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花神节我不能去?”
“当然不是的。少爷您闻到了花粉可是会起荨麻疹的。而且您这才刚好,现在去对您身体不好。”大勇做事脑袋不灵光,可是这拍马屁倒是有两下子。
南少忱皱了下眉,“不碍事,你赶紧下去吧。”
其实他这几年荨麻疹都没发作过,上次突然发作,大夫说是猛地吸进了过多的花粉,那些花粉不就是绒绒身上的。
南少忱现在有些担忧,绒绒若是以后坚持种花,他可就不大好过了。这可是关乎他以后能不能。。。。。。
想着想着,南少忱竟然有些燥热起来。
南夫人一脸笑呵呵地过来,“听大勇说你今天要去赏花?”
大勇这么大嘴巴。
“是和绒绒一起去?”
“您这是明知故问”
南夫人掩着嘴笑起来,“这可是太好了,等你们互赠了花,明天我就让人去苏家提亲。”
“互赠花?那是什么?”
南夫人哼了一声,“跑出去这么多年,自然是不知道了。这未婚的男女,若是互相有意,便会在这天互赠花。你连这都不知道,可别到时被人抢了先。”
南少忱手指敲了敲桌子,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天色还未暗,街道上已经挂起了灯笼,四处放满了鲜花。到了夜里花虽然不如白天开得鲜艳,可是夜里赏花却别有一番风味。
绒绒有些心不在焉地吃完晚饭。
苏先生和苏夫人互看一眼,都没有说话。
绒绒洗干净了碗筷,回到屋子,“爹,娘,我一会儿想去赏花。”
苏先生低头喝着茶,“这半天心神不宁的就是为了这件事?”
绒绒咬咬嘴唇,“也不完全是这件事。”花神的事,她肯定瞒不过去了。就算是今天不说,等到了明天还是会被他们知道的。“爹,我跟您说了,您可不要生我的气。”
苏先生抬眼看了看她,“说吧,什么事?”
“那个,我参选了花神。明天就能知道结果了。”
苏先生猛地将茶杯摔在桌上,厉声道:“你胆子也太大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那种丢人现眼的事不要做。你现在倒是学会先斩后奏了。”
绒绒也有些急了,反驳道:“那怎么是丢人现眼的事了。我若是选中了花神,将来种的花送到皇宫,也算是为朝廷做事。”
“没理搅三分,让你读书认字,就是为了让你跟你爹顶嘴的?”
绒绒也自知自己做错了事,可是她就是听不惯爹说的那句话。讷讷道:“我不是跟您顶嘴,我这不是再跟你认错么。”
“有你这样认错的?”
苏夫人上前打圆场,“好了,消消气。绒绒这事确实不对,可你也说的太难听可些,什么叫丢人现眼?绒绒凭本事做事,怎么被你说的如此不堪。难不成,这世上除了读书做官,做别的事就是丢人现眼了?”
这个罪名可有些大了。
苏先生道:“我也并非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她一个姑娘家,成天抛头露面的不说,现在还选什么花神,这不是哗众取宠么?”
苏夫人横他一眼,“你这老古板,读书都读傻了。”
苏先生摆摆手,“我说不过你们。总之,不管你们说什么,绒绒就是不能去。”
绒绒看着苏先生怒气冲冲的样子,道:“爹,我就是参选。到时候若真被选中了,我也不会坐在花车上游街的。我就是想着以后我种的花也能送去皇宫,皇上看了以后,龙颜大悦,就能多批阅奏章。也算是我为朝廷进了一点点绵薄之力不是?”
苏夫人噗嗤笑出声来,“你这丫头,想得到是挺长远的。”
苏先生轻咳了一声,“这样说来我若是阻止了你,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绒绒可是个鬼灵精,说道:“爹不是说过即便是不在朝为官,也要为朝廷多做事么。我这也算是为朝廷做事呢。”
“算了算了,既然这事已经这样了,我多说也无益。不过仅此一次,若是再有下次。。。。。。”
“绝对不会有下次的。”
苏先生叹口气,“你不是要去赏花吗?不要太晚回来。”
绒绒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做了个揖,“谢谢爹。”
绒绒走后,苏先生长长地叹了口气,“绒绒这样的性子嫁去了楚家也不知是好是坏。”
“那个楚家你可打听清楚了?”
苏先生点点头,满面愁容,“说是已经有一房小妾和一个通房丫头。”
“这。。。。。。我早就应该想到会是这样。只是这楚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正妻还没过门,便想着抬小妾了。我看那楚家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
南少忱早早的便到了绒绒家的巷子口,他手里也拿了一枝花。不过不是真的,而是找来木匠师傅雕刻的,上了色,简直栩栩如生。
大勇见少爷时不时看向巷子里面,也好奇地张望着。
“少爷,咱们到底在等谁啊?”
“话多,等着就是了。等一会儿人来了以后看我手势,马上消失。”
这可是他和绒绒第一次幽会,怎么能让别人碍了眼。
大勇心下了然,嘿嘿一笑,“少爷,您等的该不会是上次那位苏姑娘吧。”
“打扫了几天茅房,脑袋灵光不少。”
大勇道:“这苏姑娘可别牡丹姑娘好看多了,最主要的是苏姑娘她。。。。。。”话还未说完,脑袋就被重重地敲了一下。大勇一脸委屈道:“少爷,为什么又打我?”
“刚夸你聪明是白夸了,你竟然拿绒绒和那个牡丹比较,打你都是轻的。”
大勇苦着脸,“少爷,我知道错了。”苏姑娘可是苏先生之女,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是牡丹能比得上的,也难怪少爷会生气了。
“还有,我告诉你,以后不准在绒绒面前提起牡丹。若是犯了,就让你扫一辈子的茅房。”
“是,小的一定铭记在心。”
南少忱看到绒绒急急忙忙地从巷子里跑出来,刚要喊她,便看到她朝另一边跑去了。
已经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宋公子还在不在。绒绒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呼了口气,将手放在了身后。
“宋公子。”
宋行书看到绒绒,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有事耽搁了一下。”
宋行书拿出一包东西给她,“给你的。”
绒绒接了过去,是几块点心。
“这是京城很有名的点心,你尝尝。”
绒绒捏了一小块放在嘴里,香甜软糯,很是好吃。“谢谢宋公子。”
“你喜欢吃就好。”
绒绒低着头,面颊微红,“去那边看看吧,听说今年会有唱戏的。”
大勇感觉到一股杀气,他瑟缩了一下,不敢去看少爷的脸。少爷手里的木头花都被他徒手折断了。
再一看走在前面的那一对璧人,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少爷是单相思人家苏姑娘。
南少忱喉头堵了一口气,几乎在暴怒的边缘了。
那个就是绒绒一直私会的白面书生,竟然是宋行书。他们竟然在这天相约赏花,竟然。。。。。。
南少忱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原来都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他一把扔掉手里的木头花,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少爷。。。。。。”大勇看看地上的木头花,少爷现在肯定很伤心吧。又看看少爷,最后将木头花捡起来,急忙追了上去。
“少爷,您也别太伤心。苏姑娘虽然和那个小白脸在一起,可是苏姑娘也不一定喜欢他啊。”大勇知道少爷现在急需要有人宽慰他。“您看,上次您受了伤苏姑娘找到府上来的时候差点都急哭了呢。”看看少爷的脸色,冷的吓人。
大勇吞了吞口水,“就算是苏姑娘和那个小白脸一起赏花,也只是,只是互有好感。我看那个小白脸手里根本没有拿着花。说不定苏姑娘和少爷您一样也是单相思呢。”
南少忱猛然顿住脚步,斜眼看着大勇。
大勇吓得浑身一哆嗦,“少爷,我又说错话了。”
“大勇,选花神我爹是不是也有一票?”
“是啊,老爷那一票是最关键的,都是最后才投的。”
“一会儿你去告诉里长,就说我爹人在京城,无法赶回来,那一票就由我代为投给那个叫什么花的。”
“是花蕊。”
“对,就是给她。”
大勇真是不明白了,前几天少爷还到处找人说选苏姑娘为花神呢,怎么这至关重要的一票反而给了别人?难道少爷是因爱生恨?
“少爷,这一票要是给了花蕊,那么苏姑娘可就当不成花神了?”
南少忱咬牙道:“就是不让她当什么花神。”他为了她东奔西跑,她反而跟那个白面书生花前月下。“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啊。”
大勇将手里折成两段的木头花给南少忱,道:“少爷,那我可真去了啊。”
南少忱此刻怒火中烧,极不耐烦地摆摆手。
☆、第 22 章
“兄弟,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楚封?你怎么又跑来了?”
楚封摇了摇手里的折扇,“这不是听说炎州的花神节热闹非分,不仅有花可看更有那种花的花娘令人神往。”
“这么多年你这好色的本性倒是愈发明显了。”
“此言差矣,本公子这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听说花神节未婚男女皆可互赠心仪之人花,可有此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南少忱道:“你难道有心仪之人?”
“还真有。”
南少忱笑了笑,“不提这些,我请你喝酒。”
两人推杯换盏,说起了以前的事。
“你知道宋行书吗?就是清风书院宋院长之子。”
怎么不知道。“怎么提起他了?”
楚封笑道:“明年不就是科举考试么,这宋家父子前些日子跑去了我们府上,说是要向我姐提亲的。”
南少忱皱眉,“提亲?”
“我姐跟那个什么宋行书有过一面之缘,对他一直念念不忘。不然也不会拖到这么大还未嫁人。”楚封冷哼一声,“我看提亲不过是个借口,我爹可是明年科举考试的总考官。那位宋院长屡考屡败,都是有所耳闻的。现在竟然打起了这样令人不耻的主意。”
南少忱转了转手里的酒杯,慢慢地笑了,原来竟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戏台子搭在一片空地上,虽然有些简陋,可是看戏的人倒是不少。
绒绒和宋公子只能站在最外面。绒绒个子小,即便是踮起脚也看不到什么,只能听到咿咿呀呀的唱词。
宋行书看她踮脚张望的模样,笑了出来。“苏姑娘喜欢听戏?”
绒绒听到他的笑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算不上喜欢,只是小时候常常听我祖父唱几句。还是别看了吧,反正也看不到。”
“苏姑娘可有想过回京城?”
绒绒摇头,“我挺喜欢炎州的,再说了我爹娘都在这里,我回京城做什么?”
“这倒也是。”
“宋公子,你明年要参加科举考试?”
宋行书看着远处,目光有些深幽,“我爹一直希望我将来能一举高中,为宋家光宗耀祖。”
“凭宋公子的学识明年肯定能高中的。”
“谢苏姑娘吉言。”
街上人来人往,还有躲在暗处互赠花的人。
绒绒手里的花都快要蔫了,她再次看了看宋行书的手,空空的垂在身子两侧,难免有些失落,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这花是送不出去的,即便是送了出去,若是将来京城的楚家要来迎娶,现在的一切也只是枉然。想到这些,绒绒将手里的花往袖筒里塞了塞。
再次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南少忱,正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随后穿过人群慢慢地走近,“绒绒,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好了在巷子口等我的?”
绒绒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在巷子口等你了?”
南少忱笑道:“不是说要给我花?花呢?”说着就从她身后将花拿了过来,略带嫌弃的口气,“怎么都蔫了?”
宋行书看看南少忱,又看看绒绒。
绒绒急忙道:“你不要乱说话,花也不是给你的。”说着伸手去抢回来。结果不但扑了个空,而且还一头撞进了南少忱的怀里。
美人投怀送抱,岂有辜负之理。伸手就将人抱住,扭头充满挑衅意味地看了宋行书一眼。
管他是郎情妾意还是单相思,苏绒绒只能是他的。
绒绒的整个脑袋都被闷在怀里,怎么也挣不开,羞愤不已,“南少忱,你放开我。”
宋行书紧皱着眉,厉声道:“南公子,请你放开她。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轻薄一个女子,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南少忱嗤笑了一声,“我从未说过我是君子。即便我不是君子,也总比你这个伪君子,真小人要好。”
宋行书脸色微变,抿了抿嘴唇,“南公子,何出此言?”
南少忱嘲讽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不管如何,你还是将人放开的好。你这样是在毁人家姑娘的声誉。”
绒绒咬着牙,狠狠踩在了南少忱脚上。
南少忱吃痛,闷哼一声,“再敢乱动,小心我不客气了。”
宋行书上前去拽南少忱,“放手。”
南少忱手腕一翻,将宋行书推了一个踉跄,“我倒是不知道宋公子竟然是如此博爱之人,只是京城的那位楚小姐是不是知道呢?”
宋行书的脸色铁青,看向被南少忱紧紧困在怀里的绒绒。她没有再挣扎而是偏过头看着她。
宋行书呼吸一滞,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
“少爷,老爷请你回去呢。”是宋家的小厮找了过来。
宋行书点点头,“我知道了。”随后看着南少忱道:“南公子,若你真是为了苏姑娘好,还是放尊重一些的好。”说罢便转身离开。
南少忱不屑的冷声一声。
绒绒看着宋行书走远,瓮声瓮气道:“还不松手?”说完用力推了他一把。
南少忱揉了揉被她推过的胸口,笑眯眯地看着她,“你不是说要去看戏,我带你去。”
绒绒红了眼眶,恶狠狠地瞪着他,“我不去,我要回去了。”
南少忱跟在她后面,“你跟那个白面书生有说有笑的,怎么对着我就冷言冷语?”越想越火大,那个白面书生到底哪里好了。“他不是好人。”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要跟着我。”
“就算我不是好人,也比那个伪君子光明磊落。你知不知道他前几天去了京城?你知道他去做什么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南少忱扯了扯嘴角,“没关系最好。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省得你被人骗了还不知道。他是去提亲的,说明年科举考试高中以后便娶那位楚小姐。你知道那位楚小姐是谁么?她父亲是翰林学士,明年科举考试的监考官。现在你明白他为何要和那位楚小姐成亲了吧。这种人为了自己的前程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觉得这样的人就是好人了?”
绒绒突然回身,对着南少忱的小腿踢了下去,然后拔腿就跑。
南少忱没防备,被她踢了正着。
“你竟然敢踢我?”说着便追了上去。
绒绒哪里跑得过他,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