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林馨儿感觉到那双熟悉眼睛又出现她身边,像是要看穿她一般,躲某个地方紧紧盯着她。
林馨儿故作擦汗,抬头迅速扫视周围,不远处郁郁葱葱高树上是好隐身地点。
她现可是挨了三十大板人,就算能“侥幸”活下来,就这么坚强走着也太不符合事实了,于是,那双躲暗处眼睛注视下,林馨儿就势打了个滚儿,摔倒了地上。
“王妃!”跟身边守卫紧张叫道。
“哎呦呦,这是怎么了?”小桂子也有些急了。
“王妃受过杖责,自然走不了远路。”守卫道。他知道现他作用就是掩盖林馨儿安然无事事实,只有他替林馨儿掩盖好,自己才能从这件事里安全脱身。
“这……皇上还等着呢!”小桂子急一跺脚,皇上可没说王妃昏迷了怎么办?已经让皇上等了那么久,这个时候再跑去禀报,岂不是要惹得皇上发怒,斥责自己办事不利?
“怎么了?”西门寅从一旁道路上走来。
“奴才参见三皇子。”小桂子与守卫连忙朝西门寅施礼。
“这位是……轩王妃?”西门寅扫了眼倒地上人,不确定猜测道。
“正是。”小桂子回道,“只是王妃突然昏迷半路,奴才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宣太医了。”西门寅想也不想便道。
“只是,皇上还锦阳宫等着亲审案情。”小桂子道。
“事出意外,自然人命要紧,轩王妃没有被打死,难道要昏死去锦阳宫路上?难不成你是要把这条人命算到父皇头上?”西门寅抬高了几分音量,由于情绪微微波动,又不住咳嗽起来。
“奴才不敢。”小桂子连忙道。
“你先回锦阳宫禀报父皇,轩王妃先带到翠竹阁,我那里常年备着各种药品,可以先救治轩王妃。”西门寅交代道。
翠竹阁就这条路附近,所以西门寅才这样决定。
“好,奴才听从三皇子。”小桂子道,既然有三皇子出面,他就稍稍松口气了。
小桂子迅速跑向锦阳宫,西门寅看了眼留跟前守卫,道,“把轩王妃背到翠竹阁。”
守卫不敢怠慢,背起林馨儿,跟着西门寅来到了翠竹阁。
一进翠竹阁,林馨儿就闻到了扑鼻药味儿,好像掉进了药罐,以前就听说三皇子体弱多病,看来病着实不轻,听他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样子,就像失了一条魂魄一般,说句不好听,好似半截腿踩进了黄土。
“把王妃放这里。”西门寅指着屋内一张藤床道。
守卫把林馨儿放下。
“哎呦!”林馨儿借着藤床碰到了挨打过地方,惊叫了一声,“醒”了过来。
“这不是锦阳宫?”林馨儿侧过身,看着陌生地方疑惑道。
“王妃娘娘,这是三皇子翠竹阁。”守卫解释道。
“三皇子?”林馨儿视线转向西门寅。
脸色很差劲,配上那袭白衫显得是苍白,身子骨很消瘦,弱不禁风样子,果然不能够继承西门家武功强势,弹琴弄画之类事还适合他去做。
“父皇不是要审什么案子么?你先去锦阳宫,轩王妃我这里休息一阵后,我会找人把她送去,她是我皇婶,父皇也不会刻意为难她。”西门寅对那名守卫道。
“这……”守卫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林馨儿。
“你先去吧,把你见到事都禀明皇上。”林馨儿道。
这话听起来是林馨儿给守卫提胆子,其实让那个守卫听来不知道有多大压力。
“是。”守卫无可奈何,只得独自上锦阳宫面圣。
“皇婶受过杖责,不宜过多走动,稍后我把自己那顶轿子借给皇婶。”西门寅道。
由于西门寅体弱多病,西门靖烈曾赐给他一顶专轿,平日停留翠竹阁,任何时候,去任何地方都可以乘坐,这就比有事临时寻轿子及时多。
第七十四章 琴动
“多谢三皇子。”林馨儿道。
这西门寅除了病怏怏一副身子骨之外,长也挺俊美,待人处事也很周到热情,听西门痕说过,西门彻给自己用护膝就是跟西门寅这里借来,也就是说自己早没有见到西门寅时候,西门寅已经出手帮她了。
据说三皇子具有前朝冷家贤王遗风,还确实有那么点“贤”作风,乐于助人。
如此看来,西门寅是这皇宫里容易相处人。
没有西门靖烈至高无上地位,不像西门靖轩那样拒人千尺漠然,也不是西门彻那样肆意而为与西门痕那般登徒痞相,是一个比较平常人,也是唯一一个让林馨儿初次相见就有好感人。
西门寅微微一笑,让侍女给林馨儿奉上了茶。
“这是上好养身茶,整个皇宫也只有我这里有这种调养身体东西。”西门寅道,“常年病弱,离不开这些,皇婶喝一些,也有好处。”
“谢三皇子。”林馨儿客气接过茶。
看着西门寅这般病弱模样,还真令人揪心,所幸他生养宫中,如果生贫苦人家,估计早就夭折了。
“皇婶客气了。”西门寅走到琴座后坐下,弹指拨响面前琴弦。
悠扬琴声从西门寅指尖流转,回旋翠竹阁上方,守着翠竹阁宫人们可真是有耳福了。
林馨儿就是懂琴之人,高超琴技宫宴上一鸣惊人。而西门寅琴技绝不她之下。林馨儿听着西门寅琴声想,如果当日皇上去寻来西门寅与琴师赛琴话,也就没她之后什么事了,看来疏忽了西门寅是她那日计划一大失误,不过也正好她提前站出来,没有给了皇上去找西门寅机会。
西门寅琴声很委婉,似回忆过去美好。
林馨儿听着如痴如醉,记忆跟着仿佛回到了八年前,跟那个无名少年短暂相处,受到他那微不足道保护,是她存留记忆中,感觉美好,温馨一幕。
西门寅琴声把她带到了当时,一幕幕清晰浮现,只可惜那少年满脸血迹,怎么也看不清他长相。
林馨儿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就没想到用雨水帮他沾去脸上血迹呢?只知道傻傻坐洞里。
可是,知道长相又怎样?人海茫茫,难道还真指望能够再次相遇?
林馨儿自嘲笑笑,随手从怀中掏出了那把临进宫前特意带上小刀。
拔出刀鞘,小刀还像八年前那般明亮。
这把小刀特别之处就是刀柄处是弯月形状,而不是一般匕首那样笔直,如此造型世间应该不多见,大概是特制。
西门寅琴声忽然急促起来,好像那份美好遭遇变故瞬间破碎,随着起伏琴声戛然而止。
林馨儿手一抖,小刀当啷一声跌落地。
西门寅琴不是杀手魔音,不能杀人却能带动人思绪,为之喜为之忧。
小刀落地清脆碰撞声将一时失神林馨儿带回了现实,准备起身下床去捡小刀。
小刀跌落琴前,西门寅起身先一步弯腰捡起。
“这把小刀是皇婶随身之物?”西门寅走到床前,把小刀递还给林馨儿。
林馨儿接过小刀,插 进刀鞘,点点头道,“是,这把刀已经跟了我八年。只要出门就会带上,总觉得安宁一些。”
林馨儿说是实话,她还很弱时候,带着这把小刀,会觉得安心许多,好像冥冥中有股保护力量,就连现,带着这把小刀办事,也觉得会稳妥不少,无形中养成了对它依赖。其实,拿着它并不用,只是带身上而已。
不过怕无意中丢掉,林馨儿很少随身携带,这次进宫,为了能够寻到御医,林馨儿特意带上它,希望它能给她带去灵气,保她找到。
“嗯,确实是一把与众不同小刀。”西门寅道,目光落那特别刀柄上。
“是啊,我也很喜欢这枚弯月。”林馨儿点点头。
幸好见到这把刀是西门寅,如果换做旁人,说不准就会接连审问她为何进宫带着刀子了。
内心清朗干净人所想也不会复杂,只有内心带着杀戮邪恶人,才会遇事就往坏处想。
很难得,皇宫中还有西门寅这般不染迂尘人,大概这跟他体弱,注定无力留心权势,所以早早便死了那份心有关吧?
“皇婶可曾想过弯月本是一对?”西门寅问道。
“你是说有两把这样小刀,凑成一对儿?”林馨儿问,低头抚摸着那枚弯月道,“这大概也只有小刀原本主人知道了。”
“这把小刀原本不是皇婶?”西门寅问很随意。
“当然不是。”林馨儿笑笑,把小刀收起,“是我北疆时候,无意中救了一个人,这把小刀算是付给我酬劳了,呵呵。”
林馨儿半真半开玩笑告诉西门寅小刀来历。
“哦,皇婶自幼本是生活北疆那样风沙地方。”西门寅目光望向窗外,闪烁着几许期盼。
像他这样病弱人大概也只能老死皇宫了,别说能够叱咤风云南北二疆,就连宫外几尺开外地方,他都很少踏足,想那八年前,他也是一名身体矫健皇子,跟着母妃一起仓皇躲避战乱。
八年前那场祸乱,其实是不少人生命中转折点。
“三皇子病应该找各路名医看过,究竟如何?”林馨儿看到西门寅眸中轻轻划过失落,问道。
“除了整天被药养着,一个个都是束手无策。”西门寅轻轻叹了口气,他早该认定了这样现实。
“都那么没用?”林馨儿皱皱眉,这跟她师父有些像,遍寻天下名医也没用,后只能把希望放了那个引诱到太妃神秘御医身上。
“当年与如太妃私奔那个御医不是抓到了吗?听说他是鬼谷神医传人,医术定然奇高,三皇子没有找他看过?”林馨儿不动声色问道。
第七十五章 锦阳宫对质
“传闻都是把人说神了,何况他并不是鬼谷神医。”西门寅道。似乎不愿再谈论这个话题,走回到琴前坐下。
“我是不是触碰到了宫里禁忌?”林馨儿有点后知后觉问。
她知道,太妃与御医事是宫中秘闻,也是市井流传野史,如果面前人不是西门寅,就不可能是这淡淡一句话了事。当然,就因为知道面对是西门寅,林馨儿才会如此随意跟口提到。
“没事,千万不要皇叔跟前提及这件事。”西门寅轻轻摆了摆手。
“哦。”林馨儿点点头,似乎又是无意为西门寅惋惜,“如果连那个御医都无策话,三皇子身体当真无望好转了吗?还是——”
林馨儿明媚眸子看向西门寅,顿了顿,下定决心说出了心中疑问,“还是由于那个御医身份不一般,所以三皇子都无幸去见?就算犯有杀头之罪,也不能耽误了给皇子诊断病情啊,要不,等我见到皇上之后,替三皇子说一说,让那个御医给皇子看看,总是多一份希望。”
“多谢皇婶有心。”西门寅淡淡一笑,苍白脸上似乎溢开一抹忧伤云,“不必劳烦皇婶了,我确实曾见过那个御医,只可惜他成了哑巴,打死也不肯给我诊病,之后那个御医就被皇叔带走了。”
那个御医随后是被西门靖轩带走?林馨儿心道,也就是说这件事自始至终就只有西门靖轩一个人安排?
“嗯。”林馨儿顺着西门寅话点点头,“你皇叔是恨他了。”
“那个御医倔强很,皇叔作为如太妃儿子想知道自己母妃下落本是人之常情,可是那个御医就是闭口不言,现算来,如果他没死话,已经被皇叔关押近一年了。”西门寅手指轻轻滑动琴弦,叹道。
“你怀疑他是装哑?”林馨儿斟酌着西门寅话问道。
“不只是我,想必皇叔也一直认为他是故意不言。”西门寅道,“他如此执拗,落皇叔手中少不了罪受。”
说完之后,西门寅再次弹琴,琴声响起,换做了一只欢曲子,停止了这个话题。
“我已经休息差不多,该去见皇上了。”
一曲终了,林馨儿从藤床上爬起道。
“好,我让人送皇婶去锦阳宫。”西门寅起身道。
坐着西门寅专用轿子去锦阳宫,一路上,林馨儿琢磨着西门寅话。
他说那个御医会不断接受西门靖轩审问,而西门靖轩若要随意见到那个御医话,宫中是不方便,总不如他轩王府,自己地盘上自如利落。
自己寻了一夜没查到御医线索,难道他不是被关押宫里,而是被关轩王府?
为了掩盖御医下落,故意造成传言御医被关宫中假象也是可能。而且轩王府里很明显秘密设置很多,机关暗道错综复杂,能藏个人也是轻而易举事。
想想自己曾被困假山下密室,想想依瑶墨雅轩不知所踪,就知道轩王府虽小,但不失它隐秘。
到达锦阳宫前,林馨儿就拿定了主意,趁机搜寻皇宫同时,也要密切注意轩王府。
看来自己阴差阳错嫁进轩王府还是很有利,如果真嫁到太子府,想要查轩王府就不那么容易了。
到了锦阳宫,林馨儿步伐艰难挪进了殿内,向高坐龙椅之上西门靖烈行礼。
锦阳宫大殿正中跪着那名守卫,一侧站立着陈如风。
“轩王妃翠竹阁休息过后,气色看来不错。”西门靖烈道,并没有让下跪林馨儿起身。
“回皇上,臣妾服用了三皇子养身茶,稍有好转。”林馨儿回道。
“轩王妃果然不一般,重责之后并无大恙,还能躲过刺客,此时还能亲自走进锦阳宫。”陈如风冷冷扫了眼林馨儿道。
“陈尚书所言何意?”林馨儿侧头,不愠不恼道,“你是怀疑刑事房执法太监与监法小桂子公公一起徇私枉法,还是怀疑刺客之事纯属杜撰?”
“回皇上,奴才监法,以项上人头保证三十大板,板板属实。”候西门靖烈身边小桂子连忙叩首道。
“回皇上,那刺客也是属实。”跪着守卫也跟着连忙叩首,“奴才没有料到送饭陶公公会对王妃下手。”
“你先起来,朕自有主见。”西门靖烈对小桂子道。
对于自己亲信太监小桂子,他是放心。
“皇上派太医给臣妾上过药,臣妾以为实则那太医一定也兼任验伤职责,臣妾伤势如何皇上心中有数。”
林馨儿面朝西门靖烈跪着,不卑不吭,“臣妾能够走进锦阳宫,一则是爹爹自小教导臣妾,身为将门之女,能站则不屈,所以臣妾忍痛也要一步步走进宫门,绝不趴下,二则也要多谢三皇子帮助臣妾讨了休息机会,并且奉上了极品养身茶,帮助臣妾调养身体,否则臣妾未必能够做到第一点。三则只能说臣妾身体好,虽然腿残但是耐力与骨质确实要比自小养尊处优水晴夫人强好多倍,这也多亏了臣妾自幼生长北疆那样风沙地带,磨练了体质,能够侥幸挨过三十大板,不瞒皇上,接到圣旨后,臣妾确实感到心灰意冷,求生无望。”
总而言之,就是我林馨儿各方面条件都要比水晴好,这就是同责不同命,发生了这样事,陈如风不认也得认,世上本没有完全公平一说。
“轩王妃所言似乎句句有理,看来老夫也只能自叹水晴突遭横祸,红颜薄命。”陈如风无可奈何道,忽而话音一转,又接着道,“那刺客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死前会脱去自己外衫?而且会进到牢房铁栏内?”
林馨儿侧眸扫了眼那个守卫,这确实是关键问题,不知道他是怎么回答?
“你没有全部禀明吗?”林馨儿试探性训问守卫。
“奴才只禀报了自己亲眼所见,奴才不知道不敢妄自猜测。”守卫回道。
“轩王妃是一直面对刺客人,请解释。”陈如风咄咄逼人追问,那个守卫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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