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芸会意的笑笑,跟着冷哼,“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等着她乖乖回来,演一出热闹的好戏了。”
蔺慕凡揉了揉眉心,淡声问道。“宁瑾珊除了这次的所谓通/歼之外。还做了什么好事儿,你跟我一一道来。”
既要算账,心里自然得先有一个底了,否则明日即便是宁瑾珊迫于将军府的压力回来了,他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把账给算清楚。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终日*欢场的*王爷,也不再是吃喝玩乐的混世魔王,等着他去做的事越来越多。
若非此事闹得太大,他想要借机杀一儆百。又怎会分心亲自来管这些女人间争风吃醋的小事儿呢?
明着像是在袒护着楚亦雪,实则是带着自己的目的,一切正如司徒芸所言,楚亦雪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只要活着便行,受点委屈又当如何?
在这偌大的清王府里,又有几个人不受委屈的呢。如今怕是连那飞扬跋扈的宁瑾珊都要觉着有一肚子的苦水罢?
司徒芸想了想,其实宁瑾珊在这两个月里也没有做太多的“好事儿”,无非就是在楚亦雪请安那天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赏她喝两杯冰茶。
而后再演了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栽赃嫁祸给楚亦雪,不过虽然楚亦雪受了刑罚,但最后除了宁瑾珊之外,其他人都得到了严厉的惩罚。
这事儿之后。宁瑾珊便消停了许久,也不知是因为顾忌她这个淑妃手中当时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是被楚亦雪那举一反三的报复给吓到了。
司徒芸向他讲述这些事之时,双眸一直紧紧的盯着他的脸,将他所有的表情变化都尽收于眼底。
她发现蔺慕凡虽然一直保持着沉默,未曾打断过她,但却在听闻楚亦雪受了酷刑之时挺拔的剑眉微微皱了一下,她的心便也跟着颤了一下。
他已经占有了楚亦雪的全部,可真能如当初所想的那样,利用完之后便将她弃之如履,死生不顾?
听到楚亦雪在西苑的地牢里设计彩萍,从而将其他相干人等一网打尽,蔺慕凡的心中有了些好奇,似不太敢相信司徒芸所言。
习惯性的转动着指上的玉扳指,他第一次打断了她,问道,“那些人当真是被楚亦雪给治住了,而不是你在一旁帮衬着出谋划策?”
司徒芸摇摇头,“我因顾及着宁瑾珊的身份,并没打算帮她反击,毕竟她最后还是没事儿,我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蔺慕凡抿唇一笑,赞许道,“如此说来,她倒是有些本事,轻而易举的就报了私仇,这女子,有些意思。”
司徒芸见蔺慕凡居然因此而赞赏楚亦雪,心中甚是吃味,若有所指的道,“她的确是与众不同,若非明知她只是棋子,我当真要以为你是因为爱慕才将她接进府来的。”
女人与男人最大的不同,也许就在与男人的心比较大,装的是功与名,但女人的心里却往往只装得下情与爱。
而情与爱又是这世间最难懂的东西,因此女人的心也成了海底的针,自己看的清清楚楚,别人却捉摸不透。
当日从红梅口中得知楚亦雪柔弱的外表之下还有另外一面,并且在锦绣堂亲眼见过楚亦雪那凌厉至极的眼神,感受到她身上那与蔺慕凡如出一撤的冰冷气息之时,她心里便有了担忧,否则也不会趁机差了茗烟去听雨轩拉拢可人了。
蔺慕凡轻笑一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去,但她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因为在所谓的“通/歼”发生之前,再无其他事。
而当此事发生的时候,她却不在府中,所有相关的消息,都是她回来之后从其他人口中审问出来的,其中有几分真假,除了当事人之外,怕是无人能分辨了。
倏地,她想起了一件事,这对楚亦雪来说可谓是天大的事,但对于蔺慕凡来说,就显得太过微不足道了。
况且,这消息还是可人暗中告知的,若是她现在说出来,以蔺慕凡的睿智,难保不会猜到她在楚亦雪身边安排了内线。
在王府之中安插眼线,可是她最常做的事,而且还是他手把手教给她的法子。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不告诉蔺慕凡,楚亦雪已经失去了那引以为傲的琴技,再也弹不出可以引来百鸟朝凤的《凤凰吟》了。
两人在晋德堂从傍晚一直待到夜幕降临,把账都算清楚了,蔺慕凡这才起身,与她一道去了膳厅用晚膳。
今天是蔺慕凡回府的第*,他夜宿于何处,便说明他在外几个月最想念的女人是哪一个,若是去了楚亦雪哪儿,司徒芸便会立刻认定,他已经对她动了情。
回到西苑之后,司徒芸便派了人前去打听消息,看蔺慕凡会在何处夜宿,结果得回来的消息却让她哭笑不得。
蔺慕凡当夜居然哪个女人的院子都没去,用过晚膳就出府,据说是去了帝都最好的青/楼,一掷千金点名要了那花魁作陪。
难道王府里这么多如花美眷,就没有一个比得上一个风尘女子么?再者说,即便是想找个*上功夫了得的,也用不着摸黑出府啊,听雨轩不就住着一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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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楚亦雪回到听雨轩,见到数十日未见的侍婢,尤其是可心与可人,不禁喜极而泣,惹得其他人也默默流泪,大家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为了庆祝她安然归来,可人特别做了几个她爱吃的小菜,晚膳大家吃的其乐融融,这会儿才刚刚散去,各司其职。
柔姬早在司徒芸回来之后便被放了出来,依旧住在听雨轩,傍晚时分见楚亦雪突然回来了,她倒是想过来打个招呼。
无奈楚亦雪一心只惦念着自己的侍婢,连瞧都不曾往这边瞧上一眼,看来在楚亦雪的眼中,她堂堂一个侍妾,竟是连几个丫鬟都比不上,她也只好作罢。
她自是知道蔺慕凡回来了,否则楚亦雪怎会在这里呢,王府中可没有人能进的皇宫去,把这被皇子殿下带走的女人给接回来。
于是她便盼着,蔺慕凡今日会来听雨轩,虽然不指望着他会到自己屋里来,但能够隔着遥远的距离看着对面,她也心满意足了。
她如今的要求是越来越低了,刚入府那会儿,她指望着能够从侍妾升为王姬,甚至是与沐芊柔平起平坐的庶妃,入住暂时空着的北苑,因为蔺慕凡在醉仙楼那会儿是那般的*爱于她。
可很快她便发现他的*爱就像是烈日下的泡影,转瞬便消失了,而后才想着要去巴结某个在王府里,尤其是蔺慕凡说得上话的人。尤刚页血。
为了达到目的,她不惜把曾情如姐妹的楚亦雪给出卖了,换取了宁瑾珊的信任,只可惜宁瑾珊最终败在了一个弱不禁风的楚亦雪手下。
如今她什么都不奢望了,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多看上蔺慕凡几眼,哪怕不能走近他身边,只能像以前那样站在遥远的地方看着他穿过吊桥走出湖心小筑。
只是,她等到了夜深人静,只剩下楚亦雪寝室的灯还亮着,仍不见蔺慕凡过来,这才幽幽叹了口气,放弃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她若是有着司徒芸那样的本事,根本就不必等到现在,只需派个人出去走动走动,不多时便能得到确切的消息,蔺慕凡早已经出去外面找女人了,再等也是徒劳。
这,或许也是她想要得到蔺慕凡垂青的一个原因,毕竟在这深宅大院里。恩*与地位是有着密切联系的。
楚亦雪倒是没有想过蔺慕凡今夜会夜宿在听雨轩,心里没有那份期待,也就不会如柔姬般有所失望了。
不过。因为刚回到王府。稍稍有些不习惯,加上她见到可心等人太过兴奋,因而此时还在*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折腾到大半夜,她才终于睡着了,完全没有想过,当她一觉醒来之后,王府里会上演一场怎样的好戏。
翌日一大早,司徒芸就派了人去将军府请宁瑾珊回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还让红梅亲自走一趟,将蔺慕凡的话交代给她。
果然,当红梅带着人抬着轿子到达将军府之后,宁瑾珊听闻只有几个丫鬟和轿夫前来,连门都不让他们进去。
红梅也懒得跟她多说什么,只是上前去把司徒芸交代的话大声的告知了门童,让他代为转告。
而他之所以说的这么大声。为的便是让其他人也能听到,这样即便是那门童不进去回禀,也自会有人传话的。
宁瑾珊得知蔺慕凡竟然这样对她,气的当即开始摔东西,更加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消多少时间,整个将军府的人上至大将军宁宇城,下至打扫马厩的奴仆。都知道清王爷对宁瑾珊起了休妻之心。
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现在嫁给了蔺慕凡,自然是要听从他的,他让她马上回去,她岂有不悔之理?
宁宇城虽说位高权重,平日里也不怎么把蔺慕凡这亲王放在眼里,但不管怎么说,宁瑾珊的婚事都太后赐下的,整个靖国的人都知道。
现在若是宁瑾珊无端端被休回家中,那他将军府的颜面何存?为了个女儿如此,的确是不值得。
于是乎,当宁瑾珊满屋子摔东西,大喊大叫的要蔺慕凡亲自来接她回去的时候,宁宇城阴冷着脸出现了。
她此时正好拿了一个装点心的盘子在手里,见有人进来,也没去看清楚来着到底是何人,随手就把盘子砸在了来人的脚下。
梁静一声惊呼声响起,“小姐,是将军来了。”
她自是比宁瑾珊要冷静的多,在宁宇城进来的时候就看清楚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提醒就看到一只盘子划着优美的弧度飞了过去。
宁瑾珊听到父亲来了,立时就安静下来,在整个将军府里,还没有人是不惧怕这位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宁宇城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双目炯炯有神,颧骨微微凸起,还长着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并不知道宁瑾珊为什么突然回来了,也没有去问,女人家的事自有他的夫人过问,他一个大男人何必参合,但却知道蔺慕凡之前是去出皇差了,昨日才回帝都。
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宁瑾珊,他背负双手走进屋子,怒喝一声下令,“马上给我滚回去,再这么胡闹,不等清王休了你,我就先把你给打死扔去喂狗!”
梁静浑身一颤,暗道,这果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常胜将军,连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说出这种话来,谁还能指望他对敌人手下留情么?
宁瑾珊委委屈屈的看着宁宇城,“爹,王府里的人都欺负我,我没法呆了,回去非被他们整死不可。”
宁宇城妻妾成群,子女众多,多的除了嫡子嫡女与几个天资聪颖的庶子之外,其他的他几乎都难以分辨各自都是谁生下的。
他其实一点都不*,只是因为身为武将,经常要征战沙场,怕自己总有一天会战死,所以多找了些女人给他生孩子罢了。
几乎他所有的子女都需要自小习武,不过鉴于个人的资质不同,有些几年之后略有所成,比如他的嫡长子宁子安与庶三子宁子平,如今都是在朝为将了。
但更多的还是资质平庸,习武十几载也未能有任何的成就,唯一能做的便是娶妻生子,为他宁家传宗接代,将香火延续下去。
宁瑾珊作为他的幼女,而且又是嫡女,他稍微偏袒了些,最后就养成了她今日这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性子。
宁宇城双目一凛,“你是清王正妃,有谁敢欺负你?你不要当爹老了,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以为爹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都是被你娘给惯坏的。”
宁瑾珊愈发的委屈了,现在连亲爹都不护着她,那还有谁能让她依靠,一个司徒芸就让她难以应付了,后来又多了个深得恩*的七皇子,如今连蔺慕凡也回来了。
“爹,你就让王爷来接我嘛,我不想这样回去。”宁瑾珊扯着宁宇城的袖子撒娇,让宁宇城的脸色微微一变。
不管他在外是多么威严的将军,但在这将军府里,他终究还是一个父亲,见女儿此般的委屈,他的怒气顿时稍稍消了一点。
宁瑾珊趁热打铁道,“想当初楚亦雪一个小小王姬回府,他都是亲自陪同的,如今我堂堂正妃回趟娘家,难道不该由他来接吗?这样才能显示出我们将军府的威严嘛。”
蔺慕凡那浪荡子还陪同一个小小王姬回府?宁宇城甚感意外,随口问道,“楚亦雪何许人也?”
宁瑾珊冷哼一声,“不就是楚王府的一个不得*的庶女么,会弹几首曲子,做几首诗罢了,当初也就是因为她,才害的女儿错失第一次良机,差点就没进得去清王府呢。”
宁宇城顾自走到椅子上坐下,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好半晌,看的宁瑾珊不禁有些着急了。
其实最初在接到给蔺慕凡选妃的消息之时,最想入府的并不是她自己,因为对于蔺慕凡的这种恶行,她早有耳闻,只是不曾见过。
反倒是宁宇城本人,得知这个消息,一心想让她嫁入清王府去,而后她亲眼见到了蔺慕凡,见他生的绝美无双,这才由不愿嫁变成了只想嫁。
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宁宇城开口,她焦急道,“爹,当日可是你要我嫁的,否则以你的权势地位,即便我不入宫选秀,太后也不敢为难的。”
宁宇城还是没有开口,对宁瑾珊的刮躁置若罔闻,只是想着,蔺慕凡为什么要亲自陪同楚王府的庶女回府,是因为这个女人本身,还是因为楚王府?
宁瑾珊继续喋喋不休,“王爷他厚此薄彼,明显就是说我们将军府比不上楚王府嘛,人家是异姓王,而爹爹再厉害也只是将军而已。”
最后这句话,终于将宁宇城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随即对宁瑾珊道,“让人把这收拾下,你暂且不回王府。”
宁瑾珊脸色的阴霾与委屈一扫而光,大喜过望的笑道,“谢谢爹爹。”
宁宇城起身,“你随我去书房,我这就修书一封让清王府的人带回去,请清王爷明日来一趟,到时再看要不要跟他回去。”
“是,爹爹。”宁瑾珊笑着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一路前往书房,梁静自是也跟在了他们身后。
来到书房,宁宇城吩咐人研墨,随即便挥洒着毛笔写下了一封信函,让人拿出去给至今还未能踏进将军府半步的红梅。
红梅听说宁瑾珊暂不回府,又见到宁宇城的亲笔书函一封,当即疑心大起,怕司徒芸担心的没错,这还真的是节外生枝了。
如今既然连将军府都进不去,红梅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让人抬着轿子就打道回府去了。
将军府里,宁宇城的书房之中,屏退了左右的父女两正在进行一场私密的谈话。
宁宇城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看着宁瑾珊,“清王府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你捡重要的跟我说说清楚。”
宁瑾珊懒懒的靠着椅子。见宁宇城的神色如此凝重。纵使心里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敢说,低着头仔细想了想,清王府发生的事倒是不少,就是不知对于宁宇城来说,什么才叫重要的。
但她也算是聪明,想不出来就直接对宁宇城道,“爹,你到底要想知道什么呢?不如你直接问,我来答就好。”
宁宇城皱了一下眉头。她一个女人家,所知道的不就是女人间那点事儿么?这还要他明说,真是个没出息的女儿。
可生气归生气,话他还是得问,“在清王府,一共有几个份位高的女人,娘家分别是哪里。”
原来他打听的是这些啊。
宁瑾珊暗呼了口气,当即回道,“除我之外,还有一个淑妃司徒芸,是司徒王府的嫡女,一个庶妃沐芊柔,是齐王府的庶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