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华痴痴的看着前方,白染的衣服几乎成了血衣,而后看向碎了的假山。那还未干涸却多得惊人一溏血迹,抽干了倾华所有的力气。看向自己的双手,自己……自己是用了多大的仙力。自己。。。。。。是永远的失去她了吧?
傲池直奔太上老君的宫殿,还没到门口就传音入密给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看了看几天之内就来了两次的白染,叹了口气,这女仙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坏。一次被银河之水所伤,伤口入骨。一次是被抓伤,肋骨都被抓断了五根,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倘若再迟一些,恐怕就灰飞烟灭了。
不过看太子殿下这般在意,也觉得她幸运。这从不近女色的太子,也会有为女子坐立难安,情绪失控的时候。
太上老君给白染喂了一颗仙丹,只见白染的骨头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太上老君给白染在伤口周围抹了抹药膏。白染无意识的□□出声,白皙饱满的额头全是汗水。
太上老君将那瓶药膏给了傲池:“每日给她涂抹一次。”抚了抚胡须,闪着金光的眼里有着震惊与兴奋:“如果刚才老夫没看错的话,这姑娘的骨头应该是金骨。”
傲池惊讶的看了白染一眼,很快又恢复如常:“据我所知,能拥有金骨的只有一种生灵。”随后又摇了摇头:“可是白染的本体是喜鹊,而且那种生灵已经灭亡了不是吗?”
太上老君笑得看不见眼睛,看了看白染:“这不就是最后一只凤凰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两个月过去了,白染才悠悠转醒。不知道是不是缘分,醒来的地方依旧是傲染殿。
傲池在床前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看起来犹为有趣。白染想下床喝点水,轻轻的从傲池手里抽出手。这一动,傲池就醒了。递给她水,拉着她一番嘘寒问暖。
确定没有哪里不舒服以后,傲池松了口气。可是他却感觉醒过来的白染有些不同了,到底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那股灵动的气质没有了,现在整个人就像一面湖,沉静的让人谓叹。待人也是礼貌而疏离的。
“当时倾华为何要将你伤得那么重?”傲池问道,他实在想不通倾华伤她的理由。
白染端起水杯,悠悠的说道:“那是她以为我要伤了他的茗罗。”
傲池沉吟片刻,觉得白染说得有理。毕竟是谣传中的一对,经白染这么说,确实落实了谣言:“那事实呢?”
喝了一口水,她的眼睛盯着水杯,这是上好的青花瓷做的,成色极好:“茗罗伤了我。”
“为何?”
白染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那茶叶向小舟一样游了过去。白染觉得无趣,放下茶杯:“没什么。”
在白染昏迷的时候,他都想好怎么安抚她,借此让白染沉浸在自己的温柔里。可是此刻看白染的镇定,他的温柔无从入手,而这样的白染却让他更加担忧。
轻轻拍了拍白染白皙的手,白染慢悠悠的掀起眼皮看了傲池一眼,冲他一笑。傲池突然间觉得那笑带着五分慵懒,五分沉静。再配上白染那世间绝无仅有的容貌,只觉得妩媚入骨,让人忍不住想拥她入怀好好疼惜一番,傲池也是克制了很久才压下这种冲动。
傲池仿佛想起了什么似:“对了,前几天浮茉上君来过几趟,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你。”自然还有一个人也来了,可是他没说。因为没有说的必要。自己伤了人,又猫哭老鼠的来探望,不是给一巴掌赏颗糖吃是什么?
白染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傲池接着说:“想不到那么高傲的浮茉上君也会对你这么好,你还真是荣幸呢!”说完刮了刮白染的鼻尖。
白染痒得眯了眯眼,轻笑出声。“嗯,确实荣幸。”
傲池将白染扶起来,为她穿好衣服。白染觉得她的命也真好,居然能够让尊贵的太子殿下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这是一件鲛人纱制的红色袍子,闪着细小的光,人一动,便光华流转。白染很满意,虽然她以前都是穿白色的云裳,可是这件衣服也不错,颜色妖艳喜庆,人一憔悴,总要穿些喜庆的衣服。
傲池将她带到铜镜前坐下,轻轻的抚摸上她如瀑的乌发:“母后说,头发黑而亮的人最是深情。”
白染笑眯了眼,执起胸前的一抹黑发:“你这是在夸我的头发又黑又亮吗?”
傲池捏了捏她的鼻子:“小狐狸。”
白染笑了,好像有谁也是这么说她的。
又看了看铜镜里为自己挽发的人,星眉朗目,桃花眼里盛满温柔,满的好像要溢出来一样。修长的手指有些笨拙的在她发间打转,好几次都扯疼了她,她没说话,连眉都没皱一下。他倒不好意思,歉意摸着她的头。
也不知道挽了多久,直到白染的上下眼皮都打起了架,傲池才有些满意的看着白染。而后又转到白染面前,执起眉笔:“让我为你画眉可好?”
白染眨了眨眼,傲池桃花眼里满是她。仔细的画了起来,那冰凉的触感沿着白染好看的眉型游走。
白染的余光看到了镜子中的两个人,像一副画卷一样精美。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最后的结局似乎都是才子为佳人画一生眉,而佳人为才子洗尽铅华,相夫教子。
可惜只是话本子。
眉画好后,又细细的在白染脸上薄薄地抹上一层胭脂,人一憔悴,必是要用最精致的妆容掩盖的。
刚才脸色苍白的人瞬间变得灵动起来,白染抚了抚发髻,扭头看铜镜:“想不到堂堂太子殿下竟然有这样的好手艺,想必为别人画得不少吧。”
傲池一急,脸上飞起一抹可疑的红晕:“染染,”随后低下头,搓了搓手,一副女儿家的娇羞样:“我只为染染画过眉而已。”
白染掩唇一笑,傲池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脸色沉了沉,过了一会又凑过来:“走吧,出去走走。”
白染刚点头,他就将白染半抱在怀里,慢慢的走着。白染起先还挣扎了一下,可是看他态度强硬,也就随着他了。
或许是躺的太久,有些不太适应光线。殿门口远远的站着一抹颀长的身影,白染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瘦了些,更显得他衣袂飘飘。
白染无喜无悲,只是阳光刺得双眼酸涩。
适应了一会,又瞥见一抹窈窕红色的身影缓缓向自己走来。
浮茉穿了一件红色的广袖流仙裙,身材玲珑有致。白染只记得从自己出生浮茉就是穿的红色,据老树仙说浮茉以前也是穿白色的。
浮茉站定脚步,静静地看着白染。看到白染的样子,她有些错愕,这孩子,果然像极了自己白染穿着的鲛人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说不出的华贵,发髻是天界最流行的流云髻,剩余的头发垂在身后。饱满的额前配着一块红色的玉,更衬得她肤若凝脂。脸上的胭脂抹得恰到好处,手法却不见有多高超。
白皙的五指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脸,她的脸上也涂了胭脂,只是和白染六成像的容颜苍白一片。
浮茉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白染觉得好笑:“您想说什么呢?”眼光飘向远方,风中有两颗一大一小的树,在风中摇曳。不远处的池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像极了那日所见的银河:“浮茉上君,或者说母亲大人?”
如果说白染不讨厌浮茉,那是不可能的,是浮茉将她推入那种孤立无援的境地的。
倘若浮茉疼她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她就不必那么孤独,到哪都被驱逐,好像瘟疫一样。
这句“母亲大人”就像投进了油锅的水,瞬间就让在场的其他三人沸腾了。傲池想不到的是浮茉上君居然是白染的母亲,又仔细打量两人,瞬间明白。
倾华的身影晃了晃,白染居然有母亲。自己陪着她这么久,还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是自己从未去深入了解她,还是她没有把自己展现在他面前。
浮茉也震惊看着白染,白染从未叫过自己一声母亲,当然那时的她也开不了口。那时自己对她冷淡,对她不闻不问,所幸她根骨好,从未生过什么病。浮茉飞升以后也没有去看过她,只要看到她就会想起凤阳。一提到他,浮茉就颤抖得不能自已,自己那么讨厌的一个人啊,毁了自己,毁了自己的未来,本要结婚的她,却因为凤阳搁置了,好好的一桩大好姻缘啊。
随后又很快从思绪中反应过来:“只是过来看看你的伤好些了没?”
白染挑眉,淡笑道:“母亲放心,还死不了。”
浮茉闻言忽略心痛,淡淡的点了点头,也就离去了。
倾华有些愧疚的看了白染一眼,而白染的眼里压根就没有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白染又在傲染殿修养了一个月,然后便开始修炼。下等仙人法力毕竟太过低微,要想不被人当做蝼蚁就必须变强,她仍然记得自己当时被茗罗打伤却还不了手的无力感。
白染几次想搬出去都被傲池制止了,看到她要修炼,傲池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因为白染不会再执着于搬出去。而且她的修为早日提高对她也有好处,自己也能为她提供一些帮助。
傲池几乎每天都给她许多丹药,白染吃药后总是打坐,梳理体内的灵力。每次白染都感觉灵力充沛而且运行顺畅,打坐完后都是神清气爽。饥饿感也甚少有了,她知道这是修为精进的表现。修为越高,越不会感到饿,难怪自己很少见傲池吃东西。
这一日和平时一样,白染吃完丹药打坐。傲池依旧在旁边守着她,有时白染也会觉得,傲池这个太子当得太过悠闲。她守着的毕竟是自己,也就不好过问。后来才知道天界一向祥和,很少有事端,一直都是天帝在管理。想必待他成为天帝之时就会忙了,可是她貌似又想错了,因为天帝实在悠闲的可以。
白染打坐前看了看傲池:“你都不用修炼的吗?”
傲池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说:“我们金龙族生来就是上君,吐息间也能完成修炼。”
果然命好就是不一样啊,白染愤愤地看了傲池一眼,傲池那厮优雅地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说了一句不太沾边的话,桃花眼深深地看着白染:“凤凰族也一样。”
这句话让白染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的看了傲池一眼,慢慢的摇了摇头。果然太子殿下的脑部构造异于常人。
傲池被白染的动作噎住了,顿了顿,把手中的书递给白染:“今天以后你就练这本心法吧。”
随手翻了翻眼前的黄皮书,用的还是最古老的纸,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却不见上面有任何破损的痕迹,看来收藏者颇为用心。
那书中是一种体态精美的鸟,每一个动作都透着骄傲与高贵,白染不解的看了看傲池。
“叫你练,你就练,我还会害你不成。”
白染乖乖的照做了,练了大约三个月,身子变得更轻盈,好几次到了傲池旁边才被发现,每次都有使坏成功的成就感。
傲池的丹药也多了起来,白染被补得头晕晕的。可是练起心法来却得心应手,今日她就觉得识海里的淡粉晶体飞快的旋转着,粉色越来越深。灵气不断涌入那块晶体,渐渐的,晶体的颜色浓得像要滴下来,许是承受不了这庞大的灵气,晶体竟然嘭的一声碎成了无数块,白染有些着急,这是要走火入魔了吗?
体内的灵力却并没有停下运转,反而顺着经脉动的更快了。更多的灵气通过白染的前额进入,灵气在白染的体内越聚越多,那晶体也慢慢地粘合在一起,颜色却变成了浅蓝。
白染退出识海,闭着眼睛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那灵力有条不紊的运行着。突然间,白染只觉得鼻腔有一股热热的暖流,伸手一抹。
双目圆瞪,血!
傲池则以为白染是走火入魔了,抱着白染就飞往太上老君的宫殿。
想来这太上老君也是一个适应能力极强的人,看到傲池抱着白染风风火火地闯进殿,竟是连眼皮也不掀一下。
“老君,你快帮染染看看,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傲池刚将白染放于软榻上,就去扯老君。
那架势紧急得连白染都以为自己练功除了差错,咽了咽口水,一脸焦急的看着老君。
太上老君显然被这阵帐虎住了,左手捏诀,右手泛着淡淡的黄色光芒,隔空将白染摸了一遍。
手抚胡须,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这是补得太多了,虚火过旺。”
白染和傲池齐齐的松了口气,随后白染懒懒的看了傲池一眼,傲池只感觉后背凉凉的,却只能咧咧嘴对着白染笑了笑。
“不过,”太上老君继续抚着他的胡须,白染和傲池正襟危坐“白染却是晋级了,成为中等仙人了。”
连晋两级!两人都震惊了,傲池是最先恢复正常的,毕竟白染是凤凰,这种晋级速度也是能够理解的。随后摸了摸白染的头,神色间的得意毫不掩饰,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模样。
白染被他亮汪汪的眼神看得逗了逗,片刻后神色如常的整了整衣襟,向太上老君道了谢,扯着傲池向殿外走去。
刚出门就看到了并肩而行的倾华和茗罗,白染只觉得阳光有些刺眼,还有那树上的蝉很是不知趣,一直“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她本是可以过去跟他们坦然的打招呼,可是那种事情,她不屑于做。何必曲意逢迎别人,自己也不待见他们,而且倾华要的东西已经得到,自己守了五千多年的梦自会有别人替她继续守下去。
她的手里还捏着傲池的衣袖,傲池就静静同她一起站在阳光下,英俊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满足。她轻轻的对着傲池笑了,傲池眼里光华流转,像极了那日的银河之水。
白染不想知道为何茗罗见到她就一副老鼠见猫的样子,更不想知道倾华为何呵护般的将茗罗半抱在怀中,似是生怕白染伤了茗罗一样。
她已经没必要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突然间有些乏了,她抬袖掩唇打了个哈欠。拽了拽傲池的衣袖,傲池将头凑到她耳边,英俊的脸上尽是狂喜。她笑得眉眼都弯了:“我们回去吧。”
可是只有她知道,心中的酸涩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傲池反手握住白染的柔蒂,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随后两人驭光飞往傲染殿。
刚到殿里白染就沉沉的睡去了,无梦,直到第三日中午才醒来。
而她醒来时,傲池正右手撑头眼神痴迷地看着她。
白染住在白染殿后,傲池就将她安排在了他寝宫的旁边,美其名曰方便照顾白染的伤势。白染也懒得揭穿他,他除了会早起溜到她的房间,看她的睡容以外,并没有其他的越矩之处。
所幸她的睡姿端正得到了一个极致,不翻身,不流口水,不打呼,睡前什么样。醒时也是什么样。时间一久,白染也就习惯了傲池的突然造访。
天界无岁月,转眼间,四百年就过去了。
白染的心法已经练完,才知那心法竟是凤凰族的上等心法,多少凤凰族人为了那本心法而陨命。自己倒是那么轻易就得来了,还莫名其妙的练完了,果真是造化弄人。
白染每日都会将那心法练上几遍,久而久之,速度越来越快,修炼的时间也大大缩短了。
只是这日,白染却觉得体内的灵力有些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丹田热热的。
进入识海,那晶体依旧飞速的转着,灵力涌入晶体,蓝色也越来越深,当蓝色达到最深的时候,晶体像五百年前一样碎成了千万片。天地间的灵气涌入白染的额间,那晶体聚集成深黄色,又迅速的炸开了,片刻之后,随着灵气的充盈,那晶体聚集成淡绿色。转动的速度也慢慢的缓下来。
白染退出识海,眼中一片清明,她将刚才的现象告诉傲池。
傲池沉吟片刻,缓缓的跟她解释:“你所见的识海的晶体就是你的内丹,未成仙的人内丹一般成白色,没有进入识海的能力;下等仙人识海中的晶体是粉色,下等仙人已经具有了进入识海的能力,初等仙人为青色,中等仙人为蓝色,高等仙人为黄色,你刚才说你识海中的晶体为淡绿色,说明你已经是一个上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