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样,偷偷打钱给她,还不许我们说。
靠。
我倒不是对卓越有什么,他憨厚老实的性格注定了他会对他喜欢的女生这么好。而且这年头耗着的姑娘那么多,我也能理解,谁不希望多个人对自己好呢?
只是有一件事,我绝对不能接受。婧婧高考失利,哭着给卓越打电话。
她说:“就怕考不好,辜负了你这几年。”
后来我听到卓越这么跟我说我他妈当时就直接就火了好吗。不知道你们听不听得出来,这么明显的责任推诿,我真是看不下去。高考说到底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发挥不好也是你自己的问题,说什么辜负别人?扯淡呢?
卓越因为她一句话,难过了整整一个暑假,他说觉得他耽误了人家,都是他的错。
那是高考结束啊,我在跟前男友分开苦笑跟他和好开心到傻逼的那段时间,韩风在日日夜夜打游戏跟嫂子撒欢的那段时间,大傻在全国各地背着包毫无压力的转的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在卸下一大口气该放肆放肆该发泄发泄的时间,卓越一个人难过了整整一个暑假。愧疚快要把他压垮了。
他当时甚至都没有跟我说。
但是这些我从来没在卓越面前提过。甚至,跟婧婧关系还挺好的。
我想。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给他留点儿面子。
不是谁都能像北北那样当着我的面儿把我爱的渣痛骂一顿的。
虽然我觉得这才是真哥们儿。
前一阵卓越谈了女朋友。就叫她濛濛吧。
濛濛是个好姑娘。跟我挺投机的。我挺喜欢。
毕竟嘛。俩女汉子怎么着都能聊到一块去。大家都是从小老爸光着膀子左手一西瓜右手一扎啤长起来的,也只有这姑娘能理解我对啤酒认真而刻骨的执念…。
他俩谈的那一段时间,我在一边儿乐的快开花了。
曾经还以为是情侣和情侣相处模式不同。比如我就喜欢被我男人管着,韩风就不大干涉他老婆,君子对老婆唯命是从。后来才觉得卓越这个不大对劲啊。
正常的情侣好几天不说话真的应该……吗…。
分手的那天卓越在酒吧喝醉了,靠在沙发上红着眼说:“我跟濛濛谈不下去问题不在她在我,男生就应该主动,我就是个傻逼。”
我问他:“你还想她吗。”
卓越答非所问:“七年了,认识七年了。”
……抱歉我能爆粗口么。
婧婧来了,我们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她。这任务自然而然交给了卓越,陪她在北城逛了又逛,最后临走前那天晚上回的卡萨。
婧婧冲我笑:“听说最近陶子的厨艺进步神速啊?他们都跟我夸你来着,我今儿可是有口福啦~”
我扯着笑脸:“那是!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啊!”
卓越靠在旁边看我俩互动,脸上笑得跟什么一样。
夜深了,热恋狗回家哄老婆,失恋狗一如既往的灌酒或者偷偷伤心,我在厨房收拾,回头瞥到卓越陪着婧婧。
她笑着说话,却突然抬手抹一下眼睛。
我心想,完了完了,卓越要心碎了。
你看这世道真乱,一物降一物,简直让人没办法。
婧婧走了之后,看到卓越一条围脖。
他说:“你不要哭,这样不漂亮。”
☆、拾玖
听到吧台那边闹哄哄的动静,我终于骂了句然后把目光从电脑上挪开。带着最近被SMBoy虐成翔的激愤抬头往吧台走过去,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男人的背影,目测1。85+,纯白T恤被灯光打上幽蓝色。肩宽腰细,身材还不错。
我顿一顿,脚步突然停下来。
那男人在调戏我的调酒师:“嗯?你说……这个你不会调?那可怎么办呢?”
调酒师看了我一眼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道:“呃,卡萨的规定是……是如果我们调不出来,客人可以、可以自己调,如果满意的话还可以加到酒单上…这、这位先生您……”小伙子涨红了一张脸,求救的看向我,“陶子姐QAQ——”
我凉凉道:“师傅,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男人扭过头,眉目含情道:“哟,小陶子~好巧好巧啊~”
我去你大爷的。
这男人名叫赵云飞,我的调酒就是跟他学的,后来这厮人间蒸发了一样,围脖好友圈好久不更新,电话也联系不上,我还以为他被人沉尸长江了呢。
师傅笑嘻嘻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小陶子你一点儿都不想念为师么?”
我把他手拨开,面无表情继续回去打游戏:“不想。”
师傅凑过来坐在我旁边,煞有介事道:“嗯,陶子你又口是心非了。为师知道其实你心里已经扑上来给了为师一个大大的拥抱只是太羞涩了而已。哎呀呀一别两三年为师有没有变得帅气了?汤圆君安好否?我穆老弟安好否?什么时候来陪为师大醉三千场!陶子你——”
“闭嘴啊!”我欲哭无泪的看着屏幕上又撞到齿轮里的那坨肉,合上屏幕盖扭头冲他喊道。我师傅哪里都好,就是,个,话,唠。
半响后,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师傅娴熟的操作着那坨肉闯过一关一关又一关还帮我刷新了所有的记录。“说吧,你这几年又跑哪去了?”
师傅一边打着游戏还能分出心来跟我聊天:“就是各地跑了跑,到各种牛逼的酒吧去坐了坐啊。我还去了龙城一趟,那儿有家——”
我戳破他试图转移话题的心思:“哦,你四处跑还能把手机号跑成空号?”
师傅可怜巴巴道:“我没钱了啊——陶子你师傅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啊啊!”
最后我们达成协议,他去给我的调酒师随便教一些什么,我去给他做顿饭。
上楼之前,看到师傅叼着烟晃动雪克壶,旁边人一脸膜拜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
师傅确实饿坏了,看他那吃相我本来已经决定不吃宵夜了,突然感觉嘴有点儿寂寞。
我看他囫囵吃着面条,从他口袋里摸出烟盒来叼了一根悠哉问道:“你啥时候给我找个师娘啊?”其实我不明白叼着烟有什么好玩儿的,看强哥师傅他们经常这样,还挺帅气的,就像模像样的也学了过来。
师傅唔唔应着,咽下牛肉的间隙笑道:“为师还想浪几年呢~”
我玩着他的zippo——这个也是他教我的——同样笑道:“哟,放下了?”
师傅动作流畅没有一点停滞:“早就放下了只是不想早结婚而已。”
然后他喝光了碗里最后一口汤道:“陶子手艺不错,最近为师就靠你收留了!”
……绝对是打击报复。
我口中的那个谁是师傅青梅竹马一起长起来的姑娘,名字很妖,人也是个大智近妖的人物。只可惜慧极必伤,师娘在几年前出了车祸,早早被天上收去了。说是这么说,我看师傅也不是个很简单的人物,总觉得有什么不大对。不过既然事情真相已经被师娘带去了,尘归尘土归土,我们旁人总归不好插手太多。
我是在师娘去世一年后才认识的师傅,我跟着他学了一阵调酒,那天去墓园,没曾想遇到了他,这才知道原来师傅也是个有故事的人。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还以为跟我一样是个逗比呢。
……说远了。
我才想起来,原来快到师娘忌日了。
那天我跟师傅一起去墓园。
把一束白菊花放下之后,我走过去远远站在一边,隐约看到墓碑上师娘的笑脸。
师傅带去一瓶酒,好像是几几年的什么红酒,我不大懂,只知道师娘喜欢喝。要是早一点知道那一瓶酒好几十万块钱,我就直接跪地上抱他大腿求包养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我知道,我眼前的师傅也不会是今天这个师傅了吧。
然后师傅侧身靠在墓碑上,叼起一根万宝路。
师傅闭眼笑道:“又是一年了啊,安安。”
师娘小名真俗。可我不敢说话。
师傅半天不说话,最后扯着嗓子唱了一段戏。
同样是后来才知道,师傅唱的是没名的一段京剧。
一曲梅子黄时雨,铁板琵琶红玉牙。两曲将军白发红颜老,白发哭送黑发人。三曲清明肝肠断,黄泉路上有谁陪?*
师傅打算在北城停一段时间,挣点儿路费再上路。
这就意味着,这段时间内,卡萨的厨房每天都得开火了。
我当时不知道这人存款后面零的个数比我多几倍,还试图劝他:“师傅你要不要安定下来啊,不行来卡萨给我调酒吧,我虽然没什么大钱给你发工资总够了。”
师傅闻言瞪我一眼:“笑话,我一个大男人要靠你养活?!”
我忧心忡忡看着他:“你……”
师傅无所谓道:“没事啦,我亲爱的小陶子呀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靠我一个三千年道行的大妖怪——”
他冲我抛一个帅气的笑容过来,我只好捂着狗眼高呼一声大王你快滚吧好吗。
卡萨是个酒肆。有人推门进来,半杯水酒又匆匆上路。
只是个过客。
*:出自《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贰拾
520和接下来的几天我考虑在卡萨门口摆摊卖汽油。估计一定会大赚一笔。然后这个建议没说出口就被毛爷爷否定了。
最后在师傅的协助下新调了一种名叫汽油的酒。说是调其实我就是把各种乱七八糟的酒闷在一块晃一晃,入口一瞬间辣里带了果甜,回味苦,后劲足。我觉得没辜负汽油这个名字。
师傅苦恼的对我说:“小陶子你这么胡来会有人买账吗?”
我瞥他一眼,继续得意洋洋的摇着我的雪克壶:“去年办的情侣专场,今年我就陪单身狗一起烧情侣,你就说我剑走偏锋吧,咋的?”
事实是酒吧从昨天晚上就开始预热,一直闹到三点才收场,酒单第一名就是新出炉的汽油。
壮哉我大FFF团。
嗯。照这个趋势下去,我考虑出一款叫做毒药的。
我试图安慰自己,不就是个星期二星期三么,天打雷劈导弹炸,是人是妖放马过来,让他们秀去,怕啥。
哎。失败了。
但是也不好说这就完全是那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
举个栗子吧,曾经有妹子特别惆怅的问我,为啥好多比不上她的妹子都找到男朋友了她还是单身。我想了想,问她,你平心而论,人家男朋友给你你要么?
当然这个栗子只代表了部分单身狗的心态,一部分学霸天团目标坚定暂时不需要谈恋爱分心,还有一部分是谨慎投资者,当然了,我这种自己孤家寡人见不得别人幸福的就不用说了╮(╯▽╰)╭。
嗯,我的阴暗心态就是这样的。
曾经有人问我说,陶子你能不能写点儿欢乐的故事啊,别老是分手啦劈腿啦难过啦纵酒悲歌啦之类之类的。
我也这么问过我自己,觉得可能真应了骡子那句话,正常的爱情故事有什么好写的。
或者换个说法吧,大家都是单身狗,写恩爱秀给谁看?我才不要刺激自己。
……说是这么说啦。其实是因为最近自己身边悲惨的故事太多,写出来发泄一下负能量。其实我在汤圆面前还是那个高喊着儿砸麻麻回家了的那个二逼,而且还是要被这畜生冷冷瞥一眼滚去给他倒鼠粮的那种。
哦对插句题外话,我今儿又被这畜生踩醒了。
有关负能量什么的,这么来描述好了。
包括我自己在内都坚信着,只要把难挨的日子熬过去,幸福的生活就在后边儿等着我们呢。
是啊LIFE FUCKS ANYONE。绝望到不行的时候告诉自己那是五月病,痛哭了发飙了掀桌了撂挑子不干了,然后该二的时候继续二,该向前奔继续向前奔,该相信幸福继续相信下去。辛德瑞拉依然嫁给了王子,癞□□依然敢爱天鹅。
哎,扯了这么多,好像跟今天这气氛没啥相关的……。
话说休繁言归正传,520这几天城市发起了高烧,又热又闷让我心里其实很烦。又赶上这一连串情侣秀恩爱光棍脱单的日子,弄得我也只想闷在酒吧里哪也不去大醉一场得了。
彼时好像大家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卓越在忙自己工作上的东西。韩风跟小梦一起很久没来卡萨了。骡子不知道从哪勾搭上了个妹子。君子当时虽然还没有跟顾倩分手,却同样没有出现。大傻在长春。藏香依然孤独。强哥的店关了几个月刚开门,他忙得一团糟。元宝当时还在中科少年班里埋头苦读呢。幸福的人还是那么幸福,苦逼的人依然在卡萨苦逼着。
我悻悻想着,手下瓷刀用力的切向新买的牛肉。
接手卡萨这么久,它慢慢变成了大家联络感情的地方。熟客来来往往,陌生人推门走进来。我守在角落里,看着许许多多跟我相关或者不相关的人在卡萨哀悼死去的旧爱情,或者找到了鲜活的新爱情。
有许许多多的人在这里买醉或者买感情,有的人深情,有的人寡义,有的人犹豫不决,有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有人幸福笑着挽着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有人明明彼此深爱却反目成仇,有人游离于几个情人之中却对自己称兄道弟的人藏了最刻骨的感情。
有人天真的相信一个永远,有人抱着彻头彻尾的悲观不靠近任何一个人。
有人笑着,有人哭着,有人不哭不笑情绪都藏起来。
有的人跟我关系铁到掏心掏肺,有的人于我只是个路人,好像出现的意义只是为了给我讲个故事。
故事结束了,我们继续各自生活,仅此而已。
而这众生万象,哪个是你?
卡萨的夜场向来很是微妙,有热热闹闹的小圈子也有安安稳稳的小角落。我在吧台忙着,见到角落里一个人一口气要了一打汽油,心道有趣跑过去,是个生面孔。
他抬头,看到并不认识的我,却笑道:“老板娘好啊。”
我乐道:“你认识我?”
那人点头道:“嗯,我还知道这汽油就是你调的。”他哈哈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好名字。”
我来了兴趣,问道:“那关于这汽油,你还能说出什么门道来?”
他抬手招呼我坐下,递来一杯酒:“我想你一定不愿意听我讲这里面都有什么又是怎么调的,懂酒的人太多,你不差我这一个,对不对?”
我哈哈笑了,点了点头,却伸手把酒挡开:“嗯,好意心领了,但我不随便喝酒的。”
他也识趣,并不纠缠,继续道:“汽油最大的特点就是回味特别苦,后劲特别大。其实你是调了一款买醉专用酒吧?寻常人喝上这么一扎,可不一定还能直着走出卡萨了。”
我笑道:“没错。所以我才想看看到底是谁能有胆量一口气要一扎汽油来,更何况你还是一个人。你真有意思。”
他低头,一瞬间看不清表情,半晌后叹一口气:“有意思又能怎么样呢,这情场上不向来都是幸福人少痴情汉多么?”
我哈哈哈笑开,重复道:“你这人真有意思。”
后来就变成我们两个坐一张桌子自说自话,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交流的,三个小时一晃而过。
他说你真傻,我说你也是。
他问我:“陶子你为什么不喝酒?”
我说:“我答应他,不要陪陌生人喝酒。”
他笑道:“我叫迟肖。”
我点头:“嗯,你好。”
☆、贰拾壹
本来跟强哥在讨论把小糕点引进卡萨的事情,可是我总是几句话就走神了。
强哥从糕点册里抬起头来,不怒反笑的敲着桌子:“想啥呢你这是?游戏里有人等着?”
我咬着吸管:“啥跟啥啊,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