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是我错了,我以茶代酒自罚一杯。”郭小茶决定好男不与女斗,暂且让她一回。
喝完了茶,两人又“不计前嫌”聊起天来,不知不觉聊到了陆子澈身上,郭小茶咬牙切齿地道:“我知道为何上次去陆家陆子澈对我鼻子不鼻子脸不脸了!”
“为何?”顾裳瞄了郭小茶两眼,觉得以这位拿不靠谱当家常便饭的家伙招人不待见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看出了顾裳的不以为然,郭小茶不悦地哼了声:“是我大哥不知怎的查出他那件丑事是陆子澈的人散播的,然后他就命人去找陆子澈不痛快,在人家生意上捣点小乱,显然陆子澈知道了这事,心里正憋着一口气呢,见到同出自郭家门的我他能有好脸子?”
顾裳闻言差点儿没将茶喷出来,惊奇地道:“你大哥还在记仇呢?他都报复起陆子澈来了,那我也在京城,岂不是……”
“不会。”郭小茶摇头,道,“他一直以为你当初去亲戚家了,知道是顾家堡的人害的他出丑却不会算在你头上。”
郭小茶有一句话没说,他大哥对顾裳有不轨之心,见到她眼睛都能冒红心去,哪可能狠下心去报复她?
顾裳不禁想陆子澈与那个郭大郎到底谁厉害些?陆伯父不当大将军了,论家世陆子澈就差于那个郭大郎了,可是论实力怕是会胜出许多。
“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担心陆子澈吧?”郭小茶嗤笑。
顾裳白了郭小茶一眼:“担心他怎么了?若非他舍身相救,此时我的人还不知在哪儿呢,担心救命恩人不是很正常?难道我要担心你那个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兄长?”
郭小茶被噎了一下,瞪了顾裳两眼,扭头到一边不说话了,虽然郭大郎总以有他这样的弟弟为耻,焉知他因有那样的大哥也感到无地自容很久了!
有句话说得好,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们两人刚提到郭大郎,结果人家突然就来了茶楼,好巧不巧的也是因为一层人多而上了二楼。
郭小茶与顾裳两人正一个生闷气一个倒茶喝,都没看到郭大郎。
是郭大郎先看到了顾裳,猛地一看到心心念念了很久的美人,两眼瞬间有如嵌了二百盏灯亮得吓人。
“顾姑娘,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郭大郎两眼发亮地望着顾裳,也没问一句便不客气地往郭小茶身边一坐,招呼小二加茶杯再上壶新茶时眼睛都没离了顾裳的脸。
这什么日子啊,出门没看黄历!顾裳见到这头猪大好的心情瞬间就没了,沉着脸很是不耐烦地问了句:“这位大叔是哪位?我们见过吗?”
郭大郎生来就脸皮厚,面对美人时尤其厚,抢过郭小茶手中的折扇,刷的一把打开,一边慢慢地扇一边露出自以为最英俊迷人的笑容温声道:“顾姑娘真健忘,不久前我与二弟去顾家堡接小茶,当时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是吗?真不好意思,对于长得不好看人品也不见出众的人我向来是记不住的。”顾裳被郭大郎盯得都要坐不住了,冷巴巴地回了句不好听的话,但凡有点自尊的人听到这等话都会知难而退。
事实证明她明显低估了郭大郎,对方不但没生气,反到以为她在与他开玩笑,接过小二端上来的新茶,先给顾裳倒了一杯,笑道:“顾姑娘真风趣。”
眼看顾裳已经处于暴怒边缘,郭小茶忙站起身对自来后就没搭理过他的人道:“大哥,顾姑娘刚刚说有急事,我们还是别耽搁她办正事。”
郭大郎啪地一下放下茶壶,不悦地望向郭小茶:“你想走就走。”
“不是我要走,是顾姑娘要走。”郭小茶硬着头皮说道。
顾裳听郭小茶给自己台阶下,立刻站起身叫过绿豆道:“刚刚你不是提醒我该回去喝药了?咱们走吧。”
“顾姑娘要回去吃药?可是生病了?有没有请过大夫?不如我帮你请个太医给看看吧?”郭大郎见顾裳要走,忙站起身挡在顾裳面前说道。
这个王八蛋,上次拉裤兜子的事是忘了吧?她不介意帮他记起来!顾裳手指抬起,对准郭大郎的手就要有动作之时,突然手被人握住,侧头一看,居然是陆子澈。
陆子澈将顾裳往后一拉,挡在她面前,沉着张俊脸对脸色突然变得难看的郭大郎道:“郭大爷真是让在下意外,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拦截良家女子,郭大人就是这么教子的?不知在下将这件事告诉御史会有什么后果呢?”
郭小茶一听陆子澈提御史,猛地一激灵,忙上前作起揖来:“大哥,这都是误会,你可别找御史啊。”
郭大郎踢了郭小茶一脚,怒道:“你管谁叫大哥呢?你大哥在这呢!”
捂着被踹疼的屁股,郭小茶欲哭无泪:“你是我亲大哥,他是我干大哥,两个都是大哥,不冲突。”
顾裳不想再待下去,趁陆子澈与恶心男交锋之时带着绿豆从一侧下楼了。
郭大郎见状忙要追过去,结果被陆子澈挡住,急道:“你做什么?让开!”
“她是我好兄弟的客人,我有权保护她免受不良人士算计。”陆子澈如一座山牢牢地挡在郭大郎身前,无论对方如何动他始终有办法拦住对方。
郭小茶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纠结了片刻,觉得自己没能力劝解开他们,于是挺了挺腰板,迅速抢过被郭大郎拿走的折扇一溜烟跑掉了。
顾裳今日是走着出来的,因怕抻到伤口便没有骑马,出了茶楼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之时见到郭小茶跑过来,笑道:“怎么跑这么急?好像后头有老虎追似的。”
“比老虎追还可怕,回去后我大哥又得向我爹告我状。”郭小茶不高兴地道。
“你大哥可真不是个东西,难为你没被他那坏榜样影响到,虽一事无成,起码称得上是个乐观的勉强算是良善的好孩子。”
郭小茶闻言感动地两手捧在心前,喜悦地道:“本少爷的好只有你能看得到,知己啊!”
顾裳被逗得直乐,因郭大郎而受影响的心情又好了回来。
“你们谈的到是很开心啊!”凉嗖嗖的声音突然自两人身后传来。
顾裳回头看到了板着一张脸仿佛谁欠他银子不还似的陆子澈,看在他刚刚帮她挡了苍蝇的份上不与他计较,笑着问:“那个杂碎被你摆平了?”
身为“杂碎”他弟的郭小茶眉心使劲儿跳了跳,欲言又止地望着顾裳。
陆子澈冷眼扫了下郭小茶,对他说道:“你大哥正要找你算账呢,聪明的话还不赶紧走。”
“什么?我大哥要找我?”郭小茶闻言立刻站不住了,没功夫分析话真假向顾裳告辞后就撒丫子跑得不见踪影。
顾裳狐疑地打量几下陆子澈,问:“谁惹你生气了,怎么总摆一副棺材脸?”
“除了你还有谁?”陆子澈瞥了顾裳一眼,抬脚就走。
“我哪里惹你了?”
陆子澈抿着唇一言不发,被问得急了终于吐出一句:“不好好在府中待着,非要往外跑,招得不三不四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往你面前凑,这样你就满意了?”
顾裳皱眉看向火气有些大的陆子澈:“我只听说女人在每月特殊日子里脾气会反复无常,那是生理所致,人为无法控制,怎的你一个男人也如此的……”
这是什么屁话!陆子澈感觉腹中怒火一路蹿至头顶,在他想掐死顾裳之前堪堪将怒火控制住,狠狠瞪了她一眼,没再理她快步往陆府而去。
顾裳与绿豆被落在后面,两人均一脸疑惑地打量走在前面的陆子澈。
“绿豆,你说陆子澈是不是早上出门时不小心踩到屎了?”顾裳小声问道。
走在前面的陆子澈闻言两只拳头立刻攥得咯巴巴直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他这般英俊潇洒的优雅男子,是那种会踩屎的人吗?!
“哎呀,这位年轻人,你踩到屎了。”一旁的大娘好心地用手扒拉了下心不在焉的陆子澈。
陆子澈闻言立刻站住,往下一看,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
慢慢地抬起左脚,只见原来脚踩着的地方有一滩踩烂了的马粪……
☆、第47章 上门提亲
陆子澈是一路黑着脸回府的;后面的顾裳与绿豆则是一路憋着笑回去的。
自进府后,一路走过去;每当下人们对脸黑如锅底的陆子澈投去疑惑的视线时,顾裳都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不停地拿眼扫陆子澈的鞋底,她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暗示得很彻底。
无奈不知是她表情不到位,还是下人们都脑子笨,愣是没有一个人能看懂她的意思。
陆子澈回房后立刻将靴子脱下来命汪小飞拿出去远远地扔了;据目击者称汪小飞扔那双做工精致有九成新的靴子过程中行迹很可疑,鬼鬼祟祟的模样不像是扔双鞋;到像是去偷东西;那三步一回头四下张望的提防模样差点儿被府上的护卫给当贼绑起来。
事后那双鞋哪去了谁也不知道;汪小飞嘴巴很紧;谁也问不出什么,于是这双用昂贵的鹿皮制作的价值十多两的靴子为何惨遭被主人偷偷遗弃的命运就此成了谜。
顾裳听说这件事时笑得差点儿没从床上滚下来,那陆子澈可真爱洁,就踩着一小块儿马粪居然这么大的反应!去干净地方蹭蹭鞋底就好了嘛,实在不成让下人刷一刷鞋底,不还能穿吗?至于去扔掉?
想他们顾家堡养了那么多马,马四处奔跑,马粪这东西在马场中眨眼功夫就会多出好几堆来,顾家上下谁没踩过一脚两脚的?还真没谁恶心得立刻将鞋子扔掉,若踩一脚就扔一回鞋,那顾丰年与顾卓两个经常耗在马场的人一天得换多少双新鞋子哟。
其实顾裳想错了,陆子澈虽腰缠万贯,却不会肆意浪费,他会愤怒地扔掉鹿皮靴子只因膈应顾裳之前说的“他是不是早上踩到屎了”那句话,若还留着靴子,他会一直有心理阴影。
顾丰年听说闺女又被那郭大郎纠缠了,忙将她叫出房间,着重嘱咐她以后不要再独自出门,非要出门那就让陆子澈跟着,有个男人在,肖小之辈也不敢随意捣乱。
“爹,您是不是糊涂了?我与他孤男寡女的,一起出去像样吗?”顾裳很是无语地看着她爹,果然娘不跟着,她爹就开始往不靠谱这方向靠拢了。
“这个……”顾丰年摸摸鼻子,眨了眨眼睛底气有些不足地道,“我们又非家世显贵,不会有那么多人盯着。”
“万一有人盯着了呢?”
“那就说你们是兄妹。”顾丰年也觉得这个理由过于牵强,都不同姓上哪兄妹去,于是加了句,“就说是新认的干亲。”
顾裳挑挑眉,突然笑了:“干亲?这也不错,那一会儿我就去问问陆伯母愿不愿意收我为干女儿。”
顾丰年一听大惊,忙阻止:“千万别去,你陆伯父他们待我们够好了,哪能再随便占他们便宜。”
万万不能让女儿认陆家二老作干亲,否则他心心念念的事不就成不了了?
“行也是爹说的,不行还是爹说的,哼。”顾裳不满。
“这不是权宜之计嘛,外面有人拿这个说事你就称你们二人是干亲,事实真相如何我们自己知道便成了。”顾丰年摸摸胡子不在意地道,反正过不久他们就回家了,到了那边谁还有闲功夫跑到那边去追究他们撒谎的事?
之后几日顾裳没再出门,她自己出去不被允许,至于像几位长辈说的让陆子澈陪着根本就不切实际,近来他也忙得很,因要随着二老回乡,京城这边的生意就得放手让几位大掌柜去操劳,忙的就是找他们安排他离京以后生意上的各项举措。
顾裳闷得受不了只能每日在陆府院子里到处转悠,两位嫂嫂都各有各的事,即便陪她也不能占太久时间。
“好无聊啊,想回家了。”顾裳蹲在池塘边,没甚精神地拿片落叶划拉水花逗里面的鱼,她已经无聊到和鱼玩了。
“奴婢也想回去了。”绿豆更无聊,苦着一张脸抬头看天,小姐好歹能逗池塘里的鱼,她一个丫环如果也去逗那鱼就会被陆府的下人指责了。
“还有五天,好难熬啊。”顾裳一手托腮喃喃地道,她自小到大就不是能在家中老实的起来的人,除非捣鼓各种药能踏实些,不过爹爹嘱咐过她了在别人家要老实点,唯一的兴趣都被剥夺,还不让出门,这日子还怎么过了。
正考虑着要不要偷偷爬个树掏个鸟蛋玩时有人过来传信说郭小茶来了,顾裳一听喜得立刻跳起来带着绿豆就过去了,不愧是她在京城唯一的朋友,居然来给她解闷了。
郭小茶知道登陆家门找人家的客人这做法不太地道,但没法子,他如果在意别人的看法也不会混到这个年纪还是个纨绔。
“终于有人来找我了,你不知这几日我有多闷,咱们去……”顾裳见到郭小茶格外的高兴,只是在看到顾丰年也在场时喜悦的心情减了一半,纳闷儿地问,“爹你怎么也在这?”
身为长辈出来与郭小茶坐着聊天,怎么看怎么别扭。
顾丰年看出了顾裳的心思,不满地哼道:“我不出来,难道要让你一个大姑娘招待他?”
顾裳闻言闭了嘴,她在陆家单独与郭小茶相处确实说不过去。
郭小茶见到顾裳过来,讨好地对顾丰年笑:“顾叔,让令嫒同我出去转转吧,我保证很快就将她送回来。”
顾丰年拍死郭小茶的心都有了,横眉竖目地道:“你如果是个姑娘,我可以考虑让裳儿与你一道出门!”
这下又轮到郭小茶闭嘴了,他最近很无聊,因为不太想与以往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来往了,自去过顾家堡得来一匹好马之后,突然就意识到还是顾裳这个朋友值得结交,以往的那些朋友哪里会这么大方舍得送他好东西,一个个只会占便宜,都跟吸血鬼似的恨不得从他身上扒层皮下来。
最近一不请那帮子人吃喝玩乐,果然那些狐朋狗友对他很有意见都不爱理他了,郭小茶对此很伤心,不过更坚定了要远离他们的决心。
“你找裳儿做什么?上次就是去见你结果被你那混帐大哥缠上,这次你又想做什么?”顾丰年板着张脸质问郭小茶。
“顾叔放心,今日我特地来找顾姑娘出去就是因为我大哥随他上峰出京办事了。”郭小茶忙出声澄清误会证实自己的清白,他绝对站在顾裳这边,不与他大哥同流合污。
“爹,既然杂碎都走了,就让我出去吧。”顾裳求道。
又听到“杂碎”这个词了,身为杂碎他弟的郭小茶再次欲哭无泪。
“不行,除非陆贤侄陪着,否则哪里也不能去!”顾丰年在这件事上相当坚持。
郭小茶不平衡了:“为何陆子澈跟着行,我跟着就不行?”
“因为你没用。”顾丰年毫不客气地说道,瞪着郭小茶,“你若有陆……”
“爹!”顾裳出声阻止顾丰年,垮下脸抗议,“您不要这么说我朋友。”
“不要紧的,顾叔想怎么说都随意,何况他说的也没错,我本来就很没用。”郭小茶摆摆手笑嘻嘻地表示完全不在乎,羞耻心这东西他还真没有。
顾裳眼角抽搐了下,顾丰年都咳了两下表示对这么厚脸皮的人很无语。
郭小茶与顾裳又争求了一番,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跨越性别的友情不被人们所认同,悲哀啊。”郭小茶留下一句感慨后一脸沮丧地离开了陆府。
“丫头,你瞪我做甚?想扮男装与他出去免谈,什么时候他扮成女人我到可以考虑下。”顾丰年被顾裳看得很有一种棒打鸳鸯的罪恶感,这让他很不爽快。
“爹是中了陆子澈的毒了,回去后我就告诉弟弟爹看上人家的儿子,不喜欢他了。”顾裳气乎乎地说完就走了,气得顾丰年吹胡子瞪眼。
满怀欣喜而来,败兴而归,顾裳又回池塘去一边逗鱼一边掰手指数日子盼回家的日子赶紧到来。
临近晌午时,听陆府下人说来客人了,是京兆尹梁大人夫妇还有梁蓉过来了。
“小姐,那个梁蓉不是对陆子澈一往情深吗?她来干什么?”绿豆凑到顾裳耳边小声八卦。
“谁知道,不会又是来提亲的吧?”顾裳随口说道。
谁想她随便的一猜居然还猜对了,梁家三口确实是来提亲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提亲了,之前被拒绝,梁家很恼火不想再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