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花有主-奴婢不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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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花有主-奴婢不侍寝-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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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光宫的偏殿。”叶之夜话语中有几分得意,“把你藏在她宫里,我看她怎么在人家的宫里把你搜出来。”
  “……”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好了,说完了。”叶之夜伸了伸懒腰,“明天是太子殿下的生辰,估摸着我那‘识大体’的阿姐也不敢在今晚闹大,你暂时不用担心你的小姐妹。”
  卫茗稍微安下心来,这才想起他的事:“你……咳,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昨天,要不怎么说你运气好呢。”
  卫茗吐了吐舌头,扯着嘴角的伤口,一声抽息:“我伤得有多重……”
  “还好,就断了一根肋骨一根胫骨,三根指骨。啧啧,幸好你用手护着头啊,瞧你指骨的断裂情况,若是那几棍落到头上,你不死也傻了。”他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一点旧伤。”
  “我手指是没救了吧。”只怕日后不仅过不得冬,连夏天也难熬了,“干脆剁了算了,留着徒添痛苦。”
  “那可不行,你那双爪子当年我可是花了大心血来救的,怎能轻易就给剁了?”叶之夜嬉笑着调侃,“只怕剁了之后,有人要伤心内疚一辈子吧。”
  初听这话没什么不妥,卫茗一时答不上,将这话在心头转了转,顿时觉察出不对——“夜太医指的‘有人’是谁?”按照她当年的猜想,叶之夜应当是路过才救了她,理应不知道她的手伤从何而来。但如今想来,净房地处偏僻,实乃皇宫里头最人迹罕至之处,他一个医官使有事没事的又怎会凑到那里去?
  “我现在不是太医了。”叶之夜揉了揉鼻子,铁了心不打算告诉她实情,转而道:“右手的伤疤,是上次落井造成的?”
  “奴婢越发觉着夜太……大夫神通广大了。”对外都是称失足落水,他却知之中详情。如今想来,苏素一定是叶家的人无疑。“敢问夜大夫,知晓苏素这个人?”自杜媛一事后,她卫茗去了净房,而苏素作为令侍却音讯全无,想来应该是被叶家人回收了,要么雪藏要么留至下一次使用。
  “不认识。”否定得很干净,“不过倒认识一个叫素苏的。”
  “……”这换名换得如此没有技术水平是闹哪样!“好吧,那咱来说说这位素苏姑娘吧。”
  “有什么好说的?”叶之夜摊手,“跟小卫茗你一样,也是暗恋我的一小姑娘。小卫茗你介意?”
  撇开那句“一样”,再撇开苏素的“暗恋”为何会被知晓,卫茗恍然大悟,悲痛欲绝:“敢情我不是被灭口,而是因情杀被坑的!”
  叶之夜面色微微一凝,“是她推的你?”
  原来他不知?“夜大夫,你的线索怎么都断断续续的?”
  “少量的偷听外加自己的推测拼凑出来的真相,你不能对它的完整性要求过高。至于你口中那位苏素……”叶之夜眯眼一笑,眼底冰冷一片,“倒想见一见了。”
  
  ☆、第三十四章 (三十四)看戏与调戏
  
  “品瑶。”林淑妃用手绢捂着唇低咳了声,“回神。”
  心神不宁的品瑶一个激灵,眨了眨眼,茫然地看向身侧的林淑妃。
  林淑妃用眼神指了指上座的安帝,端着笑容压着嗓子道:“陛下唤你。”
  品瑶赶紧望向安帝,果然见他正瞧着自己等下文,连忙起身恭敬回道:“陛下恕罪。”
  “你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适么?”安帝和颜悦色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品瑶顺势捂住嘴唇,故作难受:“回禀陛下,臣妾确实有些不适,还望陛下与殿下不要怪罪,允臣妾早退。”
  安帝理解地点点头,望着身侧今日的寿星,“景虽以为如何?”
  景虽无精打采地看向郭品瑶,“近来季节变换,还望郭娘娘保重身体。”
  “嫔妾多谢殿下关心。”品瑶朝众人礼了礼,“嫔妾告退了。”
  “咦?”韩婕妤诧道,“郭宝林怎每个随侍的人在身边扶着搀着?”
  品瑶身子微微一震,斜眼瞟向一头的景虽,只见他脸色也是一沉。
  他二人寻了一天一夜,却始终没有找到卫茗的下落。她一夜未眠,想来太子殿下也没有睡好。
  但面上,她歉意笑道:“嫔妾的令侍在去年此时,惹得殿下反感呕吐。嫔妾实在不敢再带来,惹殿下不快……”
  “难得你思虑周全。”安帝赞赏地点点头,“不过自己的身子要紧,一会儿让顾太医去给你瞧一瞧,即便是小病也不拖不得。”
  品瑶强颜欢笑,寒暄了几句,匆匆离开,直奔太医局,准备再走一次卫茗走过的路,寻找蛛丝马迹。
  她一走,宴会又开始热闹了。
  韩婕妤浅笑调侃:“郭妹妹身子可真是娇贵,一点都看不出是宫女出生。”
  “郭妹妹家世也不薄,郭家乃是前朝重臣的后人,三代呢。”叶贵妃不屑地接话,“想必淑妃娘娘宫里风水好,连个宫女也养得如此水灵……没得勾引皇上的狐媚子。”最后一句话,她吐得极轻,却足以让林淑妃听得一清二楚。
  林淑妃一直把品瑶当女儿养,平日里好吃好喝从来少不了她,结果夫君被养女夺了爱,被人看了场笑话,此事变成为是林淑妃最不想听的禁忌。
  “品瑶年轻貌美,自然是水灵灵的。”林淑妃笑盈盈地回道,暗讽叶贵妃半老徐娘。
  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河水的三妃,这会儿淑妃与贵妃暗着起了争斗,在场众人不由得纷纷噤声,将目光放到一向韬光养晦的魏德妃身上,等她的反应。
  却见魏德妃抿唇笑了笑,看着太子殿下,“臣妾记得,去年也是生辰宴之时,向殿下举荐了自家侄女,这一年过去了……殿下也着实到了适婚的年纪。”说着,她将美眸别向安帝:“臣妾琢磨着……何时让两个孩子也见一见,倒不是说臣妾的侄女有多优秀,只是殿下见了,或许能在心头有个数,有利于日后选妃。”
  景虽眉尾一抽,不置可否。
  景爰公主见自家兄长闷着不说话凉了母亲的场子,爽朗地一拍桌,欢脱道:“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吧!”
  安帝被她逗乐:“女儿果然是想嫁人了。”
  景虽凉凉给了她一记眼刀——景爰,你可真是卖得一手好兄长。
  明面是一场为他举办的生辰家宴,里头到底搀和了或多或少的政治与勾心斗角。景虽作为主角撑到下午,实在厌倦了这种场面,借身体尚未康复之由退下,路过荷塘时,怔了片刻。
  上一次卫茗被人推进井里导致失踪,那么这一次呢?
  一念及此,他赶紧回到东宫,于众人不察时钻到寝房边的草丛里,打开了那扇好几年不曾开启的门,径直钻了进去,沿着蜿蜒的水源和小路一路寻找,不知走了多久,饿得头昏眼花精疲力竭,才开启了最尽头的那扇门,钻出了暗无天日的地道。
  地道外,一片光明与嘈杂。
  景虽深知一旦卫茗出了宫便如鱼儿入了大海,一去无踪。他焦虑地将身子彻底钻出来,一步步走向光明之处。
  出口,正是京城一条大街的巷子口。
  时隔几年,再次来到这个地方,不由得生出一份恍若隔世的怅然。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小贩的叫卖声在巷子的两头此起彼伏,这个喧嚣的尘世透着那座皇宫所没有的生气。
  但这份生气中少了一味让他欢喜的心动。
  他怅然若失地走出巷子口,站在人流中央,恍恍惚惚地看着身边人头攒动,一个个陌生的人擦肩而过,却都不是他想要的人。
  卫茗……你在哪里?
  他无意识地扫过人群,眼神穿越到对面,瞳孔一收,在某一处定格。
  叶之夜初初也是一愣,直到确认对方的确是宫中那位今日过生辰的主之后,心头稍稍转了转,了然一笑,隔着人群抱了抱拳,算是行礼。
  景虽正站在街心,负手微微点头,表示收到。
  叶之夜指了指皇宫的方向,目露疑问:殿下是怎么出来的?
  景虽摇摇头,失望地转过身,望向天边的落日。
  今天一过,卫茗便消失整整两日了。
  上一次,她主动来到他身边避祸。那么……这一次呢?
  如果她还活着,又在哪里?身边有着谁在照看她?
  叶之夜摸着下巴,玩味地看着街心的少年惆怅无措地焦虑着,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寻找着,嘴角无意识地轻轻上扬——五年前他来求他出诊救一个宫女时,他便有些怀疑,本着一腔好奇心去救治卫茗。
  事实证明,五年前他没救错人,卫茗果然能控制从来不言苟笑的太子殿下的情绪。
  这发展,着实有意思!
  正所谓,你的女人在我手里,可我就是不告诉你。
  他倒要看看,如果卫茗继续下落不明,向来沉稳寡言的太子殿下会不会做出惊天动地的反应。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下定决心后,叶之夜揉了揉露出奸笑的脸,恢复寻常,本着礼节朝街心的少年随意地礼了礼,大摇大摆朝皇宫走去。
  景虽远目赏着夕霞,忽的一愣,然后像是皤然醒悟一般掉头钻进出来时的巷子里,仔细检查门的拉环,果然是已经生锈,上面只有轻微被擦过的痕迹。
  抬手,右掌心印着斑斑锈迹。
  也就是说在他之前,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拉过这只拉环。
  进一步讲——卫茗不曾通过这里。
  一念及此,他松了口气,决定继续回宫找寻。
  而另一头,卫茗昏昏沉沉睡了一天,总算在临近天黑时饿醒,奈何一身骨头七零八落动弹不得,只得仰着脖子数夜壶,和着肚子咕咕叫的调子,数到了第二百二十二个时,终于等来了吃的。
  准确来说,是一个送食物的人。
  “人没缓过气来,肚子倒是叫唤得挺精神嘛。”叶之夜提着没吃完的饭菜走进来,啧啧道:“可真是还未见人,先闻其声。”
  “……”卫茗怨念地望着他。
  叶之夜晃了晃手中的食篮,诱惑:“小卫茗,来求我一声,求我就给你。”
  卫茗鄙视地看着他,“夜大夫,咱能别说得这么邪恶可以不?”
  叶之夜眨了眨眼,“人家很纯洁地诱惑你,是小卫茗你自己想得太邪恶了。”
  “……”肚子不争气地又叫唤了声。
  “来吧,求我一句。”叶之夜提着食篮走近,“比如什么‘风流倜傥才智无双的叶公子奴婢想啥啥啥’之类的。”
  “喂喂,‘啥啥啥’说清楚!”听着好容易让人想歪!“还有,哪有人这么厚颜无耻地称赞自己的?”
  “小卫茗,看来你恢复得不错。”他腾出一只手,颇是自然地摸了摸她的头,“很精神。”
  卫茗一怔。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五年前,这个人在将自己的双手救回来后,也曾这般温柔地摸着她的头,眯眼笑着说:“恢复精神就好。”
  就是从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开始追寻着此人,不由自主为之颤动。
  然而,时隔五年,再次经历这个场景,却只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和内心的感激。
  再无其他。
  “为什么……要救我?”卫茗垂眼,问出了这个早该问出的问题。
  她与他非亲非故,交情并不算深,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他,他完全不必救她,放任她重伤倒在路边,被别的人捡到,从而达到叶贵妃一石二鸟的计谋。
  “小卫茗,是真傻还是装傻呢?”他看着她,仿佛喃喃自语一般悠悠道,“还能是为什么呢?”
  “……”卫茗别过眼,不敢与他对视。
  “很明显是看不惯我家阿姐的作为啊,”叶之夜摊手,“干嘛叶家做什么我都要配合?我有我的乐子,放任你被别的人捡走,顺水推舟,届时定能看见太子殿下焦急的神情。可那又怎样呢?你要是死了,以后也就再没人能够胜任这个角色了。看戏便是要看个圆满,牺牲戏子多无趣?你不觉得欲罢不能才最撩人么?”
  “完全不知你在说什么。”卫茗挪眼盯着他,却在心头缓缓舒了口气——她欠的人情太多,仅景虽一人,便足够她忙活一辈子了。
  ……一辈子?
  卫茗心头一跳,赶紧扑倒这个不切实际的臆想,一抬眼,饭菜已在眼前。
  “夜大夫不是要奴婢求几声么?”卫茗好死不死旧事重提。
  只见叶之夜面不改色盛了一碗清粥,美美地喝了几口,然后得意洋洋斜了她一眼,“小卫茗,我改变主意了,求我不好玩,你表个白听听?”
  “表白是什么?能当饭吃?”卫茗学景虽当日眨了眨眼,装傻扮天真。
  叶之夜又使劲喝了一口,砸了砸嘴,“清粥扮小菜,人间真绝色。”
  卫茗咽了咽口水,弃城投降:“夜大夫,你风流倜傥……”
  “求饶已经不起效了,”叶之夜耀武扬威睨她,“非表白不接受。”
  “‘奴婢自叶公子救了奴婢那天起,便一直仰慕风流倜傥的叶公子,心神向往……”卫茗像念经一般毫无感情地将之前这些年,一直想说却又来不及说的话一股脑吐了了出来,没有丝毫地紧张和羞涩,大气不喘继续道:“……不知叶公子可不可以高抬贵手,要看戏也得先赏奴婢口饭吃’这个版本如何?”
  “很好。”叶之夜面上满意地点点头,递上清粥,一口一口喂她,眼底却在不经意流转间,流露出一丝失望,无意识地低喃:“如果是真心话便好了。”
  “嗯?”卫茗咽下一口,显然没听清。
  “我说,快点吃,吃完好睡觉。”叶之夜恢复了嬉皮笑脸。
  “睡了一天,腰酸背痛,怕是睡不着了罢。”
  却见叶之夜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快点吃,吃完我好睡觉。真是的,不就少个‘我’字就自作多情了不是?”
  “……”卫茗脑子一片空白,半晌才皮笑肉不笑试探:“夜大夫的意思是……”
  “宫门已经关了,阿姐留我宿一晚上。否则你以为我怎可能提着食篮,大摇大摆出现在这间含光殿的客房里?”安帝知晓他与叶贵妃的姐弟关系和他在叶家的身份,并未多加管束。他正是知晓这点,才掐着天黑关宫门前进宫。只可怜,某人现在恐怕还在街上瞎晃悠吧?
  “阿姐也真是笨啊,人藏在自己宫里,非要大张旗鼓跑人家宫里去搜,证据又不足……看着真是让人着急。”
  “……”卫茗白了他一眼,“不是你从中作梗的话……”
  “……的话?”叶之夜收拾了空碗,回过头看着她,一脸玩味。
  “我申请睡床!”卫茗斩钉截铁声明。
  “谁轰你了?”叶之夜一步步缓缓走向她,随手松了腰带的系扣。“你这副小身板,我瞧着……”
  卫茗屏住呼吸,期待他说出“瞧不上”之类的话,能自动提出去睡椅子。
  却听叶之夜顿了顿,继续道:“……瞧着,应该只占半个床位。”
  “……”卫茗心头咯噔一声响。
  
  ☆、第三十五章 (三十五)毁歌与纤柔
  
  叶之夜一步一步地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卫茗的心口,越靠近越沉重。
  卫茗缩了缩脖子,默默咽了一口。
  “小卫茗,你在怕我?”叶之夜语调故意上扬,调戏意味十足。
  “呃……”卫茗思及自己目前只是个战斗力为零的渣,于是吞下了那通会玷污他清白的言辞,义正言辞:“这事关夜大夫的名誉!”
  “那玩意儿离我很遥远。”叶之夜很洒脱地摊手。
  “可离我很近。”卫茗悲催望着床边的他。
  叶之夜伸出食指,戳了戳她恢复血色的脸颊,不意外遭到她的躲闪。
  “小卫茗,你很讨厌我碰你?”叶之夜明知故问。
  卫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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