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这才招手让万里走的近了几步:“你把船上的小厮们都招齐。如今你不是安庆侯府的小厮,而是万大爷。”
“奶奶这是折煞了小的了。”万里见如意带着灵光一闪的微笑,不知怎么的就心头打颤。两股兢兢。
“你听我把话说完,你的身世是江苏泰兴万氏。泽字辈,万泽里。”如意突然严肃了表情,正儿八百的对万里说。
“姑奶奶是要小的骗人?”万里瞪大了眼。
“不是骗人,是帮奶奶我拿些东西回来。”如意说得一本正经。
“把马嫂子叫来。”对外头,还是得通过花间娘夫妇来安排。
终于得偿所愿的郑元驹,满脸餍足的享受表情,揽着如意在怀里。
“你松开,我要洗澡。”如意不爱这样黏黏糊糊的睡觉。
“天冷了。小心着凉了。”男人不愿放手,怀里的小狐狸就是摸着都舒服,摸着摸着……
“不行!”如意抓住男人改道的手。
“就摸摸……”男人话里带着慵懒的引诱。
“呵呵……”如意心里翻着白眼,转转眼珠:“夫君,此去开封一切顺利?”
郑元驹的手顿住了,揽着如意没有动,半晌才道:“太太,或许在蒙古。”
“什么!”如意惊得撑起身子:“消息可确切?”
小郭氏在蒙古,跑的可够远的。
“我的舅舅,就是郭润杰。如今是蒙古的驸马。”郑元驹说完,如意就露出懊恼来:“我就说有什么事情忘记了,这下子终于想起来了。上次不是瞧见了表弟郭子归么?我就想问舅舅的。”
然后如意想到了什么:“那个贞惠……是舅舅的人?”
郑元驹点点头,如意瞠目结舌:“这是……这是为什么……”既然昭和帝都给郭家平了反,他何必绕一个圈子……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若是为了亲妹妹过得好,为什么不让老太太知道?”
老太太可是亲姑姑!
“许是因为,他做了蒙古的驸马?”如意看着郑元驹隽秀的眉眼,整肃的面容,线条如月光般清冷,都说外甥像舅,那郭润杰也该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如意暗忖,这蒙古女人大多五大三粗。赵敏也只在金庸先生的故事里……真是……
“那样的情况下,蒙古肯收留舅舅就不错了。”郑元驹把如意按下来。让她躺好,还给她掩了掩被子:“瞧你,肩头都冻得冰凉了。”
原来如意刚才一直撑着身子的。
“那是为何……”如意看着床顶灰暗一片。郭润杰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任谁都想不到是他派出了贞惠把小郭氏接走的。
“你说,太太是因为贞惠,还是因为舅舅才跟着去的蒙古?”如意又问了一句,这一点才是关键的:小郭氏是因为心灰气冷跟着贞惠走的,还是知道亲哥哥在蒙古跟着去的?
“应该是为了舅舅。”否则也用不着等一年。
“那为什么要等一年,而且在老太太面前一点儿口风都没露?”
“你的意思是?”郑元驹侧过身子,背着光看着如意。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贞惠原本没有告诉太太舅舅的事情,而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贞惠不得不临时告诉太太,不得不带太太走……”这也恰好解释了,为何一年后才走,为何老太太一无所知,为何……一点儿离开的破绽都没有。
夫妇两个同时想到了:“明天去找二旺家的来。”郑元驹道。
“不用找她。她会求上门的。”如意冷冷一笑。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为了我才忍到现在吧?”这也是他上午回来的原因,他听到马管事说了这些时候府里发生的事儿,就突然想见如意一面,灵机一动,才让上茶的小厮洒了茶盏,溅湿了赵如谨的衣裳。
“哦,夫人是有法子了?”
如意在郑元驹耳边嘀咕,郑元驹一边听一边笑,到最后瞠目结舌,然后好笑又好气的抱着如意揉搓开:“我的小乖乖,你真是狐狸精不成!”
ps:本章笑话:
大爷上公交车,
一漂亮妖艳女孩装作没看见,死活不让座,
不一会女孩电话响了,接听之后就听见她说:老公,我现在在公交车上,你不相信,真的在公交车上呢……
这时,只见大爷清了清嗓子,喊到:“804两男一女退房!”
这一刻,社会充满了负能量……
☆、第九十七章 遭殃
小夫妻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如意突然想到:“既然知道了太太的下落,那咱们要不要换一处院子?”
小郭氏回来或许要住临江苑呢?
郑元驹摇摇头:“没得让人看出端倪来,横生枝节。”
这个横生的枝节就包括任二旺一家子了,如意有些生气:“我的好大爷,你回来之前就不能先问问清楚,搞清楚这谁是忠的谁是奸的……咱们也好心里有数不是?”
若是早些弄清楚了,任二旺那当铺,如意就有的是法子让他开不起来!
郑元驹露出苦笑来:“我也是年初的时候因缘巧合就想起前事来,这才让周无涯借着出游回来瞧了一遭,也不敢动用锦衣卫,怕犯了忌讳……周无涯一个外人,能打听出来的也有限。”
如意这才恍然,郑元驹当时是定郡王,虽说有锦衣卫在手里,但是怎么用的,结果是什么,都要给昭和帝知道的。
“你就没有自己私人打听消息的?”
郑元驹摇摇头:“百官被锦衣卫监察着,我们却是皇上亲自盯着,哪里敢养自己的人脉来专门打听消息?”
当初想知道如意的事儿,都是让三治有事没事去安乐侯府逛逛罢了。
这才是……如意叹口气:“真是丈八烛台照不到自个儿……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见招拆招就是了。”
郑元驹想着请赵如谨去碧波楼坐坐。哪知道马管事出去安排了回来道:“如今碧波楼被一个外来的爷包了场,不接散客。”
“哦,倒是大手笔,可有说是咱们是荥阳侯府的?”郑元驹问道。
“小的没说就被包场的大爷带来的小厮轰了出来。”马管事说的一片心平气和。
“那算了,让你娘子安排了厨房,做些荥阳特色菜来给舅爷尝尝就是了。”郑元驹吩咐完。就问起了府里的事情:“开始打围了吧?”
马管事点头:“祠堂和锦地院等几处院子都开始打围作业了,因时间仓促,也只能暂且修葺。”
郑元驹算着日子:“可来得及?”
马管事心中思量了一回:“来是来得及的。就是味道散不开。”
“那个无妨,都是来坐一坐。最多住一晚的,对了,外地人有说包了碧波楼多久的么?”郑元驹问。
“说是要住个十天半月的。”马管事道。
“啧啧啧……你们是没瞧见那阵仗,四匹马拉的车,清一色八宝璎珞……”厨房的采买蔡婆子说的口沫横飞。
“蔡大娘,你不是去买鱼的么?碧波楼可在城北……这一南一北的……”有个丫头问。
蔡婆子语塞,支吾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听人说的。”心想真险。差点就漏了陷了。
“蔡大娘说得倒和亲眼所见一般呢。”那丫头不依不饶,蔡婆子把脸一横:“给我说的那人就是这般说的,我不过照搬了回来罢了!”
碧波楼可是挨着任二旺家的当铺的。
鞠三娘听在了心里。转头告诉了花间娘。
“咱们也不是那不通人情的,去见见故交好友也没什么。只要别误了正事儿。”如意笑道,花间娘摸不准如意是不是说的反话,又不好继续问,只得笑笑。
“马嫂子,虽说咱们不禁止这故交见面,但是知道下头人的去向,也是管事的分内事情。”如意这般道。花间娘松了一口气,主动说起任二旺一家子来。
“……口口声声喊我那口子是‘叔’,说自己在任家过得艰难:小两口拌嘴。他娘子就爱去找任二旺,任二旺动不动就骂冷家小哥儿……”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擦在我那口子衣裳上了,可是刚上身的衣裳!还没下过水呢!”
又止不住心疼。
如意笑道:“等事儿了了,我给马大叔大嫂几身好衣裳!”
“奶奶说哪里话,我也不过白说说,这衣裳总是要下水了,鼻涕眼泪略略揉揉也就干净了。”话虽这么说,花间娘还是嫌弃的很。
她是一个爱干净的。
金盏进来在如意耳边说了几句。如意笑意一僵,道:“随她去吧。”这些都是什么事儿!
如意有些意兴珊阑的。让花间娘先出去了。
是金盏亲自送花间娘出去的,她问花间娘:“如今谁伺候着雪姨娘呢?”
未雪是外头买来的。没娘家,众人只好称呼她“雪姨娘”。
“是招儿。”花间娘解释:“招儿是及春的堂妹,他二叔家的,伺候柯姨娘的是我的小丫头。”
对这两个姨娘,花间娘也不放心的。
金盏沉吟半晌:“你告诉招儿,劝着些雪姨娘,免得到时候挨刮落。”
“哦,姑娘这话是?”花间娘总要问明白,否则都不知道怎么传这话。
“刚才芍药瞧见雪姨娘正在垂花门那儿拦着大爷说话呢。”打扮的跟死了亲娘的小百花一样(芍药原话)。
花间娘听了这,也面色沉重起来,两人说话间,郑元驹就黑着脸匆匆进来了,两人忙见礼,他都没瞧见,径直进了屋子。
“你寻个由头把未雪打发了。”郑元驹黑着脸吩咐如意。
如意起身道:“这是怎么了?”她明知故问,心中窃喜,然后又对自己这番言不由心鄙视了起来。
“在垂花门那儿哭着嚷着说自己错了……来来往往的像什么话!”有些事郑元驹没对如意说,比如未雪爬床未遂,比如未雪在船上跟白绵眉来眼去,比如……想着那些事儿他都嫌恶心。
“唉,这下子那边又有话头说我了!”如意做出无辜的样子来,郑元驹捏了她的脸一把,喝了一口茶。
“刚才彭远田来了。”他道。
“可是为了邀约你去拜访那‘万公子’?”如意问。
“可不是,倒不明着说。只说‘就怕是那一等的奸诈人,装腔作势糊弄人来了,本县作为一方父母官。总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郑元驹说得活灵活现。如意直笑得打跌:“大爷也是促狭。真是苦了彭知县说出这番装腔作势的话来。”
“还不是你作兴的!我和他定了明日去瞧瞧。”郑元驹笑着:“到时候把慎言叫去,咱们来一出双簧。”
如意翻翻白眼:“彭知县也太着急了,这样子可不好看。”
郑元驹道:“管他了,反正是给咱们送了枕头来了!这时辰,你该午睡了,我去找老太太说会儿话。”他又抱着如意啃了一把,如意擦着满脸的口水,哭笑不得。
得知荥阳来了一位“贵人”的。还有西府的众人。郑善佑听到焦三福汇报了这事儿就找罗氏商量:“说是江苏泰兴万氏的人,你说我要不要去瞧瞧?”
郑善佑是惫懒性子,不爱这些应酬的。
罗氏善解人意:“驹儿不是定了明日要去拜访的么?等驹儿回来,问明了情况,再说去不去也不迟。”
此话正合郑善佑的心思,他就问起了东府的内务来:“太太也不说过去瞧瞧,那边就长房老太太一个长辈,又是素来爱清净的。”
罗氏露出为难来:“如今东侯的规矩,咱们去都要通传的,倒跟两家人一般了。”
郑善佑对如意不满起来:“作兴的什么破规矩!活生生拆散了一家子骨肉。”
罗氏抿嘴一笑:“这是京里来的姑娘。重的就是这些规矩,况且独门独户的不比咱们去指手画脚的强?”
一副体谅的模样。
郑善佑拍了桌子一把,动了怒:“独门独户!是一家独大吧!我听几个下人说。那边的姨娘都是摆设,驹儿从不敢近她们,就怕驹儿媳妇恼了!好的很,好得很!”
罗氏心知吩咐焦三福的事儿办成了,安抚郑善佑道:“年轻的媳妇,都是这样的,就是其华……骅儿去了通房屋子里,也要嘴里掂量几次呢!”
郑善佑对西府的两个儿媳妇却是满意的:“自己做主聘的,知根知底不说。性子也合得来,就是骅儿媳妇醋性大。也给骅儿好几个丫头了,这驹儿媳妇可恶!等下个月宴席的时候。太太瞧着可有好人家的姑娘肯入东府的,只要先生下孩子,就和驹大奶奶平起平坐!她是皇上指婚的,咱们休不得,可她不是正经的公主,这纳妾咱们总能做主吧!”
罗氏替如意好一番“描补”:“侯爷息怒,他们才成婚多久呢,咱们就给添屋里人,传出去也是咱们长辈多事。”
“我让你看着,正经的聘良妾的礼数,一来一往也不得耽搁半年?到时候我请封世子,可是世子总不能无后吧?”郑善佑道。
罗氏笑意一僵,原来郑善佑要说的话在这儿:罗氏挑一个合心意的侄媳妇,郑元驹做世子,这样郑元驹也不算跳出了西府的掌心了。
她忙恢复温和神情:“到时候再说吧,侯爷,驹儿是见惯京里姑娘做派的,驹儿媳妇又是恁好人才,寻常的不得驹儿心的,咱们寻了来也是枉然。”
郑善佑越想越觉得可行:“你写信给亲家母,还有我妹妹,让他们在京里寻访着,也不必下个月,就是以后有好的,把消息递了来,咱们斟酌斟酌也就罢了。”
罗氏听了,只得应下,伺候着郑善佑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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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师,我怎么样才能把烟戒了?”
大师:“年轻人,找个女朋友吧~”
我:“啊!我明白了,大师,你的意思是她会帮助我!?”
大师摇了摇头:“嘿,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没钱买烟了”
☆、第九十八章 搅局
第九十八章双料
趁着郑元驹带着赵如谨和彭远田一道拜访“万家公子”的时候,马管事和“万家公子”的崔管事说起话来。
“哎,这不,表姑娘如今要做太子妃了,咱们爷就奉命去送礼,听说荥阳这边有一对夜光杯,就想着找到了送去,单表咱们爷一份心意。”三杯酒下肚,崔管事道明了“万家公子”的来意。
马管事听在心里,笑道:“也是万大爷想得周到。”
崔管事大着舌头:“可不是,咱们大爷最周到不过的一个人了,为了老太太高兴,肯不辞千里去峨眉山,就为了给老太太随身戴的紫檀佛珠开光……”崔管事说着说着就瘫软在了桌子上。
然后郑元驹就带着彭远田等人下楼来,万泽里亲自送了他们下来:“若能寻到,钱多钱少不惧的,泽里记下诸位的一份人情就是了。”
郑元驹和赵如谨还罢了,彭远田忙表态:“下官一定悉心寻访。”
“也是为了表姐带出嫁妆去不露怯,虽说贵为长公主之女,比起皇家来还是矮了一头,咱们这些做亲戚的,总要替她想得周全不是?”万泽里说道,彭远田道极是极是。
赵如谨在路上好奇的问道:“这夜光杯想必是及其稀罕的玩意儿吧?李太白说过‘葡萄美酒夜光杯’那真是听着都绚烂的。”
郑元驹面色淡淡的:“这有什么,不过是祁连玉做的薄的很,能透过光线的杯子罢了。”
“驹大爷见过?”彭远田忙问道。
郑元驹想了想:“恍惚见过这名儿,熟悉得很。”
冷子轩自马管事那儿得到这个消息,忙跑回去告诉了任二旺。任二旺面上看不出高兴与否,倒是任二旺家的忙道:“咱们库里有一个。那可是……”
任二旺咳嗽了两声,任二旺家的才想到那是偷来的锣鼓打不得,不自在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