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将军府,凌远和慕容枫押着文达飞进了院门,凌远嘱咐家丁不要将此事告诉他的母亲凌夫人,然后将文达飞带到后院的柴房。
把文达飞送到柴房,凌远让家丁找来绳子将文达飞捆紧,全然不顾文达飞的叫骂和哀号,又从文达飞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塞进他的嘴里,然后锁上了柴门。
慕容枫见将文达飞安置完毕,忙告辞“凌远表兄,我回去了,我回皇宫禀告父皇关于文达飞的事情,希望能够彻底查清他所作的恶事,给老百姓一个答复。”
“好的,你回去吧,我明天等你的消息,争取明天一早,我们就将他送到提督府。
慕容枫回到皇宫,没有回自己的寝宫就直接奔他父皇的寝宫,见了皇帝慕容青云,把今天看到的事情一一禀报,慕容青云听后沉默不语,慕容枫见父皇不说话有些着急了,他知道父皇是顾虑舅舅和自己的母后,忙跪下对慕容青云说,“父皇,大表兄无法无天,在民间为非作歹,老百姓怨声一片,如果不惩治,那老百姓会怎么看待朝廷,那样我们会失去民心呀,何况舅舅清正廉明,一直是我眼里的好丞相,大表兄的所为也让舅舅难以做人呀,如果不惩治,那么舅舅也会留下骂名的!父皇……”
慕容青云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慕容枫,半晌才说,“枫儿,起来吧!明天早晨,让太监总管去传我口谕,让京都城的提督彻查这件事情。”
“父皇英明,父皇,为了尽快办理这件事情,给老百姓一个说法,让孩儿去提督府监察这个案子吧!”慕容枫起身欣喜的说。
慕容青云想了想,对慕容枫说,“枫儿,文达飞毕竟是你的表兄,你不适合去监察此事,我想让你的大皇兄去督查更合适些!”
“那也好,我想有个皇子在那里监察办案,案子会审得快些。”慕容枫说完,向慕容青云告退,回自己的寝宫歇息。
第十五章 起纷争 甥舅殊途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枫先到凌大将军府,将昨天夜里父皇慕容青云所说的话告之凌远,然后与凌远一起来到关押文达飞的柴房,打开房门,文达飞正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虽然文达飞作恶多端,可是毕竟是他们的大表兄,如果真的死在凌远家里,那也无法向舅舅交待呀!想着,慕容枫和凌远赶紧走过去,搬起文达飞的脑袋,文达飞的脸已经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现在正值正月,天气还很寒冷,这个柴房又四面透风,昨天夜里凌远气坏了,所以把文达飞扔在了柴房,连床被子都没给拿,经过一夜的天寒地冻,文达飞都快冻晕过去了。凌远见文达飞仍不见动静,忙用大拇指掐住他的人中,文达飞这才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慕容枫,眼神中充满了祈求,慕容枫和凌远见状,给文达飞拿了些吃的,然后将他送到提督府,亲自交与提督大人,并向提督讲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大清早皇宫里的太监总管已经传过皇帝口谕了,所以提督不敢怠慢,命令手下将文达飞暂时关押,准备稍后审案。
这时,大皇子慕容槿也接到父皇的口谕赶到提督府,亲自监审此案。
慕容枫和凌远见所有事宜均安排妥当了,就放心地离开了提督府,凌远回府,慕容枫则回皇宫。
慕容枫刚回到自己的寝宫还没来得及歇息,就见皇后宫里的一个宫女匆匆的赶过来,说皇后娘娘让慕容枫过去。
慕容枫知道母后肯定是知道了文达飞的事情,所以才让他过去,估计母后肯定对他有所埋怨,所以慕容枫先喝了杯茶,定定神,这才向着皇后娘娘的朝阳宫走来。
到了朝阳宫,发现自己的大舅文丞相已经到了,自己的母亲文皇后坐在椅子上,面带愠怒,文丞相坐在母后的旁边,脸色铁青。
“儿臣参见母后!”慕容枫赶忙笑着给母后见礼。
“枫儿,起来吧!”文皇后叹了口气。
慕容枫又转身给舅舅见礼,文丞相哼了一声把脸扭向一边。
文皇后见状,无奈的对慕容枫说,“枫儿,你坐吧,母后有话问你!”
慕容枫平静的坐在文皇后旁边,等着文皇后的问话。
“枫儿,你大舅说,你大表兄被提督府抓起来啦?据提督大人跟你舅舅说,文达飞是你和凌远送到提督府的,而且你们两个还向提督列举你大表兄的罪状?这些都是真的吗?”文皇后越说越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凌远。早晨文丞相急匆匆地赶过来,跟她说,自己的儿子文达飞被抓进了提督府,而且还是慕容枫和凌远一起将他送进去的,还向提督举证,她当时就有些着急了,希望这些事情和慕容枫无关,所以赶紧派侍女去找慕容枫。
“是真的,昨天晚上,大表兄在大街上强抢民女,我和凌远表兄赶去相救,结果大表兄竟将那个女子和她的母亲全部杀害,而且孩儿还听大街上的老百姓说,大表兄经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老百姓都对他痛恨非常,所以我和凌远表兄就把他交与提督大人处理了。”
“那你父皇下口谕对你大表兄进行彻查也是你弄得?”文皇后已经激动地从椅子站了起来,两只手紧抓住椅子的两边扶手,声音有些颤抖了。
“是,我听老百姓说,提督大人惧怕大表兄,担心提督大人不敢审理此案,所以请求父皇下口谕彻查。”慕容枫知道母后会为这件事震怒,但是还是说了出来,他知道既然做了就不能躲了,何况这件事情他做的没有错误,他相信自己眼中贤德的母后能够理解他。
“你……你为什么这样做……”文皇后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提督大人派人去告诉文丞相这件事情的时候,文臣相还有些不信,自己的两个亲外甥怎么能将自己唯一的亲儿子送进提督府呢,何况自己为了慕容枫能当太子一直都竭尽全力的四处运作,慕容枫怎么能这样对他呢,可是现在从慕容枫嘴里得到了证实,他气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母后,大舅,我知道,我和凌远表兄将大表兄送进提督府,你们很生气,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大表兄他祸害了多少老百姓,那天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两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了他的手里,他竟然置若罔闻,在他眼里,死个老百姓比死个蚂蚁还容易,他怎么能嚣张如此,如果不惩治他,不给老百姓一个公道,那百姓怎么能相信朝廷,民心如果动摇了,那国家不就动荡了吗?”慕容枫义正言辞的对母后和舅舅说道。
“就算你大表兄杀了人,那让你大舅多给死者家属一些银两就罢了,你为什么非要把你大表兄送进提督府,还让你父皇下口谕彻查,那不是置你大表兄于死地吗?你大舅就只有这一个儿子!”文皇后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母后,大表兄杀了人,老百姓也是人,因为他们是老百姓就能滥杀吗?给些银两?如果这样,那大表兄以后还会胡作非为的!”慕容枫见母后流泪,心里也不是滋味。
“枫儿,你记得吗?7年前,你的老舅为巩固你和你母后的位置,自动请缨挂帅征东辽,一去就是几年,差点没战死沙场,大舅我也是东奔西走,笼络众多同僚,好为你早日立为太子进行谋划,你今天把我唯一的儿子送上死路,你就是不为我想,你也应该为自己想想,近几年,大皇子征东辽,立下战功,再加上武艺超群,除凌远外,朝廷无人能敌,你父皇一直对他器重有加,从东辽回来,你父皇就封他为冀王,而你呢,已经年满18岁,仍未封王,本来我和你老舅商量,今年联合林大学士等人上书请求皇上将你立为太子,现正谋划此事,而你却将你的大表兄送进衙门,这样一来,我在人前还如何做人,还怎么能替你谋划。”文丞相说着,气得胡子直翘。
文皇后闻言,更是泪流满面,自己娘家一直是自己的希望,自己的兄长是当朝宰相,自己的弟弟征东辽后被封为大司马,掌握着朝廷的兵权,自己的外甥凌远又是大将军,本来指望自己娘家的势力能让慕容枫立为太子,可是现在慕容枫竟得罪了自己的兄长,日夜为他能当上太子而操劳的母舅,以后谁还会帮他呢!
慕容枫见状,跪在文丞相面前,含着眼泪说:“大舅,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个好丞相,正直贤能,您和我的老师林大学士一直都是我心中的榜样,大表兄在外面如此胡为,他把您的形象都抹煞了,大舅,如果不惩治他,不给老百姓一个答复,我想您的形象会受损的!自古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大表兄既然已经犯法,就必须伏法。”
文丞相见慕容枫如此说辞,心里很是生气,把脸又扭向一边,不再看慕容枫。
文皇后擦了擦眼泪,说:“兄长,我看这样吧,我带着枫儿去见圣上,枫儿呀,到了你父皇面前你就说你昨夜和凌远看错了,那个女子本来就是个烟花女子,被你表兄带进府中玩乐,结果那女子和他的母亲勒索你表兄,你表兄不允,争执中,她女儿不小心将她母亲推倒致死,那女子一看,一时害怕,自己撞死了。皇上是个明白人,只要枫儿这样说了,再加上我的劝说,皇上肯定不会追究了,兄长你再找提督了了此事!”
“母后,怎么能这样做呢?我不能欺骗父皇!”慕容枫有些着急了,白净的脸上已经泛红了。
“怎么不能,必须这样做!你父皇他明白的很,他知道文家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文皇后脸沉下来了。
“妹妹,我看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吧!枫儿,你不要再固执了,把你表兄送上死路对你有什么好?你表兄的事情张扬出去,对你当太子也不利。”文丞相站了起来,准备告辞。
“母后,舅舅,我坚决不同意!看着自己的表兄如此祸害百姓却不能管,我就是当上太子、当上皇帝又有什么意义,那也不会是个好皇帝!”
“好皇帝?你想当个好皇帝首先也得想想如何才能被立为太子!”文丞相的话里已经充满了威胁。
慕容枫和文皇后都明白,如果文达飞救不下来,文丞相恐怕也不会再帮慕容枫了,但是慕容枫主意已定,任凭文皇后再三劝说,也不妥协。
文皇后说了半天见怎么也不能说动慕容枫,气得又哭了一场,转过脸对文丞相说,“兄长,你先回府吧,别着急,我再劝劝枫儿,他会同意的,皇上也会顾及我们文家的,飞儿会平安回来的!”
文丞相没有言语,怒气冲冲的起身告辞。
文皇后知道慕容枫的脾气,虽然他平时温文尔雅,但一犟上来,谁也说不了得,知道一时半会说不动他,所以也打发他回宫了。慕容枫拜别母后,出宫去找凌远商量对策了。
文丞相回到丞相府,坐在中堂的椅子上,思索着如何才能救出自己的儿子,其实提督对他还是言听计从的,但是这次皇帝亲自下了口谕,再加上又让大皇子慕容槿前去监审文达飞,所以很不好办理,大皇子一直是慕容枫立为太子的最大障碍,而且他也一直在为自己能立为太子而在朝廷里营党结私,到处笼络人心,文丞相为了自己的外甥慕容枫一直与大皇子势不两立的,所以这次由大皇子监审,估计儿子死定了,文丞相越想越感觉烦心,而文夫人则坐在旁边哭哭啼啼的,正在全家人都愁眉不展的时候,忽然外面家丁来报,说大皇子,冀王慕容槿前来拜访。
第十六章 乾坤转 势自偏移
文丞相正端着茶杯想喝口茶,听家人报大皇子慕容槿来了,一惊,一杯滚烫的茶竟然落在地上,柴水四溅,溅到文丞相的靴子上、衣服上,文丞相没有感觉出疼也没有任何的言语,倒是文夫人被这一下吓得停止啼哭。
家人忙过来打扫,文丞相则暗暗思虑,自己与大皇子素无来往,而且因为立太子的事情甚至有些水火不容,现如今自己的儿子文达飞关押在监,而大皇子负责监审,说白了,自己儿子的命就掌握在他的手里,他偏巧这个时候来访,究竟意欲如何呢?讥讽嘲笑?还是利用自己的儿子威胁利诱?文丞相皱着眉头不得其解,这时候家人见文丞相一直沉默不言,忙低声提醒,“老爷,大皇子殿下还在门外等着呢!”文丞相这才从沉思中醒过来,抬头看了看家人,“恩……”文丞相本来想让家人告诉慕容槿他不在府里,但是转念一想,这样做并不妥,会让慕容槿看扁,日后相遇恐怕也会嘲笑他,管他慕容槿是何来意,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吧!想到此,文丞相正了正身姿,对家人说,“有请大皇子!”
家人应了声转身出去,文夫人及其他家眷全都退到内室,堂屋只剩下文丞相。很快,家人领着大皇子慕容槿走了进来,文丞相见慕容槿走了进来才起身离座,表情生硬的行礼,“老臣见过大皇子殿下冀王千岁,不知冀王到来,没有远迎,还望见谅!”
慕容槿紧走两步,上前拦住文丞相,笑容满面,“文丞相,免礼免礼,按辈分,您是母后的兄长,也是我的舅舅啊,应该是我行礼才对!”
“冀王千岁说笑了,哪有堂堂王爷千岁给我行礼的!快请坐!”两个人分宾主落座,文丞相又吩咐下人沏壶好茶。
文丞相面沉似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并没有咽下,而是含在嘴里慢慢品味,但是始终一言不发,他想着,管你慕容槿什么来意,看你能说什么!
慕容槿看了看文丞相,微微笑了笑,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把茶杯放在桌上,这才笑着对文丞相说,“文丞相,令郎现在关押在提督府,父皇传口谕让我监审,我难辞其令呀!”
文丞相仍不答言,面上也平静的看不出任何表情,慕容槿看看文丞相接着说,“现在凌远将军和我二弟均举证令郎的罪行,如果按照他们所言,那令郎是死路一条呀!”慕容槿顿了顿,文丞相拿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慕容槿接着说,“我知道文丞相只有达飞这一个儿子,所以今天并未提审,已经让提督将令郎暂时关押了!将令郎关押后,我去了一趟令郎在外面的府宅,府内确实躺有两个人,一个女子赤身*,应该是撞在桌角而死,一个老妇人,全身都有伤痕,心口处的伤应该是致命的,我已经让手下将他们掩埋了。”
慕容槿又端起茶,喝了一口,笑着赞道,“恩,好茶呀!”
文丞相则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转过脸看着慕容槿,等慕容槿的下文,慕容槿看了看文丞相,轻笑了一下,接着说,“我让手下查访了一下,被令郎打死的母女在京都并没有什么亲属,只有母女两人相依为命,即使死于非命,恐怕也没有人为他们追究此事,我的二弟太过迂腐了,如果他不插手,我想令郎早就把此事处理完了,不会损伤任何,可如今由于二弟的插手,事情就不好办了!”
“当然,不好办总归有办法嘛!”慕容槿阴笑着。
“那冀王千岁有什么办法吗?”文丞相毕竟惦记儿子心切,还是问了一句。
“桃代李僵!”慕容槿阴沉的表情愈加的重了。
“桃代李僵?”文丞相有些不解。
“对!说来也巧,刚才,我在路边看见一个人,跪在路边,那么冷的天,只穿了一件单衣,而且衣衫褴褛,快要冻僵了,我一问,才得知他的老母亲病重卧床,没钱医治,他跪在路边欲卖身为奴救母,我提出给他500纹银医治他的母亲并且答应照顾他的母亲到终老,以此来换他这条命,他竟一口答应了!看来真是一个孝子啊!”慕容槿说着,阴笑了几声。
“那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文丞相本来是个很精明的人,但是今天让文达飞的事情弄得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