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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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皇后-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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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九章:燕草如丝隔当年(二)

 赫连羿轻声一笑,笑声清朗无漾却是带尽了讥讽,“看来,你的幕后人也不算聪明,朕答应你!”
宁白妤对他的讽刺置若罔闻,径直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站,同仰一片苍穹,同视一轮明月,可惜他却不认识她,眸子深处涌出淡然的忧伤,“皇上难道不想知道我幕后之人是谁吗?”
赫连羿并没侧首,依旧迎月而站,临风而力,过了许久才低声回了句,“朕不想知道,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如此淡然,如此自信,这份桀骜与霸气,也惟独他能拥有,就如这份王者傲气一样,即便是在这萧穆的夜里,照样锦绣,照样隽秀!
宁白妤踌躇了会,抑住泣声,闻着入鼻的淡雅,心中百感交集,其实对于真正的幕后人,她也只是猜测,并没真凭实据。
怕赫连羿追问下去,不经意间打岔道:“皇上如此自信,难道早知道宁白洁与宁白妤当年一事无关,这才百般偏袒她?”
赫连羿没如宁白妤猜测的那般会动怒或者会再次掐住她的脖子,闻声,只是侧身睇了她一眼,眼中有哀伤还有一丝震惊与疑惑,“当年之事难道你知道?”
听着这明知故问的反问,宁白妤只是低头,没说话,思绪却早远飘到多前她锥心刺骨的那一夜:
那一夜,是她被幽恨欲孽纠葛的一夜,是她至今仍凛凛殇疮的一夜。
她只记得,那夜她与赫连羿一同就寝,琉璃灯灭,金钩松动,凤幔轻放,帝后同入凤锦龙榻。
门外骤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皇上,不好了,丽妃娘娘动了胎气,太后让您快点过去。”
赫连羿正欲动怒,大声训斥门外的张公公,却被身侧的宁白妤给阻止了,想来那时的她真的是很善良也很娴淑。 
  第一百二十章:燕草如丝隔当年(三)

 “皇上,长相思,摧心肝,许多事过了也就真的过了,万事不都如浮云吗?”宁白妤擦掉眼角的泪渍,盯着湿润的一片衣袖看去,洋洋散开,宛若池水中泛起的层层涟漪。
赫连羿一怔,凝视眼前的女子,目中有伤更有痛,“你究竟是谁?”瞬间收回眼中的怆然,变成一惯的冷厉,“看来你幕后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对朕的事了解得很!”
“皇上,皇上……”不远处张公公正小跑而来,面色匆匆似乎发生什么大事,待靠近些时,磕头倒地,语带喘息,“皇上,太后正在贵妃殿等您。”
赫连羿没等到预期的回答却被人打断,显得有些不悦,狠狠的盯依旧匍匐在地的张公公一个冷眼,转身朝贵妃殿去。
却在绕过发愣宁白妤时,顿足了下,将手中的翡翠塞回到她手中,淡然的飘下一句,“你相信轮回吗?”
宁白妤一个惊颤,等回神去揣度他话中的意思,他已远走,握紧手中翡翠,举目望苍穹,月徘徊,碧山色,暮成空。
缓步朝“畅音宫”走去,却因赫连羿方才的一句话,思绪百转,看来,今夜于她又是个不眠之夜。
贵妃殿,翡翠琉璃宫灯将整个贵妃殿照得灯火通明,恍若白昼,这一切只因太后在,马上皇帝也要来。
铿锵有力的步伐声骤然响起,也越传越近,眉贵妃一阵紧张,更是一阵羞涩,有些仓皇的看向太后,太后却没理她,正一脸正色朝殿门出现的人看去。
她能不紧张吗,虽入宫已有一年多,其实今夜才是她与皇上的洞房花烛夜,她终究是个不暗事事的少女,左等右盼看不到皇上要来,只能厚着脸皮去找太后。
可惜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做,皇上越是反感她!
皇上正当壮年,为何没子嗣,为何不让人孕育他的子嗣,其实罪魁祸首还是她认为事事为尊的姑母太后。
太后看清殿门口的来人正是赫连羿,轻笑着起身,眼中的诡异却是没淡去,慢慢朝殿门走去,“皇上,这么晚了,还不来就寝,难道忘记孕育龙嗣之事了吗?”
“太后如此深夜还不就寝,就为这等小事?”赫连羿朝罗幔后的身影冷冷一瞥,侧目看向太后,眸光冷穆,“太后回吧,朕既说了十日,那自当不会食言!” 
  第一百二十一章:燕草如丝隔当年(四)

 太后悄然转身,面上三分得意七分担忧,她想起,宁百妤的那句“论放肆,太后称了第二谁人敢称第一!”,回想起三年前那个陷害宁白妤的夜晚,居然有些仓皇,步履巍颤,意味深长的朝殿内看了眼,只希望一切顺利。
也许等皇后之位定了,她当真要放下俗事去了却前尘,为大半生的罪孽赎罪也好,为冯家积福也罢,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她老梦魇,不是梦到那些被她害死的妃子,就是梦到被她残害的先皇子嗣,这深宫大院,她是呆腻更是呆怕了。
站在殿门外伺候的张公公,看到回廊那头太后一人独走,没奴才搀扶,步履蹒跚,背影看去哪里还是当年那个高高在上,雍容显赫的太后,入目的只是是鬓角悄生白发,身形佝偻,年迈无力的老者。
暗自一叹,岁月无情,着急的追了上去,“太后,可要奴才送您回宫?”
太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没多言,恢复了往日的高贵雍容,傲然离去。
贵妃殿内,檀香馥郁,雕花紫木床上,眉贵妃正含羞而坐,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脸羞红,眼低垂,根本不敢抬头朝来人看去。
“把衣服脱了!”冷漠的声音倏然响起,眉贵妃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去,却见赫连羿正冷凛的看着她,瞳光阴险,看着她仿佛就象在看着一头猎物。
不,眉贵妃有些惊恐的朝床内躲去,那眼光,更像是看到仇人,将她杀之后快的寒芒!
“怎么了,爱妃为了让朕来临幸你,不惜动用了太后,怎么现在倒成圣女了!”赫连羿一把扯掉眉贵妃紧紧拽在手中的锦被,周身散发着阴骘朝她靠去。
这样的赫连羿,眉贵妃从没见过,即便平日里他冷漠,阴戾,但都不如今夜这般浑身散发的都是阴骘的杀气,她怕!
她倏然想到一年前入宫时的传说,传说他曾在一夜间杀了后宫十八位嫔妃,想到这,她已由怕升级到恐惧!
双手紧紧拽住胸前的衣襟,浑身哆嗦着朝床角退去,口中不断求饶,“皇上,臣妾不是故意去请太后的,臣妾错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燕草如丝隔当年(五)

 等事情明了,他的妤儿早没了踪影,他多想告诉她,他并不在乎,只要她是她,他就一如既往的爱她。
心花无涯,开到荼靡,永不凋谢,漫漫永无期!
从长亭边那一擦起,他就将她放在了心中,即便当时他是有目的的,他依然记得衣衫褴褛下,那双清朗通透的眼眸,那张细眉玉雕的隽脸。
“桐城”战败传来,他将自己关在御书房内三日,等理清思绪,懊恼自责堵在胸口,当即下旨流了丽妃腹中的胎儿,可笑得很,丽妃到胎儿被流掉那一刻还在咒骂宁白妤。
她不知道若非宁白妤的苦苦哀求,她根本不可能会怀孕,宁白妤成全了她,她却反过来害了她,可笑得很,愚蠢又不知感恩的女人!
从那刻起,他,赫连羿的子嗣只能由宁白妤来孕育,若是这世上真没了宁白妤,那他赫连羿也不在需什么子嗣绵延,让这一切都去见鬼。
至于行凶的赫连城,若非他当时手中有兵权,有些前朝老臣还在支持他,赫连羿早除了他,挫骨扬灰不足解他的恨。
至于其他的妃子,本想借着妤儿不见的借口全部诛杀了,却终因不忍全部驱逐出了宫。
惟有太后与兰贵妃,凶手之一的太后,与凶手之二的兰贵妃,他没想到好的办法。
直到半年前,一面容平庸的宫女,自告奋勇出了一计帮他除去了依旧有兵权的平王爷,依旧嚣张的兰贵妃,她那“通,奸”一计,的确厉害,她也的确心思细腻。
虽然她以贪图荣华富贵,这看似红尘女子最向往的浮夸来掩饰她除去赫连城与兰贵妃的真正目的,他却从她清澈如水的眸中看到了她的淡雅,她根本就不是个寻常女子,寻常的女子会有那么缜密的一计吗?!
他至今都留着她压在玉枕下那张纸条,“婕妤,洁妤,鼓五十弦瑟,悲!”,那字与她的一模一样,一样的娟秀有力。 
  第一百二十三章:燕草如丝隔当年(六)

 “畅音宫”,他入殿的那声“她不行,那朕可以吗?!”,其实只是想阻止“宸皇妃”撕下她的面皮,因为他知道,太后此次不通知他,冠着后宫无主,太后独大,以“肃清”后宫的名义,必定是掌握了证据,也必定想将宁白洁置于死地。
他要护她周全,只为看到安坐在桌前女子眸中的悲痛,他心也怆,恍惚间,那女子的面容慢慢变成了熟悉那人的面容,若有机会,他真想告诉她,当年长亭边的柔荑一擦都不是那么简单……
哪知“宸皇妃”,那真正假冒宁白妤之人居然撕下她的面皮,无奈下他只能将她打入天牢也算为了保护她,岂料……
“皇上,属下有事禀告!”门外骤然有一不知死活的侍卫单膝跪地求见,站在门外伺候的张公公看着紧闭无声的朱门,一阵紧张,暗叹,他不知死活惊扰了圣驾,自己还是不要被牵连到才好。
叹完,擦了下额上冒出的冷汗,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即便是这舒意的春日,他照样冷汗直起。
赫连羿闻声,没迟疑,立刻从眉贵妃身上一跃而起,缓了缓思绪,没对床上人有温存后的半句安慰或者关怀之言,理了理衣袍,直接开门出去。
张公公听到开门声,忙笑着迎上前,“皇上,留还是不留?”
这可是皇上定下的老规矩,虽然每次的答案都一样,但他为表他办事的仔细,还是多此一问,谁让他没听到皇上的十日之约呢。
赫连羿面色依然冷俊,没理会他,反让打扰他的那侍卫跟他到御书房内。
张公公愣在原地,暗揣,真的是龙心难测,这次倒真的给他留了个难题,到底是留还是不留。
“张公公,皇上都走远了,你还不赶紧追上去伺候着。”一个身影从回廊那头走了过来,张公公定睛一看正是平日里和蔼慈祥,去而复返的太后。
不知是不是光线昏暗的关系,此刻的太后与方才看到的一样,全然没贵气可言,反而是迟暮槁枯,皎白的月色更显得她的苍老,满脸的褶子好象霜打的菊花,一稔稔仿佛是雕刻在脸颊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燕草如丝隔当年(七)

 宁白妤并没听停下步伐,依旧步履沉重的朝前走去,绣花鞋姗姗落在青石地砖上,发出悉索声,回荡在寂静冗长的回廊中显得格外压抑,“宫将军,好久不见?”
宫卫铭看着朝他慢慢走近的女子,眼中的疑惑慢慢散去,变成满目的激动与不可思意,一把拉住正与他擦肩而过的宁白妤,“妤儿,真的是你,你果然回来了!”
宁白妤垂目看了下胳膊上的外力,那是双常年征战武将特有的手,强劲,粗糙。
轻轻一叹,朝手的主人宛然笑道:“宫将军,此话何意?”,抽回胳膊,宁白妤面不改色,有些自嘲笑的继续朝前走去。
廊外夜幕拂轻霜,穹庐夜阑春愁漾,盈盈旧识的故人一时竟然无语。
宫卫铭沉默片刻,疾步追上那清冷的背影,打破沉寂,“妤儿,难道你当真还放不下吗?”
宁白妤一愣,顿在原地,没再前进,侧身怔神的看了会宫卫铭,过了良久,才收回眼神,将隐忍与怀疑尽藏眼底,淡淡回道:“我的痛,怎能轻易放下!”
说完决绝转身,不再理会身后人,踏着似水的月华朝“畅音宫”走去。
“妤儿,我说了,我定会保护你!”铿锵的声音响彻深夜,也传入宁白妤的耳朵,她只是稍微停顿了下,并没回头,嘴角蓄出一丝苦笑,继续步履沉重朝前走去,仿佛那条回廊长无止尽。
御书房内,紫檀香炉正袅袅生烟,烟雾萦绕在整个御用书,久久盘旋不曾散去。
书案前赫连羿正单手支撑着额头,听着下跪暗侍的秘报,“启禀皇上,属下潜伏在西周四年,终于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
暗侍瞥见皇上脸色阴森,周身阴鸷,想到那消息是为不幸的悲事,将头低了下去,不敢看皇上也不敢再说下去。
赫连羿眉紧锁,手紧张的握成拳,压抑住心中的怅然失望,怒吼道:“说下去!”
“回皇上,属下寻到一名,四年前曾参加‘桐城’一战的西周士兵,”暗侍说着,头埋得更低,声音更低沉,“他说,他说,他曾亲眼看见皇后娘娘四年前自刎在城门……” 
  第一百二十五章:翻手为云覆为雨(一)

 “娘娘,皇上答应眉贵妃的十日已过,您说眉贵妃到底有没有怀上龙嗣啊?”
双儿最近有些不规矩,她本才十四五岁,正是最烂漫的年纪,宁白妤对她的没大没小,从没责备过,青葱岁月多好,何必去拘谨她。
闻声只睁开眼朝她淡淡看去,双儿正在给她布置早膳,边说边笑,笑得很甜,粉嫩的脸颊上还带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是可爱。
起身朝桌边走去,佯装怒样,“你这丫头,这事也能用来猜的吗?”
双儿即便正在试菜,小嘴鼓起,却依旧没闲着,红唇白牙一露,“娘娘,奴婢只是好奇,”,咽下口中的食物,缓了缓气,继续道:“奴婢听贵妃殿的奴才们说,那十日眉贵妃没让任何人伺候,据说是怕人多喧闹,惊扰了龙,精。”
说到这,双儿脸颊上泛出一丝羞红,她毕竟还未经人事,见宁白妤正专心听她说话,以为也对她的话题感了兴趣,也顾不得害臊,将听到的一口气说了出来,“奴才们私下还说,那十日贵妃殿外太后亲自‘当值’,只为壮龙,精的胆,而眉贵妃为保龙,精不外泻,更是十日没下床……”
宁白妤咽下口中清粥,脑中却在回想双儿放才所说,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没等双儿絮叨完,一个惊天念头,突然闪入脑中,霍然起身打断双儿,“快去把张公公叫来!”
双儿从没见过宁白妤如此凝重的神情,更没见她对自己说话口气如此凌厉。
脸色刷白,直接跪到地上,一副惶恐之色。
宁白妤见此,知道方才自己有些失控,也太凌厉了些,勉强挤出丝淡笑,缓和下口气,尽量让自己与平常无样,“双儿,快些起来,本宫又没责备你,快些去把张公公叫来!”
*将殇,莺声渐绝,雨蒙蒙的晚春的确憔悴萧索。
张公公一路揣测,不知皇后突然召唤他所为何事,瞥眼朝皇上暗询意见,只得皇上默然的肯守,他更为紧张,一路小跑,等到“畅音宫”,早汗流满面,这“明宸皇后”,他可得罪不起。 
  第一百二十六章:翻手为云覆为雨(二)

 张公公眼眶一酸,好久没听到这么温柔的声音,也好久没人这么贴心的关心他,那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他岂能不感动,又是重重一下磕头声,算是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宁白妤听着这第三次响起的磕头声,嘴角微微上翘,蓄上嫣然一笑,是说正事的时候了,红唇缓启,不紧不慢问道:“张公公,起来说话。”
张公公起身,偷偷喘了气,偷睇宁白妤一眼,见她神色一如既往的淡雅,更是长长的吐了口气,算是彻底放松了。
“张公公可是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平淡无奇的闲聊从如琬似花的女子口中轻声吐出。
“回娘娘,自皇上还是太子时,奴才就伺候在皇上身边了。”
“那想必对皇上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了?”宁白妤抿了口茶继续问道,口气依然是方才的柔淡。
乍听这话,张公公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猜不通,宁白妤问这话的目的,思虑了会才表忠心的嘀咕了句,“除非皇上指明不要奴才伺候,否则皇上到哪,奴才肯定是跟到哪?”
“啪!”茶盏重重落在桌子上的声音,顷刻而至,似乎也预示着,方才喝茶之人,此刻的心情极度愤怒。
张公公一个惊颤,没看宁白妤的神色,条件反射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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