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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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请自重-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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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沁又害羞了,那晚的胆子哪里去了,嗯?”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调侃。
  沐沁的手心里出了汗,仿佛手上还残留着灼热,下意识地将手掌揩在夜非沉的衣袖上。
  夜非沉目光瞥到她的小动作,不禁莞尔,却是成心逗弄她,将她抱到他腿上坐着,故意把她的小臀往他的腿根处压了压,“陛下怎么不说话?是臣伺候的不好么?”
  沐沁能感受到那份坚硬,害羞地伸手推他,“舅舅莫说了!朕是好心待你,你净说些不正经的!”
  夜非沉也怕沐沁乱动以后撩拨得他把持不住,便也不闹了,伸手掐了掐她腰间的软肉,道:“好了好了,是臣的不是,陛下大人有大量,饶了臣吧!”
  沐沁娇娇地“哼”了一声,“那舅舅把汤喝了。”
  “好。”夜非沉从善如流地揭开食盒,取出参汤,一口气喝了下去,喝完还对着沐沁眨眨眼。
  “这还差不多,”沐沁嘟哝一句,便笑了出来,“方才朕进门时,听福昕说你心情不愉,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夜非沉眸色一沉,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担心。”
  沐沁点点头,搂住夜非沉的脖子撒娇,“舅舅这么好,朕都无地自容了。”
  夜非沉笑着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你这小东西,明知道我是心甘情愿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嘿嘿,”沐沁讪笑着趴在夜非沉的肩头,两个人一时无话,却敌不住心内的悸动。
  — — — — — — — —
  慕容昱低头看着锦匣之内的血红玉镯,白皙修长的手指细细抚摸,温热的玉镯如火般热情,恰似他当年初见沐沁的那一刻。
  十年前的冬天,他偷偷混进使团来到了昭夏国,使臣与摄政王交涉去了,他就溜进在御花园里,遇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四五岁的样子,梳着讨喜的双丫髻,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蛋儿在狐裘的掩映下更显娇憨。
  慕容昱是东澜国皇室里面最小的孩子,骤然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儿,一时感到新奇,就忍不住看得呆了。
  小姑娘本来在笨拙地团着雪球,见到他在看她,便笑嘻嘻地将雪球丢了过来,稚嫩的语声响起,“你是谁?看你的穿着不是这宫里的人,是舅舅带你进来的么?”
  他那时并不知道她是谁,更不知道她说的“舅舅”是何人,只有些憨憨地笑了出来,“我是随着东澜使团而来的,你舅舅是哪个?”
  她撇了撇嘴,不知是因为那个雪球没有打中他,还是因为别的,只是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想和她说话,便向前走了一步,却看到她身边的宫女遮住了她小小的身躯,皱着眉一脸防备地看着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只好远远地看着她玩雪,待他等得急了,却看到一个风姿清俊的少年郎带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众人行礼唤他“国舅”,他便知晓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摄政王夜非沉。
  小姑娘大大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先是喊了一声“舅舅”,下一秒却是将手里的雪都扔到地上,急急忙忙将雪渍擦在身上。
  慕容昱终于知道了她的身份,昭夏国的小女皇原来真是如此年幼,还如此……好看,像是冰雪雕成的小娃娃。
  然后他看到夜非沉阔步上前,先是在她鼻尖点了点,然后将她抱了起来举坐在肩头渐渐走远,就听到她银铃似的笑声在御花园里回荡。
  回忆戛然而止,慕容昱握着玉镯的手指一紧,面上苦笑,原来他一直记在心里的初遇也是逃不开夜非沉的身影。
  小姑娘从小就依赖她的舅舅,那时撇嘴的动作一定是在嫌弃他连她英明神武的舅舅是谁都不知道吧?
  慕容昱不知道自己的胜算是多少,但他总要试试,就当做最后一次机会。
  何濂将夜非沉的回信给他看了,上面只写了一句“陛下有意自主遴选皇夫,本王不敢左右。”
  慕容昱嗤笑一声,算是自嘲,他明明知道沐沁一定会选夜非沉,可他为什么不甘心放弃。
  将锦匣阖上,慕容昱的手摩挲着上面的花纹,那是代表东澜国皇室的图案,这个赤火玉镯也是东澜国库里价值□□的宝贝,和白凉玉同为远古传下的瑰宝,当初他向父皇求得这玉镯就是希望等着小姑娘长大,亲手戴在她的腕上。
  五日以后,他最后一次机会,总要试试。
  ?

☆、【及笄】
?  ·
  九月初一,正值昭夏国女皇陛下十五岁华诞,也是她及笄成人大礼,举国同庆。
  静秀帝沐沁是昭夏国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她的及笄大礼自然被礼部所重视,因为她是帝王,便不能以公主及笄之礼视之,不仅有京城所有的命妇贵女前来观礼,还有文武百官位列左右。
  在肃穆的沐家皇室宗庙中,沐沁身穿九重繁复的明黄色绣龙凤呈祥锦缎华服,宽大的裙摆拖在厚重的羊绒红毯上划出优美的线路。
  今天早上琼琚在妆奁里为她收起了束双丫髻的白玉环,换上了绾发的珠钗金簪。
  祭过天地祖宗之后,便要由人为女皇陛下绾发,进行及笄之礼的精髓。
  至于人选,无疑是国舅摄政王夜非沉。自来女子及笄,都由其母为之,若无母亲,便由祖母或是外祖母经手,若是都无,便只能由父兄代劳。
  而沐沁身边只有国舅这一个长辈,又是看着她长大的,故而女皇陛下便说由国舅大人来吧。
  其实大家都知道,放眼望去,整个昭夏国,除了国舅大人,谁还有资格给女皇陛下绾发呢?
  夜非沉今日穿了玄色刻丝阔袖锦袍,头戴白玉冠,许是因为今儿是女皇陛下的大日子,平日里身上的霸气有所收敛,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许多。
  接过琼琚手里红木托盘上的象牙梳,夜非沉为沐沁梳发,柔软的青丝如丝缎顺滑,他常常为她打理,如今做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夜非沉将沐沁鸦青色的发丝层层叠起,挽作飞仙髻,接过另一个宫女递来的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插…进沐沁的发间固定住,又取来一双赤金步摇对称地别进发髻,最后拿了赤金拔丝丹凤明珠分心拨起她的额发,束在发髻底部,露出少女光洁的额头。
  沐沁的发髻高高,显得玉颈白皙修长,耳垂上面挂着的白玉嵌红珊瑚耳坠更衬得肌肤如玉。
  司礼高呼“礼成”,文武百官并命妇贵女跪在地上山呼万岁,夜非沉看着面前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少女,胸中无限激荡。
  他一手带大的小女娃已经长大,风华初绽也只为他。
  “万岁”声中,夜非沉眼中漾着柔情,用唇语对沐沁说“嫁给我”。
  曾经他便说过让沐沁及笄以后便嫁给他,如今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又说了一遍,沐沁没有羞涩地低下头,而是眸光莹亮,直视夜非沉的眼睛,无声地说了句“好”。
  虽然众人皆在跪拜,可抬眼便能看到明堂之中对面而立的男女,竟是一种奇异的般配之感,让众人心中不由一颤。
  两人对望这一幕落到不同人眼中,便是不一样的心思。
  
  沈流素自不必说,看着沐沁及笄,竟比自己那时还要激动。贺云塘虽然心内苦涩,却还是默默祝福着二人。
  而沈汐若却只有深深的嫉妒,她恨自己没有了娘亲,只能移居到江左将军府,在那里她虽然受宠,却也是寄人篱下,恐怕及笄之礼连沈流素的都比不上,更遑论沐沁的。
  她丝毫没有不该和皇帝相比的自觉性,反而妒忌沐沁得夜非沉亲手绾发,也妒忌她受万人瞩目。在她看来,只有她沈汐若才是昭夏国最出色的女子,只有她才配得上与摄政王比肩而立,沐沁这个草包什么也不是。
  她想起八月二十一那日芮潋风亲自来怀远侯府交换庚帖,侯府留他用了午膳,之后爹爹与他聊天,便让她与沈流素回避,老太太说让她们姐妹也谈谈心,往后在一处的机会便不多了。
  两人走到莲池旁,她本是想要装作被沈流素推进水的,最后却成了沈流素进水,这一幕还被芮潋风看到。
  沈汐若心中发狠,这沈流素凭什么能有这么好的命?还不是沐沁给她撑腰?芮潋风娶她完全是看中了她的身份,想要凭着她赢得陛下的重视。若是没有了沐沁该有多好呢?沈流素没有了倚仗,芮潋风会是她的裙下之臣,夜非沉也属于她自己了。
  这一次她不再心惊,孤注一掷总好过坐以待毙。
  慕容昱的神经也被这一对看起来郎才女貌的璧人所刺激,只觉得眼睛酸痛的厉害,心也像是被人生生撕裂开来。
  他朝着何濂使个眼色,后者躬身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切入了正题,“我东澜国愿以十座城池为聘,求十九殿下入赘得以女皇陛下后宫。”他手上捧着的正是装有土地凭证的锦匣。
  此语一出,满堂哗然。
  众人虽然都知晓质子有意于女皇陛下,却不知东澜国竟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十座城池对于昭夏国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在东澜这等小国之中,便是寸土寸金,如今人家将莫大的诚意现了出来,摄政王许是能够同意了吧?
  沐沁自己都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从来都将慕容昱当做朋友,且先不说她与舅舅两情相悦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单单只是想到让她把朋友纳入后宫就不禁一阵恶寒。
  沐沁做不到,何况她已经有了舅舅在身边。
  她正想开口拒绝,便听夜非沉寒声道:“阁下将陛下当做什么了?岂是几座城池便能妥协的?”
  众人闻言便知,连十座城池都不换,国舅大人是铁了心不准东澜质子入赘后宫。
  慕容昱站了出来,脸色因为被拒绝而微微泛白,他本想将想说的话一股脑倒出来,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一定要把握住;他想告诉沐沁他有多么情根深种——可到最后,他看到沐沁的小脸儿上写满了他能看懂的坚毅,他却退缩了。
  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最终还是拒绝罢了,除了徒增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还剩下什么?
  父皇为了让他如愿,不顾母妃的反对,将他送来昭夏国做质子,又派了东澜国最厉害的使臣前来,甚至为了他忍心割下十座城池。
  他不能再让父皇为他操心,这一次就让他像一个有尊严的皇子,而不是一个卑微的质子。
  众人的目光都集聚到慕容昱的身上,只见他翕了翕唇,微一躬身,不卑不亢,“是臣逾矩了。”
  这话说完,他觉得如释重负,原来并不是那样难以启齿。
  沐沁心中悬起的石头也落了地,她还真不知道怎样拒绝他的好意,也担心在众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如今见他主动开口,终于舒了口气。
  夜非沉却幼稚得很,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慕容昱,嘴角一翘,语声淡淡:“如此最好不过。”
  众人见此,心头又都划过一丝异样,怎么看着国舅大人对陛下的态度这么让人捉摸不透呢?
  只有沈汐若看看面色无辜的沐沁,又看看双拳紧握的慕容昱,最后一丝理智已然崩溃,心里的算盘打得直响。
  最后人们都散了,沈汐若拦住了慕容昱,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话。
  — — — — — — — —
  夜色弥漫,新月如钩。
  已经脱去锦衣华服的女皇陛下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由琼琚为她卸去钗钿,黑发披散,显得乖巧可人。
  沐沁看着镜中的自己便开始发呆。
  她不知道潍熙是何时开始喜欢她的,怎么就会喜欢她呢?她也不想让他伤心的,可她心里已经有了舅舅,注定不能给他回应。
  看样子舅舅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不准她和潍熙接触,还不准她养鹦鹉,会不会就是在吃味儿呢?
  沐沁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禁不住的雀跃,樱红的菱唇微微翘起,脸上笑意浮现。
  “琼琚,把朕的汤圆儿抱来,朕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它了。”沐沁此时才惊觉,已经冷落了小猫咪许久。
  琼琚提了柳条编织的篮子,雪白的汤圆儿露出圆溜溜的小脑袋,软软地“喵”了一声。
  小汤圆儿的声音软糯,听着就让人心疼,沐沁心里的内疚更多了,连忙接过汤圆儿抱在腿上。
  汤圆儿比之前大一些了,却还是喜欢腻在沐沁的怀里蹭来蹭去,惹得沐沁“咯咯”笑开。
  夜非沉迈进内室的时候,便看到沐沁抱着汤圆儿在玩闹,小猫儿伸出红色的小舌头舔着沐沁的下巴,沐沁则是对它笑得开怀,而它的小爪子还按在沐沁的胸前……
  真是一只色…猫!
  夜非沉咳了一声,沐沁抬起小脸笑意盈盈地看他,“舅舅,你快看汤圆儿可乖了!”
  夜非沉目光闪了闪,走近沐沁,伸手将她怀里的猫抱走递给琼琚,在沐沁呆愣的表情中沉声解释,“都要就寝了,快去沐浴,不准玩猫了。”
  沐沁嘟着嘴,虽然不满,却还是乖乖的“哦”了一声,去了屏风后面。
  夜非沉让人把猫带回去,便坐在沐沁的梳妆镜前,把玩着她妆奁里的首饰,眸光渐渐柔和。
  他的阿沁长大了,真好。
  沐沁出来的时候,有些闷闷地扑进夜非沉的怀里,“朕觉得舅舅不喜欢汤圆儿。”
  夜非沉却是大大方方地承认,“没错,我不喜欢。”
  沐沁被噎了一下,问道:“那舅舅为何要送给朕?”
  看她这个样子,夜非沉不禁笑了出来,低沉的笑声牵动着胸膛,“我当初送你猫是让你看见它便想起我来,如今我就在你面前,还理它做甚?莫非我连一只猫都不如?”
  说着,他的手便不老实起来,火热的吻堵住了沐沁将要说出的话。?

☆、【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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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皇陛下的及笄大礼完美落幕,从国舅对慕容昱的态度来看,人们皆有意地避开谈论痴情的东澜质子,谁也不想去触那个霉头。
  慕容昱虽然神色恹恹,整日待在府邸不出门,却不曾像外人想的那样颓废。
  东澜使团还未离开,使臣何濂对慕容昱说老国君和贵妃娘娘都想他了,既然他不能入赘昭夏皇宫,希望他能回去东澜。
  慕容昱也想好了,背井离乡了十载,如今还是重回故土的好,便准备和昭夏国的朋友道别,却被芮潋风劝住了。
  原因无他,芮潋风和沈流素的婚礼就在一个月后,十月初五,他自然要给好友捧场,便推迟了回国的日期。
  丞相与怀远侯府的亲事便是最近一阵人们议论最多的大事了,有人说以为丞相会娶品貌双全风华无双的沈家大姑娘,却没想到是二姑娘。
  也有人说沈家大姑娘是国舅大人看上的,丞相自然不敢与他抢,只好退而求其次。
  各种各样的传言风靡大街小巷,芮潋风听到以后眉目冷凝,霎时寒气逼人,又想起去沈府交换庚帖那日沈流素吃的苦,便求了陛下,将婚期提前,他想快点将她娶进门,好好疼着,不让她再受委屈,也不让她被人诟病。
  凡是为了沈流素着想的事情在沐沁看来都是好的,自然准了,便又下了一道订下婚期的圣旨,言明了丞相的深情,堵住了悠悠众口。
  于是便有人出来辟谣,说当初大姑娘还未回沈家之时便看到丞相府的马车和怀远侯府的马车同时出现在街市,那时便看出苗头了,可见丞相大人早已情根深种。
  不管传言如何,芮潋风和沈流素的婚期却是定下来了。沈流素成了待嫁之人,便要安心在闺阁之中绣嫁衣,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必须加快速度,故而不得出门,也不能进宫见沐沁了。
  等到沐沁实在想她,便微服出宫,和夜非沉一起来到怀远侯府,这才得以见到沈流素。只是见到她的同时,难以避免地见到沈汐若。
  因为知道了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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