爱你啊!
“以我之血解你之咒!”
一切都结束了。
雪妃的眼睛模糊了,她甚至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脸,也没有听到身边一片慌乱的吵杂声,也没有感受到若芯悲痛的呐喊。在这一刻,她觉得好平静哦!
“娘娘,娘娘——”
是我的孩子吗?是我那个无缘的宝贝吗?终于见到你了,你来接我了是吗?从远方传来的而阵阵童声让她的意识慢慢地飘远了。或许她应该是死了吧,但死亡对她而言真的是一种解脱了。只是她真的好想对他说一句:
“我不悔!”@@@@@@@@@@@@@@@@@@@@@@@@@@
塞外篇:026 惩罚
“她醒了吗?”君逸飞坐在床边望着沉睡中的戈雪,脸上凝重的表情让一干太医都不敢说话。“我问你们,她能醒了吗?”
“圣上,我们——”
“够了,你们都下去吧。”他挥挥手,太医们因为逃过一劫赶紧退下。整个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君逸飞轻轻地抚摸着戈雪的脸庞,眼里奇异地盛满了柔情。他对她不是没有感情的,或许刚开始只是将她当成了替身,但她深刻的爱依然会让他震撼。可能是因为这样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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