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损,结下梁子。一年后,谢家二女儿谢青若嫁与时任户部尚书的方鸿的三公子方灏为妻。而谢侍郎也正式被封作当朝太尉,正官拜正一品。自此,谢氏一门英杰,荣宠不断,让人欣羡不已。
意气之争
当时的凤羽帝只有一后二妃,而皇后早逝,后位一直悬空。凤羽帝并未册封新后,不过二妃间相处还算和睦,子息之间也没有互相打压,手足相残的事情发生,这也是凤羽国自太宗皇帝以来,每一任皇帝最让人称道的地方。不然,每一次改朝换代,就血雨腥风的话,绕是再强盛的国家,也会渐渐的衰亡。
在凤羽,皇子满十八周岁时,就可以拥有自己的近卫军,而皇七子陈天翼的近卫皆是由凤羽帝亲自调令派遣,个个武艺了得,骁勇无比。而且,他还可以自由的出入北苑猎场,作为一个由马上得天下的国家的子孙,必须骑射了得,所以每隔一段时间,皇孙公子都会相约北苑狩猎,甚至于在那一较高下。
这天,谢晴初好说歹说,终于让顽石点头,使陈天翼勉强答应带她一起去打猎,千叮万嘱她不可轻举妄动,一切跟着他,不然不但没有下一次,还要向她爹告状。晴初连连应承,好好的把握来之不易的机会。
可是,她来到梦寐以求的狩猎场,不代表想遇见不相见的人,而这个人同样是在上书房作皇子伴读的于子齐——世家于氏的长孙。从以前开始,谢晴初与他就不是一路人,他之于她是那种见了面也要绕路的的对象,偏偏那厮自以为自己是帝都的青年才俊,文采非凡,必定深得众家女子青睐而沾沾自喜,将谢晴初眼里的讨厌看作是爱在心口难开的女儿家害羞的模样,于是经常在他面前显摆。
而因着谢家的长子长女皆已成婚,而二子又行踪不定,所以世家高官都把目光转向渐渐出落如花的谢晴初,可惜都被谢太尉挡了下来,这于子齐就是其中一个,可想而知他心里是多么的忿忿不平。
“谢丫头,咱们真有缘,又碰面了!”于子齐骑在一匹浑身黑亮的上等马上,有些倨傲的高扬着下巴跟谢晴初说话,
“没听说过冤家路窄么?”谢晴初没好气的翻翻白眼,手一直捋着马背,眼里心里都摆明了不想理这个人。
“对,对,咱们是冤家,冤家!你们说是不是?”于子齐不怒反笑,用有些痞的语气说道,似乎话中有话,而在他身旁的那几个同样是官家子弟的青年也跟着大笑起来。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谢晴初皱皱鼻子,放弃与他们一般见识,打算越过他们去找陈天翼,从刚才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害她一个人来面对这些豺狼虎豹,还不如尽早的进猎场,或许还更舒服些。
可惜息事宁人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好品德,倒是喜欢无事生非,那于子齐就是这么一个人,“怎么?怕了?没想到……堂堂的太尉千金也有怕的时候,不知是不是传承了谢太尉的好作风呢?!”
这下梁子接大了,别人说自己什么,她都可以忍下来,可是一说她的家人坏话,她第一个不答应,谢家是出了名的护短的,显然这位于公子没有打听清楚,敢在小老虎上拔毛是要有本事的。
“怕?我谢晴初还真不知道‘怕’字是怎么个写法,不如于兄来告知?啊,对了,于兄也是不知怕的呢?听闻上次你一人勇闯龙潭虎穴,去抓什么来着,山猪?还是山大王?最后还被抬了回来,真是勇气可嘉呢,连圣上都亲□问,真让人羡慕呢!”谢晴初一脸“真诚”的向于子齐讨教,可他已气的面色青绿交加,知道事情始末的人都知道,那件事是于子齐的耻辱,他本想在圣驾前表现一番好邀功,结果却出了糗,还在家里养伤了大半个月,成为贵族子弟的笑柄,不过别人都是暗地里说说而已,唯有谢晴初敢将其抬至面上,这就更加的气人了,摆明不把他,不把于家放在眼里。
“你想怎么样?”于子齐气不过,冷冷的瞥向她,那眼神像是在宣战似的。
“我……”
“初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在晴初想迎战的时候,久未露面的陈天翼忽然从她身后出现,一手搭在她肩膀,眉头紧拧着冷眼看向前面这一群人。这么多的人围着她,是想干什么?
“见过七殿下。”即使再怎么嚣张,但是在皇子面前,他们还有着最起码的认知,就是不能得罪这位陛下最疼的儿子,传闻他钟意谢家的小女儿,难道不是谣言?
“嗯,谁能告诉我,到底所为何事?”陈天翼沉稳的声音不怒而威,同样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在人前一站,却自有一股压倒人的皇家气势。今日还穿着威风凛凛的骑马装,更让整个人看上起英气逼人。
“没什么,是于兄想跟我必是射猎而已,你说是不是?”谢晴初朝于子齐使使颜色,因为她觉得肩头的手劲加重了,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是,是。”于子齐冷汗淋漓,丝毫没了刚才的气势凛然,成了个孬种。
“真的?”陈天翼还有丝丝的狐疑,在他们俩之间看来看去,想瞧出些端倪来。
“是,怎么不是?”晴初应着,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个绝妙好招,于是绽开了灿烂的笑容,“于兄,咱们就一言为定了,就比……以正午为准,大家把猎回来的猎物往校场上堆起来,谁的最大最高,谁就获胜,怎么样?”见他有些犹豫,晴初继续抛出诱饵,“至于赌注嘛……我赢的话,就要于兄的这匹良驹,若是于兄赢了,条件随你开,只要晴初可以做到的,都可以!”
于子齐一听,觉得自己更为有利,于是爽快的就答应了。可看着那个丫头的笑容,又觉得被算计了什么,偏偏在众人的眼光下,自己又不能反悔,于是就策马往林子里去了。
而谢晴初一副奸计得逞的鬼灵精模样,也准备出发,却被陈天翼拦了下来,“你又想做什么?还开那样的赌注,万一……”
“没有万一!你是信不过我?安啦,山人自有妙计,你认为我会吃亏么?不过,你再这么拉着我耽误了时辰,就难说了!”她调皮的眨眨眼,摇摇手示意他放开。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陈天翼也不好阻拦,只嘱咐她不要逞强,要注意安全,等他一松开手,谢晴初马上就如箭一般的冲了进林子里。
陈天翼挥挥手,马上有两个人跟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心软的让她来,是好还是坏?不过……他眯起眼,觉得要好好打点一下,万一那丫头真的输了,也不叫那于子齐占了便宜。听闻他们加也曾上门提亲过,对于觊觎初初的人,他都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的!
再想想刚刚的探子来报,觉得她不在自己的身边也好,有时候,野兽比人更容易对付,他们只是□裸的凶狠,而人呢,一旦权欲熏心,就变得贪婪,残忍,无情,甚至阴险毒辣,令人防不胜防。
初初啊,他的初初,只要一辈子这么开心就可以了。不要沾染上世俗的尘埃,只肆意的笑,嚣张大胆的放纵,随心所欲的生活就好,他会好好的保护她的。
北苑重遇
在北苑的猎场,山林密布,荆棘丛生,多的是野兽飞禽,若是射猎技术好的话,要打多少猎物都不成问题。不过像晴初这种初出茅庐的小猎人,没有实战经验,其实是没有多少能耐的。所以,她只会以智取胜。
两个时辰过去了,个个都在林子里奔波驰骋着,为自己的猎物,为自己的荣誉而战。
这会儿,谢晴初正拉着自己的马,艰难的向前进,仔细看会发现她的马儿是拖着一只庞大的山猪才行进缓慢的。
“小心!”这时一声喝令,让晴初呆傻在原地不敢动,身旁“咻”的一下,箭风把她的刘海微微拂起,她再看看自己的脚下,一条毒蛇被射死在离她不到两寸的地方,那箭神奇般的打中蛇的七寸。她想到刚刚自己差点命丧在此,全身冒出冷汗。
“怎么,小小的一条蛇就把你吓傻了?这不像我认识的丫头啊!”一个戏谑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听口气似乎和她的关系很是熟稔。
谢晴初这才回神,抬眼看去,喜上心头,有些不敢置信的问,“珑月姐?”
李珑月朝她笑了笑,利落的下了马,背着弓箭,抓着马鞭走到她的面前,同样是一身骑马装,可是已经二十岁的李珑月更添一分英气,连走路都起风。她看了眼晴初身后的山猪,有些取笑道,“能猎到这么大的山猪,还怕一条蛇?”
“我,我……那是我使了些招的,不然你以为它会乖乖的让我猎?”于是她就把跟于子齐打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她说了出来。
“哈哈,那小子还是这么缠着你?也该是给他点颜色瞧瞧了!不然以为我们是女子就好欺负!”李珑月闻言也很是赞同,晴初听了自然开心,珑月姐也是她崇拜的女中豪杰呢。
“不过……你就猎了这么一个?怎么比得过他?要不,我帮你?”李珑月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一个猎物怎么也不会赢的,除非那于子齐根本不会打猎。
“放心吧!我准赢!我又不是比数目!是比这个!”她用手比比体型,继续跟李珑月解释,“那天我去茶馆的时候,无意中听他的下人说起,他自那次被野山猪的獠牙戳到了以后,都不敢再靠近这么大的野兽,猎也是猎些小东西,怎么跟我比?”说完她还神气的哼了一声,很满意自己似的。
“你又出了鬼主意是不?从以前就知道你这丫头坏点子多,不过能猎到只山猪也算你的本事,他不会不服的。”
谢晴初干笑两声,有点不好意思的把自己怎么用迷药先把山猪迷的糊涂,再引它进陷阱再猎到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引得李珑月哈哈大笑。
“在魏太傅那里认识你时,还是这么小小的人儿,怎么长大了还这么调皮?”
“珑月姐,我已经长大了的说……”晴初有些不满的嘟着嘴嚷着。
偏偏李珑月掀起的捉弄的坏心头,还扮作不解的道,“长大了?你也该有十四了吧?怎么不长个子的?跟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一样,还是个小不点……”她比比她的身高,而她上次见谢晴初时,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珑月姐!你欺负我!”长不高一直是谢晴初最烦恼的事情,连玲珑都比她高半个头,陈天翼就不用说了,在他跟前说话,她是要仰着头的,别提多郁闷了。想她爹爹哥哥姐姐都挺高的,怎么自己就这般矮呢?
“谁敢欺负你这个小混世魔王?难道我不怕被你给折腾么?哈哈……”李珑月拧拧晴初的鼻子笑道,同时也协助她把山猪拖回校场,而自己的马背上也驮着自己猎回的猎物。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怎么不见玲珑那个丫头的?你们不是都同进同出的?”李珑月记忆中,这两个小丫头都是形影不离的,不过一个好动一个好静,但是都是机灵的人儿。
“她嫌弃猎场血腥,所以不肯跟我来。”她劝了好久,玲珑就是不肯跟她来,只肯呆在小房子里研究她自己的小玩意儿。
“血腥?嗯,嗯,娇滴滴的小姐是比较不惯这些地方的……可是啊,这世上最血腥的地方不是猎场,而是战场哪……”李珑月似有感慨的道来。
“珑月姐……”晴初敏感的听出来李珑月有些黯然,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她自己又不好问出口,于是转而问,“珑月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又什么时候走?可别到时候又不告而别,害我哭了好久呢!”
“嗯,是跟我爹进京述职的,后天就要回桐月城了,耽搁不得,恐怕没法跟你好好道别了。”
“咦?怎么这么快?”她记得当时也是李珑月走了以后,太傅才跟他们说的,说边关告急,她已经随父赶去战场了。难道真的有那么多仗要打么?
“我也想留在京里很你们一起呢!可人生又岂能事事如意呢?有些时候,很多的无奈,只能咽在肚子里,抱怨不得,只能顺着命来走,一切都是命啊……瞧瞧,我怎么跟你这小丫头说起这个来了,快点走吧,我也想看看到底你们谁输谁赢。”李珑月巧妙的把自己的心情带过,不让她瞧出端倪。
而贴心的晴初也曾耳闻一些传言,自然也聪明的不会追问,只是嘟着嘴,“不用问,肯定是我赢了,他那匹马我要定了!”
果然,于子齐在晌午的时候回来,不出所料,他猎了很多山鸡啊,野兔,大鹰什么的,但是体型都很小,跟山猪是小巫见大巫了。他一见到谢晴初猎的山猪,先是脸一红,然后就嘲笑她输了。
不过当晴初说清楚比赛规则以后,于子齐气得脖子都绿了,那山猪与他猎的东西一比,果真是高了不少,而那山猪更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可是有七殿下在,他又不好发作,只得愤愤的认个低,乖乖的把宝贝马儿让出来。
直到他离开,还是用怨毒的眼光瞧着谢晴初,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可人家倒一点都不怕,还在乐呵呵的和新得的马儿培养感情呢!
“哎呦!做什么敲我的头?”晴初皱着眉,看着眼前的陈天翼。
“你看你使的什么坏着,把人骗得团团转?!”陈天翼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眼神十分的温柔。害他白着急一场,早知道她不会这么乖的跟人比试的。
“珑月姐,你看他啦,老是欺负我呢!”晴初讨好的拉着李珑月的手撒娇道,她从小就有本事,只要一撒娇,别人就对她没辙,乖乖的替她出头。
“殿下只是关心你而已。”李珑月微笑着,当她还是小孩子似的。
“你们,你们……”见他们同在一阵线,自己讨不到便宜,于是撇开脸,打定主意不理他们两个,只专注在自己的马儿上。
而这边陈天翼和李珑月聊开来,陈天翼也欣赏这位凤羽的巾帼英雄,年方十六就上上沙场御敌,立下赫赫战功,又同是上书房魏太傅的弟子,自然也谈得来。
“听说你们又得了胜,先恭喜了。”
“哪里,不过都是士兵的功劳。不过最近边关连连开战,恐怕又有什么阴谋。”
“他们西楚一直都想夺了我们凤羽边境的城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除了这个你以为还有什么?”
“我也一时想不明白,总之殿下自己要处处小心,这朝中与战场一样凶险,须步步为营,方可立于不败之地。”李珑月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娓娓道来。
“多谢提点,我会留心的,听说你就要走了,请一路保重。”
“谢谢殿下。”
“珑月姐,我会去探望你的!”这时,晴初不搭调的插话进来。
“谁准你去的?你以为李将军是去玩么?在猎场玩玩就罢了,不许你擅自主张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知道吗?”陈天翼以从未有过的语气厉声的呵斥着她,仿佛在责骂她的不懂事,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是害怕她莽撞的去了那个凶险的地方会遇到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危及到自身的安危而已。
李珑月从以前就知道陈天翼的心思,再看看他此刻紧张的神情,更加的肯定了猜测,于是才帮忙说道,“殿下说得对,战场毕竟凶险,你去了我还没空招待你呢!你也想我打胜仗是不是?所以千万别去淌这个浑水了。”
“嗯,嗯,知道了。”晴初闷闷的说着。
而陈天翼心里暗暗记着,要派人看着她,免得她以为好玩,一溜烟的去了边关,到时就难办了。
途中受袭
谢晴初是与陈天翼一起离开北苑猎场的,而且她还不习惯长期的骑马行走,以至于全身都不舒服,只好坐马车随大队人马回去。陈天翼怕她闷,也就一同坐在马车里陪着她说说话。皇家的御用车马十分的宽敞舒适,软垫靠枕,还有宫廷点心,自然少不了必备的红豆桂花糕了。只可惜这些都引不起佳人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