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喜欢了!”
“为什么?”
“因为蓝儿是妹妹啊!姐姐当然喜欢妹妹了!”
……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叶黎与叶蓝还那么小,那么的天真,姐妹两个没有一丝一毫的隔阂。她们之间只存在着深深的爱,没有伤害 。
脚步不由地踏出,叶黎缓缓步入山庄,到了一个小院的石桌旁。
璟慷不知所以,回头看毓秀,也是一脸的悲伤。
叶黎的手指触碰到院中的石桌,泪水终于决堤。
……
“姐姐不是最喜欢蓝儿的吗?为什么,又要亲手毁了蓝儿的幸福?”
“蓝儿,皇上并不是你的幸福,你只是拥有一张酷似慕宜的脸而已,他爱的,一直是慕宜!”
“姐姐既然知道他爱的是谁,又何苦要我嫁入南王府!”
泪水不停地滚落,梨花带雨。
“姐姐?我好狠心的姐姐!”
长袖一挥,桌上的茶杯顿时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
叶黎猛然一颤,收回放在桌上的手,仿佛当年那一地的碎片割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时隔那么多年,那些记忆却依然清晰,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姑姑?”叶珉站在一旁不敢置信。直到看见一边站着的几年前叶展鹏送给叶黎的婢女毓秀,才勇敢地上前来,“真的是姑姑!”
“珉儿?”
看着这亲人团聚的一幕,璟慷睁大了眼睛,原来面前的贵夫人竟然是二十几年前的叶家大小姐,南王妃叶黎!回想起自己刚才还在庄前臭美,璟慷的脸上一阵火辣。
“额……那个,漱月我还没有接来的呢!我先去了,不用等我吃饭啦!”
尴尬地离开了千叶山庄,璟慷健步如飞。
作者有话要说:
☆、戏弄锦鸢
小山崖边
微风拂过,一旁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漱月白色的衣裙被风高高地扬起。
路过的璟慷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那白衣飘飘的画面突然头痛欲裂。断崖边女子独立然后跳下去的画面在脑中不断地浮现。那个女子是谁,那副场景又发生在哪里?
璟慷抱着头蹲下了身,而小山崖边的漱月却浑然不觉。
……
“母亲为什么不要我呢?”
“你母亲不是不要你,她只是太累了,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累?母亲做了什么会这么累?”
“不是你母亲做了什么,而是你的姨母,她强迫你母亲嫁给一个不爱的人,你母亲,是心累!”
……
心累么?心累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是不是就像此刻一般?
手轻轻捂住了胸口,漱月跌坐在了地上,身体也轻轻抖动了起来。
她是多余的,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如此便不会经受这般苦楚了。眼泪不停地滴落在泥土之中,漱月终于放声大哭。
如果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父母恩爱,一家团圆,如果她一辈子也不知晓身世,如果可以忘却一切,但是如果之后,什么都没有!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弯进怀中,抱得紧紧的,就像是在呵护一件脆弱的宝贝。漱月抬头,见是一脸怜惜的颜则楚,居然没有想过去反抗他的拥抱。
颜则楚一句话都没有说,却足以让人心安。
一旁,璟慷抬起了头,却看见紧紧相偎的两个人,心中莫名的泛起一阵酸涩,刚刚平息的疼痛又再次出现。迅速向山下奔去,或许,看不到,就不会痛了。
颜则楚怀中,漱月哭得累了,抽泣也渐渐平息。低头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睫毛上还有泪珠,伸手,正想拭去她脸上还未干却的泪水……
“锦渔……想回家……”
抬起的手停留在了半空,颜则楚身体一颤,注视着怀中的人,俊俏的脸上布满了疑惑,忽而想到了什么,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
太子东宫外,夏锦鸢身着粉红色衣裙,绕过池塘直接往太子的住处而去,回想起百花宴上第一次见到颜则楚的画面,脸上不由地一红。
而太子宫中,颜则楚将漱月带回了宫里,一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看着她熟睡。
良辰拿来了茶点放下,忍不住偷偷又看了床上的漱月一眼,再看颜则楚专注的表情,良辰拼命忍住笑意,才走出内殿,美景又凑了过来。
“果真是佳人!”良辰一脸的陶醉。
“有多美?”
“二十年前宫中有慕妃,二十年后,就属这位主了!”
美景听着眼中满是好奇,不禁伸头向里面张望,“这一次,该轮到我去送水了吧!”
“才送了!”
“哎呀,早凉了!”影视抢过了良辰手中的托盘,美景清了清嗓子,正欲进殿手臂却被良辰拉住。
“待会再去吧,这会儿可有麻烦送上门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夏锦鸢领着两个宫人向这边走了过来,美景顿时拉下了脸,“还真是个麻烦!”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良辰美景连忙走下台阶,笑脸相迎。
“未曾想竟是南王府的二小姐!”良辰携着美景向夏锦鸢微微行了一个礼。
夏锦鸢早就听人提起说,良辰和美景乃是颜汝亲自挑选赐给太子的,地位自然与别的宫人不同。而良辰美景本身又聪明伶俐,在太子身边办事利落深得太子的喜爱,宫中的人也因此都要让着她们,夏锦鸢的脸色此时也不禁温和了几分。
“太子,可在宫中?”平时飞扬跋扈的夏锦鸢此刻竟然别有一番女儿家的娇羞。
良辰、美景对视一眼,看在眼里。
“可不巧了,太子……不在!!!”良辰脱口而出,夏锦鸢脸上略有失望之色。
美景见状,走上了前去,“二小姐若早到片刻可还碰得上,此刻,太子恐怕已经在望月亭了!”
“望月……亭!”良辰语塞,她还从未听说过什么望月亭,差一点就对不上美景的话了!
“望月亭在何处?”夏锦鸢一脸期待的样子倒让人有点不忍心了,良辰索性闭上了嘴,况且她也不知道美景口中的望月亭在何处。
只见美景到了夏锦鸢面前,故意使了个眼色,让夏锦鸢将身后的两个宫人支走,才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见似的,“别人我们可从未说过,只因二小姐深受皇后娘娘宠爱,只告诉二小姐一人!
“锦鸢愿闻其详!”
美景正了正身子,”这望月亭啊是太子自己取的名字!每日太子都会前去呆上几个时辰,那几个时辰里,都没人打扰的!
故意停顿了一下,美景偷看了夏锦鸢一眼,她果然两眼放光。
“那望月亭坐落在何处?”
“落霞山!”
“落霞山?”
落霞山坐落在京都城郊,是附近最高、最险峻的山。
夏锦鸢眼中透着怀疑,美景何尝看不出来,于是自顾自地走到了一旁自言自语起来,“太子总说,有一天,他会遇到身着白衣的太子妃,长发飘飘,修裾漫漫,可是,那么高的望月亭怎么会有人上去呢!这也是太子妃一位始终空缺的原因……”
美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是无尽的哀伤,良辰看着暗自吸了一口冷气。
夏锦鸢眼中放出光彩,却不曾看见,作拭泪状的美景嘴角微微向上仰起。
作者有话要说:
☆、憬慷下厨
芳芸阁
漓月的贴身侍婢蔻月,带着一位前来应聘的十七八岁的少年到了内堂,在漓月面前停了下来。
漓月慵懒地抬头,细细打量面前低着头的人,“叫什么?”
“林……林恒!”
见他一双手白净细嫩,拥有如此一双手的人,居然会到芳芸阁干粗活。
“抬起头来!”
似乎有一丝犹豫,唤作林恒的少年不安地抬起头来。漓月只微微一愣,那一双眉眼……
收回打量他的目光,余光扫过他华丽的装束,秀眉微皱,“带他去换一身衣服!”
不再言语。漓月起身向后堂走去。
林恒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充满忧愁的双眼中带着如雏鸟般的脆弱。
又是一日阳光普照,荜月荼月提着篮子从集市上归来,远远地便看见山林中升起了一股浓烟,正是小院的方向。心中一紧,不禁加快了脚步。
滚滚的浓烟从屋中冒了出来,篱笆里的景象都快要看不清了。
荜月、荼月站在院外,不知所措。
“咳!救命啊,救命……”
这个声音?
荜月、荼月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好像是……”
“公子!!!”
荜月先荼月一步冲进了院子里面,在厨房中终于拉住了一个人的手,拉着便往外跑。
终于可以躺在地上好好的呼吸一下了,看清楚面前的二人,又跳了起来,“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一代大侠璟慷差点被你们两个给饿死!
!!”
看着异常激动的璟慷脸上还沾着黑黑的烟灰,荼月早笑了个前俯后仰。
“我与荼月不在,所以公子就烧厨房吗?”
“谁说我烧厨房了,我只是……”脸上一青一红一黑,璟慷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小。
“公子说什么?荼月听不清!”
越是被取笑,璟慷越是无地自容,他本想生火做饭,哪里知道会弄出这么多烟。
绕着璟慷走了一圈,荼月一脸的思索,“好生奇怪!公子不在千叶山庄呆着,偏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千叶山庄的丫头哪有我们荜月、荼月可爱啊?”
“公子怎么不说,是千叶山庄的主子比不上这里的呢?”
一时语塞,璟慷又低头不语了。
荜月、荼月见烟已经渐渐散去,才笑着走进院中。回头,璟慷却依旧呆愣着。
芳芸阁
林恒跪在地上,正一点一点底擦洗地板。
眼泪不禁掉落在地上。
耳旁又回响起那个声音……
“你并不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你的母亲叫做林沁,就是他下令将你母亲葬在城外的乱葬岗,因为你的母亲是最卑微的贱婢,府中的女子他都有染
指就是为了留下一条血脉,而十七年前从终于有了你!恒少爷,他不是你的爷爷,他是你父亲!!!”
爷爷……父亲!
林恒的手不由地用力,面前的地板早已被擦得雪亮,可手却停不下来。
珠帘晃动的声音,林恒警惕的转过头去,原来是蔻月。
“这地板可不是用来出气的!”
林恒羞愧地低下头,眼角的泪水还未干却。
轻柔地在他面前蹲下,蔻月压低了声音,“芳芸阁虽算不得什么好去处,但是在这里你却不用压抑心里的委屈,可以忘却以前的不快,重新来过
!”
林恒抬头看向蔻月,一脸的迷惑,“如何,才能自在?”
“依靠芳芸阁主,漓月!”
漓月……一个风尘女子,她又如何能够保证他人能够过得自在呢?
蔻月看着林恒,站起了身一脸微微的笑意,“近日街上总是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似乎是在找什么人,明日你便到后院去做事吧,无事,莫到
前堂!”
身子微微一慎,林恒惊讶的抬头,却见蔻月早已向后堂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锦鸢禁足
东宫偏殿
虞薇然婀娜的身姿立于玉像前,久久不动。
玉娴望了望殿外,上前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提醒,“娘娘已在此多时了!”
不理会玉娴的话,虞薇然看着面前的玉像,忍不住伸出了手,轻轻触碰那张精美的脸庞。刚刚碰到又猛然将手收回,就好像是被灼烧到一般。
玉娴一脸担忧,“娘娘?”
“如此美玉,怎么,这般的灼人呢……”
将手指放在了嘴边,虞薇然黯然伤神。
“罢了……”收回目光,虞薇然转身,踏着悲伤的步子离开。
玉娴趁机偷偷摸了一下玉像,一脸的迷惑,“这么温润的玉,娘娘怎么说灼人呢?”望着虞薇然的背影,一股悲伤油然而生。
良辰奉着颜则楚之命,担心漱月在东宫会无聊,便领着漱月在宫中到处走走。
到了一处宫门外,推开宫门,眼底却全是荒芜。
微风掀起落叶从脚边滑过,墙角的梅树胡乱地生长着,院中也早已被杂草覆盖,全无一点生气。宫中,竟然有如此荒凉的一角。
“小姐还是随良辰一块回去吧!”
“这里是?”
“这是椒香殿!”
椒香殿,形同废妃的如妃,邢娉如的宫殿。
不再多看,漱月在良辰的伴随下离开,回过头,看向正殿,那从她们进去便有一束目光注视的地方,宫门,被重重地掩上。
“娘娘……”正殿,婢子清涟来到未施粉黛,面容平静的邢娉如身边。
“良辰……可是太子身边最亲信的侍婢良辰?”
“是她!”
“那……她口中的小姐,又是谁呢?”低下头,邢娉如一脸的疑惑。手中还是依旧摆弄置于膝上的婴儿棉袄。
南王府
新请的乳母畅诺轻声哼着小曲,摇床中的婴儿已经渐渐睡去,粉嫩的笑脸无比可爱。
拉了拉盖在婴儿身上的被褥,畅诺会心一笑。站起了身正打算离开,回头却不知何时夏锦鸢站在了身后,那双冰冷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二小姐……”
漠视畅诺的存在,夏锦鸢缓步上前,渐渐伸手靠近熟睡的婴儿,眼中透出一股寒意,“夏锦奕……”
“奕儿已经睡了!”叶黎在毓秀的陪同下出现在门口,夏锦鸢微愣,手还依然停留在半空。
“下去。”叶黎面不改色,轻声而道。
“我为何要下去!”趾高气扬,这一向是夏锦鸢的德性。
“我让你滚下去你没听到吗?”叶黎已然有了怒色,夏锦鸢却只是冷哼了一声,把头偏向了一边。
畅诺见此,偷偷地向后退了一步。
“掌嘴!”
“谁敢……”话未说完,毓秀便上前抬手便是一巴掌,白皙的连盘后顿时红涨,捂住了脸夏锦鸢歇斯底里,“你算什么东西!”
正欲扑向毓秀还手,早有护院上前将她钳制住。
“叶黎,你这女人……”
“啪”地又是一巴掌,毓秀眼冒火光,“王妃的名讳,连王爷也不曾直呼,你小小一个庶出竟如此大胆!”
从叶展鹏将毓秀送到南王府已近五年,叶黎一直呆在佛堂不问王府中事,毓秀早就受尽童池若母女的□□,如今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叶黎打量一脸不服气的夏锦鸢,冷笑一声,”看来童妃并未好好教导你,以致如此的尊卑不分,也罢,索性拉到下房里关几天,仔细想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免得你把主意打到奕儿身上!拉下去,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开门!“
说得如此决绝不留一丝情面,夏锦鸢还在不停地挣扎,她不知道,如今的叶黎早已不是那个只在佛堂诵经的空头王妃了。
收起脸上的冷漠,叶黎回头看向回廊,夏锦渔正站在那里。第一次敢正面面对她,叶黎不再心惊胆战。
径直走到夏锦渔面前,仔细打量,那张脸的确不似叶蓝。
“王妃!”夏锦渔正欲行礼,叶黎却伸手将她拉住,脸上多了一丝温和。
“锦澜在书房,你替我送些点心过去!”
不解她何意,叶黎却说完就转身缓缓消失在视线。夏锦渔愣在原地,眉头紧紧地结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慕妃
东宫
丝丝香雾从香鼎里面飘散出来,散发着无尽的惬意。古琴声声扣人心弦。
今日,已是漱月进宫的第三日。
纤细的手指在弦上流利地滑过,优美乐声,醉了听琴人的心。颜则楚坐在漱月的对面,面前案上的美酒未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亵渎了她。
一曲已毕,心神却还在曲间停留。
“万物之春和风淡荡,凛然清洁雪竹琳琅!”
“这话极好!”帘外响起掌声,漱月与颜则楚都站起了身来,向着颜汝行礼。
史知一眼瞥见颜则楚身后漱月的模样,不由地大惊,失声叫出“慕妃娘娘!”
漱月神情一顿,马上又恢复了过来,颜则楚看了看漱月,又扫过史知不肯置信的面庞,才向着颜汝迎了过去。
颜汝脸上滑过一丝哀伤,继而收起,在榻上坐了下来。
“儿臣不知父皇前来……”
伸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颜汝一脸的悦色,招了招手,“你二人,到朕身边来!”
拉着两人分别在左右坐下,史知见状静静的退到了一旁站着。
“漱月之琴悠哉,太子之解妙哉!”
“父皇竟识得漱月?”
颜则楚一脸的疑惑,漱月却轻声一笑,“皇上乃一国之君,漱月若未先结识皇上又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