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难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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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难入瓮-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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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不知道我们公子是谁?胆敢如此无礼,就、就不怕我们去告状?”

云非闻言,手上那剑又微微靠近一些,依稀抹出了血痕,摆明了立场。那个男人有点慌了,没想到遇上了不怕他的主,平常看到这些公子哥儿丫鬟小姐什么的,都是怕死怕惹事的,怎么今儿个就反了,于是怕死的他低声哀求道,“大侠饶命,小的只是一时糊涂,冒犯了这个姑娘,请大侠网开一面,手下留情啊!”

谢晴初闻言,无奈的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看好戏的模样,根本没想插手管。她的属下有足够的智慧和充分的自由去处理这些事情。环顾一下周围,众多或在座或路过的人都同他一般在看热闹,没有人敢上前抱打不平,由此看出,这个恶霸的名声不太好,端且看他有什么本事。

“无岚,你怎么说?”云非没有理会他们那帮喽啰,只是偏过头看着一脸怒容的无岚,询问她的意思。

无岚看看自己的主子怕是懒得理,任着自己的意思处置,而现在他们又身处南陵,总归不要惹太多的麻烦才是,所以不得已,硬着嗓子道,“他给我道个歉就算了吧!”

谢晴初挑眉,示意她不用顾着自己,无岚摆摆手表示明白。

于是那人就不甘不愿的低头认了错,然后忿忿的率众离去。等人走远了,茶寮内外掌声不断,似乎这么个做法很是解气,不过,好心的店主凑过来,小声的提醒着,“几位客官怕不是本地人吧?那位可是县太爷的独子,为人霸道,你们还是早早上路的好。”店家以为他们是一般的游山玩水的公子小姐,所以好言相劝。

不过,也轮不到谢晴初他们一走了之,因为,那个人很快就带了一帮衙差来到了茶寮,看来是要兴师问罪的了。贼喊抓贼,明明自己轻薄良家女子在先,放他一马,竟还敢反咬一口,真是无法无天,不过是仗着有个做官的爹而已。谢晴初不禁想,君平岳,这难道就是你的铁血政策下的父母官么?

谢晴初依旧是安然地坐在刚才的位子,文思未动,而她周围的人都严阵以待,就怕刀剑无眼伤到了矜贵的主子。

在双方剑拔弩张的对峙下,僵持了许久,很快就有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甫进门就大喊着,“是谁目无王法,敢与官府作对?”看身形就是脑满肠肥的贪官,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云非等人并没有被他吓到,只是扬眉低问,“你就是这里的父母官?纵容手下的人欺行霸市,调戏良民,还敢恶人先告状?”

这时谢晴初拍拍粘了点心碎末的手,才慢悠悠的站起来,轻柔的踱至他们中间,上下打量了这个县官,然后笑兮兮的从袖中掏出一份公函递给他,然后静观其变。那县太爷接过一看,脸上青白交错,手颤巍巍的抖个不停,腿根子一下软了,徒然倒地,仿佛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连声高呼,“小的不知是谢使节大驾,多有冒犯,请多包涵。”他伏地求饶,哪里还有半分嚣张的气焰?

“诶,怎么敢受大人如此大的礼?况且,冒犯我婢女的,也不是大人你啊!”她意有所指的说道。

懂得擦眼观色的县太爷马上起来,逮着他的儿子硬是压下身来,向谢晴初他们道歉,可还有人不识相,不满的叫道,“爹,我……是他们……”

“混账东西!还不快求饶?”县太爷怒骂。

然后那人不情不愿的道歉,之后那县官还帮他们付了茶钱,才幸悠悠的离开了。茶寮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细心的人还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妥。

“小姐,就这么算了?”蝶舞嘟着嘴问,不过她也明白,在南陵也不好太招摇,所以才低声的抱怨着,若是在凤羽,那种鱼肉乡民的狗官早就要蹲大狱了。

“无岚,你怪小姐没有帮你出头么?”谢晴初转身看向无岚问道。

“没有。”无岚还是淡淡的嗓音。

“放心,那人逍遥不了多久的,自有人收拾他。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周围像是精心布置过了的么?干净利落,一点也不像粗野的山村,当然,那个登徒子是个例外。”谢晴初笑道。

云非等人惊愕,“小姐是说有人跟踪我们?”

谢晴初颔首道,“或者说是保护,你看,刚刚坐在那边的那桌人已经不见的,是尾随县官其后走的,不是去收拾他,就是回去复命。”

原来小姐不是懒得管,而是知道会有人收拾,不然依小姐的性子,自己人受了欺负是万不能轻易放过的,恐怕那人早就要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饶了。

“小姐知道是谁?”他们齐声问,均猜不透是谁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着他们。

“或许是某个高傲的男人,别急,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她还跟他们打着哑谜。

  已成定局
谢晴初暗下猜测,看样子那些人肯定是君平岳派来的,因为此次使节来贺,是由他主持操办一切事宜,也许他是怕自己在离开南陵之前又生什么事端才紧迫盯人,这实在是无可厚非,不过说实在话也没有这个必要。

她这么想没错。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就是这么一个意料之外的小插曲,恰恰坏了君平岳的事,造成了而后无可挽回的局面。

“去查探的暗卫还没有回来?”自茶寮中出来以后,谢晴初她们便改为步行,前路凶险未知,所以自然不用急着行进。

本来谢晴初没有那么娇气,连去哪里都要打发人为自己开路,实在是小七太过于紧张,才让人跟前跟后,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娃娃,碰碰都不行。

不过,此刻她奇怪着素来做事干净利落的暗卫这次的动作怎么这么慢?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仅是暗卫,连她手下的人也很久没有来报了,以至于现在凤羽朝内是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不过照前些日子步青的说法看来,一切都很顺利,自己只要平安回朝就是了,她应该相信小七的安排才对。

“回禀大人,还没有。不过应该也快了,前去探路不过是例行之事,请再等等看。”一个木讷的男人,站在谢晴初身旁恭敬的回答,他是凤羽帝安插在谢晴初身边的暗卫之一言谨,此次路上,一路保护随行,另外还有几个人前去为她探路,以防不测。言谨,名如其人,话少,人却很老实,虽然没有步青的资格老,但是曾多次冒死救过凤羽帝,也算是一大心腹,所以才被派来保护凤羽帝十分重视的谢晴初。

谢晴初从出使伊始就知道了暗卫的存在,也因着知道这是小七的心意,不好拒绝,况且那人也不容她拒绝,所以乐得把事情都交给他们办。想起当年,言谨也曾救过自己一命,跟步青一样是个老好人,所以对他很是放心,出使一路上都是由他来打点。

出了这个山坳,就可以到达浚河,渡江过后便是云城,这一切都是熟悉的,不妨走得慢些,所以一行人就走走停停,慢慢的朝目标前进。

这时,从不远处颤颤颠颠的走来一个人,整个人脸色苍白,看起来是惊魂不定,十分狼狈,在走到谢晴初他们跟前时,突然体力不支的瘫软在地。

侍卫在谢晴初的示意下,把那人扶到一旁的大树下歇息,还给他水喝,等了好一会他才平静下来,可还是惊恐万分的看着来时的路,像见了妖魔鬼怪似的。

见他也无大碍,所以大家就放下心来,准备重新启程,不过,那人见他们是走自己来时的方向,便急急的叫唤着,“请问几位是要渡河去云城?”

“对。”言谨率先谨慎的回答着,还很严肃戒备的看着他,怕他存什么坏心。

“那别走大路,那里好像有劫匪,我刚才也想出山去渡河,可到了林子里,看到好多……呃……”他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好、好多尸体啊,你们还是别去的好,或者改走小路,那样会安全点。”

言谨等人闻言,脸微微一怔,锋利的剑已搁在那人脖子上,气急败坏的吼着,“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何你能幸免于难?前面是官道,哪里有什么劫匪?快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有什么阴谋?”

言谨一点也不客气的语气与平日里大相径庭,连谢晴初也觉得有些过火了,连忙道,“言谨,别吓着人家,看他也是好意来着。”

待言谨稍微松了松剑锋,那人冷汗淋漓的大声骂道,“不信就算了,作什么这么野蛮,好心被雷劈!”边说边站起身来,气呼呼的走了。

“言谨,你是怎么了?”谢晴初好言相问。她隐隐觉得今天言谨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妥。

“没的事,我看他像是故意诱导我们似的,有可能是奸细。况且我见他手上有剑茧,似是常年习武的人,即使真有劫匪,又怎么会这么惊慌失措的跑来,还如此好心的告诫我们,大人,恐防这其中有诈。”

谢晴初闻言,抿唇笑了笑,调皮的耸耸肩,才与他说道,“你啊,老是这么穷紧张,从以前认识的时候就这个样子,这么些年也没改变。”听到以前的两个字,言谨的身子一僵,谢晴初以为他是想到了从前的尴尬事,也没有太在意,还像兄弟一样的的拍拍他僵硬的肩膀,口气轻松的说,“照你的观察的话,那么这人真就该怀疑,不过不是有人去探了么?我们就索性待在这等消息吧,反正迟些早些也无碍,不用太赶。”

言谨点点头,忍不住往着那人离开的方向,似乎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谢晴初无奈的放任他一个人钻牛角尖,走回蝶舞他们身边。

“小姐,你看那人说的是真是假?”蝶舞发挥其好奇的性子,十分有兴趣的问着。

“不知道,可能真可能假。不过都说明了情况很不好。”谢晴初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脸色微微沉重。

“为什么?”这下连无岚和云非都想知道原因了。

“若是真的话,那么此时去查探的暗卫还没有回来,说明已遭埋伏,那么,那些就并非劫匪,而是杀手;是假的,那显然就是想误导我们,也就是说,我们一路都有人跟随,这幕后人还不怕我们知道他是谁。现在唯有一个字,等。”

大伙儿都惶然大悟,不过神色都谨慎了不少,毕竟安全为上,保护好小姐是重中之重。

而此时,在一鸣楼内,君平岳正脸色暗沉的望向桌上放着的紫檀盒,开着的盒盖,看得出来里面恰是之前她送给谢晴初的夜明珠。君平岳眼神高深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明显的感觉周遭的冷然气氛,显示出他心情很不好。

南宫一鸣刚拿到这个东西就立马唤人把他叫来了,看来直到最后,那个女人还是不服软,分明想跟他作对。在他思考的当下,南宫一鸣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一见到他就大呼,“你之前猜测的都没错……”

君平岳示意他噤声,然后慎重的把门窗关好了以后,才听他娓娓道来。不过他越听越觉得事态严重,已不是他们当初想的那么简单了。

“你是说,那件事都已经传开了?”

“嗯嗯,我看啊,这次动作那么大,凤羽就要变天了……”不过他话未说完就被君平岳的急怒打断了。

“该死的!”君平岳顾不得风度,急匆匆的抓过桌上的夜明珠,起身出门,只临末交代南宫一鸣,“吩咐他们继续查,一点也不能漏!”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他匆忙回到别业,就看见本来应该尾随在谢晴初身后的侍卫刘明在等着。当下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叫你一路跟随么?”况且看他身上还有大大少少的伤,似乎刚和人恶斗一番,莫不是真的出事了?

“禀告殿下,本来属下的确是一直跟随谢使节的,但是在中途……”于是乎他就把那个土恶霸的事情还有后来发生的事向君平岳陈述了一遍。

刘明他们几个侍卫怕那县官会徇私报复,所以本是想解决了这件事,再重新跟上谢晴初他们,结果他们出了县衙后,几个人都遭到了拦截,一番打斗,死的死,伤的伤,他还是趁乱的骑马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禀报的。

听完以后,君平岳脸色倏变,看来情况比自己相像的要严重很多,当下顾不得什么,拿过披风就往马厩走去。跟在他身旁多年,刘明也明白了主子要做什么,本来做小的是不能干涉主子的想法,可为了尽忠,还是忍不住规劝道,“殿下,现在已经快要入夜了,再去恐怕不妥,这会谢使节应该渡了浚河了。”

其实他的想法是,来者不善,那些挡住他们去路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像是冲着那个凤羽使节而来的杀手,他不明白主子爷为何这么紧张。

入夜?听闻这个字眼,君平岳稍稍顿了下脚步,对了!他们可能等的就是入夜,想趁黑行事!卑鄙!

君平岳吩咐着刘明,“马上帮我备齐人马,一刻钟以后在城门口回合,记住要快,明白么?”君平岳所说的是他旗下的飞骑军,是在南陵皇帝属意之下训练的一支军队,治军严谨,军中个个骁勇善战,素有铁骑之称,只有事态严重的时候才会出动的。

其实往深层想,不难明白,君平岳所为,撇除其他原因,光是说为了南陵,君平岳也要走这一遭,堂堂的凤羽使节在南陵境内出了事,怎么也说不过去。再加上,听了南宫一鸣带来‘飞踪’的消息,他更加是要去这一趟。

只是,等他到达之时,一切为时已晚,已成定局。那颗夜明珠的主人,不再善辩如簧,不再绽放其眩人的灿烂,甚至,不知所踪。

而那时谢晴初一直笃信,只要认定了彼此是朋友,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却没想到,会会在朋友一次又一次的出卖里,燃烧了所有了希望。这些背叛,不止伤了她的心,也将她的人生重新改写。

  梦里梦外
残阳如血,猩红欲滴,漫天的冷寂让人心颤,凉风乍起,森冷异常,萧萧瑟瑟。这是一片葱郁的林子,过了这片林,出了山,就可到渡头渡河。本应是静静幽幽的地方,却传来纷纷扰扰的打斗声,是谁?是谁扰了他的清梦?他伸手想抓住什么,可是努力了很久,却什么也抓不住,连想忿忿的咬牙低吼都只是妄想。

忽然,一阵凄厉的喊叫夺去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个歪坐在一棵大树下的正在哀吼的女子,她身上的月牙白衣裳早已变成了血衣,正搂着怀里的人哭喊着,再仔细瞧着,那身影怎会那么的像初初?不会的……她怎么会是初初呢?初初现下正逍遥的游山玩水呢,他还打算趁机微服私访去把她逮回来,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蝶舞……蝶舞……你给我醒来,醒来啊……蝶舞,不要不说话,不要睡着了……”女子悠悠远远的哀鸣声,如泣如诉,饱含了无尽无止的痛楚,如悲凉的呜咽鸟,喊得声嘶力竭。

初初?难道真是初初么?不,他不相信!

可那微乱的黑发,那忧伤的眼睛,那小小的脸庞分明就是初初啊,只是……那满眼的泪水,那一身的伤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胆敢伤了她?!

一阵犀利的剑气,晃眼的亮光朝那依旧伤心的人儿袭来,他担心着,想冲上去替她挡下来,却有心无力。那俏似初初的女子眼眉微抬,羽睫还挂着泪水,可面对袭击的人却是狠厉的眼神,拾起身旁的软剑,电光火石间,剑影交错,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见血封喉。那女子仿佛成了没心的偶娃娃,无意识的挥舞着剑身,剑气如虹。眼前的一片血色,来路不明的人马正在拼命的厮杀,处处狼藉不堪。

最后,那女子被逼至山崖边,仍顽强的与人争斗着,可越来越密集的攻击让她应付得有些狼狈,后来想旋身阻挡来人的剑锋,却一个闪避不及,坠落崖下……

“初初!初初!”凤羽帝从梦中惊醒,倏地睁开眼眸,入眼一片玄黄,龙帐上的飞龙绣得栩栩如生,鎏金兽型香炉内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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