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他在战场上有点什么损伤,他可是担当不起啊,不用说别的,就他那妹妹他都哄不过来。
但是白子轩主意已定,他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但是看着他成竹在胸的样子想来是早计划好的。如果,李航知道这次白子轩御驾亲征,之后会出现什么事情他,就算是他真的拿出国舅的身份他也不能同意啊。
可惜人都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皇帝自然也是一样。
浩荡的大军从京城出发,在百姓的赞誉中,家人的担心中,和某些心怀鬼胎人的异样眼光中出了京城,从京城到连云城的路程要有半个多月的路程,但是前方战事告急,就只能急行军,日夜行军每日只休息两三个时辰,将十日缩在七日左右。
七日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长了,前方的战事迫在眉睫,如果连云城真的被攻陷……其他两城也是防守空虚,大宣真的要换君主了。
在出发之前黑影来到冷宫,带来了治愈外伤的特效药,虽然是皮开肉绽的伤势而且发起了高烧,但是上过药之后已经好了不少,大概静养几天便可以痊愈。可是在刚刚要愈合的几天又要这样颠簸,恐怕伤口要好的慢一些。
白子轩作为皇帝他出行需要的马车最少也要八匹马,那样马车更宽大一些而且坐上去特别稳,不会颠来颠去的要把苦胆颠出来一样。但是为了不让这些士兵心寒,让他们以为自己一心要保护的是一位智慧劳民伤财的君主,他就只用了一匹马的寻常马车。
马车外面也没有什么寻常的,就是像京城中一些小家碧玉人家要出门做的马车一样。可是马车内却是不错的,香炉,暖炉,软榻,一应俱全。就像是个小家一样。白子轩慵懒的靠在马车里,撩开帘子,透过那个窗口看着骑在马上脸色苍白的儿子眉头紧皱。
他不知道为什么外面有那么多人可是他却可以一眼锁定儿子所在的方位,或许这就是父子天□□,看着他的脸色定时背后伤口痛的狠了。本来就不可能这么快痊愈在一天几个时辰的骑在马上应该很辛苦。
残剑的身份不知是天字号的杀手,还是皇上的儿子。因为这点,他不用像寻常人那样躲在他们的身后,等到需要差遣的时候才出来,那样东躲西藏的更是辛苦。以他现在的情况恐怕是坚持不住那样的。
白子轩看着他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身上穿着寻常的衣服,有些旧但也不是很可怜。不过他这样的穿着还是让白子轩有些不高兴的,虽然都知道他不喜欢残剑,但是也不要让大家在外表上看出来,他穿着旧衣服难道是暗示所有人他大宣皇帝连穿衣都供不起自己的儿子?
他的想法永远不想寻常人想的那么简单,而且一个道道接着一个道道,让人觉得很累。
在路上并没有发生太大的事情,白子轩就当没有残剑这个人也没有找他的麻烦,残剑自然不会笨到去惹他,他只想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这样才会让他觉得舒服一点。这个烦扰的世界与他的性子不符。
在他们到达的时候冰雪就已经带人缩回她们的城池里,白子轩身份特殊原本是想让他住在老城主的家里,那里是个大的宅院一直有人在,只是离城郊的军营路程还是挺远的。他一直都不同意相与士兵同吃同住,最后没有办法,李航只能让儿子留下来陪着他。
自从到了连云城,残剑的身份就变了,有以前的天字号杀手变成了现在的贴身小厮,白子轩说来也奇怪不用别人伺候就让他在他身边,然后……没事的时候也会找找茬,但都没有什么大的事情,或许是他心情比较好的缘故吧。
李航的三子李锦留在他的身边,好听点是说陪着他,其实就是保护他。皇帝亲自出马这种事情对于士兵来说或许是加强斗志,但是对于主将来说就是一座大山,君主不能打仗指挥添乱,还要派出很多兵分神来保护他们。
傍晚时分,厨房中忙作一团,以前这里的下人都被解散了,这次为了专门迎接皇上又从外面弄来几个老妈子做饭。伙食自然不能和皇宫中比,但是也算不错的。残剑被皇帝陛下一句话便道厨房来给那些厨娘做下手来的。
残剑是真的不会做饭,甚至连洗菜都不会,就只能站在一边看着,然胡看着厨娘尴尬的样子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好在厨娘比较好说话,和他聊着天。
“小伙子,你多大了?”肥胖的厨娘一边切着菜,一边和站在一边的残剑聊天。大大的眼睛里面带着淡淡的光芒,看来这个女人是个比较外向的人。
残剑淡淡的裂开嘴角,看着她回答道:“十六。”
那个女人笑了一下,又来了精神:“你是皇帝陛下的儿子啊?那你们在皇宫中是不是和这里不太一样啊?看皇帝陛下很好相处的样子唉,不对,你是他的第几个儿子啊?”她一边切着菜一边问别人问题,也不怕切到手。
只是觉得在这里无聊了好久,好不容易来个长相不错脾气看样也不错的小伙子,自然是有什么聊什么。
残剑不知怎么回答她,难道将他们皇室的阴暗事情全部说出去?他淡淡的垂了垂眼眸,淡淡的回答道:“父皇他不喜欢我。饭好了吗?我去给他端去。”说完,他便端着餐盘离开了厨房。
刚才厨娘再切的不过是她们下人一会儿要吃的饭,残剑也是……他不想再去和他靠的太近,所以便干脆躲在这里。
离那间房间越来越近,他的心情也很紧张。能不紧张吗?他日子好不好过都不是他能够决定的,都是看白子轩的脾气,如果他脾气不好他就是出气筒。心情好的时候……他是什么呢?会成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他到房门口的时候见到房顶上有异动,还有旁边的草丛里都有异样的声音,他皱紧眉头,端着托盘的手上也不自觉的用力。杀手的敏感告诉他周围肯定有人,就在他细细留意周围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将手中的托盘像上丢去,然后和身后的人打了起来。
托盘距离地面有三四米的距离,他和身后的那个人打了几招,然后两个的手臂便缠在一起,就在托盘要落地的时候和残剑交手的那个人把手臂松开,然后接住托盘,笑道:“听说你打败过我堂弟,就来试试你的武功的确不错啊。”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大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珠亮晶晶的。
他就是李锦,李航将军的第三子。
残剑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也知道了他的身份,道:“我……我打败云儿……只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不过从刚才就看出,这个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而且他是个很有风度的人。
李锦也没有再说这个问题,将托盘放在残剑手上:“你把饭菜给陛下送去吧,这里我守着。屋顶和草丛中有异动你也不要担心,那是自己人。我会和人轮班彻夜的守在外面,陛下的安全你就放心吧。”
他的安排的确还算周密,毕竟皇上在这里由他们保护,要是出个闪失谁也担当不起。
残剑点点头,推开紧闭的镂花木门,他进门的时候白子轩正坐在圆凳上看书,对他的来到连眼皮都没有抬,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刚才在外面遇到锦儿了?”
他将饭菜从托盘上拿下放在桌子上,回答道:“是的,他派人在外面守着,主……父皇您放心吧。”其实他刚才一直想叫主子来着,因为他现在明白父亲对他是真的没有感情,可是随后想想,自己这声父皇还可以叫多久呢?
即便没有那两颗毒药,就他这个早已经被掏空的身体还能活多久呢。
白子轩放下书,抬头看他,对上的是他委屈又可怜巴巴的样子,今日不知怎么的对他没有任何的厌恶之情,看着他的小脸还是有些心疼。
“坐下一起吃。”冰冷的话语没有任何的感情,白子轩自顾的拿起筷子,也不去看他,因为他知道他不敢抗命。
残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垂下眼眸只能遵命。坐在他的旁边,拿起一旁的筷子,他的手又细又长比女孩儿的还要漂亮尤其是握着筷子的时候。
父子两人完全没有任何的交流,都是自己吃自己的,只是残剑会时不时的看他,然后被他发现的时候再迅速把头低下,装作若无其事的吃饭。
就当两个人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破窗的声音,残剑连忙抬头望去看到的是一个黑衣人拿着大刀冲着这头来砍去。紧随他身后的几个黑衣人拿着飞镖想这边飞来,这一刻,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想都没有想的就从腰间拔出长剑,跟那些人迎战。
纵然他的武功再好,可是对阵那几个高手还是很吃力,白子轩站在那里没有动手,他只是上下打量着那几个黑衣人,不是他不想还手,只是觉得……全身都有点无力,其实不止是他,残剑也是,他打倒了两个,便单膝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刚才的饭菜里有……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抵抗了,但是看着一旁的父亲,如果……如果他倒下了那么那些人便会杀了父亲,还有三个人,只有三个人而已,他可以的。想到这些,他撑着长剑勉强从地上站起来,什么人是最可怕的,是不怕死的人。
他顾不得身上的虚脱,当几个人交手的时候,他的长剑被牵制住从腰间拿出短的匕首刺进那个人的心窝,在那个人倒下的时候转手用长剑刺死他。就在他解决着两个人的时候,剩下那个人的大刀像白子轩挥去,眼看着大刀就要劈开白子轩的脑袋,残剑想都没有想的就钻在他的身前,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他,那个人的刀毫不留情的看在他右边的肩膀上,鲜血四溅,就在那个人抽出刀想要在看的时候,他将长剑调转方向刺向身后那个人。
听着身后那个人渐渐倒地发出的声音,他虚弱的笑了一下,然后便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就在这场战斗解决的时候,李锦匆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他的身上米有一点受伤的痕迹,看着满身是血的残剑惊了一下,冲着白子轩问道:“姑丈……您是故意的?”
他明明知道饭菜里被人下了软筋散,所以……他让残剑坐下吃饭,然后派李锦出去办了一件很小的事情,就连草丛里的移动他都发现了,李锦拍的人已经被除去,被换上了敌国的探子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要装作不知?
“锦儿,你回去休息吧。”他没有去承认这些都是自己有意的,可是他的默认已经变相的说出了真相。
李锦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怒火,丢下一句话便急匆匆的跑了:“真的是帝王之心最难测,居然可以这么试探自己的儿子。你真可怕。”
可怕?听到指责他自嘲的笑了笑,他做这些只是像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告诉自己儿子不是讨厌自己心里是有自己的。他的心里不是只有孟瑾瑜。
这段日子,在路上的这几天他想了很多,尤其是看着儿子那纤瘦的背影,要说讨厌他,真的是讨厌不起来,可每次想到他都是最在乎孟瑾瑜的,心中难免升起一点的怨恨。他就要做这个事情来告诉自己,儿子是有自己的。
他一早便付下了软筋散的解药,毕竟他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当成儿戏。伸手抱起昏迷中的儿子,朝内室走去放在床上,看着他的衣衫已经被血染红,他长叹了一口气。
昏暗的烛火照在他并不显老的脸上,伸手撕开了他被血弄湿的衣衫,看着他在他白皙的肩膀上那道伤口显得格外突兀,伤口真的很深,差一点就把他的手臂给砍掉了,拿来湿的帕子将血擦干净,又弄来了止血的药粉洒在上面。
净白的药粉洒在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残剑疼的醒了过来,他能够感觉到给自己伤药的是谁只能咬牙忍耐,装作自己还没醒的样子。
看着床上的人因为疼痛而变得瑟瑟发抖,白子轩就猜测到他醒了后来,没有感情的说道:“朕知道你醒了,你要是痛的话可以喊出来。”虽然话语中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难掩他内心对儿子的关切。
残剑并没有叫,只是将小臂放在嘴边,疼的太狠了便咬自己,而脑中想的却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有些奇怪为什么李锦那么长时间还没有赶过来?还有房顶与草丛中的异动……真的有些不像自己人。
……
今晚的可疑之处实在是太多,残剑对宫廷的规矩不太了解,皇帝每次在用餐之前都会让宫人先尝试是否有毒,这个规矩即便实在宫外,白子轩也没有变过。曾经被某人评价为矫情。
饭菜里有异样会不知道?这个根本就是用来视他的计谋。
上完药之后,白子轩拿来白布条将他的肩膀包扎好,然后去一旁洗掉手中的血,淡淡的问道:“你可是有话要对朕说?”
残剑扬起汗津津的小脸去看他的背影,一双黑亮的眼珠凝视着他衣袍上的图案,冷冷的询问道:“在您的心里,残剑的命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个白子轩的手一顿,心口似被热油泼了一下正在丝丝拉拉的痛,残剑的命对于他来说是什么?在他心里没有李襄重要,没有他的仇恨重要,没有……他的江山重要,或许儿子对他来说,就只是在他百年之后将他的基业传承下去。
这是他最开始对于儿子这个词的理解,后来,他发现事情渐渐超出他的控制,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工具产生感情?
其实,在这一刻他很想说:“你是我的儿子,你的命对我来说很重要”可是,命中注定他无法对这个苛刻已久的儿子说出那样的话。
他冷漠的转过身,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儿子那双几乎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眼睛,只是他的眼眸中透着单纯。
“你是朕的工具,你的存在就是帮朕解决掉敌人。其他的你不要奢求。”不要奢求父子之情,这句话他不但是对残剑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一个皇帝,一个合格的皇帝不应该看中这份父子之情。
听到他的回答,残剑勾起一丝冷笑,这次他的眼中没有泪水也没有太多的伤心,因为……心已死,就不会再感受到疼痛。
“主子放心,奴才明白了,不会再有任何奢求。”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淡,疏离。双手死死的撑着床想要爬起来,可是每次移动都会牵扯到肩膀的伤口,让他痛得眼前发黑。看着他的痛苦白子轩是心疼的,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说出太多好听的话。
他大概明白了残剑的意思,道:“你不用动了,你就在这里休息,朕去隔壁。”说完,他大步的离去,刚才那声主子让他觉得很刺耳。以前,总是不喜欢他叫父皇,可是真的当他不再叫的时候却觉得心中有个地方空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残剑一阵苦笑,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心也越来越远。
很久之后,白子轩回想起这一次的事情,他唯一能说的就是,他这辈子的悲剧都是自己造成的,因为他的多疑,因为他……永远不会相信自己的心,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知道有时候眼睛是会骗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夜晚的寒风吹进他单薄的棉衣里,每一寸肌肤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冬季的寒冷。连云城地处北方到了夜晚变更是冷的,且当年的老城主极爱用碎石铺成的地面,虽然时间久了石子儿的尖锐已经被打磨的平了,可是那脆弱的髌骨跪在上面,还是疼痛难忍。
现在更是寒冬,天寒地冻的,地面比以往硬了很多。北风依旧在刷刷的刮,跪在夜色中的那个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残剑已经被冻的嘴唇发紫,身后的伤口早已和冰冷的棉衣黏在一起,他望着眼前的那间房子,看着里面摇曳的灯火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今天,父皇他……呵,或许现在残剑更应该称呼他为主子。
想起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残剑皱紧了眉头,他努力寻找着自己的错处,可就是找不到啊。
今日白天,越国主帅在城外与大宣交战,双方兵力相当并没有什么大的损失,白子轩亲自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