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逸阳立时觉得事情不好。他马上找来唐偌麟,立时安排人手去调查。甚至从辽江那边就近查起。
而就在京城里,似乎也有一种势力在外围开始悄悄涌动。
一些非常生的面孔在悄悄的朝着京城聚集,这引起了商逸阳的高度注意。他敏感的觉得商齐御可能是要忍不住了。
他立时将发现告诉了商泽,并开始小心的调动自己的人手。只是,他的人一直都在外面,现在要调遣还需要时间。而此时最关键的就是商泽的几个大营,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些大营里面到底有多少是太子的人。
商泽听了之后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最后才站起身淡笑的说了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随他去吧。”
商逸阳并不像自己老爹那样淡定,他立时要求将庄眉蔻从宫里调出来。但是却被商泽给回绝了。
“你既然已经知道这风雨之势,为什么还一定要将庄眉蔻扯进来?你现在要做的是放开所有手脚去制止这一场风波。庄眉蔻不能离宫。她的走势必会让所有人都引起怀疑,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放开庄眉蔻。同时,要外松内紧的将这件事引出来、化解它、征服它!”
“你什么意思啊?难道要庄眉蔻去当诱饵吗?”商逸阳愤怒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商泽却非常平淡,“为了这个皇位,很多人都做出了牺牲。难道你就不能做出点什么吗?从今天开始,你就记住庄眉蔻已经不再是你商逸阳的女人了。她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了!如果必要,你们之间就只剩下一纸休书。”
说完,商泽再也不看商逸阳一眼,而是步履有些沉重的走了,留下商逸阳一个人静静发呆。
而当天,鱼亦可便收到的商泽的密旨:商逸阳不许再见庄眉蔻。让庄眉蔻对商逸阳彻底死心。让他们即使是演戏也要演到最逼真的程度。
庄眉蔻从此和商逸阳断了联系。她见到商逸阳的最后一次,也只是远远一个背影,从鱼亦可那里得知要彻查两位皇子的死因。
庄眉蔻没有感到意外和情况的复杂。她还是每天执着的查着案子,竟然真的就让她有了突破。七皇子死的当晚,竟然有人看见似乎是太子府的人见过七皇子。这让庄眉蔻兴奋了一次,想要迫不及待的告诉商逸阳。只是,鱼亦可却给拦住了。
鱼亦可只是偶尔和她提起商逸阳,但是也都是不好的消息,什么留恋烟花场所,对姬妾格外宠溺。
几次之后,庄眉蔻心里有了不舒服的感觉。而周曦梦的一次探访则彻底让庄眉蔻坐不住了凳子,她请求回府一趟,去见商逸阳一次。
鱼亦可竟然大方答应了。
庄眉蔻回去之后,竟然没见到商逸阳,连唐偌麟也没有见到。只是,府里到处传闻王爷的风流韵事却将庄眉蔻彻底惹伤了心。
她将自己从宫里带回来的一些东西礼节性的送给沈慕青和各位侧夫人,便黯然的再次进宫了。
庄眉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她和商逸阳的路走到了尽头。正如当初他们商量的那样,庄眉蔻被休,从此路归路,桥归桥。
而事情也确实发生了。
庄眉蔻在慈宁宫中死里逃生,第二天她便浑身伤痕累累的走上了游街之路。
从此萧郎是路人!
庄眉蔻兜兜转转中再一次走上了孤寂的旅程,只是这一次商逸阳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呢?
☆、第001章 死我也不放过
白惜孝将姐姐抱回自己家的时候。心里充满愤怒和悲伤。
此时的庄眉蔻已经犹如破碎的娃娃般充满伤口和裂痕,白惜孝甚至连低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好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孱弱,恨自己为什么连保护自己亲人的能力都没有。而同时,他更恨辜负了姐姐的商逸阳。
曾经那么让敬仰,想要接近的一个人此时成了他心中最痛恨的人,这样的命运让他如何能轻易接受?
小心的将庄眉蔻放到床上,白惜孝转身走出去将家里疗伤的药拿出来。
准备好一切的东西,他又走回庄眉蔻的床前,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昏迷中的庄眉蔻和她一身残破中带着鲜血淋漓的衣服,白惜孝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和姐姐毕竟男女有别,这样的换药让他很是尬尴和无从下手。但是转头看了一眼庄眉蔻,便咬了咬嘴唇,这种时刻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白惜孝深吸了口气,手有点抖的朝着庄眉蔻的衣扣伸去。
“你在干什么?”一声低沉阴冷的声音在白惜孝的背后响起。
白惜孝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回头一蹦,才看清楚来人。
商逸阳正一脸阴沉并且极其冰冷的瞪着他。
白惜孝本来有些心虚,但是一看见是商逸阳,立时就怒火朝天。好看的脸上充满愤怒和敌意,防备的走到庄眉蔻的跟前将她护住,生气的吼道:“你来干什么?这没人欢迎你!你走!”说着,修长的手指朝外面一指。
“我问你刚才在干什么?”商逸阳不但没有走,反而面色更是难看的朝前走了一步。
“干什么都不关你的事!你害得她还不够惨吗?你赶紧走!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说着,白惜孝还冲商逸阳挥舞了一下拳头。
商逸阳盯着白惜孝看了一会,然后才冷冷的走过去,一下子将他推到一边,然后走到庄眉蔻的床前,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握起,眼里的神色说不出的不舍与怜爱。
“不许你碰我姐!”说着,白惜孝一拳就朝商逸阳打去。
商逸阳连头都没有抬,却一挥手便将白惜孝的手抓住。
白惜孝用力往回撤了撤,却丝毫没有扯动。
“你放开我!有本事我们出去较量,但是就不许你碰我姐!她被你害得太惨了!你……”
“白惜孝!你是不是真想看你姐死?”商逸阳冷冷的转头瞪了一眼白惜孝,“出去站着!我给你姐上药疗伤!”
“我姐才不稀罕……”
“出去!”
商逸阳一声厉喝,眼神随之狠戾无比!
“惜孝,你出来!”唐偌麟的话从院中传来,“你在屋里,逸阳不方便疗伤!”
白惜孝依然怒视着商逸阳,但是又瞬间看了看姐姐,想了想,才一脸不甘愿的愤然转身离去。
“你最好对我姐客气点!否则我一定不放过你!”
白惜孝显然不是个擅长威胁人的人,不但没有用拳头示威,竟然还是便朝外走边说的。他没看到商逸阳看他的背影是多么的好笑。
看白惜孝走了出去,商逸阳才迅速的将床幔放下,然后从怀里掏出疗伤圣药,小心的将庄眉蔻的衣服脱下。
庄眉蔻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之处了,膝盖更是血肉模糊,这比他前一晚上药的情景更凄惨。
商逸阳深深吸口气,深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杀到太子府,又或者是皇宫将所有人都暴打一顿。
深深吸口气,商逸阳便小心翼翼的再次为庄眉蔻疗伤。
庄眉蔻这次昏迷的程度较深,显然是伤势过重的原因,以至于商逸阳就如同摆弄一个木偶一样,来回将她翻转。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商逸阳终于额头冒汗的为庄眉蔻弄好了。而他自己因为前阶段的中毒,脸色开始显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从柜子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庄眉蔻换上,商逸阳才再次将帷幔放好,自己轻身来到外面。
白惜孝看商逸阳出来,立时站了起来就朝里面走。
商逸阳立时一把抓住他,蹙着眉头没好气的问道:“你干什么?”
“你放开我!”白惜孝不满的将胳膊一甩,毫不示弱的瞪着商逸阳,“我去看我姐!”
“你给我坐下!”商逸阳没有耐心烦的一把将白惜孝推退了好几步,“刚上完药,她还在昏迷中,你去看什么?偌麟那有药,你去熬上,一会我喂她吃了?”
“唐大哥已经去熬药了。不用你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姐能有今天全拜你所赐。你现在来这干什么啊?还有我爷爷,也是因为你才惨死的。我恨死你了!”说道最后,白惜孝已经开始吼起来了。
商逸阳静静的看着白惜孝因愤怒而发红的脸,等他吼完,才带着一丝疲惫和愧疚的拍了拍白惜孝的肩膀,“惜孝!你还小,有些事不是你看起来那样!”
白惜孝一抖肩膀,将商逸阳的手甩落,有些倔强的说道:“我不小了。是你总以为我还小!我姐告诉我,我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要担起责任。所以,从现在起,我姐由我来保护,以后你别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商逸阳看着白惜孝一脸坚定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你是不小了。只是,你还不知道你的敌人有多么强大!如果你真的要保护你姐,那你以后就要听我的!你说的对,你是男人,不但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也是白将军唯一的儿子!你要学会长大,去承担更多的责任。也许是我错了,一直还以为你只是当年牵着我的手的那个孩子!”
白惜孝听商逸阳说起当年,不由得眼圈一红,差点就掉下泪来,“你说过你会保护她的!可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商逸阳一拍白惜孝的肩膀,非常凝重的说道:“你姐今天经历的不是如何去死,而是再次死而复生。正因为你姐和我在一起要面对更多死亡,所以才有今天的事。未来你要保护好你姐,但是,我也明确的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姐的!”
“你还不放过我姐?”白惜孝不可置信的瞪着商逸阳。
“死我也不放过!”商逸阳云淡风轻中带点揶揄的看着白惜孝:“所以,这一次,为了让你姐长命百岁,你一定要听我的!”
☆、第002章 都是大难不死之人
庄眉蔻被休戚之事又成为轰动性的新文传遍了整个圣元王朝。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一个侧妃能不被沉井,而是能活着走出王府,即使谣言四起,但是也都不妨碍其中更多对庄眉蔻的好奇和佩服。当然,在秦王爷风流的头衔上便又多出一样:无能休妾。
当然,也有一种传闻在悄悄涌动:不是王爷休的庄眉蔻,是庄眉蔻休的王爷。事情越传越古怪,故事越说越离奇。最后竟然演变成:庄眉蔻八字不好,克着王府的子嗣,这才被休了。
庄眉蔻躺在床上,听着白惜孝愤怒的讲述街上的故事,不由得苦笑,这故事都能写进野史了,看来,再传下去,她就得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了。
商逸阳依然无视流言蜚语,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只是,自从庄眉蔻离开之后,整个秦王府的妻妾们就再也没见过这位当家的主。
商逸阳每天白天都混迹于各种风月场所,似乎更加变本加厉。而跟在他身边的竟然是从鬼头刀下逃生的陈晨。
自从陈晨被商逸阳救出来之后,几乎就没有人见过他。甚至京城里的公子哥们都猜测他已经死在牢里了,更多的说法是他已经流落他乡,贫困交加的等死呢。
此时,陈晨不但再一次出现在京城社交圈,而且竟然是和商逸阳在一起。而商逸阳的前小妾的养父又是和陈晨的父亲一起被斩首,这就让大家的猜测更是五花八门,议论纷纷。
商逸阳每次都和没听见、没看见一样,大大方方的带着陈晨喝花酒。
陈晨虽然看起来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分别,偶尔笑得还是那么风流无忌,但是在偶尔的眼神流动间,总会有那么一股冷冷的恨意闪过,让人从心里发寒。
陈晨并没有多问庄眉蔻的事情。但是在庄眉蔻回家之后的第九天,陈晨去看了庄眉蔻。
此时,已是夜色降临。
商逸阳依然每天坚持来给庄眉蔻换药。
开始的几天,庄眉蔻的伤势愈加的严重。反复的发烧,而且伴有昏迷的症状。想来是在宫中所受重刑加上秦王府的一番折腾让她咬牙硬撑下来,此时才开始彻底发作。
商逸阳直接带了军中最好的大夫来诊治,并配了最好的药品。熬了三天之后,庄眉蔻才开始稳定下来。虽然伤口依然还是严重,但是烧已经渐渐的开始退下来,并且人也已经清醒,不再是一直处于昏迷中。
而这三天下来,商逸阳却活脱脱的瘦了一大圈。知道看见庄眉蔻睁开眼睛艰难的喊了他一声,一直悬在半空的心才算是放下来,并且自己还郑重的跑到了定国寺中去还了愿。
陈晨来的时候,商逸阳就是刚刚为庄眉蔻换了药,并且喂她吃了碗粥。收拾好之后,才告诉庄眉蔻,陈晨来了。
庄眉蔻听了愣了一下,才告诉商逸阳,帮她穿衣服,她要出去见陈晨一次。
“出去干什么?让他进来不就好了?”商逸阳一边迅速的将庄眉蔻的衣服整理好,一边低头说道。
庄眉蔻看着商逸阳叠衣服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感慨事情变化的太快。“商逸阳,我真的发现你变了。以前你是绝对不会让别人进我卧室的,更何况我现在是衣衫不整。怎么?重新看待我们的关系之后让你大彻大悟了?”
商逸阳一听,立时皱着眉头看躺在床上还在揶揄他的庄眉蔻,“你现在是特殊情况,更何况,就是让陈晨进来也得是放下床幔,我在旁边。这有什么好忌讳的?做人应该大度一点,不能老小肚鸡肠。你就是记不住!”
庄眉蔻立时哭笑不得的看着商逸阳:“这句话你好像是最没资格说的。你还是赶紧给我把衣服拿来,我出去见陈晨。首先,我不想和他隔着帘子说话,其次,我也不想让你在旁边,这样非常不方便。”
“为什么?”商逸阳此时脸色不太好看,手里的动作也听了下来,而是专心致志的看着庄眉蔻,“我为什么不能听你们说话?”
“有些话让你听见,会对陈晨的心情有所影响。所以,我要单独和他谈谈。”
“庄眉蔻,我看你又是春心荡漾了。看着现在我们分开了,就想到处桃花朵朵开了!我告诉你,做梦!”商逸阳态度非常坚决的说,“而且你这个梦做的特别不现实!”
庄眉蔻长叹一声,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要说要大度点的,看来,商逸阳的话只能放别人身上,绝对不能放到自己身上。
“你别啰嗦了,赶紧给我找衣服换上。就拿那件白色的纱衣吧,爷爷的重孝还没过,以前在秦王府和宫里我不好穿成那样,但是现在我和皇室已经没关系了,所以,我还是要给爷爷戴孝的。”
商逸阳听庄眉蔻如此说,便皱着眉头千般不愿的去柜子里找衣服,“这人到底有什么好见的,也不是以前没见过。现在还能多个鼻子,少个眼睛啊?!……”
商逸阳碎碎叨叨的说个没完,庄眉蔻只能当没听见。
小心的将自己挪动到床边,庄眉蔻就开始有些喘。
商逸阳拿了衣服一转身看见庄眉蔻已经挪动到了床边,不由得赶紧大步过来,将她搂住。“你急什么啊?他能跑了啊?”
说着,极其心不甘情不愿的给庄眉蔻穿衣服。“我可告诉你啊,这要不是看在陈晨刚丧父的情况,我是决不允许你们单独见面的。你可得给我记好了,别琢磨着再攀什么高枝。我可和你说,多高的枝我都得给撅折了。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当时老爷子怎么想的,死活就把你从我身边弄走了?而且手段还非常卑劣,直接让你误会我,这要不是我这几天的功劳把你救回来,岂不是真的就让你单身得逞?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啰嗦完了没有!”庄眉蔻不耐烦的将头枕在商逸阳的肩膀上,任凭他给系带子,“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你是不是打心里就打算把我休了?然后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