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连连的西门痕,目光也跟着闪烁不定。
说到底,就因为他是个很小心的人,所以才经常让自己处于左右犯难的地步。
一方面,他不愿目睹难得太平的朝廷再次陷入动荡,所以帮着轩王。
一方面,他又不愿让自己过于耀眼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亮度越大,也就越难以忍受瞬间的黑暗,总会有不甘平静的人将他拖入黑暗之中。
其实,放下一切,不好吗?但是他能做到的,“他”却做不到,不过,他应该面对面的见“他”一次。
他知道,因为冷慕然,“他”已经识破了他。
北疆,几乎与世隔绝的村落,自从十几年前住进了林家,作为突然入驻村中的大户,加上林博的下属的说法,这个村落被称为了林家村。
林馨儿就秘密住在这个村子里,虽然曾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十几年,但是这次突然回来,她并没有惊动村里的人,除了哑哥,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是哑哥一贯的独来独往掩护了林馨儿,自从哑哥的双亲过世,他的那三间小屋就再没人靠近了,随着年龄的成长,昔日嘲笑哑哥的小孩子也都长大,男婚女嫁,不会再像小时候那般嘲笑作弄哑哥。所以,在林馨儿没有回来之前,哑哥的日子过的是真的很寂寞。
林馨儿偶尔会让哑哥推着破旧的平车把她悄悄的送出去,就是在平车上,林馨儿发现了碧瑶抓着兵卒掠过的身影。然后追随身影掠去的方向救出了那两个被埋藏在草垛中的人。
当时那两个人被牢牢地困着并且被打昏了,兵服被碧瑶剥了去。
是哑哥用随身带着的葫芦里的水把他俩浇醒的。
平时,林馨儿都穿着用哑哥衣衫改制的男装,就算被人发现,一时也认不出来。
自从将匕首交给那两个人之后,又过了好几天。
林馨儿算算日子,冷言秋如果制好药后就出发的话,也该到了北疆的地界了。
这一天,哑哥出门回来还是没有消息,这些天他听林馨儿的话一直守在那道通往盘山路的路口,那是距离她跳崖地点的要道,等着从外地赶来的陌生人。
林馨儿将冷言秋的样子告诉了哑哥,像冷言秋那般气质特别的男子,谁见了都会一眼认出来的。
“靖轩说药很快就制好了,怎么人还没有到?”林馨儿寻思着。
哑哥拍拍她的肩,咿呀两声,示意她不要着急。
“嗯,我知道万事急不来,我会沉下心的。”林馨儿笑了笑。
对哑哥,唯一表达放松的意思就是微笑。
笑是世间最美的,也不要解释的语言。
林馨儿知道,就算自己此时很急着去办事,但是没有武功,在处处充满算计与危险当中是很难前行的。
毕竟这不同于在京城,可以利用各种势力去周旋,这里只有单一的她,还有她想引出来的“她”。
而且她的“消失”,也能让对方一时没了底,乱一下“她”的精心布局。
北疆圣宫的入口其实是一座巨大的山洞,穿过隐于山中道道迷阵,又有山石遮掩的洞门进入,是一片敞宽的洞庭。
穿过洞庭,步入窄小的通道后就到了山洞背面的出口,一座贯穿前后山的天然洞穴是一道特殊的通道。
从出口纵身跃下,到了一个山谷里,谷中有座人工建造的小湖,集聚的是经年累月的雨水或者雪水。
昔日宫主他们都在的时候,这里的人很多,如今便只有一小部分留守,留守的人当中的为首者就是碧瑶。
当年宫主挑选三大座使,四瑶选三,碧瑶被淘汰。
当时碧瑶很不服这个结果,但是当宫主跟她秘密私谈了一回后,她成了宫主真正的心腹,专为宫主一人所用。
心高气傲的碧瑶是宫主选中的最适合直接听她安排指使的人。
这种安排让碧瑶认为她才是宫主最看重的那一个,包括少宫主林馨儿都无法跟她相比。
自从得知月瑶星瑶的死讯后,碧瑶更是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与相信了宫主所说的话。
包括这一次,林馨儿带领的那部分水月宫的人都在寻找宫主,可是却有人提前告诉了她宫主的下落,她是如今水月宫里接受宫主指示的最高级别的人。
身在圣宫,碧瑶感觉自己就是未来的水月宫主。
“碧瑶,你快想想办法,那个人还在等着见少宫主,我们又没有少宫主的消息,这样下去骗不了他多久的。”云清有些焦急。
早就应该告诉那个半路碰到的冷公子说少宫主没有回到圣宫的,说不准他还会跟他们一起寻找少宫主,可是碧瑶偏偏骗了他,现在他就在圣宫里等着见人。
冷家的人,一定是那个会用毒的冷家,如果他要是发起火来在圣宫里用起了毒可就糟了!
“闭嘴,在这个圣宫里谁说了算?”碧瑶冷声斥道。
见云清安静下来,碧瑶又道,“冷家的人找林馨儿做什么?我得弄清楚这件事。他不是要见少宫主么,我们让他见到就是,对于我们来说这算个什么难事?”
第四四零章 换一种阐述方式
夜晚空寂的街道上刮着冷风
**堂附近的一座房屋的屋檐上西门痕俯身在片瓦间注意着**堂的动静
守株待兔既然曾有兔子撞在了树桩上那么就是有守到的机会的
西门痕守到了斗篷人
趁着漆黑的夜色斗篷人像只黑猫窜进了**堂内
虽然西门痕不知道西门寅出入皇宫的手段但是他知道西门寅会來**堂处理事情
他在等他
斗篷人刚进入**堂西门痕就追了去
外面轻微的响动惊到了还未站定的西门寅
“怎么回事”西门寅问
**堂的掌柜匆匆赶來低声对西门寅道“我们的人说是无痕公子來了推脱不掉无痕公子硬闯了进來”
“來的正好让他來见我”西门寅反而毫不意外
“这……”掌柜有些犹豫
“主上说让他來就让他來啰嗦什么”知道的情况最多的东南在一侧沉声道
“是”掌柜的赶紧从命又匆匆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西门痕被掌柜请到了一间布置严密的屋子里
“二皇兄底下的人失礼了不要见怪”
西门痕的步子刚站定坐在正的西门寅就先开口道
声音少了往日的柔弱颇有几分做主人的气势
“不会”西门痕说着走向西门寅跟前拉过一把椅子毫不客气的坐下
“如果我说的洠Т碚馕徊攀堑比沾躺崩淠饺坏恼靼烧媸强上Я舜渲窀蟮囊桓鏊佬乃氐奈薰夹√唷蔽髅藕矍唐鹜人刍沸氐挚吭谝伪成洗蛄孔耪玖⒃谖髅乓聿嗟亩稀按蟾缒昙推饋硪膊恍×瞬恢砘车囊跗婀捎写四阄以趺囱
“卑职不敢当”东南拱手道
他拱手不是对西门痕客气而是他称了自己一声大哥也就是拉着主上也称他为大哥这个称呼他不敢当
“二皇兄此番來不是为了说笑吧”西门寅说着站起身向西门痕走去
西门痕依旧是翘着二郎腿气定悠闲的神态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只玉杯把玩儿
“那是三皇弟让人把我请來自然也不是为了听我说笑”西门痕一边瞧着手一边道
“是二皇兄你自己硬闯进來的”西门寅的头微微垂下目光凝缩在西门痕手br/》
玉杯似乎无意间从西门痕手sp;应声而碎
“这就叫玉碎吧很可惜”西门痕拍了拍手抬头仰视正对上西门寅的目光
“是我的面具在你跟前是碎了这一次我们应该算是两败俱损吧”西门寅说着一脚踩在碎玉上
“呵这么多年三皇弟也很不容易现在是不是轻松了许多”西门痕笑问
“是早知道的话东南就不用在宫害的我送了两条人命还折腾了一回翠竹阁实在是浪费力气”西门寅说着坐在西门痕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脚下的碎玉已经在不出声响碎末
“话倒不能说的这么扫兴若不是冷慕然遇刺受伤我也洠Щ岣粼谖夷俏嗤┬≡耗敲淳孟胂胝獬闪宋冶蝗实芪兆〉囊淮蟀驯媸堑P牡暮芑骨肴实芨咛Ч笫帧蔽髅藕鬯底懦髅乓傲斯笆
“我也应该请二皇兄高抬贵手才是”西门寅笑笑“想來还是二皇兄要高一筹先一步发现了我而我若不是知道了冷慕然的底怕是还要被二皇兄耍弄”
“可是现在冷慕然是在三皇弟手;稍有不适先被冠以勾结前朝余孽图谋不轨的人应该是我”西门痕道
“所以呢你此番前來的目的是什么”西门寅侧目笑问
这笑再不是温润如风
“除了三皇弟要给自己病可千万不要用冷慕然做什么事你手里不是有冷冽吗用他就可以了”西门痕侧过身对西门寅轻声道
“呵呵你连冷冽也知道”西门寅冷笑
西门痕跟着笑笑收回身子不再为自己解释什么
“你在暗我可是记仇的你说我会听你的吗”西门寅向西门痕笑问“现在坐在你跟前的可不是翠竹阁里弹琴作画的西门寅”
“就当二哥我求你了成不成”西门痕问“你瞧我今日闯上门可是一直在给你说软话再说之前我也洠Ф阅阍跹褪乔那牡挠美淠饺徊榱讼履愕牟∏槟且彩窃诠匦哪恪
“关心我呵呵你知道我的秘密不少啊我怎能轻信了你说不准你是轩王那边的人我现在见你也是冒了风险的”西门寅道“难道非逼着我做出杀人灭口的事么”
“三皇弟心里清楚我们是一样的兄弟何必要说出如此狠绝的话”西门痕道
“什么意思”西门寅向西门痕的目光骤然幽深暗色的漩涡秘密
“有一个秘密你我还有已经打入冷宫的姜妃三个人都知道三皇弟说那个秘密是什么”西门痕朝西门寅眨眨眼
“你也知道”西门寅幽深的目光芒的锋刺“难道你的那个发疯的娘也告诉了你”
“不是是你的母妃告诉我的”西门痕道“确切的说是在你的母妃临终前你们母子谈话的时候被我不小心听到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你就开始为自己做打算”西门寅洠氲轿髅藕鄣拇蛩慵负醺笨嫉牡撬植桓仪嵝排率俏髅藕墼诠室庾鍪蕴降馈跋衷谖葑永餂'有别人你可以把你知道的说出來我听听对不对”
“有必要说吗”西门痕扫了眼像尊雕像般候在西门寅身边的东南有些事真是不愿亲口再讲一次
“你应该知道那天彻查翠竹阁的时候林馨儿跟我是一前一后去了冷宫”西门痕略想了一下换了种阐述的方式
第四四一章 祝你玩儿的愉快
“是我知道”西门寅道
“当日如果不是我早去一步林馨儿一定会从姜妃那里逼问出你威胁她的秘密是我故意借用话睿乃悸芬懦冻隽肆硗庖患颐嵌疾恢赖墓赜谌缣氖滤淙荒且彩墙J氐拿孛艿窍啾扔谖颐侵赖哪歉雒孛軄硭挡蛔闱嶂亍蔽髅藕鄣
“你是说那天是你引导姜子音岔开了话睿蔽髅乓
“如果不是我你以为姜妃会想到用另外的秘密代替那个对我们來说都很重要的秘密吗”西门痕摇晃着翘起的腿似乎为自己所做的事而得意
“那确实是一个蠢笨的女人”西门寅道当时他审问姜子音的时候就对她的话惊讶觉得她突然聪明了一些懂得借睿痤}原來都是西门痕在暗br/》
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西门痕插了一手那个秘密已经泄漏了出去
秘密不是秘密的话他也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也是个狠毒的女人”西门痕跟着道别有深意的瞟了眼西门寅
“这个你也知道难道也是当年就发现的”西门寅跟西门痕说话放松了一些
原來这么多年一直有个人在暗脚步以他为戒
“嗯”西门痕应声道
“哦……”西门寅拉长尾音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审视着西门痕的目光又开始深邃
这个人一路以來都是在踩着他的脚步走又成了除去西门靖轩以外的第二个对手
“三皇弟”西门痕当做洠в蟹⑾忠谖髅乓鄣椎纳币狻跋衷谖颐敲娑悦孀谝黄鸩蝗缱邢傅纳塘可塘俊
“商量什么”西门寅无动于衷
“二皇子我们主上跟你洠в惺裁春蒙塘康南衷谑巧裢阌心愕难艄氐牢颐怯形颐堑亩滥厩拧倍咸嫖髅乓廖奚塘康囊馑妓盗顺鰜
这么多年他们统一法绝不跟任何势力合作以防在合作内部出现意料不到的差错
就像当年宫乱如果西门靖昱不那么匆匆的反戈其他二王也不会败的那么惨
他们将当年的事当做了血的教训谨记在心
不管成败只靠他们自己
“无可商量吗”西门痕向西门寅再次确问
“我姑且相信你我知道同一个秘密但是这并不能作为我们可以有任何商量的条件东南说的对我们不妨各显神通”西门寅面无表情的道
西门痕见西门寅的态度如此坚决知道自己这次的谈判不会有任何收获
西门寅是一心向着自己的目标去前进的人哪怕踩着无数人的血也在所不惜
从西门寅眼杀意西门痕知道若不是西门寅忌讳他掌握的未知不确定的力量肯定会让自己今日踏入**堂有來无回当然这也需要他有洠в心歉瞿苣
其实西门寅在他心的人只是在正面交接的时候他还想给西门寅一次机会结果他根本走不到西门寅的跟前被拒之千里
“我知道了”西门痕站起身“那我们兄弟俩就各自保重吧”
“因为一个冷慕然令我们撕碎面具站在一起这个冷慕然还真能做到点子上的作用”西门寅跟着起身道
“祝你玩儿的愉快”西门痕向门口走去只是背朝西门寅摆摆手对他的话并不在意
东南先一步走到门口替西门痕打开了门
“如果让冷慕然死在他的面前是不是很有趣”着西门痕平步离去的背影西门寅道目光幽深不见底
“主上相信这段时间在那个小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东南问
“如果洠в惺裁茨闳衔褂惺裁蠢碛梢桓某L粼诠蔽髅乓拇浇侨粢粝值墓雌
“主上怀疑他跟冷慕然在合谋什么事”东南想了想道
“如果只是合谋比较容易打破如果有了其他的什么东西就是他西门痕的死结了”西门寅的笑意渐浓
“主上不管怎样**堂是不能用了我们该转移了“东南道
“不错不仅**堂还有芷棋也不能用了”西门寅的眸
“芷棋”东南问
“是”西门寅道“我记得当年西门痕最先勾搭上的就是芷棋是芷棋把事情闹到了姜子音那里之后才传出二皇子染指宫女的事儿”
“主上怀疑那件事是西门痕跟芷棋合谋的他们二人也有关系”东南有些意外“就算当年的事是这两个人搞出來会不会是西门痕单方面在故意利用芷棋其实芷棋是不清楚的”
毕竟在轩王府里留一个人在不容易在他们还洠惺虑熬突倭塑破宥嗌俣加行┛上
“有洠в泄叵凳蕴揭幌戮椭懒巳舨皇欠遣坏靡盐乙膊幌牖倭苏飧銎遄印蔽髅乓
“属下去见她”东南打算亲自去见芷棋
“不试探只有一次必须一举得到确切的答案否则就会给其机会掩饰我决不允许一个有异心的人苟活于世”西门寅制止了东南
“我们毕竟掌握着她爹娘如果知道她有二心只要加力要挟不行吗利用她我们也可以取得西门痕那边的消息”东南问
“两面细作”西门寅笑了笑“主意是不错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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