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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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花劫-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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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地吓人。
  五日后,一切恢复如常。伤寒的兰姑终于在破罐子破摔的境地下好转了。仍旧着一身艳丽的锦袍,红地逼人眼球。脸上脂粉浓重,时常微笑,没有病时的苍白,就像变了一个人。府中上下皆为疑惑,可也不敢深究。
  加之兰姑醒后便处罚了府里两个爱挑拨是非的两个丫头,引以为戒。自此,再没人想着去打听出什么来说笑。
  楚地的水朵朵近来一直住在司徒府,每日每夜为着司徒夫人叶滢焦急。守在她身边的林宇风不紧不赶,时常能说出的话来也最多是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墨离应着林宇风的命令,当晚便择了一匹良驹,从烟火居出发,时至今日,也有整整四天了。
  而今日是第五日,是水朵朵承诺救治好叶滢的日子。
  “喂,你请的人靠谱么,到底能不能治好叶夫人的病?”水朵朵拾着竹筷敲着桌前的白瓷碗,“你说,要是那是个庸医怎么办,我丢脸可丢大发了。”说着趴在桌上浮想联翩。
  林宇风戏谑道:“若是个庸医,也挺好。省了医病的银子。也……让朵朵你长点记性。知道什么叫胸有成竹,什么叫无能为力!”
  水朵朵咋了咋舌,不乐意地扭了扭头。
  此时房外依旧飘来一层淡淡的花香。
  水朵朵羡慕地仰头说:“我觉得嫁给司徒公子的那位女孩子可真幸福!”手指一伸,对着林宇风晃了晃四下的床帘挂珠以及屋外的陈设,抿了抿唇,“咯,即便是叶夫人这么久没醒过来,司徒公子还是迎合着她的喜好。”
  林宇风风似笑非笑反问道:“哦,朵朵,你莫不是想嫁人了吧?”干咳两声,撑着右腮,“你若是嫁给我,也会有很多好处。”使了个眼神,继续道,“比这司徒公子送给他夫人的还要多。”
  水朵朵哼哼两声,抬头道:“谁要嫁给你了,抱着冷冰冰的银子有什么好的。”瞥了一眼,瞪着林宇风又道,“虽然朵朵吃得是多了那么一点。可是也不希望每天都跟吃打交道啊!”
  林宇风故作忧愁,叹气道:“原来你是这样看得。好处?怎么偏偏只想到吃了呢?”
  水朵朵不解:“除了钱,除了吃,还有旁的用处么?”
  林宇风继续咳了咳,抬了抬下巴,笑着道:“比如那个?”
  水朵朵伸长脖子越发疑惑:“哪个?”
  林宇风沉闷一声不说话,成亲这种事情,她怎么就反应不过来了呢?
  门口外一阵踏靴的碎响,司徒叶领着一位头戴黑色毡帽,外罩虎袍的男子进了门。刚跨门沿,那男子便单脚跪地,对坐着的林宇风一拜。他拱手恭敬有礼道:“子鹰拜见庄主!”
  林宇风品了品茶,手一扬,示意他起来。“庄中可好?”
  林宇风侧眉望去。那唤作子鹰的男子又一拱手,视线仍然停留在林宇风的衣袍上:“庄中一切都好,请庄主放心。”
  水朵朵和司徒叶面面相觑,互望几眼又看着林宇风和那属下子鹰。
  “那几个恶霸还有去过大哥的私塾胡闹吗?”林宇风问。
  “自从上次林叔派人去过之后,那恶霸就消失匿迹了。”子鹰一口回道。
  “不错,很好!”说着林宇风的双目如同冰凌花豁地绽开,漾出一个难得的笑容。
  一旁的司徒叶插口道:“我说他火急火燎地赶来是怎一回事,原不过是来找你的?幸好进城之间,我早有准备,否则这怕又得闹得沸沸扬扬。”
  林宇风抱手道:“这真得多亏司徒兄帮忙。”
  水朵朵在一旁看着奇奇怪怪的两人,显然有点不自信。伸手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抽痛一次顿时反应过来这不是梦。可是素来的两个冷面孔,素来不爱说话的两人,怎么突然从对手升级成朋友了。前几日,林宇风不还得到密报,司徒叶与太子楚夫易一个鼻孔出气么?怎么直到今日却突然变了个样。伸出的食指轻轻晃了晃,两人的眼睛很快转了过来。
  “你……你们……怎么?”水朵朵问道。
  坐着的林宇风不动声色,模棱两可地回答:“朵朵,如你所见,我们两个是朋友。”
  水朵朵挠头:“朋友?不过四日,就成了朋友?”司徒叶不卖关子,耐心解释道:“之前我因受太子迷惑,以为他会救我爱妻。可如今,才明白自己的执拗不过是痴人说梦。好在水姑娘答应救我夫人,既然如此,我也不用为虎作伥。”
  水朵朵摇头深思道:“如此说来,司徒公子是想通了?”说罢,站起身来。手臂轻轻一搭,乐道,“司徒公子能想通,实在太好了。你放心,我和小风绝对想办法治好姐姐的伤。”
  三人同乐,又一夜的把酒狂欢。
  院子里被雪覆盖的树干承受不住重量的,便迎着夜空,卡喇一声断成两截,另一截就地垂落,笔直插入深厚如尺的积雪中。而拼死拼活要与大雪对抗的丫枝却尽量撑起压迫在身的大雪,而转了方向往斜前方延伸,偶尔来点惊天动地的晃响,抖落一棒的积雪。然后飘去的雪花再重新填满空隙,企图恢复得与之前一模一样。
  “原来,你们早就商量好了!”水朵朵恍然大悟,撑着腮显出很遗憾的模样,接着眼睛一亮,腾地站起来,焦急道,“可是司徒公子,倘若太子知道,那……那岂不是太危险了么?”
  司徒公子叹了一口气,右手执着酒杯,望着窗外:“等到这雪一过。我就打算向皇上递交辞官退隐的奏折。官场,呵呵,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说罢仰头饮尽杯中美酒。
  林宇风举杯道:“既然如此,我这个做朋友的就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司徒叶点头称谢,三人一起饮下离别酒。
  三更时分,府中的家仆前来传话,说办事的属下墨离已经到了府外。连带着跟随一路的神医水灵子。司徒叶,林宇风,水朵朵三人秘密迎接两人到了府中。
  书房里。炭火多加了一笼,噼里啪啦燃地更旺,时不时蹦溅出一地的火星。
  又一段捉摸不透的对白开始了。
  “你这家伙,怎想着从楚地跑到晋国,兜里的银子不听使唤了?”林宇风盯着对面的神医水灵子指指点点。
  水灵子挠了挠头,闷声回过去:“我在楚地开个医馆,可没见到你老前来光顾?”
  林宇风咋咋舌,反问:“老兄,说实话,你那个地方跑多了着实不像话。我来个一两次就算待你极好的了。你觉得一个医馆是该常跑的地儿?”
  水灵子挤了挤眼睛,嘿嘿直笑:“就算我那个地方风水不好,你也不该嫌弃。没有生病,也可以拎着银子来照顾我生意吧?”
  林宇风坐着的凳子一摇,险些吓倒在地。
  这晋国神医原不是个神医,是大齐熹枫山庄,现今的庄主林宇风儿时的玩伴。少时不爱习武,功底极差。经常被擅长习武的林宇风捉弄。
  幸运的是这个小孩儿却有一双灵巧的手,八岁时便可以替一些姑姑婶婶看病,偶尔运气好,还能治好一些正常大夫都不能根治的疑难杂症。甚至遇到一两个刚刚有孕的女妇,还可以为别人查探所生孩子是男是女。
  只是这样一个人最后治来治去就治出一个毛病。一般伤寒体弱的小病经常婉拒,坚决不去出诊。
  久而久之,水灵子便不满足楚地的小医馆,而是抄了自己的家伙什子,游到了晋国。
  整日整夜研究各种草药,终究在较短的三年时间里脱颖而出,神医一称五湖四海传道,其神乎其乎的医术却红遍多国。当中就包括大齐国君齐天傲各大齐公主齐雨泠。
  “听你这么一说,今日接我到此只不过是救人了?”水灵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对面的林宇风,又笑两声,“不过,打算给我什么好处?”
  大庭广众之下,林宇风跃起,抓着水灵子的衣领,对着握住的拳头呵了两口气,笑道:“你这家伙是不是有点怀旧啊?”
  水灵子头一歪,伸手做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打趣道:“来,朝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打,最好把我打坏了。我一辈子也就交到你老的手里了。”
  林宇风收了拳头,顺了顺水灵子的衣领,谄媚笑道:“呵呵,误会误会,你老的后半生还是交到你自己的手里为好,别祸害别人。”
  水朵朵看着此时惊心动人的一幕,怔了好一会儿,才突兀地问道:“小风,这一位又是?”
  放在水灵子的腿迅速缩了回来,带了带衣袍,柔声回道:“朵朵,这一位便是我少时的玩伴。现在是晋国名唤水灵子的神医。相信你知道他的威名吧?”
  身后的水灵子乐滋滋地笑了笑,一手朝着水朵朵晃了晃。回头对上红眼如兔的林宇风,愣了愣,终是把心里想要打趣的话压了回来。
  哦,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娶了个这么标致的夫人?
  被一句自己听来都好笑的话代替。
  这个姑娘很可爱,看上去性子对我的口。
  呵呵,水朵朵干笑了一声。
  “近几年来,我这个生意做得不错。中毒之人比比皆是。就是有点糊涂,其中最多的还属你们这些贵族!”视线落到属下子鹰的虎皮上,眼睛闪了闪:“兄弟,你那衣服不错。哪儿买的?”回头又转到正事上:“几个月前,我本能得到一笔很丰厚的银子。就花了不费吹灰之力制作的一小瓶药。”说着用手指捏着比划了比划,叹息摇头最后补了句:“只可惜,我一个子儿也没要。”
  一旁的水朵朵很配合,大声疑道:“公子,你可真是个傻瓜。那么多银子,为何一个字也不要?”
  对面的林宇风在一旁臭骂:“别人不知道你的性子,我能不清楚?铁定是你要别人做个什么试药的缺德事!”
  水灵子不满,嘟嘴道:“不就试药么,竟用缺德形容,好没良心?”
  水朵朵在身侧帮腔小声道:“那个……公子,你这确实有点缺德!”
  林宇风掩袖大笑了声,也随口解释道:“适才你自己也说了,你不费吹灰之力做出的药,不免费赐给病人也就罢了。却偏偏拿去做买卖。而且还要弄出个花样。给钱的不要,反倒让人冒险试药?你自己掂量掂量,可不缺德了?”
  水灵子扶额自问:“有么?”
  两人同出一辙,答了个是。
  待静下来,几人才发现司徒叶闷声在书房外,双足没进雪地,感受着凉意的侵袭。
  “公子,今日唤你来,只是想让你医治叶夫人,几年前叶夫人种了剧毒,如今昏迷不醒。烦请你随我到后院看看!”说着起身,望着屋外立着的背影,对侧坐着的林宇风使了一个眼色。
  林宇风会意,笑着冲水朵朵点了点头。
  穿过凉亭,很快到达叶夫人的后院。
  院外的药草已经失去了早日的生机,被雪压得如同一株一株雪白的稻穗。漫天的飞雪飘落在门帘上,瞬间融化为水,慢慢地顺着坠着的晶莹剔透的挂珠流下,滴了院门台阶一石的水珠。
  然后推了小门,进入到正门,方才望见点着檀香朦朦胧胧的屋子,为了防止飘雪,早先的两扇窗格子已然闭下,四周还用层层木板紧紧地钉住防止寒风吹进。
  之前水朵朵见过的几个女仆欢喜地打开帘子,放着二人进去。
  那年长的女婢笑道:“水姑娘,那日你答应救我家夫人,奴婢们还有点不相信,没想到今日就要如愿以偿了。”
  水朵朵谦虚道:“姐姐太过严重了,这其中的功夫还是小风帮的忙。如若不是……”小心翼翼地对女婢使了个眼色,续道,“这个神医怎么还能来到这里呢?”
  水灵子似笑非笑地转头看过来,水朵朵忙收了视线站定。
  “公子,叶夫人就在这里了。”女婢上前两步,掀开纱幔,叶滢穿着得体,又常年昏睡,加之身后这男子又是个大夫,所以这时候并没有避讳那男女之嫌。
  水灵子近前两步,蹙眉问道:“夫人昏迷多长时间了?”
  女婢作揖,黯然神伤:“快有两年了。”
  “两年?”水灵子一拎长袍,豁地坐下,怒道,“你们怎让一个大活人昏睡了两年?”
  身后的几个女婢聚拢,水朵朵不可置信地说出几人的疑惑:“大活人?公子怎这么说?”
  水灵子捋着袖子道:“具体原因要等我把完夫人的脉才清楚。不过你们的夫人肌肤如雪,唇若红樱,气色很好。怎么看都不像是中毒的……”说着前额凝成一团,静静地望着她的脖颈凸起的地方。
  他低声沉思,这夫人莫非是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请支持。后面内容更精彩!

  ☆、呕心沥血博一笑

  “中了什么?”
  “迷术。”
  水朵朵一众瞠目结舌地望着身侧神色凝重的神医水灵子。迷术?从未听过。正自纳闷,水灵子又嘀咕一声:“奇怪?”
  这下水朵朵和女婢沉默了,一脸焦急等待下文的模样。可分明看出水灵子的眸子暗淡,好似深湖里飘来飘去的杂草,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屏息以待之时,房门已被拉开,正是司徒叶和林宇风。
  “水公子,我夫人病情如何?”
  “不太好。”刚进门的司徒叶就按耐不住拱手向水灵子打听叶滢病情。但听得不太好三字,身子已明显僵硬,双脚犹如缚了铁锁铁链,一步一步甚是沉重。眼眸处如同蒙了一层水雾,时不时来回打转,搅得人心绪不宁。面上又如霜打的茄子,了无生气。
  “不过?”水灵子忽地一声,打破寂静。司徒叶猛然转身,盯着水灵子,疑道:“不过,不过什么?”
  林宇风开口催促道:“你这家伙,别卖关子,快说有何解毒法子?”
  水灵子挠了挠头,笑着道:“叶夫人又没中毒,要什么解毒法子?”
  身后几人异口同声试问道:“没中毒?”
  水朵朵挠了挠头,她说:“怎么可能,叶夫人已经昏睡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中毒?”
  水灵子嘿嘿两笑,摊手道:“叶夫人真的没中毒,只是被某种东西控制住了。所以迟迟不醒!”末了,走近司徒叶,安慰道,“司徒公子,放轻松放轻松,你的夫人好着呢。”边说边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有盖的青铜小鼎,小孔慢慢散出一丝一丝的芳香。水灵子指着宝鼎,解释道:“咯,这呀,是我的宝贝,叫做引魂香,专解你夫人迷术的。”
  两手抖了抖,掀开盖子,用嘴往叶夫人所睡之地吹了一口香。
  结果,叶滢未醒。
  水灵子再吹了一口香,叶滢仍未醒。
  水灵子继续吹了一口香,叶滢还是没醒。
  林宇风等人像被糊弄了一般,责备的眼神齐刷刷地扫过来。水灵子尴尬地抱着宝鼎退了两步,尖着嗓子语无伦次道:“别……别误会,是叶夫人睡得时间太长,被人控制的时间太长。所以醒得……醒得稍慢了些!”
  林宇风抱臂道:“你这家伙,能不能正常点。好好看病,出了差错,你神医的威名就没咯。”看来这个办法很对水灵子的口。不多时,便见得水灵子怒发冲冠,从袖中掏出数十瓶灵药,一瓶一瓶地试药。良久,突兀地笑了声:“司徒公子,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司徒叶大步走到床沿,顺着水灵子的手往下看。叶滢凸起的脖颈像注入了一个珠子。司徒叶的双瞳,紧紧地瞪着,食指轻轻扬起,惊讶道:“公子,我夫人怎会如此?”
  水灵子侧身耐心解释,“夫人脖颈红肿,看来早就中了迷术。可要迷术管用,还得外力借助。而那外力,便是那拿来封喉的东西。”
  司徒叶有点错愕,好像这是什么珍禽异兽,听出来都有点骇人听闻。
  “好像只有宫廷里才有这种残忍的招数。”水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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