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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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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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奇怪道:“这跟恋爱有半毛钱关系?”
  董闲嗤笑道:“当然。单身多自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记挂谁不用牵扯什么,不好吗?”
  董闲人五人六的点支烟道:“单身多好啊。不用想着回家晚了要给谁说一声,不用担心另一半会不会离开自己,不用跟其他异性保持距离——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全中国撒丫随便跑,并且不会牵挂另一个人——”
  我抬手打断道:“你可以找个人跟你一块随便跑啊,像三毛跟荷西那样,撒哈拉,多帅。”
  他老神在在的闷一口烟,笑而不语。
  董闲在厨房腌鳕鱼,锅里煎着牛排。
  我简直要泪流满面了好嘛。
  虽然我…虽然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我们这群人的御用主厨,但是DAMN IT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喜欢过做饭,只是很享受那一群嗷嗷待哺的人被喂饱时满足又幸福的表情。而如今卡萨的厨房终于迎来了她的爱人董闲董大爷。
  看他云淡风轻的做着豪华晚餐,我默默地吞了下口水,决定开始仰慕他。
  我在餐桌前正襟危坐道:“你为啥学做饭啊董大爷。”
  董大爷帅气的一个颠勺:“当时是为了初恋女友啊,她爱吃,我就做给她吃。”
  我好奇道:“我能八卦下么?”
  董大爷回眸冲我一笑:“没啥好八卦的,谈了五年,最后因为家里反对和平分手,后来我挣够了钱,她已嫁为人妇。我试图想要跟其他人来往,却发现没什么比单身更幸福的了。”
  我看着被端上来的牛排鳕鱼流口水:“你这么好,一定有很多姑娘喜欢你。求而不得,也一定有很多人因为你伤透了心。”
  董闲一边刷锅一边吹起了口哨,听调子还是国民组合凤凰传奇,这什么恶趣味。
  自由。董闲总是跟我强调。
  卡萨不是他的终点。他只是个过客。
  临走前他闭着眼把飞镖往墙上的中国地图随便一扎,就确定了下一个目的地。
  得知他要离开了。我很不开心。
  因为没人给我煎牛排做鳕鱼了。
  最后一次跟他散步时,我俩溜溜达达走到了海边。彼时夏末秋初,凉凉的海风吹来,我的头发乱七八糟全都糊到脸上。
  董闲火上浇油的揉揉我的头道:“陶子,我过几天就走啦。”
  我看他一眼,开始为我的牛排鳕鱼红酒鸡翅哀悼。
  董闲看着海面悠悠道:“其实……我迟早还是会重新喜欢上一个人,爱她护她,许她未来,结婚生子。”
  我:“谁都逃不开。”
  董闲点头道:“嗯。”
  董闲又道:“开心点陶子。哥走了,你自己别把锅炸了。”
  我愤怒的看他一眼,终于还是憋不住笑了出来。
  我:“你哪天恋爱了,记得照片发我,我看看是哪尊大神能降住你这么个妖怪。”
  董闲笑道:“当然。”

  ☆、拾

  赵熙是卡萨的兼职驻唱。他嗓音有些低哑,唱歌的时候就好像贴着你耳边讲情话一样。所以每次轮到他的场,卡萨里人总是会比其他时候多一些。
  赵熙有自己的乐队,几个小伙子玩摇滚的。隔行如隔山,我一直觉得他们唱的都挺好听的,只是据说不怎么被赏识。强哥来听过半场,点点头道只是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呢?我不懂。
  赵熙也不懂。
  赵熙女票叫珠儿。带来给我们见过一次。小姑娘特别纯洁。一双眼睛秋水剪得一样又清又亮。说话也温声细气儿的,一看就是脾气特别好买菜都不敢跟人砍价的那种。
  说是这么说,乐队里的人跟我八卦过他俩吵架时候的样子。说俩人倒是没有脸红脖子粗的吵起来过,就是冷战,谁都不说话,瘫着一张脸,那股子气场连带着周围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我咋舌。我比较倾向于那种,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嚷嚷,气急败坏了啥话都能说出来,最后事情过去了一炮解千愁的吵架。这种冷战……想想都心痛。
  我看今天赵熙唱歌那心不在焉的样子,估摸着就是又跟珠儿吵架了。
  他们唱完已经是半夜,赵熙居然也没急着回学校,留下来要几杯啤酒,闷闷不乐的坐在那。
  我笑嘻嘻凑过去:“吵架啦?”
  他抬头奇怪的看我一眼,似乎是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心道笑话,要是这我都看不出来,不白比你多吃几年米饭了么。
  赵熙仰脖灌下最后一口酒,方道:“我……我想解散乐队。”
  我诧异道:“为什么?”
  赵熙闷闷不乐道:“陶子姐,我都大三了。身边人考研的考研出国的出国找工作的找工作,都开始忙活了。Gin到现在都还……没什么起色,我……有些想要放弃了。”
  Gin就是他们乐队的名字。G是高翔,I是赵熙,N是宁子,每个人取了一个字母,刚好组成琴酒英文名。说起来我还挺喜欢那口感的,就是喝不来,一杯倒。
  赵熙又道:“……我还…没跟翔哥宁子他们说。不过这几年来一直四处碰壁……他们心里也不好受吧。”
  我:“那……珠儿呢?”
  他扭头看我一眼,伸手揉着眉心,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我不好说什么,叹口气,心里有些惋惜。
  那是赵熙第一次跟我提要解散乐队。时间慢慢溜过去,第二次,是转入秋天的第二个月,在他们乐队成立三周年的庆功宴上。
  宴会办在卡萨,请了赵熙他们许多朋友,酒吧许多熟客也来捧场。我们对这些还在读大学的小孩儿有种奇妙的代入感,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也像是看到了他们未来的路。
  大家闹得开开心心,Gin在台上唱遍了三年来他们写的所有歌,一直唱到赵熙嗓子都哑了。全场灯光都被灭掉,只有一束聚光打在他们身上。
  珠儿走过来靠在我旁边,轻声说道:“你看赵熙,像一个,光芒万丈的,年轻的神。”
  我接口道:“你的神。”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却还是点头道:“嗯。”
  歌声还在卡萨里回荡,赵熙看过来,冲珠儿帅气的抛了一个飞吻。
  下一秒,他握着话筒宣布道:“虽然很不想,但是我宣布,Gin就此,解散。”
  高翔宁子的表情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珠儿在我身边惊讶的捂住了嘴,下一秒一大颗眼泪掉出来,慢动作一样啪的砸在了卡萨的红茶色地板上,掷地有声。
  赵熙在台上继续道:“三年来,Gin很感谢大家对我们的支持和鼓励,但是——”
  他嘲讽的笑了笑:“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如今——”
  看得出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生生止住了话头,最后道了一次谢,走下了舞台。
  聚光灯还打在那里,只剩一个孤零零的麦克风。
  我扭头想要跟韩风他们感慨一下现实际遇之类的狗P,突然发现珠儿出离愤怒的朝赵熙走了过去。她一把夺过赵熙手里的吉他,大踏步走上了舞台,锃的一扫弦,重新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
  珠儿从没在我们面前弹过琴,从赵熙脸上惊愕的表情看,估计也没在他面前弹过。
  “……如果有一个世界浑浊的不像话,原谅我飞,曾经眷恋太阳……”珠儿的声音带了点不那么明显的哭腔。我突然看到,赵熙抬手用力的揉了一下眼睛。
  最后又是锃的一趟扫弦,珠儿在盘旋不去的尾音里一字一顿道:“赵熙。不就是失望几次么?谁他妈的没失望过?怎么别人都没事?怎么就你受不了?你他妈就这么金贵?”
  我们几个都惊呆了。谁也说不出话。
  珠儿咬牙切齿道:“GIN你们有种就坚持下去。别让我瞧不起。”
  我感觉她每个字儿都在地上砸了一个坑。
  扭头去看Gin,高翔和宁子都哭了。赵熙抹一把泪,冲到台上去,跟珠儿对视,然后用力的抱住了她。宁子也走了上去,拿过鼓槌咚咚咚一通乱敲,底下人开始大叫:“G!I!N!G!I!N!”
  韩风偏头悄声道:“这……”
  我感慨道:“咱们老了……”
  后来Gin还是在卡萨驻唱,并且粉丝越来越多。
  珠儿偷偷告诉我,她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那首歌偷偷练了很久了,本来想给赵熙一个惊喜的。
  珠儿:“不过…后来熙还跟我算账来着……”
  我:“跟你算账?因为你没给他留面子什么的么?”
  珠儿:“啊那倒不是……因为我说脏话了……”
  我:“…………”

  ☆、拾壹

  曼曼这孩子是典型的毒舌傲娇女。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刀子嘴豆腐心,一张嘴欠起来损人都不带脏字儿半个边儿的。也就是阿哲对她好,被损几句还乐乐呵呵的,我们经常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还偏偏拿她没辙。
  俩人从大学就在一起了。大学毕业,两个人刚好又都是本地的,就顺理成章到现在,估摸着没多久我们就该去喝喜酒了吧。
  当时曼曼这一对儿,还有大傻那一对儿,都是卡萨的模范情侣。
  大傻他们是两个人都性子柔,不急不躁不温不火的,看着就让人舒服。曼曼他们走的是轻松活泼路线,俩人凑一块儿,明明没啥,那种说话方式都能把我们逗乐。
  有时候我们凑在卡萨打牌,曼曼明明不会,还非要凑过去咋咋呼呼出主意,理直气壮地跟阿哲讲说你赢了就啵一个。结果是平时一直扮猪吃老虎的阿哲那几场迅速的出完了牌,曼曼喜笑颜开,我们一群单身狗捂着钛合金狗眼自动开启骂街模式…。
  曼曼喜欢做什么故意让阿哲担心。
  当时她来卡萨,就是因为跟阿哲吵架了,一气之下随便进了个酒吧。阿哲打电话来一听说在酒吧整个人都疯了,二话不说打的杀过来。不过阿哲担心也不无道理,换个乱点儿的吧,指不定曼曼那张欠嘴给她招来多少事儿。
  曼曼说,她就是喜欢让阿哲担心,好知道他有多在乎她。
  我说你就可劲儿欺负他吧。
  阿哲在一边摸了摸曼曼的头发,宠溺的笑了。
  平时都是阿哲哄着曼曼,要啥给啥,想怎样就怎样。
  那年冬天曼曼在酒吧心情不好了,一个电话就要阿哲过来。
  我还是劝她:“哎呀你就别老欺负你家老公了。”
  曼曼咬着吸管冲我笑道:“没事啦没事啦~他空口无凭,这样我才能感觉到他爱我啊。”
  我:“那也不能老是作啊……”
  曼曼故作高深:“不疯魔不成活嘛。”
  不过好像那天阿哲心情也不是很好,还是原本正在加班,赶来卡萨之后没多久,就说要去公司了。曼曼自然不肯,冲他发脾气,末了把吸管往地上一摔,走了。
  阿哲却第一次没有追出去,叹口气,跟我同样靠在吧台上。
  我问:“不追?”
  阿哲:“……我…有些累。我……我受够这些——她跑我追的——没用的琼瑶戏码了…陶子,我和曼曼三年了,可能明年这个时候,就要开始讨论去哪里度蜜月了,她还一直这样——”
  我知道是曼曼不对,犹豫半响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提醒道:“还是快去追吧,这大冬天的。不然她跑远了,就追不回来了。”
  阿哲轻声道:“追不回来……就算了吧。”
  他又叹口气,看我一眼,起身拿上外套出门了。
  那件事过去之后,又过了几个月。这期间他们磕磕碰碰的次数越来越多,大傻独自去了异乡,君子跟顾倩分手喝到酒精中毒被送医院,谷眉来送了结婚请帖,之后消停了几个星期,而我总觉得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可能是我乌鸦嘴吧,那个冬天,曼曼跟阿哲分手了。
  说实话,对于这种谈了三四年突然分手了的恋情,我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因为我自己本身就没什么长性,觉得谈上一年的感情就已经平淡的跟老夫老妻一样了,好几年下来结不结婚应该没啥不一样吧。
  可曼曼跟阿哲居然分手了。这简直是……这何止山雨啊。简直是特级海啸。
  曼曼站在我面前,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给阿哲打电话,他接起来,声音很累:“喂?陶子?”
  我还没说话,他就说道:“是不是曼曼在你那,喝醉了?”
  我看了眼嚎啕大哭的曼曼:“嗯…她喝醉了,一直重复着你不要她了……你……你要不要过来……过来一趟?”
  阿哲叹了口气,这声音通过电线传过来,突然在我心上颤了一下:“不了…陶子你…你替我好好照顾她,我欠你个人情……我累了…我坚持不下去了。”
  我只好道:“那……好吧。”
  曼曼在一边哭的累了,眨巴着眼看着我,说不出的可怜。
  我拍拍她的脑袋:“早就说了吧,不要因为他爱你,你就欺负他。”
  曼曼茫然道:“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她突然暴起,夺过我的电话,给阿哲又打了过去。
  曼曼对着电话,口齿清晰,完全看不出喝醉了:“张哲,你听好。”
  我按着她,轻声道:“别……”
  曼曼看我一眼,摇摇头,继续道:“我宁曼曼,祝你,长命百岁,孤、独、终、老。”
  然后二话不说扣了电话,继续大哭。
  第二天曼曼在医院醒来,茫然的问我:“怎么了…陶子?”
  我的话哽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曼曼轻声说:“是……孩子么?孩子……他……是没了么?”
  我哑声道:“你怎么都不跟我说……早知道……我就……”
  曼曼虚弱的笑了笑,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扭头看着窗外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们的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我好想……回到过去……回到半年前在卡萨,打牌赢了……就亲一口…”
  “或者……三年前……去看一场电影……我靠在他肩上,吃爆米花……”
  “又或者……回到大学的时候,那时他还没爱上我……只是……突然在人群中……温柔的看了我一眼……”
  曼曼望着窗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温柔的笑了。
  我转过身。泪流满面。

  ☆、拾贰

  胡子来找强哥的时候,我正在跟他感慨最近流年不利。
  我咬着红豆奶茶的吸管含含糊糊的说:“哎这下可好,我们卡萨的模范情侣都分了。”
  强哥的鬼吹灯终于看完了,他翻着盗墓笔记问道:“模范情侣?”
  我:“对啊,卡萨大傻一对儿曼曼一对儿,都分了。大傻在你回来之前就去长春追他媳妇了,曼曼就是你前几天见着的那丫头。”
  强哥冲我意味深长的笑道:“不是一共三对儿?”
  我还不及说什么,就见一个人从门口啪唧一下摔了进来,饼一样摊在地上,没一会,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我嗷的一声尖叫,强哥一个箭步冲上去,翻过那人一看,皱眉道:“胡子?”
  等到我悠悠转醒,已经夜上黄昏。我在卡萨二楼的小卧室里,强哥在一边窝在沙发里就着有些昏黄的落地灯光看书,听到动静,头也不抬道:“哈哈哈。”
  我怒道:“干嘛?!不准人晕血啊?!”
  强哥波澜不惊道:“哈哈哈。”
  我正要分辩,一个人端着一碗皮蛋瘦肉粥进了门。
  那味道实在太香,以至于我肚子接着就咕噜一声。
  强哥:“哈哈哈。”
  我:“…………”
  端粥的那人容貌清秀脸色苍白,身上缠了厚厚的一圈绷带,他冲我抱歉的笑了下道:“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我叫胡毅,是……是强哥的朋友,你叫我胡子就行。”
  我赶忙道:“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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