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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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旧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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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就是一个野种罢了,有什么好嚣张的。”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尖酸刻薄道,“母子二人都是些狐媚子,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是白日做梦。”
  而被这般辱骂的人竟然是一名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红裙似火,漂亮的不似凡人,眼中跳动着怒火,拾起身边的石头狠狠地砸向那名出言不逊的丫鬟。
  “哎哟。”那名女子被砸到了额头,疼痛和怒火让她恶从心头起,想抓过那个漂亮的小女孩狠狠教训一顿。
  “住手。”雪姬从树后走出来,递给那个丫鬟一锭碎银,“拿去抓点药吧,今天的事别跟别人说起。”
  “是,雪姬大人。”那个丫鬟有些尴尬地接过碎银,却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雪姬问道。
  “这个女孩身份卑贱,只怕会玷污了大人。”
  身份卑贱?雪姬挥了挥手让那个丫鬟退下,一转身却发现那个女孩正用防备的眼神打量着她。
  “我是雪姬。”
  “我知道。”红裙少女眼神中有些讽刺,“安若公主身边的走狗。”
  “走狗?”雪姬想了想,觉得这个词跟她真的不太搭得上边,有些无奈她的莫名的敌意。却看见她的手心泛着些红色血迹,眉头皱了皱,上前拉过她的手,只见白嫩的手心之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想来是刚才扔石头时不小心蹭到的伤口,雪姬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小心的缠绕在她的手掌之上。
  那少女使劲扯了扯自己的手,却被雪姬紧紧拉住,“别乱动。”
  看着手掌上缠绕着的素色手帕,那少女薄唇蠕动几下,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翌日,雪姬如往常一般,在书房拿着一卷书册研究着,却听见窗棂轻轻响起了几声叩叩的声音。凝声看去,却看见一张漂亮的面孔正望着她,正是昨日见到的那个少女。
  打开门让她进来,雪姬看她双手藏在身后,目光有些躲闪,不由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住所。”
  那少女嘟囔道,“你是大红人,随便打听下便是知道了,看你很聪明的样子,怎么这般傻的问题也问得出来。”正说着,伸出手掌,上面托着一方素色丝帕,正是昨天雪姬给她包扎伤口的那条。
  “我已经洗干净了,还给你。”那少女见雪姬有些怔忪,不由怒道,“你要是嫌弃我赔你块新的好了,你这人怎么这般小气。”
  “啊抱歉。”雪姬回过神,接过手帕,歉意的说道,“怎么会嫌弃,还得谢谢你帮我洗干净了。”
  “哼。”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漂亮的脸颊上泛起些红晕。
  雪姬见此,眼中泛起一丝笑意,将手帕放入怀中,“只是专门来还帕子的么?”
  “哼,不然我才懒得来呢。”少女哼了一声,转身便往门外走,在跨出房门的那一瞬,忽然想到些什么,回头看着雪姬,补充道,“呐,我叫倾城,别在你啊你啊的叫我了。”
  原来她叫倾城。
  雪姬想,似乎没有比这个名字更适合她的了。
  之后,倾城似乎就成了她的常客,她生来性子喜静,不爱热闹,而倾城却总是闲不住往各处跑,每当她在书房看了一天的书之后,倾城带着好些吃食坐在她身边,眉眼弯弯,笑说坊间趣事。这般光景,成了她最一天最惬意的时刻。
  雪姬看着她无拘无束的身影,隐隐觉得,她的生活开始因为她而开始变化,她似乎比那纷飞的雪花好看多了。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已入了冬,而倾城来的时间也越来越迟。倾城畏寒,每次来都是裹得像颗球,将姣好的正在发育的身姿掩盖的严严实实,让雪姬不免有些好笑。
  倾城总是这般说,“冬天这个季节真是难熬,真想一眨眼就是春天。”
  而雪姬,每次只是微微笑着。
  而某一天,天才微微亮,雪姬便听见了熟悉的叩门声,心下奇怪,今日怎的这般早便来了,往日她必定睡到午时才起。
  “雪姬雪姬,下雪了。”却听见倾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什么?雪姬心脏似乎跳停了片刻,都来不及穿鞋,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门口跑去。
  打开门,久违的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在风中翻飞,随风起舞,那是一股熟悉到骨子里的味道。而倾城,裹着厚厚的红色大衣,在风中瑟瑟发抖。
  “你先让我进去,冻死我了。”倾城哆嗦着溜进了房间,看见雪姬光着的脚,皱眉道,“你再怎么高兴也得先把鞋穿上吧,小孩子么?”
  雪姬站在雪地上,肩上,手心和发丝都染上了白色的雪花,心下却有着从未有过的雀跃。
  “倾城,你见过真正的雪么?”
  “这难道不是雪了么?”倾城白了一眼,裹得严严实实躲在屋檐下,把雪姬的鞋子扔到她身边,“快给我穿上。”
  雪姬却认真的看着倾城,“等一切事了,我带你去雪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雪,还有那最美丽的雪莲之花。”
  倾城却撇了撇嘴,偏过头,嘟囔道,“这般无聊的事,我才不做,这天气都已冷煞我了,不去不去。”
  那时,她们还小,信口便可谈以后。
  只道是,年华无限好,韶华可倾覆。
  殊不知,一句话,却可以成为一个人一生的执念。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雪姬握着书卷,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已经过了午时,而倾城却迟迟没有出现。忽然门口响起几声叩门声,雪姬心中一喜,闻声望去,却不是那熟悉的红影,而是那好久不曾来过的安若公主。
  雪姬垂眸,悄悄掩去眼中的失望之色。
  “雪姬,你总是呆在屋内,不会闷么?”安若言笑晏晏,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进门,看着立在窗边发楞的雪姬,招呼道,“这是父皇赏赐我的一些点心,来尝尝,味道定是不错。”
  雪姬回过神,躬身行礼,“公主,雪姬惶恐。”
  安若快走几步上前扶起雪姬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不是说了么,喊我安若即可。”
  雪姬无言,良久道,“礼不可废。”
  安若拉着雪姬在桌前坐下,笑着说道,“好些时候没来看你了,住的可还习惯?”
  “公主心细如尘,自是毫无不妥之处。”雪姬心下剔透,“公主若是有事,还请直说。”
  “今日确说有事需要雪姬你的帮忙。”安若笑道,“不知你可知苏晋这个人?”
  “苏晋?”雪姬沉吟道,“最近风头正甚的那名苏家才子?”
  “正是。”安若用手托腮,有些兴奋,“就是那个苏晋,今日远远望了一眼,果真名不虚传,一表人才,才华横溢。”
  “那个公主便是为了苏晋而来?”
  安若公主点点头,脸颊泛起些红晕,“若是政事,我自是游刃有余,但若风花雪月这等风雅之事,着实有些力不从心。”
  雪姬皱眉,“公主的意思是?”
  安若凑近雪姬的耳边,说道,“你只需这般即可……”
  雪姬摇头,“此事不妥。”
  安若微笑,“此事若成,我便还你自由,让你离开帝都,如何?”
  自由么?雪姬心中掀起波澜,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之中。
  良久,雪姬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好。”
  雪姬看见倾城躺在有些破旧的屋顶之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神情却惬意的如同在最华贵的宫殿之中。
  她有着这样的天赋,无论身处何处,都能做最真实的自己。
  “哟,公主走了啊?”倾城慵懒地抬眸看了一眼雪姬。
  “你怎么知道?”雪姬有些怔怔,有些困惑地看着倾城。
  “我还知道她找你是为了苏晋。”倾城支起身,笑的狡猾,“你求我我就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
  雪姬足尖轻点,飞到屋顶,在倾城身旁坐下,似若未闻倾城的后半句话,对于倾城这类人,你越想知道她就越卖关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她表现的不感兴趣。
  “啊你果然还是很无趣。”倾城懒洋洋的躺回去,嘴里叼着一棵草,“苏晋这样耀眼的男人,可是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啊,像我们的公主这般强势的女人,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男人的。”
  “哦?也是你的梦中情人?”雪姬眼中流光闪过,带了几分调侃。
  “啊哈?”倾城扭头盯着雪姬,坏坏的笑道,“我的心里可只有你,别瞎想哦。”
  雪姬心里一跳,明明是玩笑话,她竟然觉得有些高兴,这是怎么了,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的奇怪的念头丢掉。
  “你答应她了?”倾城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啊”,雪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恩,跟她做了一笔交易,此间事了,我就自由了。”
  说到这,雪姬停了一下,看着正眯着眼晒太阳的倾城,问道,“你跟我一起走么?”
  倾城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道,“唔,看你有多少了诚意喽。”
  “原来你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哈?才不是!”
  两人忽然一同笑了起来,阳光暖暖的,让她们暂时忘记了纷纷扰扰的世事,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倾城凑到雪姬身旁看着那些书信,皱着眉,眼中全是鄙夷之色,“真酸真酸,牙都要倒了。”
  雪姬微微笑,依旧认真研着墨,“他的确是一个才子,腹中才华不下于我。”
  “诶,你不会喜欢上了吧。”倾城凑到雪姬跟前,仔仔细细地研究她的表情。
  雪姬作势要拿墨水泼她,待倾城远远跳开,横了她一眼,“再乱说话就把你嘴巴封起来。”
  “嘁。”倾城双手环胸,偏着头不搭理雪姬。
  “我不会跟安若公主抢任何东西。”雪姬说道,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雪姬,我觉得你最近应该小心着点。”
  “恩为何?”
  “哎直觉,你听我的就是了。”
  安若闯进雪姬的住所,只是神色有些恍惚,“雪姬,你跟我来。”
  雪姬放下书卷,神色平静,起身跟在她身后,七转八绕。最终停在了一个密室一般的地方,雪姬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似乎是地牢,阴暗潮湿,带着一丝死亡的气息。
  “把她抓起来,随便你们怎么处置。”安若冷着脸对着狱卒说道,然后衣袖一挥便离开了。
  雪姬没有一丝反抗,被鞭打的剧痛让她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年。她被抛弃在冰天雪地中,看着天空蓝的不真实,没有一丝云彩,只有一片澄澈的蓝。
  然后在恍惚之中听见了一个温柔的男人的声音。
  “你想死么?”
  “不……想。”当然不想啊,她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怎么能轻易放弃生命。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救你。”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好。”只要能活下去,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她觉得那个男人的怀抱真的好温暖,让她恍如回到了儿时母亲的怀抱,那张记不真切的面孔却有着和他一般温柔的声音。
  “我有一个女儿,你替我照顾她。我对不起她母女俩,我不能冒险,让她们跟我一起在逃亡中度过这一世。无论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也比跟着我强过太多。”
  “我只要你替我照顾她,别无所求。”
  因此,她永远不会和安若抢任何的东西。
  如果,她想让她死,那便死好了。
  她只是有些舍不得,那个漂亮的红裙少女。
  那个叫倾城的少女。
  倾城赶到地牢的时候,看见那个遍体鳞伤的倒在血泊中的少女,本一尘不染的白衣染成了血的颜色。
  她从未这般讨厌过红色。
  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走出了地牢,在阳光下,看见雪姬如死人一般的苍白,有些慌张。
  雪姬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刺眼的阳光和倾城那漂亮的脸蛋,雪姬笑起来,声音微弱,“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太医。”倾城眼中泛起些雾色,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安若呢?”
  “在宫殿。”
  “带我去……找她……”雪姬一面说着,一面吐着血。
  “先去找太医!”
  “不。先去找安若。”雪姬倔强地看着倾城,倾城无奈。
  雪姬看见两个倒在血泊中的人,和一个哇哇哭着的小安忆。雪姬挣扎着跪倒在他们身边,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会变成这样。”
  倾城无言,只是努力地捂着雪姬的潺潺流血的伤口。
  苏晋手指微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你是雪姬?”
  “那些信都是你写的?”
  雪姬点了点头。
  苏晋微微笑了笑,像是心口落下一块大石,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吐了好几口血。
  “你别说话了,马上带你们去找太医。”雪姬皱眉道。
  苏晋摇了摇头,努力想把话说完整,“抱歉,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雪姬摇头,却见苏晋用尽力气将桌上的烛台打翻,火势立即蔓延起来,
  “你们走吧,让一切都在这里结束。”
  倾城抱起雪姬,正欲离开,却见雪姬指着小安忆,眼中满是痛苦之色。
  “不,带上她一切都不会结束。”
  “留下她,我会后悔一辈子。”
  火光冲天,雪姬和倾城神色恍惚,,眼前掠过万千繁华,然后归于荒芜。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雪山遇险
  这边是晧阑大雪山么?
  夜夜站在山脚,仰首望去,这是一方遗世独立的天地,白雪皑皑,寒风被雪山赋予了莫名的力量,驱赶着无知的外来者,雪花拍打着脸上猎猎生疼,不像南方的雪那般美丽而轻柔。
  昨夜苏白的商队便到了小镇,这是雪山跟前的最后一座城市。趁众人还在熟睡,夜夜收拾了下包裹就出发了,不然等到苏白醒了,肯定还要啰嗦好多。想到苏白,夜夜微微笑了起来,跟他在一起时间不长,却莫名觉得很安心,轻松的恍如重生。
  “夜夜,夜夜你在哪里。”
  夜夜晃了晃脑袋,真是想他想都都幻听了么,苏白怎么可能会在这,夜夜在心里嗤笑了自己一番。
  不对,不是幻觉,是真的,夜夜心下一惊,足尖轻点,往声音来源处跑去,果然是苏白,夜夜看见那白衣少年披着狐皮裘衣,小小的一团格外不起眼,在雪山中寻觅着她的身影。
  “真是疯了。”夜夜暗自骂道,有些生气,对着苏白喊道,“你来这里干嘛,不要命了么?”
  “夜夜,你在这啊。”苏白露出笑容,随即板起了脸,“你竟然不告而别,我有好多事都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雪山上跑,你才是不要命了。”说罢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玉佩,塞进夜夜手里。
  夜夜有些微怔,玉佩入手温润,带着些苏白的体温让她手心有些发麻,“这是?”
  “这是哥哥留给我的玉佩,你拿着,这样我才放心。”听着苏白叽叽喳喳的唠叨着她不曾了解过的事情,叮嘱着她要保护自己,夜夜心里多起一丝异样的情绪,让她的心跳动的不规律起来。
  “好了我都记住了,你快下山吧,现在最危险的人是你。”
  “好吧。”苏白哭丧着脸,夜夜肯定嫌弃他啰嗦,可是不说完他又不放心。在她面前,他总是表现的很糟糕,发挥不出正常的水准,总是没法保护她,都不能为她做点什么,全然不像平时的自己。
  “小白,谢谢你。”
  苏白看见第一次看见夜夜真正的笑,明媚而温暖,很美,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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