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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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花劫-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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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得一屋,室内宽敞明亮,除了在靠桌处置了一画着五马翻腾的屏风和一连串的金色挂珠,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
  “林宇风,你瞧,我们亏了。”水朵朵两手一摊,无奈地撑着右腮。
  “亏了?我们亏什么了?”林宇风不解,“朵朵。你这……又是说的什么意思?”
  水朵朵摇着手,大张着口:“你看看你,脑子坏掉啦!这第三楼,一个客人也没有,要不是做得菜难吃,服务态度差,怎么可能不见人影?明摆着,生意差么?”
  听罢,林宇风哈哈大笑起来,左手轻轻一敲,房门咿呀一声打开了。
  水朵朵看见,几个身形健硕的男子端着好酒好菜进了屋,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
  一男子好像要说些什么,却将眼神汇集在了水朵朵的身上。然后沉默不语。
  林宇风看出破绽,对那男子道:“不用担心,自家人而已。你得到了什么消息,只管说给我听。”
  男子诧异,看着水朵朵眉开眼笑,然后移了移身,对着林宇风和水朵朵拱手道:“庄主,夫人,墨离从中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好像太子要娶魏将军的妹妹魏如莲做太子妃。”
  一声夫人,搅得水朵朵是心绪不宁。
  可林宇风倒未知晓,指腹一上一下敲着窗子,往窗外望去,顿了顿,道:“什么时候?”
  名唤墨离的属下抱手答道:“下个月初五!”
  “呵,好快的一步棋。这样即便魏将军有心拒绝,也是不可能了吧!”林宇风冷笑着,自言自语。
  水朵朵定在一旁,望着神秘兮兮的俩人,糊涂疑惑。又因从旁插不了一句话而烦恼。
  于是边倒茶水,边清了清嗓子。刚咳嗽两声,那墨离转过身来,抢过茶壶,心平气和地给水朵朵解释道:“夫人,是墨离疏忽了。你别怪庄主。”
  这时,瞪大眼珠子的,可不只水朵朵一人了。
  林宇风几乎跳了起来,团指重重敲在墨离的脑门上,道:“你这家伙,跟我久了。连这些都要管着我了。”
  墨离闪在水朵朵的身后,支吾道:“夫人,快救小的。”
  水朵朵咧嘴一笑,让出一条道来,对林宇风欠了欠身,道:“相公,你请!”
  背后的墨离急地出了一身冷汗,拿着配剑,忙走到门口,轻声地嘟囔着:“难怪两人能在一起,敢情脾性一样啊!”
  林宇风不自然地尴尬表情,像扭曲的枯枝树干,随后见水朵朵甜美可爱的样子,林宇风卖力地屈起大拇指来:“朵朵,你……你可真行!”
  水朵朵摇着右手咳了咳,眼中含笑道:“不用不用。看刚才你手下那样子。”身体摇着碰了碰林宇风的胳膊肘,接着道,“你以前一定经常勾搭漂亮姑娘吧,而且还经常求亲未遂吧!得,看你属下刚刚为你焦急的样子。你不用急着感谢我!”
  林宇风头顶像吹了一阵冷风,全身凉凉地。我的假夫人,这都哪跟哪儿啊?
  水朵朵沉浸在美味佳肴中,林宇风则呆在一旁,想起刚才的事情来。
  他一家何时才能洗刷冤屈,何时才能还给爷爷的清白呢?
  窗户外人声鼎沸,来往车辆就如当年爷爷坐过的囚车。
  一百多人口,尽数死在屠刀之下。
  几乎一瞬间,林宇风看到天空下起血雨来,慢慢地,慢慢地将他淹没,直到喘不过气来。
  一口怨气憋在心底,沉沉地。只要再一多想,便觉撕心裂肺,疼痛难忍。
  “怎么不吃饭,你刚刚不是饿了么?”水朵朵夹了菜,放到林宇风还未动过的碗里,“你看看你,脸色这么难看。就是这没好好吃饭的缘故!”
  或许无数个孤单恐惧的时刻,从来都是独自承受,突然之间,有个人闯进来。说几句甜言蜜语的话。心里似乎舒适了许多。
  林宇风的瞳孔有点发亮,好像十分湿润,他伸出手来,握住了碗筷,感动地盯着水朵朵笑了笑,“谢谢你,朵朵!”
  水朵朵故意把耳朵附过去,大声道:“你说什么,没听清?”
  林宇风自是明白水朵朵捉弄于他,当下也不中计,低声在水朵朵的耳畔说了句:“不好好吃饭,嘻嘻,可是成不了女人的!”
  水朵朵一口饭菜喷了出来,想起初见时林宇风指着自己的胸,顿时脸色异常,难堪到了极点。随后又环胸,将衣服拉了拉,坐直了身体。
  看着一脸坏笑的林宇风,水朵朵心生一计,也学着林宇风的动作,在桌子上敲了三下。
  顿时,门开了。墨离走了进来。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最后尴尬地定在地上交缠的两人。
  林宇风推了推水朵朵的手,急道:“你过去一点。”
  水朵朵也不示弱,推了推林宇风靠近的脸盘,嘟囔道:“你的脸离我远点!”
  墨离站在门外,傻愣片刻,遂心领神会地带上门出去了。边走边寻思:“莫非是庄主的桃花运来了,这位夫人直接赶鸭子上架!”又猛地摇了摇头,觉得不大可能。
  此时的房屋里,正进行着震耳欲聋的争吵……
  “你看,那属下又误会了吧!让你道歉你还不干?”
  “干我什么事?明明是你自己没坐稳,所以才滚下来,压在了我的身上!”
  “那还不得怨你啊,那么聪明。知道要捉弄你,所以先下手为强!抽了板凳,所以我就下来了。”
  “呵呵,反正两人不吃亏,不吃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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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行路中百趣生

  将晚,水朵朵熟睡。
  林宇风蹑手蹑脚地从屋里出来,跨过门沿,去了隔壁的房间。
  刚刚进去,从屏风走出四个人来,一人手心把玩着玛瑙,身后跟着几个身体结实的仆人,见着林宇风,身后仆人自动拉了一把椅子出来。
  那动作显得很纯熟,倒像经常干那种事。
  或许那两个家仆,是这公子得力的亲属。
  “我说,林庄主怎么还不出现,原来是在幽会美人儿?”林宇风面前的男人皮肤很白,嘴唇也红润,极有光泽,身上穿的是一件紫色绸缎,看上去一副高贵的模样。
  袖子处九尾蛇纹却让紧随而来的上茶小二怔了一怔。接着三步并五步地跑下了楼去。
  林宇风嘴唇微扬,一把拍上挨对面坐下的男子的左肩:“勾兄,你看看你,在楚国当了大官,人也神气起来了!你少时在我面前可是经常哭鼻子的。”
  对面的男子用手拨了拨林宇风,看上去,举止很是不屑,低头一笑,复又抬头望着林宇风道:“你不用和我称兄道弟。你知道,我这人却不喜和朝廷罪臣的儿子打交道!”
  站在林宇风身后的墨离显然被勾无霍的轻蔑之词激怒,身形微动,迅速拔出剑来,脸上毫不以为意。
  林宇风侧头按住墨离的剑柄,轻轻叫了声墨离,便阻止了。
  勾无霍如同看好戏一般,将他手中握着的玛瑙伸手掷出,林宇风一笑,拔出墨离腰间长剑,悬空唰唰两声,接了那被抛出的玛瑙。真个迅速,那玛瑙端端正正地落在雪白发亮的剑柄上。
  勾无霍大吃一惊,随后冷笑称赞道:“看来当年镇守边关的老将军生了一个好儿子,所以才生出你这样一个不负众望的儿子!”觑了觑剑上的两个玛瑙,续道,“你小时的功夫很厉害,现在也还是这么厉害!我终是敌不过。可惜,有一点我不比你聪明。”附在林宇风的耳边,吐出几丝惯有的气息,嘲讽道,“我爹至少很知分寸,不像你爷爷那么不识好歹,犯上做乱!哈哈哈哈……”
  说罢站起身来,大笑着带着身后的两名属下慢条斯理地摇下了楼。他腰间的紫色璎珞掉坠像一条蛇,那般令人作呕。
  林宇风额间青筋爆裂,显然生气得紧。一双放在桌上的手在握拳的姿态上,骨骼突起。
  罪臣的孙子?这句话,林宇风很难接受的不是这个身份,而是那话背后被冤枉的事实。
  “庄主,你也什么不让我教训那勾无霍,他说话实在是太过分了。”墨离为主打抱不平,十分不满地怒吼起来,“庄主,你知道,那勾无霍气焰太甚。做人更是有问题。”
  林宇风松手,敛了敛袖,抿了一口桌上的热茶,淡定道:“墨离,这事,不用着急。庄主我也知道,当年若不是我爷爷,那勾无霍的爹早已是剑下亡魂。如今他忘恩负义,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捏着拳着拳头,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直震得近旁的茶壶茶杯叮当乱响。
  那勾无霍是勾无追的儿子,当年勾无追因受人冤枉,差点被其将军杀死。因着林宇风的爷爷,楚国当年声名赫赫的老将军才得以留下一条活路。
  可惜不久以后,老将军被人冤枉,因着太子楚夫易的计谋,全家被杀。
  幸得老将军的一位较年轻的部下带了老将军的两个孙子逃出楚国王都,不想途中遇到埋伏,那年轻的部下与两个公子失散。当年老将军之孙,一个便是现在的林宇风,另一个便是他的大哥林芸萱。
  当年这两个孩子侥幸不死,得到大齐林老庄主林天的欢喜,收为了义子。
  因林宇风身强力壮,武功底子不错,所以成为了现在的掌管熹枫山庄的庄主。
  而其大哥林芸萱却因常年疾病,身体柔弱,成了一位稳重且学识渊博的私塾先生。
  “庄主,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要不要再去会一会那魏大将军?”墨离提议道,“或者我们返回大齐,再去打探消息?”
  林宇风望着桌子思忖道,“不行,墨离,我们得进宫查探,宫中爷爷以前的旧部和学生应该知道一点当年的事。”
  墨离吃惊,焦急道:“公子,你不能进宫。若是被人发现了,那便是死罪。老庄主生前就交代于我,不能让你前去送死。墨离……墨离不能让你去!如果庄主执意进宫,那么让属下代替可否?”
  林宇风挥了挥手,道:“墨离,不用说了。庄主我已经决定了。”
  属下墨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林宇风摇晃的手势制止了。
  “墨离,明日你便去准备,王都里的公子大都识我不得,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林宇风安慰道,“他们那些贵族,脑子挺不好使,抓住我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何况,王都里我还有位不错的好友,我想,以他的地位,随便给我指个身份,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墨离即便再有担忧,也只得作罢。突然灵光一闪,墨离笑了,打趣道:“那夫人,庄主打算如何安置。要不要属下派个人将她送回庄去?”
  林宇风听罢,继而深思起来,一派冷肃的模样,对着墨离道,“下次别再胡说了,水姑娘她只是我遇见的一个朋友。我的事情,本就不该牵连到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个无辜的女人。”捏着茶杯的手指突然放开,缓慢地将视线移动到楚地,那个琉璃瓦墙的楚国王都。
  以及脑海中那个已然更换了主人却完好如初的将军府。
  那个血流成河,怨气萦绕不散的故地。
  那原本该是他和大哥的家。
  “庄主,打算什么时候去?”墨离问道,拿起紫砂壶给林宇风握着的茶杯添茶。
  扬起的剑眉,流转开来,嘴唇肆意张扬,林宇风微微笑了笑,道:“就在今晚。水姑娘那里,你代我跟她说一声,就道我有重要的事,不能相陪,实在抱歉。”
  墨离屏息点头退了出去,轻轻地闭了门。
  窗外的夜色更加深重,而里间的人撑腮叹了口气,慢慢地闭了眼睛。
  水朵朵醒来,揉着两眼,望了望四周,知道已经过了子时。
  推窗凝望,正见着烟火居外几人打着灯笼,林宇风更了一件极其别致的貂皮棉衣锦袍,上了身前停着的马车。
  墨离随在身后,拱了拱手,正要翻身上马。
  林宇风反问道:“墨离,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在烟火居等我,你……怎的跟来?”
  墨离垂眸支支吾吾地答话道:“庄……主,属下……属下不放心您的安危。水姑娘那里,我已派人保护,庄主不用担心。”
  “我有什么可担忧的,庄主我只是去见一位‘老朋友’而已,你只须待在烟火居便好,不用急着同行!”随后林宇风拍了拍车沿,车夫便往前行驶了。
  “庄主!”墨离急地双脚跪地,却见那马车中的人视而不见。说着整个人僵了一团。化雪后的青石板路冒出的水滴润湿了墨离的整个裤角。
  “他不让,我们还不能悄悄跟么?”水朵朵跑下楼来,对着跪地的墨离道,“要是他不答应你,你是不是打算跪在这里过夜了呢?”
  墨离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尴尬地对水朵朵拱手道:“水姑娘,庄主他……”
  水朵朵手轻轻一扬,走到马儿跟前,摸了摸马鞍,拍了拍马儿的屁股。一踩便坐了上去,接着对呆愣原地的墨离伸出了手:“来,我们快追去,兴许跟得上他。”
  墨离笑了,手臂一扬,跨了上去,跟水朵朵同乘一骑。
  一步一步踏踏马蹄声回响在耳畔,墨离激动地打趣道:“水姑娘,你要是我们的夫人,庄主就不会那么孤单了。他也不会总不注意自己的安全!”
  “你们庄主经常一个人经常拒绝你们的关心?”驾马的水朵朵回头望着墨离道,“说来也是,他都那么一个人了。竟然还不娶亲。我都替他担忧!”
  这番话出来,忽又觉得奇怪,那林宇风不过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她为何这般不害臊。当下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
  墨离看出破绽,也不罢休:“我们庄主还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不得不去做……”
  声音淹没在呼呼而过的风声中。水朵朵并没能听清墨离口中的话。
  也许,是没到时候?
  守城门的大将军持着长枪挡住了马车的路,林宇风探出一个脑袋,向那将军甩出了一个檀木腰牌。
  那将军睁大眼睛,眨了眨,随后直起胸膛大笑道:“原来是司徒公子的朋友。”满脸逢迎之态地将腰牌送到了林宇风的手中,然后吩咐左右将领让出一条路来。
  正待进城,后面忽地窜出一匹马来,马上有一男一女,正是水朵朵和墨离。
  守城大将军误以为是闯城之人,将手中长枪一晃,喝令众将士,舞动手中兵器,对准了两人。
  “等一下,等一下!”马上的水朵朵对着快要入城的马车呼唤。
  “来者何人?”守城将军拦住水朵朵阻止道。
  “哎,哎,林宇风,我是水朵朵!”水朵朵踮着脚尖,朝车窗里的影子晃。
  听到有人说话,林宇风抬起车帘,见是水朵朵和墨离,一时顿住,不知该说些什么。
  “公子,你可认识他们?”那将军收了长枪,疑惑道。
  水朵朵食指一伸,定在林宇风的身上:“他,他。我是他未过门的夫人。”脸色突红,不好意思地对着那将军抱怨道,“哥哥,你看,他整日就知道跟朋友在一起。倒把我这个未过门的媳妇给忘了。你说,妹子不就该紧随,以防他偷着去吃花酒么?”
  一旁的将军听了水朵朵的话,不怀好意地对着林宇风笑了笑,道:“妹子,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林宇风的脸扭曲地厉害,看着车外阴阳怪气的两人,浑身不自在了起来。而冷风瑟瑟,正为此时唱出的戏增加了一些百无聊赖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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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谋斗智谁能赢

  车中的林宇风干咳了两声,向外摇了摇手。
  一旁手拿长枪的将军立刻会意地让开了一条路,水朵朵回过头对着身后把持不住的属下墨离挤了挤眼睛,又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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