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过了丑时,已经算是新的一天,那邪教妖女专挑这个时候过来闹事,简直其心可诛!若死了一个半个的,大喜之日出了人命得有多晦气?顾裳在心中问候了对方祖宗十八代后点头道:“娘别担心,女儿这便睡觉,您也快回房休息吧。”
“乖。”顾夫人抚了抚顾裳头便沉着脸出了房门。
以往顾家都是处于被动状态,毕竟对方是邪教,己方是普通百姓,正面对敌于顾家是相当不利的。
可是今日对方在他们家大喜之时闹上门来,即便没死人那也都流了血挂了彩,这大喜之日见了血光谁知道会不会不吉利?无端影响人心情,这比账他们都记上,办完顾裳的婚事等暂时没了后顾之忧后他们顾家也要想想怎么对付那邪教了。
她虽退出江湖十多年,但不代表在江湖上就一点势力没有了,是时候招集以前的手下以及道上的江湖朋友了,不长眼的邪教,不发威就拿他们顾家当病猫,有这群杂碎看走眼的时候!
顾裳感觉自己刚睡着就被叫醒了,迷迷糊糊地被丫环伺候着去放了特殊香料的浴桶里沐浴。
待泡得浑身香香的后才出来擦身穿衣,泡得久了困意全消,顾裳被丫头伺候着擦了脸和手,然后被拉到梳妆台前按住开始梳头化妆。
喜婆是提前找好的,此时一边梳头一边说着对出阁女子都会说的吉利话。
顾裳的头发乌墨浓茂还极其顺滑,很好梳,发丝在手中滑过感觉就像摸了上等丝绸般,梳头的喜婆啧啧称奇,没想到外面被各种流言蜚语包围的顾二小姐模样这般出众,脸蛋是脸蛋,身材是身材的,连皮肤发丝样样都好得让人嫉妒,怪不得陆家三公子那般出众的男子会执意要娶顾家小姐,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套头面是顾家新打造的,也有陆家的聘礼,顾裳每一方都选了两三样戴在头上。
待画完了浓妆戴了首饰,顾裳看着铜镜中那张艳丽逼人的脸蛋,精神头又足了几分,死死盯着镜子感叹:“从来都知道本姑娘很美,但没想到盛装打扮一下会美到这个地步,简直要迷死新郎官了。”
屋内一众婆子和丫头都笑出声来,各种夸赞纷纷而来,都是打心底感叹顾裳的美貌,心底无不感叹她与新郎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嫁衣是高价请名气极高的绣坊给顾裳量身定做的,请的名声显赫的绣娘亲手绣出来的,大红的嫁衣无论是衣料,还是样式、绣工、无一不美。
顾家为这个嫁衣可没少花银子,嫁衣边缘绣满了象征吉利的鸳鸯石榴图案,金丝波纹缀着衣边,那绣技巧夺天工,配色与样式无一不精。领口处镶着三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光线一照一闪一闪地发着亮光,裙上绣着百子百福花样,裙摆摇曳,纤纤细腰,缓步行走带动裙摆拖动,美得让人眼珠子都舍不得移开。
再戴上凤冠,一身红的顾裳就跟盛开的红牡丹一般艳丽得连女人看了都心跳加速。
“乖乖,我老婆子多少年就没看过这么美的新娘子啊!”喜娘拍着胸口惊艳地看着顾裳,这姑娘原本底子就很好,再好好装扮一番,那简直美得……皇宫里的妃子们怕是也不过如此了吧。
绿豆两眼发直地看着顾裳,双手捧心道:“小姐,奴婢若是有您的一成美,做梦都会笑醒的啊!”
顾裳也很开心,怪不得每个女人都盼出嫁,原本穿上嫁衣时的女人连美丽程度都会翻倍,说实话,她都想一直坐在铜镜前望着镜子里的女人陶醉了,这辈子难得美上这么一回,她好想一直让自己养眼啊!
一番折腾下来,天已经大亮,顾裳很饿,只被允许吃了两个很小的包子和一块点心就不让吃了,连水都控制起来,这么一来那满心的欣喜瞬间降了大半。
顾衣难得地没有任性,用过早饭就过来陪顾裳坐着,其实也只是陪坐,她没心情说话。
顾裳因为没吃饱没喝好也没什么心思再哄顾衣开心,于是一直都是喜婆和丫环在说话调节气氛。
没过多久,外面吹喇叭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等到了正门时便开始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冗长的鞭炮声结束后就有下人大喊着新姑爷来接新娘子了。
喜婆忙将顾裳领去顾丰年夫妇所在的正厅,一身大红喜服精神抖擞俊郎非凡的陆子澈见到披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子后眼睛一亮,扶着她两人一同跪在蒲团上向顾丰年夫妇磕头拜别。
顾丰年望着顾裳的眼中满是不舍,顾夫人两眼微红,新人磕完头后就让他们起来了。
原本没什么特别情绪的顾裳在给父母磕完头后心头突然像堵了个东西似的难过起来,很想哭。
“以后裳儿就交给你照顾了。”顾丰年深吸了口气后说道。
“岳父岳母大人放心,小婿定会好好照顾她,让她过得跟在娘家一样开心自在。”陆子澈抱拳用着极为正经严肃的语气保证道。
原本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时间有限,顾丰年夫妇没有再说什么,就让顾卓背着顾裳出门。
顾裳没兄长,正好顾卓长大了,就由他来背着新娘子出门去花轿。
一出了正门,紧随其后的顾夫人忍不住掉下泪来,哽咽着接过婆子手中的铜盆将水泼在大门口,意味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顾裳再不是顾家女而是陆家妇了。
泼完了水顾夫人手开始抖,被顾丰年扶着安抚。
因有了内力,耳聪目明的顾裳听到了娘亲压抑的哭声,她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自弟弟背上下来进花轿前回头对着顾丰年夫妇的方向唤了声:“爹,娘,你们保重。”
连顾卓的眼睛都红了,他与顾裳这个姐姐关系最好,自然舍不得她出嫁,若是今日嫁人的是顾衣他才不会难受,把人送出门后他还得放两串鞭炮庆贺呢。
陆子澈因着今日是他娶妻的日子心情极好,不过看着此时新娘子及岳父一家人难过的样子他脸上的笑容不得不收起,又安抚了几句,好容易才劝得顾裳收起眼泪进了花轿。
花轿被抬起,顾裳坐在轿中手里拿着一个苹果默默地想以后想回娘家就回娘家,如果婆家不让她回,她就和离!
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领着迎亲队伍行进的陆子澈若是知道顾裳此时的想法怕是能立刻气得自马背上摔下来。
这新娘子果真与众不同,刚上花轿就已经开始想着和离的事了。
陆家与顾家离得很近,很快就能到,为了热闹,陆子澈一行人绕着主要街道来回吹吹打打走了两圈整才回陆家。
陆家已经挤满了人,陆子澈两位兄长因为身居要职不得擅自离京没能过来吃弟弟的喜酒,只能让他们的妻子回乡帮着爹娘代为打理弟弟的亲事。
陆子澈将顾裳背到陆家大门前停下,新娘子进门头一件事要迈火盆。
顾裳一点都不紧张,轻轻松松迈过去了,然后攥着红绸一角随着陆子澈去正厅拜堂。
“新郎官可真俊啊!”
“新娘子身形也很美啊!”
“看外表可真般配,不知新娘子本人长得如何?”
“那还用说?能得这么俊郎的新郎官青眼的女人能是丑的吗?”
“真想现在就看看新娘子是何模样啊。”
“急什么?想看以后有的是机会。”
“……”
周遭宾客轻声谈论着一对新人,这大喜日子在人家地盘上,当然说的都是好话,没有人不识趣地在这里说丧气话。
陆老爷夫妇早早便在正座上等着了,见到儿子领着新娘子进来了,两人都笑不拢嘴地看着两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主婚人喊完后,陆子澈便先送顾裳回新房了。
一路都没机会说话,到了新房坐在喜床上,顾裳终于舒了口气道:“成个亲真累啊!”
陆子澈闻言轻笑出声,道:“你又非那种风一吹就倒的娇弱女子,喊什么累?”
一旁的喜婆见状直觉无语,哪有新婚夫妻回到喜房这么说话的?不是应该一方含羞带怯地端坐在床上,一方拿着秤杆忐忑地准备掀喜帕吗?
“新郎官该揭喜帕了。”怕这两人越说越没谱,喜婆忙提醒道。
陆子澈“哦”了声,拿起一旁的秤杆,俊眸满含喜悦与期待地道:“娘子,为夫要掀喜帕了。”
顾裳被他那声“娘子”唤得心头一颤,两手不由得攥在一起道:“知道了,你掀吧。”
喜婆听得直想翻白眼,对这对好看到人神共愤的新人已经不知要如何评价好了。
拿着秤杆轻轻一挑,大红的盖头挑起,一张美仑美奂的艳丽脸蛋立刻映入眼帘,陆子澈呼吸为之一顿,惊艳之色迅速自眼中滑过。
喜帕被掀开,顾裳看到了好一阵子未见已经偷偷想念了很久的男人,猛然一见到,眼睛便移不开了。
见惯了陆子澈身穿白衣俊逸出尘的样子,没想到他穿一身红衣依然俊朗迷人,只见他身形颀长,宽肩窄腰,气质出众,一身红色喜服让他穿出了另一种勾人心魂的感觉。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顾裳歪头想了想,觉得此时的陆子澈特别让她有一种扑倒在床上压着“打架”的感觉。
大概是顾裳的眼神过于露骨,陆子澈耳根有些烧,略显艰难地将目光自顾裳迷人的艳丽脸蛋上收回,轻咳一声道:“此时时间还早,你先吃点东西吧。”
顾裳也咳嗽了两声,脸颊微红地点头:“是饿了,确实很想吃东西。”其实你看着比食物诱人多了……
☆、第74章 洞房花烛
时间很早;陆子澈没待多会儿便出去了,顾裳则在房里摘了沉得压死人的头冠;顺便洗把脸重新上了个淡些的妆。
陆子澈两个嫂嫂抽空过来陪新妯娌说话时;顾裳正吃饭吃得香。
“哎呀,新娘子今日可要少吃点儿。”长嫂容氏见顾裳面对一桌子的饭菜吃得一口接一口,忙出声提醒道。
“陆子澈让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的。”顾裳见两位嫂嫂来,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笑着打招呼。
“还是少吃些好;晚上可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呢;吃多了岂不是……”陆二奶奶说到一半先捂唇笑起来,神情满是暧昧。
顾裳饶是脸皮再厚,面对这两个嫂嫂提洞房的事难免也会不自在;微红着脸嗔道:“二嫂说什么呢!”
容氏笑着道:“原本我们是怕你无聊过来看看;谁想你还挺会自己打发时间的。”
顾裳在吃饭,绿豆在一旁陪她说话,至于喜婆和其他几名丫头都被顾裳打发出去了。
“有绿豆这丫头陪我;不会无聊的。”顾裳没吃饱,与两位嫂嫂也算熟悉了,于是不再见外;拿起筷子继续吃。
陆子澈让人准备的饭菜都是简单的清淡菜色;大鱼大肉没给她准备,因为做得好吃她也没挑剔。
容氏两妯娌陪顾裳说了会儿话,没多久就被下人叫走了,外面宾客太多,光靠陆夫人招待不过来,她们两人没多少闲着的功夫。
这半天时间不好熬,好容易到了晚上,陆子澈喝得微醉回了房。
喜婆就等这时候呢,忙道:“新郎官快喝点醒酒汤。”
“不用了,我没醉。”陆子澈一进屋眼睛牢牢固定在顾裳身上了,那眼里的热度连年过四十的喜婆见了都要忍不住脸红。
顾裳舒了口气,他回房了,过不久喜婆也就能走了,这一整天虽没有感觉到累,但毕竟无聊,想休息或练功打发时间都说不通,总算到了可以睡觉的时候了。
喜婆看出了一对新人的急切,抿着唇一边笑一边将两人的头发各剪一小缕系在一处放好,然后盯着他们喝合卺酒。
酒是水果酿制的,度数低到可以忽略不计,顾裳端着酒杯与陆子澈的胳膊绕在一起,凑头上前去喝酒。
两人的头离得极近,彼此间的呼吸都拂在对方的脸上,周遭的温度都变得高了起来。
一杯酒很少的量,很快便喝完了,但在此时两人一个心猿意马,一个小鹿乱撞,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萦绕在鼻前,酒一喝完,两人的身体仿佛都随着淡淡的酒意烧起来。
陆子澈的眼睛更亮了,望着顾裳的眼神就像是在望一头待宰的羔羊。
之后的吃饺子、坐在放了桂圆大枣的床上等等洞房夜习俗都走了个遍,喜婆终于拿着陆子澈给的丰厚红包走了。
喜房内大红烛燃烧着,房内墙上、窗户上贴着大红喜字,里面的家具、梳妆台大多是顾裳的陪嫁之物,宽敞、舒适的房间里此时只剩下了小两口。
“娘子,为夫盼此时此刻都盼得望眼欲穿了!”陆子澈说完一把搂过顾裳,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将脸窝进她的颈窝处,陶醉地享受着少女身上传来的香气。
顾裳也很高兴,双手环住他的腰道:“可以休息了吧?”
陆子澈手臂一紧,黑亮的双眸开始散发着狼光,沙哑着道:“娘子既然这般急切,那为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一把将顾裳拦腰抱起向喜床走去。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顾裳脸颊发红,气得粉拳猛捶陆子澈肩膀。
“那是哪个意思?”陆子澈将她放在床内侧,帮她脱了绣鞋,然后放下床账,将不停往墙壁处躲的顾裳捞过来压在身下,笑得极为阴险,“今晚你躲不掉了!”
男人饥渴起来是恐怖的,顾裳的衣服瞬间便被剥了个干净,她躲也躲不了,何况喜烛下这么大的一个美男对她上下其手地挑、逗,能撑得住才怪,没多大功夫,如被剥了壳的鸡蛋鲜嫩娇美软绵绵的顾裳便化成了一滩水任君采撷了。
当疼痛传来的那一刻,顾裳一手推压在身上滚烫的男人,一手成爪状下意识地想下药放倒他。
陆子澈强忍难受将她不老实的那只手牢牢抓住,咬着牙道:“不许下药!”
“你滚开,疼……”顾裳眼泪都疼得流了出来,怪不得前一阵娘亲交代她把毒都收起来,那像劈开了她似的疼痛令她真有股子宰了这男人的冲动!
“忍忍,我就在忍。”陆子澈大滴的汗往下流,揽紧哭鼻子的新娘子不停地哄。
好一会儿,两人才缓解难受,开始释放起热情来。
这是个神奇的体验,互相喜欢的人亲热起来感觉无限好,闹腾大半宿才停下。
“你真不是人!”顾裳睡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此骂的陆子澈。
陆子澈吃饱喝足心情好极了,不在乎被骂,将被褥的狼藉都收拾好后搂着白白香香的新婚妻子一同入睡。
年轻人贪欢睡太晚的后果便是起晚了,顾裳一睁眼天都大亮了,吓得忙坐起身道:“完了,完了,敬茶耽误了!”
陆子澈睁开眼,欣赏着顾裳线条优美白皙的后背,上面还留有他昨晚留下的印迹,眸色转暗,艰难地移开视线安抚:“别担心,昨晚我与爹娘说了我们今早会晚点过去。”
“什么?这么不要脸的话你都说?”顾裳闻言气得头顶立刻冒了烟,转过身怒斥,她忘了自己此时没穿衣服,一转过身,胸前的美景全部暴露在某人眼前。
忍不了了!陆子澈坐起身,长臂一勾将美人勾进怀中,轻抬她的下巴,一个火热冗长的吻铺天盖地袭来,将顾裳原本理智清明的脑子吻成了糨糊,连她前一刻说过什么话都记不起来。
擦枪走火之前陆子澈松开顾裳,哑着嗓子对外唤人进来伺候他们穿衣洗漱。
绿豆等人进来时脸都发着红,手脚麻利地伺候两人穿衣,绿豆伺候顾裳。
陆子澈贴身的衣服都是自己穿的,其它的则是有年纪较大些的媳妇子伺候着,他留在身边伺候的都是嫁人有孩子的年轻妇人,这还是成亲后新安排的,以往他都不要丫环近身伺候。
匆匆忙忙地收拾好,顾裳与陆子澈便出房门去上房请安了,一路上顾裳眼睛都不敢乱瞟,唯恐哪个下人眼中流露出对她这位起晚新娘子的嘲笑之意。
昨晚被某只饿狼折腾狠了,身体微微有些不适,顾裳又不能走路时表现出来,只得强忍着,时不时就瞪一下身旁一副玉树临风的正人君子模样的男人,别看此时装得有多正经,晚上一脱了衣服就是一个流氓!
到了上房时,陆老爷夫妇都已经等在座位上了,两名嫂子也已经等在那里,见到陆子澈与顾裳进来,众人没有生气,只是望向两人的目光都透着几丝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