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爱上了他,一定会用我的爱包裹着他,让他不再那么辛苦”馨悠不理会杏儿,幽幽地说到:“只是画像容易,画心难。”想到梦中珍珠帘子紧紧压着优昙的情形,馨悠不禁愁上心头。正要出去,却看见案上摆着的酒壶,馨悠忍不住打开壶盖,顿时清幽的桂花酒香飘了出来,再看那壶里已余酒不多,馨悠不禁微微一笑,吩咐杏儿到:“去我房中取些酒来!”
“是”杏儿高兴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拿着小巧的酒具进来。
馨悠接过酒具,小心地倒出桂花酒,斟满案上的酒壶,轻轻关上门。走在小路上,只见那花上的露珠都已散去,日头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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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收到这么多栗米们和好友们的祝福,茉莉很感动。有位好友曾说过:“朋友的相互支持,犹如一盏明灯,照亮写作路上最黑暗的刹那”。茉莉很喜欢这句话。很高兴在起点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茉莉隆重推荐部分好友的作品《白蝶飘飘》、《镯魂》、《人鬼缘》、《甲子风云》。
其中《白蝶飘飘》是女性题材,茉莉读后觉得此文颇有禅景。《镯魂》也是女性题材,茉莉读后觉得此文意景清冽。《人鬼缘》是都市题材,茉莉读后觉得此文语言通俗,颇有中国民间“人鬼情未了”的意味。《甲子风云》是军事题材,茉莉读后觉得此文很是大气,就是目前更到13万字后有点慢了。
当然还有其它好友的作品,以后茉莉再向大家一一推荐。
祝生活如花,自在快乐!
茉莉奉上
第十六章 智馨悠请罚金刚经
闷热的夜晚,馨悠睡得并不踏实,恍惚中觉得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在桌旁停了片刻便又走了出去。她正要叫醒王爷,却听得悉悉索索的纸响,便好奇地起身,来到桌旁。却看见白天那幅画赫然摆在桌上,旁边还放着画中女子穿的那件联珠兽纹锦半臂。
“啊!”一时间静王醒了,杏儿来了,众人们也都涌了进来。议论纷纷后竟是死一般的寂静。王爷内疚地看着馨悠,正要说话,却听馨悠缓缓地说:“王府深夜不宁,我作为王妃,自然难脱干系,明日我会自罚抄写金刚经十品——以示警醒。”看看众人,她又继续说到:“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退下去吧!”众人们自是唯唯诺诺,不敢多言。就连香绫也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屋里安静的很。馨悠坐在月牙凳上默默无语,泪珠却一颗一颗顺着脸庞轻轻滑落下来,滴在衣袖上印开去。静王小心地扶过馨悠的肩,心疼地问:“很累吗?”
“不累”馨悠看着王爷忧郁的眼神,摇摇头。
“朝堂上的事情不少,这王府似乎也不安宁”静王无奈地感叹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馨悠也颇有感触地应道。
“为什么要抄金刚经?”
“金刚经是辟邪的圣物,所以妾身想抄写好,绣一些出来,放在王爷身边”
“哦,想不到王妃也是“神姑”!”
“妾身可比不上那“卢眉娘”,她做的飞仙盖自是无人能及,就是妾身的妹妹,妾身也是比不上的。妾身只会些粗浅的活,到时候拿出手来还望王爷不要笑话”
“王妃打算绣哪几句呢?”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哦——这是何故?”
“这世间的事俱是虚妄,做的人因着虚妄而做,看的人又凭着虚妄而看”说着说着,馨悠突然想起刚才恍惚中看见的那个人:会是谁呢?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怎么和前几日娘家半夜里发生的事如出一辙呢?对了,娘家——媪媪前后矛盾的话——明白了——是媪媪!她素来心疼娘亲,再加上娘亲又是因着父亲的话寻了短见,她一定怨父亲待娘亲情薄。可一个佣人又能怎样,于是媪媪只得这样做来提醒父亲——娘亲的冤魂会来索债。今晚这事难道也是有人在提醒谁吗,王爷或是新人?会是谁做的呢,香绫,抑或是还有其他人?不管怎样,看来我是该好好面对“珍珠公主”了……
静王看馨悠不说话了,以为她还在伤心,便轻声说到:“不要想那么多了,夜已深,当心着了湿气”
馨悠转过身,看着那双眼中透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不禁红霞满脸,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听王爷柔柔地说到:“夫人,以后就叫我夫君吧”
“是,妾身听王——夫君的便是”
朦胧的月色中,两人幽幽地凝视着对方,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柔软的唇纠缠在一起,仿佛前世的封印已被打开……
“夫人喜欢桂花”
“嗯”
“可知她的花语”
“哦”
“吸入你的气息”
“啊……”
第十七章 貌似无声却有声
“小姐,昨天晚上明明是有人想吓你,你干吗还要罚自己?”杏儿来到睡房,见四下无人便迫不及待地问到。
“看你猴急的样子,我不那样说,难道要等着王爷亲口说要罚我?”
“啊?”
看着杏儿满脸狐疑,馨悠不急不慢地解释到:“那天你也看到了,香绫、念奴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一个是珍珠公主的婢女,一个是先逝太后的婢女,万一昨晚王爷当着众人说要罚我,她们岂不是要骑到我头上来了。既然这样,倒不如我自己请罚,一来保全王妃的颜面,二来也可以把王爷罚我的话挡了回去。”
“原来是这样,还是小姐想的周全。可是王爷真的会罚小姐吗?”杏儿本来放下的心又提得老高。
想起昨晚的情景,馨悠不禁娇羞到:“现在看来,王爷倒是不会的。”杏儿看着馨悠的神情,心里像吃了蜜般高兴。
突然馨悠想起什么,正色问到:“对了,让你打听的事问的怎么样了?”
“哦,是这样的”杏儿一脸严肃的回到:““珍珠公主为什么会长在皇宫”奴婢还没打听出来。至于“恬太后为何要阻拦她和王爷”奴婢倒是听到一二,原来她是突厥的公主,小姐也知道——东突厥同我们大唐前些年都很友好,自从他们换了新的可汗竟跟我们交恶起来,甚至还在边境上连年烧杀戮掠。太后当然不愿意亲生儿子娶一个敌国公主——授人以柄。后来公主竟被突厥的可汗接回去许给了波斯的王子,谁知没过多久公主就寻了短见”
“哎——原来也是一个薄命的红颜。”馨悠不禁感叹到,接着定了定神继续问到:“那香绫是怎么回事?”
“公主原来有两个丫鬟,一个是香绫,一个是春桃——她们都跟公主十年了。公主回突厥前让她们留在王府,一来可以照顾王爷的起居,二来也可以慰藉王爷的相思之苦。后来,香绫哭着告诉王爷公主的死讯还拿出一封信说是公主的绝笔,王爷看了信后就收她做了侧妃。”
“那——春桃呢?”
“还是做王爷的丫鬟呀。听说她和香绫素来不和”
“原来是这样!”馨悠若有所思的说到:“就这一会儿竟听累了,我们出去走走”
主仆两人来到后院,只见茂密的湘妃竹把小径掩映的似有似无,正要细细欣赏一番,却听见对面来人好像在议论昨晚闹鬼的事,馨悠忙向杏儿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轻轻躲在竹子后面。只听一个媪媪小声说到:“以往这王府也闹过两次鬼,可哪一次闹了之后不是又请神又作道场——把个好端端的王府弄的乌烟瘴气,鸡犬不宁。这次王妃竟自罚抄写金刚经,别的旁事也不做——单这一点,就比那两位夫人要好。”“可不是吗?”另一个媪媪接过话说:“娶亲那天我就瞧着王妃大气,要我说呀——比那珍珠公主还要好”“嘘——小声点,当心让西边的那位听了去,又白讨一顿板子……”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背影,馨悠才拉着杏儿走了出来,自言自语地说:“想不到我这次自罚抄写金刚经,还有如此结果——真是无心栽柳柳成荫”
第十八章 慧馨悠观舞解疑难
好不容易得了空闲,馨悠便带着杏儿来到“羽衣馆”。这“羽衣馆”乃京城四大名馆之一,本以表演“剑器舞”而闻名,待传到第五代馆主——步云烟手中竟又加了“胡旋舞”,使得“羽衣馆”愈发的独树一帜了。
刚进入馆中,便听得箜篌坎坎,琵琶嘈嘈,羌笛萧萧,鼓声阵阵……各色乐器开阖之间,柔重缓急相得益彰。只见六位身着绿衣的女子将中间一位红衣女子团团围住,时而靠拢,时而散开,宛如水中的青莲。而中间的女子则双袖举起,时而向左旋转,时而向右旋转,好似雪花飘摇,又像蓬草迎风。
杏儿不由得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不解地问:“小姐,怎么同你跳的舞不一样呀?”
馨悠微微一笑,小声说到:“傻杏儿,这是胡旋舞,乃健舞的一种,讲究的是“心应弦,手应鼓”,旋转的速度之快是其他舞蹈比不上的。而我平时跳的是霓裳舞,乃软舞的一种,讲究的是“超凡脱俗”……”
主仆二人正说着,舞乐却噶然而止,步云烟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福身到:“妾身——步云烟参见王妃”馨悠嫣然一笑,打趣到:“云烟姐姐什么时候讲起这些俗礼了”“馨悠妹妹现在是王妃了,身份自是比从前尊贵”“好了,你我二人因舞相识、相知——本就无尊卑之说,哪里还来这劳什子的“身份”——以后我们还是以姐妹相称吧”“好,想来这天下定没有几人能扭过妹妹的!妹妹可是有些时日没有过来了”“是啊,今个儿一来就见着这般阵势,想不到姐姐的“胡旋舞”越发的精进了”“妹妹说笑了。这都多亏了胭脂”“哦?从前倒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也就是前几个月的事,那天国舅爷过来,看了舞姬的表演后,说要给我介绍一个人。当时我正愁悟不出胡旋舞的要领,就答应那人试上一试,谁知她跳的竟有“千匝万周无已时,奔车轮缓旋风迟”的意境,我当即便答应国舅爷收下这个女子,她就是胭脂”“哦——想不到国舅爷竟有如此雅兴”“是啊,人人惧怕的“虞半朝”也通乐舞——真不知道这些高官厚爵的深处还有什么!”
“姐姐难道有上心的人了?”
“又拿我取笑——对了,妹妹今天怎么得空过来?”
“哎——再也不要提了——前些日子又是忙着置办盂兰盆法会,又是忙着女工,竟没有一刻闲着。今日寻着姐姐这儿,一是想听听“昆山玉碎,芙蓉泣露”,二是有一事要请教姐姐”“哦?”
“那日我向飞烟馆主学的霓裳舞,这几日练下来倒也熟了,可总觉得手上的动作有些单薄”“原来妹妹终是走到这一步——有自己的想法了!如此甚好,妹妹可以研习一下印度舞蹈,据说他们“舞蹈之王”的神像就很好地展示了肢体语言,他的右下手象征保护和祝福;左上手托起燃烧的火焰,象征着他可以毁灭他所创造的一切;左下手斜向下垂,与抬起的左脚相对。象征着不受一切羁绊的自由;左脚上抬,象征超脱尘世,向上升腾。”
“哦”步云烟见馨悠面带疑惑,便起身,边示范边解释,只见她“用手指脸”说到:“这——表示美丽”,接着摆出“荷花手姿”说到:“这——表示是表演给神看的”“原来如此,姐姐的演示真叫妹妹茅塞顿开”“妹妹本就是聪慧之人。只是妹妹排好后定要先让姐姐一睹为快!”
“那是当然”———————————————————————————————————————“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出自唐代诗人李贺《李凭箜篌引》中的“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这一句形容的是乐声的效果。
第十九章 主仆品茶透深情
主仆二人离开“羽衣馆”,刚进“静王府”就看见春桃从后院出来手里还拿着那件联珠兽纹锦半臂。她碰到馨悠似乎有些惊讶,但还是走过来,毕恭毕敬地福身说到:“奴婢参见王妃”“起来吧,这是去做什么?”
“回王妃,那日这件半臂破了一个洞,今天料想王裁缝开门了,王爷就吩咐奴婢拿去补好”“可是那一月只有九天开店的王裁缝?”
“是”“好了,忙你的去吧”“是”“小姐,你还对她这样礼遇——都是这件该死的半臂吓着你,还害得你抄金刚经。要是换作我定要把它撕个粉碎”“好的,当心祸从口出。一会儿春桃回来了,让她到我房里来。”
这杏儿还是单纯的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春桃身份的微妙:从前珍珠公主的梳头丫鬟,如今静王的贴身婢女,想必对公主和王爷都是十分了解,如此看来她在王府也是不可小瞧的人物,但为什么没有同香绫一样被收作侧妃,这着实让人费解!听说她同香绫势如水火,是嫉妒,还是另有隐情?但看这丫头行事,倒还算本份——不似香绫那般贪婪!不管怎么说,前几日府里闹鬼,即便不是她所为,她也定是知情之人——她手里的那件联珠兽纹锦半臂就已说明一切!
来到房中,杏儿便把馨悠的帏帽小心收好,随后拿来藕色窄袖短襦、袒领小团窠锦套衫半臂和黄白相间的百鸟裙,伺候主子穿上。这百鸟裙可不一般,它是用多种鸟的羽毛捻成线同丝一起织成的,上面还有馨兰绣的祈愿石榴图。穿好衣裙后,馨悠的发式也随即换成飞天髻,巧手的杏儿还在髻上扣上了足金桂花针。简单装扮后,倒显得馨悠富贵而不失亲切。
见小姐已收拾妥当,杏儿便轻轻端上一盏“青山绿水”,馨悠接过茶,高兴地说:“你也来吃一杯”。主仆二人便品起茶来,拂开面上的青叶,馨悠缓缓说到:“还是杏儿知我。这茶苦中微甜,汤色碧绿——正适合夏天饮用。再加上这几日天气闷的紧,我这体质最容易生湿热,吃这茶倒能清热解毒,明目清肝,益喉润肺——只是泡的浅了些”“过一会儿就会好的,小姐,你看这茶的叶子慢慢张开来,像是在伸懒腰”。
“是啊,人们都说雪兰茶是“百茎素兰同雪涛并泻”,我倒觉得这青山绿水是“等闲春雨醉了幼芽”。有空的时候看着它由浅入深倒也不失为一番乐趣,但要喝得好茶,还是要等到它深的时候”“小姐说的真好,我怎么就没想出这些好词。”杏儿挠挠头,看了看杯中的茶水,悻悻地说到:“看样子是得等等”“茶浅的时候,叶子浮在面上,即不好看,泡出来的汤色也不正,深了后,叶子都沉了下去,香气也散开来,碧绿碧绿的煞是好看——只是要花些时间等”说完馨悠嫣然一笑,陷入沉思。
“小姐莫不是想到什么了?”
“就你这丫头最有眼色——一会儿你就明白了”“刚才我沏茶路过南苑时给李媪媪讲了,让春桃回来就到这儿来。对了,小姐尝尝——这是厨房刚做好的水晶饼”这人呀不论贵贱都讲个“礼”字,那日馨悠自罚抄写金刚经,虽受了些累,倒让一干下人们觉得这新进门的王妃不似以往的两位侧妃——很是大气,于是下人们也就以礼相待。这饼呀就是那天议论“王府闹鬼”的赵媪媪做的。
馨悠拈了一小块,看了又看便放入口中,细细品来:“嗯——很有些特色,你看它金面银帮,起皮掉酥,内馅却透明发亮,皎洁晶莹,难怪叫它“水晶饼”,吃起来又凉舌渗齿,清香适口——比我上次回门时带给的吴媪媪的还要好吃”“上次小姐要的急,我到“渭南堂”选了又选,才挑上那两盒。这次可不一样了,这是赵媪媪刚做好的,听说只这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