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侯门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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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侯门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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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还不过瘾,索性把杯子换成了碗,左飘右飘地找到被姑娘们团团围住的贰万:“贰万,你是金门镖局最有主意的人,风雨同舟这几年,没有你,金门镖局也扛不了这么久。我干杯,你随意。”
贰万试图将她手中的酒碗抢在,却被她灵活地躲过,又是一饮而尽。他只好叹息地摇摇头,罢了,随她疯吧,反正这点大的村子里,也走不丢。
走到三饼面前的时候,她已经是走不了直线,直接蛇行了:“三饼!”
“到!”三饼一个立正站好,等着金小玉训示。
“……三饼你,你最听话,喝一个!”金小玉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才蹦出这一句话。
三饼怨念地奔走了……
身边的若雪凑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都没听进去,控制不住地看着金小玉四处劝酒,她明明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犹在找人喝酒。其余说,找人喝,不如在找机会给自己灌酒。
他好气又好笑地叹了口气,真是败给他了。
若雪似乎是不经意地侧过身子,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只见她笑意盈盈地举着酒杯,红着脸道:“季公子,若雪也想敬你一杯。”
此时,金小玉正朝远处的一刻歪脖子树撞去,指着那颗树,扯着嗓子干嚎:“来,你也跟我喝一个。感情深,一口闷,咱们不醉不归。”
眼前的事物每个一个都有四五个重影,她抓这个,逐那个,越跑越远,越跑越急,不一会都快奔到村子口了。
以一个将醉之人的五识,她都能明显感觉到大地在微微的震动。
她揉了揉眼睛,重影从四五个减少到三两个。她迷蒙着眼,点着手指,数道:“一三五七九,二四六八十!好多人,好多马呀!”
只听她身后一声尖锐地女高音:“王猛来了,大家快回屋啊。”
这王猛或许说的就是这队人的领头,金小玉倒也想跑回若雪家,但是脚却不是很听使唤,只好直挺挺地瞪着凶神恶煞的一队人转眼就到她眼前。
看这架势,是……山贼来抢劫?
大炎的马都是矮种马,而眼前这队疑似山贼的人们座下的都是高头大马,金小玉觉得有些奇怪。若说他们是山贼,他们的装配之精良,等闲的军士都要自愧弗如。若说不是山贼,这帮人又是哪里来的呢?
这群人约莫四五十人,领头的人膀粗腰圆,虎背熊腰,立马在金小玉身前。马打着鼻响,湿热的气喷在她脸上,她抹抹脸,后退了一步,撞到一人。
原来是若雪,她眉头一皱,有些心急地把若雪往村里头推:“若雪菇凉哩……哩到表管瓦……瓦费武功。”擦,舌头都麻了,这酒上头的速度也忒快了。
若雪巍然不动,神色自如地抬手就点了金小玉的穴,反倒是对着山贼头头说:“王猛你来了,这位小公子就是今天投宿的人之一,你若要拿人做质,拿他就好,一行人我们都灌了锁魂酒,闹腾不出事。已打听出来是京城人士,应该有些家底。”
金小玉张着嘴,风呼呼地往嘴里灌。尼玛,凭什么卖我?她怒了,真是小觑了若雪,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善心大发地送她回来。
金小玉试图用真气冲开穴道,却发现真气停滞在身体中,像被包裹住,根本动弹不得。这锁魂酒味道不错,后劲更是足啊!
没想到这若雪姑娘看着柔弱,干得却是与山贼狼狈为奸的勾当!
王猛居高临下,用刀背把若雪的下巴抬起:“若雪,我听人来报,明明是一行六人,怎么到你这,只肯交出一人?要我说,五个都由我绑走,你送一个回去报信要赎金就行了。若是没有信物,一人砍一只手送回去就是。”
见若雪面色不愉,他语气更是倨傲:“再说了,京城这么远,来回一走,一个月都要过去了,兄弟早饿死了。不如直接卖了他们,挣个快钱。”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姑娘们看上了其余几个,怎么,我们为你们卖了这么久的力,这点薄面都不肯给了?”若雪丝毫不露怯。
要不是金小玉要被卖了,她倒是有几分赞赏若雪的好胆识,面对着一群刀尖舔血的狠货色,面不改色。
王猛邪佞一笑,道:“倘若你跟我回去做压寨,千百个面子我都给,别说这一个了。”说完,他身后的兄弟也跟着笑起来。
若雪不耐地皱皱眉,道:“你我共侍一主,还请王头领放尊重些。”
“少拿主上压我!”王猛手一抬,刀翻了个面,刀锋划过若雪的下巴,一道血丝蜿蜒就出现了,“老子开始杀人时,你都还没学会走路呢。”
作者有话要说:

☆、路见不平一声吼

直觉告诉她,重点要到了,就在这关键的时刻,锁魂酒的药力到达顶峰……但她穴道被点,浑身僵直。于是,她站着昏过去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身处在一个地下牢房里,一面墙三面细密的石柱。一个牢房里关了十来号人,这样的牢房目测有二十余个。
昏暗潮湿,空气中传来阵阵股酸腐味儿。金小玉忍不住将袖子掩着鼻子,不然她还真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身旁坐着一个人,他的脸被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两只黑洞洞的眼睛。那人察觉她的举动,嘲笑地说:“过不了几天你我都是一样的味道了,还有什么好嫌弃的呢。”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被抓进来的?”金小玉掩着鼻子细声问。
那人伸了伸懒腰,一只手在头发里挠啊挠,忽然从草窝一般的头顶抓出个虱子来,随意地往嘴里一塞,居然嚼了起来。
呕……她忍住恶心,殷切地看着他。
周围几个神色木讷的年轻人听着也围了过去,附和道:“他们都说你是这里的老人了,你就讲讲吧。”
那人很是享受众人围绕的感觉,从屁股下面抓了根稻草,叼在嘴里,神神秘秘地开讲了:“这里就是地狱,是恶的本源,也是你们悲惨生活的开端。”
他的确是这里的老人,看着一批人被送进来,又看着一批人被送走。来来去去的,也不知道送走了几批人,但每来新人,他都会问问外面是什么日子,如此推算,他在这里呆了也有两年了。
这里的人大多数是被像若雪这样的姑娘,以各种样的手段给骗到村里去,山民好客,过客贪恋温柔乡喝了几杯锁魂酒,功夫底子好的温存一夜后被送了来。家境好的或没有功夫在身的就直接被抓了过来。
接到梅园村报的信,山贼们总爱在篝火晚会,酒酣耳热之时,或夜晚时分,温存过后将人提回寨中。这个山寨建在凌波山腰,就算是没有被骗进梅园村的,想翻山取道去冕光,势必要经过这里。
这群人什么样的丑恶勾当都干,拐卖人口,女子卖做婢做妾做Chang,男子为奴为药人,男童锻炼成杀手死士,甚至女婴他们也贩卖。敲诈勒索,砍了手或砍了脚,让亲人拿钱来赎……
作恶多端,心狠手辣。他们甚至以虐待人为乐,每晚总会从牢房里提走一两个人,以惨无人道的方式折磨致死。夜夜惨叫哀呼声不绝于耳,故而牢房里常有人被吓疯。
金小玉从没想到大炎还存在这样的地方,用地狱来形容这里一点也不言过其实。她恶心欲吐,这次并不是因为地牢里霉腐的味道,而是这些反人性的事情。
“他们怎么会放任你在这里呆了两年呢?”金小玉问。
这人仰望屋顶,叹了一口气,揭开了他遮面的布,露出了一张凹凸不平的肉色的脸,一丝毛发也无,一只眼睛显得异常大而突兀;一只眼睛被垂下的大块肉遮住了三分之二。在他的脸上,几乎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就像被滚烫的铅水从他的头顶浇下,脸部血肉溶化后又生长复合的样子。
周围的人发出难以置信的低呼。
他快速地用布遮住了自己的脸,说道:“因为我曾经是他们的一员,幸也不幸,我爱上了梅园村里一个姑娘,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们计划了很久,趁夜带着她和孩子逃跑。我们真是太过天真了,王猛一手遮天,我们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手心。我被抓回来,成了这样。而她……当夜就死了,连同我们的孩子一起。”
他并没有说,那个女子的死因。但是,只要看过他的脸,她就能想象到那名女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死得有多么惨烈。
金小玉和众人一同沉默了,敌人要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强大和残忍,她还没开始酝酿她的反攻大计就已经受到打击。
她问:“我要如何才能见到那个王猛?”
那人用一只牛眼,瞥了瞥她,似是在揣测她的意图:“你想……?!”他惊疑不定,犹豫了片刻,侧于她耳畔道:“不是没有人想逃,也不是没有人想反,但是后果……你看看我便知了,如此,你还想尝试?”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生命不息,试炼不止。她金小玉宁可败了做刀下魂,也不愿缩着脖子活着。
“那好,我可提醒你一声,这大当家王猛武艺非凡,力能扛鼎。”见金小玉丝毫没有退怯之色,他继续说道:“要见王猛也并非难事,一是他每天的嗜好就是看打看杀,人兽相斗或是会武功的奴役自相残杀。二是他会从地牢中选取一些武艺高超,又听话愿意为他卖命的人,阔绰自己的队伍,还是这甄选要过好几轮生死搏杀。三嘛,若是山寨闹出些大动静,定能惊动他。”
“他们是什么来路?怎么看怎么不像普通的山贼。”她总觉得有些蹊跷。
那人沉默一笑,意思是,这个问题要是说了他的小命就不保了。他虽已身残,但是还是很惜命的,不然不会苟活至今日。
金小玉耸耸肩,不勉强。
那人打量了下金小玉的身形,劝道:“看小公子的打扮,倒像是富贵人家的,不如和看管的说两句好话,过上些时日等着家人来赎便是。何苦以身涉险?”
她向那人抱了抱拳:“多谢好意。”转而对周遭人道:“只要有心,众人合力,想要逃出凌波山寨未必是难事。”
她声音清亮,语气中的自信与果决让听者觉得振奋人心,却无人应声。
她不甚在意,话不多说,心意已决。
昨夜她喝得酒最晚,按理是醒得最晚的,贰万他们若是醒了,一定会设法上山救她。她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放出信号,节省他们的搜寻时间。只是他们即便找到此处,仍旧势单力薄,若是强攻,肯定不是王猛的对手。她得整些内乱,方便他们外围行动。
几个没成型的法子刚在她脑子里一过,地牢里有了新动静。两个戎装的山贼拿着手镣,大声嚷着:“醒醒,都醒醒,新来的都去验个身啊!”
她回头询问:“验身?”
“就是找个仆妇和会武的山贼一起看看体格,经脉,面容,身段等,好决定各自去向。你嘛,只要说你人质,报上家中地址,交个信物回去,他们不会难为你的。”那人好心地指点。
趁着昏暗,她赶紧抓了一把灰,往脸上一抹,顺便拨乱了头发。她动作极快,刚做完,山贼就开锁进了来。
金小玉和三四个人被铐上手镣,领出了地牢。没走多远,她就失望地发现,这验身之处,就在距地牢不过五百步之处。是以,她并没有能窥见这山寨更多的面貌。
石室四周点着火炬,中间燃烧着大大的火盆,火烧得极旺。但却并没有让他们觉得温暖,她身前的人被吞吐的火舌吓得腿直打颤。他穿着灰蒙蒙地布袄,喃喃自语:“是要烙奴印吗?”
火盆后头有一张大椅子,上座一个年轻人翘着腿,倨傲地看着他们,他身旁站着个中年仆妇,面无表情地端着个脸盆子。
年轻人很是不耐,一边催促着仆妇去给他们净面,一边玩弄着手上的小刀:“你们哪些是会武的,哪些是官贾子弟地先站出来,我们好有个区分。冕光的暮暮小馆盯着我们要人要的紧,要是错选选你们去做小倌,亀奴什么的,可不要再来怨我。”
一个体格较为魁梧的人和金小玉身前穿着旧布袄的人同时出列。
年轻人又是把玩了一阵手上锋利的小刀,才转过头看灰衣人:“他会点功夫我勉强能信,就你穿着这身做抹布我都嫌脏的衣服,会是官贾人家?”
那仆妇三两下擦完一人的脸,嘴一撇,那人就被候在一旁的山贼带下去了。她得空也搭起了腔: “今日算你们有幸,我们二当家拨空前来。要是谁,被我发现骗了我们二当家,哼哼,那结果你们肯定是不希望知道的。”
那灰衣人看着二当家手里寒光闪烁的利刃,不住地抖着唇:“我……”
“我可以证明他确实是商贾之子。”金小玉踏出一步,站到灰衣人身前挡住了他。
“哦?”二当家端详起了金小玉的面容,觉得眼前人虽然面污发乱,难掩一股英气。
已属难得,他来了兴趣,问:“你又如何佐证?”
她挺起胸膛:“因为我身上的袍子是和他换的。”
二当家眯起眼看,金小玉身上的皮袄,虽然有些脏了,那质地车工应是京城名店才做得出的。他把刀往靴上一插,站起身来问:“既然,他和你换了,你现在又要说出来,岂不是辜负他一番好意?”
金小玉面浮讥笑:“因为我看堂堂一寨的二当家也不过如此,不必他为我遮掩了。”
在场的人面上都是一寒,包括那仆妇。暗道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二当家看上去不如大当家凶悍,但是锱铢必较,阴毒更胜大当家。
他下地牢巡查时,曾被人吐了口口水在他袍脚。当晚,那人被插了一根足有一掌宽的木棒在嘴里,整根没入,穿破胃肠,足足三日,才痛苦而死。
后又陈尸数十日于地牢中间,开始腐烂糜化之后命人撤去。从此之后,再无人敢出言顶撞他。
出人意料,二当家并未发作,反是大笑三声道:“好,真是好。许久没人敢拂逆我了,正巧,我正闲得无聊,破例同你耍耍吧。”
作者有话要说:

☆、路见不平一声吼

二当家本欲出手,被金小玉身旁的同为阶下囚的大块头拦下了。
“二当家,这种小角色,无需脏了您的手。”那大块头对他抱了抱拳。
也不知道这人是想趁着机会巴结二当家,还是担心二当家出手直接废了她,想借机缓转?金小玉心里头也有些吃不准。
二当家挥了挥手,准了。
于是,便是金小玉和大块头的对决了。立时从身后上来一人,给了大块头解开了手镣,又塞了一把斩金截玉的好刀给他。反观她,还是双手被缚,手无兵刃。
真是好公平啊。
“请。”金小玉并不惧,凝神静气等着对方攻来。
大块头毫不客气,舞着刀就直冲金小玉而来。他块头虽大,活动起来也还算灵活,三两步就已然到了她面前。
“嚓!”刀光一晃,正对她面门。
当众人觉得金小玉就要被轻而易举拿下的那一刻,她以极为刁钻地角度游鱼般地闪身躲过。
那一刀用力不小,大块头收势不急,刀以雷霆之力直直劈向火盆。
“砰。”火盆应声而倒,一时间石室内火星四溅。
金小玉绷直尖脚踢起一块木炭,飞起一脚,把燃着火的木炭重重踢向躲在角落的仆妇,那仆妇避之不及,身上的衣服见火就着。她尖叫着脱了外袍,把衣服一甩,正中火堆中心,那火烧得更猛了。
也不管周围的火情,大块头转身对着她舞起刀来。他手势极快,把刀舞得密不透风,瞬间逼她至墙角。
山贼们却无心赞赏他的好手法,分了几人忙着通风报信,搬兵来救火。
被她救下的灰衣人则抱着头,蹲在角落瑟瑟发抖。金小玉心叹这傻子不知道逃也不知道去救牢里的人,万一火势大了,或是她打输了,一个都跑不掉,岂不蚀本。
她忙于应付大块头,也没法顾及他,只好出言相劝:“喂,我能给你争的都争了。不能事事靠别人,要自救懂么?”
大块头的刀法看着花哨,却华而不实。他急急地把刀又劈了来,他朝金小玉使了个眼色,金小玉仍是不慌不忙地一闪,一踢墙面,接力飞身,以双手档剑。
只见金光一闪,“咔擦”,她的手镣已断,人却毫发无损。
“多谢兄台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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