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里赫然是勉铃、春,宫图册、胡僧药和……形形色,色的“**伴侣”。郑元骅见了包子脸涨的通红,舌头在嘴里打了几圈都说不出话来,只羞臊的低了头。
罗氏越发不满:“……整日就用这些,掏空了身子……哪里来子嗣……其华是个傻的,由着底下的狐媚子糊弄……我们还只能苦心替你瞒着……连……连二姨娘的死都随意找了由头说过去了!你……你好得很……!”她苦心孤诣的设局,本想套住如意,却不想竟然这样功亏一篑!
“太太!儿子知道错了!”
“错了!你那里错了!是咱们错了!一味要你上进,耽误了大爷玩乐!”罗氏冷嘲热讽,郑元骅忙跪下道:“儿子再也不敢了,求太太在父亲面前帮着遮掩……”若是郑善佑知道他这样…怕是要打死他。
“罢了罢了,我怎么生了你这孽障!我这把红绸打死,这事儿再也不许说,你在府里不许出去,多陪陪其华……”小罗氏,闺名其华。
“儿子一切都听太太的。”郑元骅如今只能满口答应。
郑元骅折返了出来,小罗氏正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打着红绸:“我让你下贱!让你狐媚子!”紫绢在一旁着急上火的劝着她:“……奶奶仔细手疼!”
这时候红绸看到郑元骅,眼里闪过求生的光芒来:“大爷救我!”她强忍着被打裂的嘴角喊道。
郑元骅一个跨步上去就踹了她一脚,直接踹得她瘫软在地上:“你个晦气的贱人,我让你气奶奶!我让你气奶奶!”一句一脚,直踹得红绸没有进的气儿来……
众人见这样也乐得丢开手,由着郑元骅糟蹋她,郑元骅抓着她头发就把她提起来:“老子今天就打死你!”几个耳光过去,红绸眼里的光芒完全暗淡了,接着而来的是怒火和恨意,郑元骅就这她头发就把她一摔,她跌坐在地上,趁着郑元骅眼里闪过熟悉的兴奋来,蹲下就要掐她,她鼓足了气,一个跃起,就抱住了郑元骅,一嘴就咬在了郑元骅耳朵上,这几日备受折磨的怨气和死亡前的不顾一切的勇气让红绸这一刻如同吃了菠菜的波派,只咬的郑元骅哇哇大叫,忙要扯开红绸。
众人听到郑元骅呼痛声,才七手八脚上去要拖开红绸,红绸瞄准了时机,趁着众人慌乱,自人群里三两下就窜了出去。
“快抓住她,给我打死!”小罗氏尖利的声音响起,婆子们七手八脚的放开了郑元骅,去追红绸了。
郑元骅的耳朵血淋淋的,小罗氏再多的怨恨,见了他这样也少不得心疼得很,忙扶着他坐下:“快去请大夫来!”
郑元骅松开手,小罗氏愣在当场,他的耳廓……活生生被咬掉了一个缺口,有指甲盖大小……郑元骅正喘着粗气,小罗氏想到他一贯的暴戾,硬是没敢说出来。
“然后呢!”如意兴致勃勃的听完了转播,忙问道。
☆、第七十三章 出行
及春娘见如意兴致正浓,也乐意在她跟前卖好儿,就咂咂嘴:“也不知怎么的,一院子的人,还硬是让红绸跑了……这不,还在到处寻着!”
“难道她还有三头六臂不成?总是躲在哪儿了!要是被找打了,怕不被打死!”先前犯的错就足够死一次了,如今……如意噙着笑,心头轻快:这下子西府自顾不暇,怕是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奶奶,大爷叫你去书房呢。”芍药进来说,如意起身:“那两个嫂子就去忙,胡嫂子,府里的事儿你斟酌着办……我和大爷不会亏待了你的。”
及春娘忙笑着应了,带了鞠三娘出去。
如意这才过了垂花门,自甬道进了郑元驹的书房,刚进了院子,就看见三治站的木头桩子一样守在书房门口,如意提步要进去。
“奶奶,大爷不在这儿,在厢房里头。”三治道,如意纳闷,但还是转身下了台阶去敲了敲厢房的门。
“来,坐这。”郑元驹指着挨着他的位置,如意依言坐了,就看见散道人和周无涯并一个面生得很的人。
“宁顺,这个……就是给我那信的人,郭先生。”如意心头咯噔一下,难道是郭润杰?她一眼而过,越发觉得这个“郭先生”和郑元驹轮廓相似,只是他更壮实一些。
她笑着起身福了一福:“见过郭先生。”
“他是我的表哥。”郑元驹这话让如意心里越发没底了,郭润杰的儿子?岂不是……想到郑元驹梦寐以求的火枪图,忍着没多说话。
“不知大爷和先生们在商议什么?”言下之意就是,让她一个妇道人家来做什么?
“你去那边,三治守着的,你瞧着处理一下。”郑元驹起身,亲自送了如意出门。
三治这次才亲自把门打开了,如意进去,就瞧见衣衫不整的……红绸。
“奶奶!”红绸正坐在地上,忐忑不安,精神恍惚,看到如意先是吓得一瑟缩,才连滚带爬的挪到如意脚下:“求奶奶……求奶奶……”她如今话都说不顺畅了,嘴里还红艳艳的,沾着郑元骅的血。
“你怎么……”怎么摸索到郑元驹书房来了!如意目瞪口呆,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婢子是……婢子是……”红绸说不清楚,三治进来也跪下:“是小的把红绸姑娘抱着跳进来的!”
如意看了看门口,想着东府院子的高度,再看看五大三粗,黑脸包公一样的三治和魂不附体的红绸,强笑道:“你倒是能干。”这句夸赞真心实意,这般高的墙,还带着一个人,跳进来……呵呵……
“奶奶恕罪。”三治叩头,如意忙道:“没事没事,你起来。如今西府都在找红绸……大爷怎么说?”
既然郑元驹让她过来,想必也是知道这事儿的。
“大爷说一切按奶奶的吩咐办。”三治道,如意坐了,摩挲着玉镯子,半晌方道:“先让她在书房里。过几天大爷去开封,想了法子把她送船上去,跟着去开封,然后再坐船北上,去安乐侯府找知画。”如意显然都想了一系列的逃跑路线。
红绸这才如梦初醒,一言不发,只闷声磕头,把地板磕得嘣嘣作响,那架势哪里是磕头,分明在撞墙。
玉环忙把她拖住了:“红绸姑娘,奶奶不爱看人这般作践自个儿的。”
红绸眼里含着泪,两边脸都是通红带着肿:“奶奶的大恩大德,婢子只有来世做牛做马偿还了。”
“先别说这些,你在书房住着,将就一点,我让玉环给你送衣裳来。”说着实在不忍看红绸那脸和白生生的脖子下那片青紫,起身对三治道:“你这事儿做的极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爷军功立身,杀戮太重,咱们总要做些事儿以求心安。”这话儿听着虽然空,但是三治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感激不已:“都是奶奶心善!”
西府的一片忙乱丝毫不影响东府久违的祥和:大刀破斧的人事变动、快刀斩乱麻的处事方式还有西府的来不及出手,让东府下人中以任二旺为中心,以为己谋好处为宗旨的拉帮结派小团伙分崩瓦解,甚至都来不及蹦跶一声。
及春娘是个很懂眼色的好管家,万事都以如意的意志为意志,紧紧围绕在如意周围,高举侍奉新主子的旗帜,立场鲜明的肃清宵小,用人唯贤,绽放了事业的第二春,开辟了**的新战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郑元驹不日就要去开封了,虽说只去耽搁几日,可是如意还是觉得农夫山泉有点悬,强忍着不安,亲自给他收拾东西:“咱们待会儿去东府跟叔祖母说一声,是明儿辰时的船?”如意问道。
“时间无所谓,反正是官船,在码头等着。”郑元驹大喇喇的翘着腿瞧着如意一会儿取衣服,一会儿看袜子的,油然而生一种“吾心归处即是家”的感觉来。
“那今晚就让红绸去船上?”如意第一次做这样暗度陈仓的事儿,生怕败露了。
“不忙,先过去辞行。”东府老太太没有多的话,就是不知道西府老太太会不会有什么新的“指示”。
这几天郑元骅都在桃源居里守着罗氏,脑袋上包着几圈白布,把耳朵捂住了,跟木乃伊没拆解完一样,就是听说如意过来了,也没厚着脸皮去贵盈门恶心郑元驹夫妇。
郑元驹把来意说了:“……早定好的日子,明儿的船。”
西府老太太忙问:“东西可收拾好了?开封离咱们这儿也不远,坐船倒也顺风顺水的。”
金氏忙笑道:“这有什么,就是差了什么,去我家里说一声,什么不备得齐齐整整的。”
西府老太太跟着说:“很是呢,驹儿若是去了开封,少不得要见见你表姑妈的。顺便邀请她们下个月十三来府里做客。”
“可是开祠堂的日子定了?”如意问。
西府老太太点点头:“最近晦气事儿一件接着一件,也该大宴一场洗洗晦气。对了,驹儿去开封,都有谁陪着去?”
“一修、三治和一个清客先生充当师爷跟着去……”郑元驹道,西府老太太听了直皱眉,对如意道:“驹儿媳妇,不是我说你,这男人出门在外,没个女人在旁照顾着总是不像,况且这走亲访友的,没个女眷,许多事情也说不开……”
“老太太说得极是,只是东府事多,孙媳走不开呢。”如意索性装傻充愣,快速转动着脑子想着法子。
“你这孩子,不拘叫个丫头跟着去就是了,你们不是有个什么雪的丫头?是宁王妃给的姨娘?不如今晚就摆酒让她过了明路,明儿也好跟着上路。”说着就要指挥罗氏去操持今晚的宴席:“东府那边儿被那老**搞得死气沉沉的,就在咱们这边办,今儿驹儿就住在香益院,也算是和那什么雪把房圆了。”
如意还没说什么,郑元驹就把脸黑了:“叔祖母!宁顺和我成亲还不到三个月,这就贸贸然抬个姨娘!”
老太太眉毛一横:“三个月两个月又有什么关系!穷讲究!驹儿媳妇,只要灌了红花汤,你还担心什么?况且那丫头看着倒还好,不是那等狐媚外道的。”
罗氏也劝解:“驹儿媳妇,让丫头跟着驹儿去,也免得驹儿年轻人在外头胡来……”
这是以为郑元驹跟郑元骅一样,离了妇人就要生事喽?
如意笑道:“叔祖母、婶娘,你们怎么都对着我劝解开了,听着倒像是我拦着大爷不让纳妾似的…叔祖母,您有所不知,大爷呀,在战场上受过伤……京里大夫有交待,在女色上要忌讳着……实不相瞒,就是孙媳和大爷……也是……”她把头低了,金氏错愕,扫了一眼郑元驹的下半身,西府老太太和罗氏愣在当场,郑元驹也气的差点没眼前发黑,这小狐狸!忒没良心,把他当成专业的临时工,背黑锅,凤雏最专业?
但是他也不能拆穿了这小狐狸,心里咯吱咯吱磨着牙,面上还带着羞恼的神色:“混说什么!叔祖母,孙儿……”他一副为难的模样,更是坐实了如意的话来。
西府老太太只得作罢,叹口气道:“咱们郑家这是造了哪门子孽!怎么一个两个的子嗣都不顺!”
如意惊讶的微微张开嘴,这房事节制和子嗣不顺有半毛钱关系咩?骄奢淫逸才是不孕不育之本吧?
夫妇两走后,罗氏才道:“老太太,驹大爷这般,更是要抬个姨娘的……或许换个特别旺子的,不仅自己有福气,也能把驹儿媳妇的子嗣运道带起来。”
就跟当初郑善佑抬梁氏一样,抬了梁氏不久,东西两府的太太就都有了身孕。
西府老太太一沉吟:“我怎么知道那什么雪旺不旺子?”
罗氏道:“一个不旺,咱们就抬两个……总有那旺的,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是养不起一两个闲妾的。”
西府老太太深以为然,罗氏抿嘴一笑:“说起来,这红绸跑了也好,我瞧着白绵就不错,我就想着把她抬举了,做了骅儿屋里人。”
“哼,大奶奶肯?”西府老太太听了这话,眼里闪过厌恶之色。
“老太太,这就是骅儿媳妇自己说的呢。”
西府老太太这才脸色稍缓。
☆、第七十四章 随行
74、随行
“好容易大爷回心转意,如今守在家里没出去,我还把白绵给他!”小罗氏气苦,抱着岚姐儿对紫绢哭诉。
紫绢苦口婆心的劝解:“太太的安排,自有道理,奶奶,如今大爷整日在院子里打鸡骂狗,让人把红绸拿回来打死。您但凡有一两句没对,也是劈头盖脸的骂下来,焉知不是因为不能出去之过?白绵给了他总比去外头的好。您瞧瞧,大爷去外头都学了些什么!”
小罗氏啐了一口:“大爷可都说了,那些原本和他就没干系,是红绸那贱蹄子不知从哪儿淘来的!等抓住了她,我非得拔了她的皮!”
“太太来了!”白绵殷勤的把罗氏迎了进来。小罗氏忙起身,让她坐了。
罗氏抓着紫绢的手,慈爱地笑道:“紫绢丫头,你是个好的。以后你们奶奶糊涂了,你只要劝着她别出昏招……我记你的功,重重有赏!”显然是刚才在门外听到了她们主仆说的话。
紫绢忙福身:“都是婢子的本分,实在当不得太太的赏。”
“你这几个丫头,也就紫绢有心,你可不能薄待了人家!”罗氏对小罗氏道,小罗氏笑道:“瞧太太说的,我是那起子刻薄丫头的么?我去把大爷叫来……”
罗氏叫住她:“很不必的。我是来找你的。”紫绢知机的抱着岚姐儿出去了,罗氏才拉着小罗氏坐了道:“骅儿如今还好?”
小罗氏擦着眼角,止不住的心疼:“还是那样,就是好了,那耳朵也……”然后咬牙切齿:“都是那起子贱妇,太太,你说凭空的怎么就跑掉了!”
“跑了就跑了。这事儿得死死瞒着,别让侯爷、老太太知道了。”否则郑元骅的一顿皮肉之苦是吃定了,况且还有金氏在旁边煽风点火的……就是老太太的火气也要被跳起来。
“媳妇知道了。太太,这白绵……”小罗氏还是不愿意。
罗氏恨恨的戳了她的额头:“看着精明的丫头,怎么这般傻!那白绵窈窈窕窕的,我也不喜欢,可是这样的丫头反成不了事儿。你只管给了骅儿,骅儿也更喜欢你,在老太太面前也得个贤惠的名声。”罗氏越发把话说开:“我打算让白绵跟着骅儿一道随着那边的船去开封。”
“太太这是……”小罗氏瞪大了眼,不仅要把白绵给郑元驹还让他带着去开封!岂不是白绵在外头一家独大!
“你听我说完!”罗氏拍拍她的手,安抚住她:“骅儿如今怎么出门?如今侯爷、老太太都还不知道骅儿耳朵缺了角,只当是红绸动手打了主子才被撵了。若是骅儿跟着去了开封,回来耳朵才少了一块儿……侯爷、老太太心里怎么不怪罪那边的大爷?”小罗氏听了还是不情不愿,罗氏恨铁不成钢:“你当那边的大爷是个心软的?你这头不抬姨娘,老太太怎么好给那头抬姨娘?这白绵捏在你手里,还怕跑了不成?那头的可是宁王妃给的,真过了明路……”
小罗氏不解:“不是说那头的大爷不行么?”
罗氏冷冷一哼:“赵氏满口胡话,也就骗骗你们罢了!这不行还能这般恩爱?”守着一颗不开花、不结果的树,跟守活寡一样,还能那边闲情逸致,收拾院子、整顿下人?况且那赵如意眉眼里全是已通人事的风情,哪里跟处子一般?
小罗氏暗恨如意狡猾,但是一想到白绵跟着郑元骅去开封,心里就跟猫抓一样:“太太,如今你身子也好了,我跟着大爷去开封不行吗?没了人约束,大爷不知道要混账到什么地步呢!”
总归是自己的儿子,被媳妇这般说,罗氏心中不喜,还是耐着性子:“怎么说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