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的脸总是春风拂面的桃花,总是姹紫嫣红中妩媚温柔,这样的女人姚晟看得上也是好眼力呀,轻衣展颜淡笑不语,姚晟则是如沐春风的笑道:
“不过是进一趟宫,怎么久别重逢似的,烟儿先回去,为夫稍后过去。”
姚晟那口气虽然没有过度的温存,但是话语间的宠爱还是在的,轻衣感觉自己的心比刚才又多了一份凉意,也多了一份解脱,姚晟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
“那如烟先回去了。”如烟见得姚晟此番模样,眉眼里都是喜悦的看了一眼轻衣,仿佛宣布着自己的胜利一般,轻衣不以为意的笑道:
“妹妹真是好福气呀!”
连一点醋味都没有的语气让本来还笑着的姚晟眉头微触,而望着如烟袅娜的背影,姚晟和景阳相望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
“宰相大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离开了,轻衣想休息了。”轻衣语气淡淡的逐客,而姚晟毫不犹豫的转身之后,对着景阳道:“到书房里说。”
都没有理会轻衣就转身离去的姚晟遭来飞云的不满。
“小姐,姑爷他——宰相他太,太欺负人了吧。”
轻衣看了一眼嘴巴撅起来的飞云笑道:“也许他天生就是那样的人。去准备些热水吧,我可是累了一天哦。”
“小姐,你真的可以成神仙了,这样都不生气,你看那个二夫人嚣张的劲儿,竟然直接坐在随风园等姑——宰相大人。”
对于姚晟的不满,充分表现在对姚晟的称呼上,飞云气乎乎的出去打水了,而轻衣揉了眉心,解了华服,不甚在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相貌怎么如此的光彩照人呢,若只是一张普通的脸也许会好一些,姚晟和皇帝之间的关系为何总让人感觉到不妙,皇帝是拿她来和姚晟周旋吗?姚晟会不会把她拱手相让呢?那个时候她岂不是成了最可怜的人,成了帝王手掌里的花瓶,想到这里轻衣手里的玉簪子竟然掉了,摔成了两半。
“小姐,水来了。”飞云叫唤着,却发现小姐竟然坐在那里发呆,咦,这对于小姐来说真的是少有的事,飞云好奇的靠近了轻衣,担心的问道:
“小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
轻衣转脸笑道:“没。”
可是飞云仍旧是不放心,难道出什么大事了,一定要找那个拽巴巴的姑爷——不,宰相,问个清楚不成。
夜间,轻衣辗转翻侧,竟然梦见自己头戴凤冠,做了皇妃,皇帝莅临,轻衣叩拜行礼,而皇帝身边的皇后脸孔摆的极高,当皇帝伸手欲摸轻衣的脸时,轻衣惊道‘不要’,醒了。
薄汗微微的轻衣睁开眸子险些尖叫了起来,但是借着外间的烛光,轻衣看清了坐在自己床边的人,姚晟?
轻衣以为自己眼花了,不顾自己的衣衫不整,而是疑惑的打量着姚晟,姚晟的脸上还没有消退的关心让轻衣凉薄的心有一种微温的感觉。
“怎么做恶梦了?”姚晟其实是想逃的,只是没有料到她醒的这么突然吧。因为轻衣看到了他稍微欠起的身又转过来的姿态,他本来不是该在如烟那里的么?
姚晟的问话虽然极尽所能表现的平静,可是那语气里竟然有无法藏匿的柔和,轻衣原本惊吓的心竟然出奇的平息了。
“宰相大人不应该在如烟那里的么?”轻衣扯了扯被子想缩回去。
“你想让我去哪里吗?”姚晟原本平复的眸子里,除了欲火多了些许的怒火,咦,轻衣第一次这么进距离看到姚晟的容颜,俊美无暇,却又冷漠无常,但是还是泛出太多的情绪出来。
轻衣看着贴过来的容颜,还是忍不住回了那一句:那是宰相大人的事。
但是说完这句话的唇因为姚晟的吻而被蹂躏了,轻衣吃惊的睁开眼睛盯着姚晟那双变得透明的眸子,正在火辣辣的盯着她,啊?轻衣不好意思的闭了眼睛。
姚晟的浅笑在轻衣嘴角舒展着,这种亲昵让轻衣无奈,有些怕,有些好奇,有些紧张,却也有些期待……
为何姚晟的触摸她不会反感呢,只因为他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么?还是因为因为已失身于他边把心也拴住了,应该不是这样的,姚晟这样对她意味着什么呢?他会把她送到皇宫吗?
“我梦到自己做了皇帝的妃子。”趁着姚晟不满意她的天马行空而放弃朱唇之际,轻衣不轻不缓的来了这么一句。
姚晟,一向冷俊的脸一僵,只听得他不急不缓的吐了三个字:他休想。
我心缥缈 正文 第34章[正文:自由心 半缘道半缘君(中)]
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这样毫不犹豫的敲在轻衣的耳际,让那颗一直嘲笑世间人情的心不由的一颤,比听到任何甜言蜜语还要舒服,姚晟的那如幽泓的眸燃起的妒火让轻衣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痕迹。
只那么一刹那,轻衣有一种错觉,姚晟远没有传闻中的冷漠,姚晟远没有传闻中的无情,姚晟远没有传闻中的高不可攀。
在冷漠的外表,非凡的智慧,庞大的权利包装之下,姚晟那颗心也是真真切切的么?轻衣很想看个透,第一次好奇的想看清楚这个男人的内心世界,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心动,有那么一点点一探迷津的诱惑感。
“宰相大人好大的火气!”轻衣娇笑,风华毕露,纯情毕露,连那一点的狡诘和邪恶也都不小心溢了出来,近的可以听到彼此心跳的距离,就这么暧昧的坚持着,不是轻衣想这样,而是轻衣不敢动,不是姚晟故意的,而是姚晟因为轻衣这一笑,魂魄怕是已经出去了。
人说,东方有佳人,一笑倾国,再笑倾城,此话是万万不假的,姚晟突然间因为这个发现笑了,笑的月亮掩于云后,不敢再探出脑袋。
柳云天呀柳云天,你这一招走的高啊。
姚晟起身方见得刚才还一脸状似平静的轻衣终于舒了口气,刚才那样半附着相视的姿势确实是太诱惑人了,轻衣猜不透姚晟的心,他不要她,为何表现出那强烈的占有欲,他若要她,为何美人在侧,他却能坐怀不乱呢。
姚晟,果然不是简单的一个,父亲为她配的夫婿可真是好,只是这看似高攀的柳云天和顺水推舟的姚晟到底要将她这个局外人怎么处理呢。
若不是柳云天的女儿该多好,她注定要成为父亲手里一个重要的棋子么?可是唯唯诺诺的柳云天并没有得到任何收益呀,轻衣不解,也不想解这样的难题。
姚晟没有再看轻衣一眼便走了,走的那么突然,那么毫无留恋,若不是那一声冰冷中夹着震裂的声音:他休想。轻衣真的怀疑姚晟只是夜里无聊过来探班呢。
对于这样的妻,姚晟是不是不舍得交给那个贪心不足的皇帝,还是因为她顶着宰相夫人的名头,姚晟退无可退才必须保护她呢?应该不是这样的,不然姚晟那醋意应该是做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轻衣笑了开来,原来世人皆有情,皆因未到动情处,她柳轻衣动情那一日怕是等不到了吧,即使姚晟在乎她,即使姚晟真的会保护她,她也不会愚蠢到相信权势之下他会为自己牺牲太多,看那皇帝的架子怕是麻烦要来了。
到时候若她向姚晟求救,姚晟会救她么,唉,和皇帝的深深宫墙相比,她宁愿呆在这安静的随风园,虽然姚晟对她不是怎么上心,但是这是她最想要的生活呢。
还能不能过这样的生活,那要靠姚晟了么?
许久轻衣的脑袋一直都在打转,迟迟不肯睡去,直到天边出现了鱼肚皮,轻衣方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已听得飞云悲喜两重天的表情。
喜是因为她家小姐竟然被封了第一夫人,而且还是最,最高品的那一种,据说还有黄金衫子;悲的是今天一早就听到相国偕同二夫人招摇而去,说是去良音寺上香去了。
哦,轻衣微怔了一下心底里除了淡淡的失落就是有些不明的疑惑,姚晟的把戏到底要怎么玩,要玩到什么时候,他对自己是离还是即,是在乎还是不在乎呢?人和人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复杂呢,连那昨晚看似认真的一句话也因为这可诏告天下的事实而消逝了。
只是略略的那么一疼,心口有种无奈的失望,轻衣便不再多想,既然不能把未来的命运寄托在姚晟的身上,那就只能靠自己来努力了,即使是面对九五之尊的皇帝,那又如何?
轻衣有些单薄的身影出现在随风园的人造湖时又看到了那个初入相府时的老太太,也许是有些好奇,轻衣信步跟了过去,那个一头白发,曾经在姚府里只养鸭子却无人过问的老太太,此刻正背着小小的包裹,在司马风的引领下向偏门赶去,她要走?
“婆婆留步。”鬼使神差的叫住了赶路的人,那个一脸秋菊的皱脸此刻转了过来,慈祥的笑容因为看到轻衣而绽放,也因为这绽放的笑容使得她的脸更加苍老了。
“是姑娘呀,姑娘有事吗?我老婆子要走了。”老婆婆不无留恋却又无可奈何的看着这里。
“婆婆要去哪里?”轻衣好奇的问,一边的司马并没有说话,而是忠心耿耿的模样,那老婆婆叹气道:
“少爷说我该回去颐养天年了,儿子孙子都长大了,也希望我回去呢。”那婆婆说的身后眼神总是有些古怪的。
“婆婆还有亲人?”轻衣更奇怪,但是司马开口了。
“夫人,外面的马车已经侯着了,老奴送姚婆婆回去了。”
“对不起,瞧我都把这事给忘了,婆婆既然要走,还是趁天色赶路吧。”
司马忙领着姚婆婆离开,而轻衣却感觉到了异样,姚府是不是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这个姚婆婆到底是什么人呢?
想不透,也懒得想透,不知道姚晟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做什么,只是觉得他去良音寺有些奇怪。
傍晚十分轻衣终于感觉到肚子饿了,扔了手里的书准备吃晚饭,却不料姚晟和如烟不束而至随风园。
姚晟满面春风,如烟亦满面春风。两人如同画里走出的人儿,真是绝配,轻衣看得有些凄然,却只是微笑,不见半点不满和伤心,落在姚晟的眼里,后者那如沐春风的脸隐隐的有些怒。
“不知道宰相大人和如烟妹妹来,真是唐突了二位,云儿,快奉茶来。”
没有点埋怨和不甘,轻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悦耳动人,显示出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闲情逸致的心态。
“恭喜姐姐册封了第一夫人,如烟初从相公口中得知,方来为姐姐道贺,姐姐莫怪。”如烟善解人意,如烟温柔婉约,如烟不燃风尘,有时候轻衣都怀疑眼前的女子是那风尘里的翘楚还是官家小姐的标榜。
“妹妹见笑了,轻衣只是乘了宰相大人的风头,做了凤凰的彩翎,实在是受宠若惊呢。”轻衣看似无疑的一瞥,姚晟便看到了她那眼底的嘲讽,姚晟脸上一紧,更不见好脸色。
“看来本相倒是做了出头的鸟,聒噪的鹦鹉?”姚晟口气不友好,看在如烟眼底可是有着别样的意味,但从这两个人的称呼里就可以看出来,姚晟和柳轻衣的关系何止一个僵字了得,但是这僵持背后的玄机又是什么呢?一抹满意的笑在如烟嘴角荡开,而姚晟那不友好的眸不仅注视着轻衣,也瞥到了如烟的脸上。
轻衣因为姚晟那生气的脸正要说什么,却听得司马在外面叫道:“少爷,皇上的圣旨到了,要少爷和大夫人接旨呢。”
动作这么快,轻衣一怔,姚晟也怔,连一向温顺的如烟都怔住了,这皇帝,还真是急。
而圣旨的内容正是宣轻衣明日进宫,那孙公公更是在轻衣脸上仔细的盯了许久,才捏着嗓子道:“皇后可盼着您呐,第一夫人,明日莫误了时辰。”
客厅内握着圣旨的姚晟看着一脸无辜的轻衣,淡淡道:“随我到书房。”说完留给轻衣一个高大的背影,人已经起步了。
我心缥缈 正文 第35章[正文:自由心 半缘道半缘君(下)]
他要做什么?
轻衣非常好奇的跟着姚晟走向了残阳阁,当姚晟关闭了书房的门之后,轻衣看到了姚晟那英俊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犹豫,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开不得口,所以轻衣下一刻就看到了一个与往日里完全不同的姚晟。
姚晟在书房里来回走了不下四趟才停了下来,而轻衣乌亮的眸子好奇的盯着姚晟之后,就一句话都没有说,她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突然间有些异常的男人在挣扎着。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宣你入宫吗?”姚晟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只是说话的口气和从前大不一样,有些可亲,轻衣吃惊的发现这一点时更惊奇了。
“轻衣不知,宰相大人指点迷津。”轻衣干脆寻了个位子坐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真是气煞姚晟。
“你知道此番进宫意味着什么吗?”姚晟又问,语气里有种杀气,弥漫了整个房间,轻衣感觉得到姚晟那夺人的气势里有着不容逃避的疑问,所以轻衣只得将自己理解的意思说了出来。
“轻衣以为,皇上宣轻衣入宫是因为他的贪,轻衣知道这看似表面光鲜的道路下其实是一个陷阱,但是轻衣没有办法躲,因为轻衣只是一介女流,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这完全是实话,姚晟直视轻衣那坦诚的乌亮的眸子里泛出的无奈和淡淡的担心,以及隐藏在这担心之后的小小期盼,这让他怔住了,但是姚晟因为这个发现笑了。
原来她还是会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保护她的,虽然休书一封有些讽刺,但是实质上并没有改变什么,相反的在姚晟看来,那只是轻衣的一个恶作剧,正是这个恶作剧让姚晟对轻衣有了新的认识呢。
“你不想去?”姚晟明知故问,轻衣点头。
也许姚晟真的会帮助她呢,何不试一试呢,轻衣边想到这里不由把目光放的委屈了些,有没有用先不说,尽力而为才是。
很少看到淡漠如水,凡事一笑而视的她有这样的表情,即使她荡秋千受伤的时候,即使她偷偷溜走被他抓到的时候,她都是那样清冷里泛着坚强,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委屈的像一只小猫,这深深的触动了姚晟的心。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好另想办法了。”姚晟忽而一笑,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柔和的光芒正照射到轻衣的脸上,那看似一带而过的口吻里似乎暗藏着太多的杀机。
是的,就是杀机,轻衣感觉到姚晟那身后隐藏的巨大的阴谋,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宰相大人可有好的办法?”轻衣好奇。
“目前没有,若是能再拖两日就好,可惜,皇上似乎更着急。所以只能把原来的计划提前了。”姚晟陈述这件事情的时候似乎把轻衣当成了知己,他那有些犹疑的口吻里轻衣还是嗅到了一点不对劲儿。
他说再拖两日就好了,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和他一样在计算着日期,他们之间在玩着什么样的游戏。
“宰相大人的话,轻衣不是很理解。”轻衣如实相告。
“我知道,本来并不想将你卷入这是非之中,但是似乎命中早已注定。”姚晟突然卸掉了所有的冷漠,坦诚的盯着轻衣,见轻衣不解,姚晟握住轻衣的小手,走向了书架的一边,只见他轻轻按动了书架旁边的木雕小马,书架应声而响,缓缓移处一处门来,这就是所谓的密室吧?
轻衣以眼神询问,姚晟点头算是回答,二人进了密室,书架又被从里面移动,密室内因为那关闭的门挡住了光源而一片漆黑。
轻衣不自然的靠近了姚晟,姚晟抓住轻衣的手更紧,只听得他道:“不怕,这里我经常看书的地方。”
只见姚晟熟练的打开火折子,燃了几盏烛光,顿时整个密室光明了起来。
密室和外面并没有什么区别,也有整齐的书,还有很多竹简和壁画,古玩和石雕,装点的密室更像雅室,但是轻衣还是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在书房的东边挂着一张栩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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