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退下了,房间里唯独剩下了云王和宓瑾、
宓瑾疲倦地抬眼看着他,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云王也不否认地点点头,表明自己的目的,良久,像似经过了一番挣扎,他说:“你现在就真的不想去追究以前失去的记忆?”
“和翎国有关?”
“嗯。”
从云王每次都难以表达的表情中,她就知道了。一开始她也不是不相信云王的话,只是……怎么说,她还是想自欺欺人,害怕过去发生的事情会承受不了。
但是现在长孙以恒已经死了,这个仇她不报,可能就真的会让自己失望好几百倍,比起记忆,一条鲜活的人命比较重要,何况还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宓瑾的沉默,让云王忍不住再次问道:“既然你知道和翎国有关,为什么不想办法搞清楚,凭你现在的能力要弄清楚你之前的记忆是什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好像是在介意宓瑾如此在乎长孙以恒的事情,心里很不平衡。他对长孙以恒没有什么大概清晰的情绪,当初下不了手只是因为国家在他的手里有条有序,而且皇帝的位置不好坐,所以放弃。
可是现在……
宓瑾摇摇头,目光一直在桌面上,没有再看云王,轻轻一笑,“现在的实力是用来救国的,不是用来调查某些不重要的事情,你知道吗?什么事情都比不上长孙以恒。而且,我丑话说在前面,即便是长孙以恒再怎么相信你,但是,如果你想要在这个时候动什么别的心思,我绝对不会同意!如果没有,那最好!”
最后的视线却是那么明显的和云王的目光相互交接,云王垂下紫色的眼眸,嘲讽一笑,反问:“你认为我能做什么?”
心里很明白,瑾儿看穿了他,是,他承认,他被有些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亏得她还能那么理智。可是他心里的那份难受她能体会到吗?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一个男人的怀里投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对他却是怜悯的一眼都没有。当初要是永远地囚禁了她,现在是不是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他还能再继续妄想什么吗?
“我不知道你能做什么,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类似于挑拨离间之类的事情不适合你,尽早放弃。不然,就算你是长孙以恒的皇兄,我同样不会手下留情。”
“你是打算对付我?”云王微眯着紫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危险。
“我没这么说,只要你不动那个念头,我想我们可以和平相处,谁都相安无事,要是你真的要在这紧要关头闹出事情……”说到这个地方宓瑾突然停了下来,她目光所在长孙以恒地脸上,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应该是喜欢我的吧?而且是很久了,对不对?”
说完这话,云王的脸色一变,惊愕地盯着她,很明显的事情突然被她这样问出来了,能不让他吃惊吗?
也对,虽然她失忆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看不出来,以前……她只是在面对他的时候装傻而已,云王一直那样疑惑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想……你要是做了对不起离国的事情,我会恨你!”宓瑾猜忌地缓缓说了出来,她怎么会不知道云王在看她的眼神中带着多少的爱恋,而那程度还绝对不比长孙以恒低。虽然利用别人对她的感情是不对,但是现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她……已经顾不上什么了,只要离国一切都好,她就安心了。
然而,宓瑾没有想到的是,云王居然会把同样的问题用来反问她。
“我做了对不起离国的事情你会恨我,那么如果你自己呢?”
“你说什么?!”突然,她的心里很不安,心里尽是慌乱,一时间害怕会从他的嘴里说出什么其他扰乱她斗志的话。
宓瑾惨白的脸色,到底是让云王不舍得说出来,要是让她知道了五年前让季致失败的人是她,她会怎么想?
“我只是想问你同样的问题,你都说了是关键时刻了,那么谁都有可能做出对离国不利的事情,为什么不把你自己考虑进去。”
“你!”宓瑾突然松了口气,她累了,真不想和他纠结无用功的事情,与其说这些还不如现在省下时间多看看形势要怎么取胜比较好。“放心,如果是我,我不介意让你来做最后的决定,毕竟……离国的皇位是你放弃的,你想要,大不了我还给你,我想要的只是为长孙以恒报仇,别的……我不在乎!”咬咬牙,她很明显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却不想让云王的心又是一阵狠狠地抽痛。
“放心,你现在还能在乎的东西很多,比如……离国的安危,不是吗?”发现宓瑾的紧张,他突然不想继续增加她的负担,一副轻松的口气。
的确,除了长孙以恒以外,让她在乎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她的孩子……
云王很明显的岔开话题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想现在被太多的东西所牵绊,以后的事情以后再面对,现在的事情就算就如同云王说的那样会后悔,她也绝对不会后悔曾经这样想过,做过……
“嗯,要是你现在没有其他别的重要事情要说,就先退下吧。”宓瑾淡淡地说道,她知道即便是她现在离国的皇帝,云王对她浓烈的目光从来没有改变过。而且,她不喜欢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氛围,哪怕宫里还有其他的人在,面对云王对她的感情,她感到害怕和内疚,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她就是不想……
云王最后对她淡淡一瞥,也离开了御书房。
轻轻叹口气,接着有宫人过来护送她回寝宫。因为长孙以恒的缘故,她并没有搬进长孙以恒的寝宫,仍然留在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她不想去破坏了长孙以恒唯一留下的气息,只是偶尔过去看看。
接着几天的早朝几乎都是翎国对离国的侵占问题,一时半会儿她不可能给他们太大的期望。事情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她要御驾亲征的事情几乎在朝堂上是炸开了锅。也许会有少许的人幸灾乐祸,巴不得她死在战场上,持支持态度。
仍然有大部分的人不赞同她的做法,和邱大人的想法一样,离国新帝刚登基,需要慢慢巩固势力,万一出个意外事件,他们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拿不定主意。
面对官员们相互的争辩,她没有阻止,反而有种隔岸观火的打算。真正算起来两方的人各占了一半。
朝廷上还是留下了一些残余力量,毕竟是离国的功臣,根深蒂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全部打压了。
她还没有站稳脚跟,万万不可在内部起了矛盾。支撑着额头,且让他们争辩一会儿,她的主意已定,不管是遂了谁的意,她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一会儿,觉得有序的吵吵闹闹听起来竟然是如此的厌烦,有些受不了。身边的太监轻着嗓子叫了一声,下面再次恢复了平静,各自站回自己的原位。
“各位爱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朕意已决。此次赌上全部也要夺回路州,不然以后的路难以走下去,在此期间,云王会暂时处理朝廷上的事情,还望各位大臣配合。如果有人要在这个时候闹事,定严惩不贷!”
铿锵有力地发话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坐在上面的皇帝不是一个女人,而是真正的领袖。
连日来,宓瑾不曾好好休息过,说和做完全没有可比性,很多事情她不知道,处理事情上会欠妥,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抱着和离国有关的各种书籍来看,研究怎么解决目前的危机比较好,政务和手段一样都不敢落下。拼了命地在弥补。
所以在朝廷上尽管再怎么装作精力十足也会有限度,看出宓瑾的疲倦,众臣面面相觑,最后有人带头道:“微臣恭候皇上凯旋。”
后面所有的人才齐声道:“臣等恭候皇上凯旋。”
第144章(奸细)
下了朝,带着困意十足的身子直奔御书房奋斗。
“钟榕你帮我把书架子上面的那一堆书拿过来,折过的就不用拿来了。”宓瑾趴在案桌上,想借着这点空暇时间休息。
钟榕有些不忍心看着如此疲倦的宓瑾,却还是听从命令地向书架走去。在看到厚厚地几本书全都打上了标记之后,钟榕手一抖,险些没有拿稳。皇上是有多努力地在学习政务啊。她这哪里是尽全力,分明就是在拼命!毕竟在聪明也是个女人,身体怎么跟得上去,早上赶时间连早膳都没有吃,如果御驾亲征体力首先就得考虑进去,颠簸的路皇上怎么受得了。
“皇上,您没有吃早膳,奴才吩咐御书房给您备了一份,您看现在要用膳吗?”钟榕递上书籍,恭敬道,朝着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人将早餐送到了旁边的空桌子上。
因为宓瑾大部分时间都在御书房里埋头苦干,每天的路线也是三点来回,太和殿,御书房,寝宫。有时候连寝宫都没有回,直接在御书房睡下,或者就会通宵地挑灯看书,时刻密切关注前线的情况,她没有半点疏忽。
揉揉肚子才发现却是有些饿了,向钟榕感激地一笑:“谢谢,先放一会儿吧,这点看完了我就去用膳。”
除了在朝堂上用了皇帝的专用自称以外,在寝宫里她还是用不出来,很不自在。亏得她现在的能力变成过目不忘,否则这些书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说白了怎么都得积累经验,否则,没实践,又没前例可言,她恐怕真的难以撑下去。
肚子饿了先忍忍,没有看完地继续看下去,也就只剩下几页的内容。
饭菜凉了,钟榕还得让人重新拿去热过一边,为了杜绝这样的现象,她加快了速度,一目十行,内容倒是没有任何一点落下了。
钟榕眼尖地发现宓瑾合上了书,立马过去帮她理顺放在一边,道:“皇上快去用膳吧。”
点点头,提手捶捶肩膀,又捏捏腰。总是维持一个动作惹来了不少的麻烦,腰酸背痛的。又是赶时间地迅速吃完早膳,肚子饿了反而吃不了多少,一顿早餐仅仅的一碗粥也只喝了半碗。钟榕愁眉苦脸,做的事情多,反而只吃了这么一点,皇上的身子怎么吃得消。
正当钟榕担心这个问题的时候,宓瑾的声音从一边传来:“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今后的膳食统统给我减半,免得浪费太多可惜了,外面有多少百姓因为战争愁吃愁喝,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浪费太多,会有罪恶感。”
“可是皇上,你现在的体力应该多吃点才是,现在可不能让您累垮了。”钟榕担忧道,这才几天的功夫,皇上整个人都像是瘦了一圈。
“按照我说的做吧,你把有关战况的折子给我理出来后就先出去吧。”
说完,宓瑾再次打开了书。钟榕自知他的身份不能去决定皇上的选择,应了声,又帮着理出了折子。看着皇上为了离国的安危如此辛苦,钟榕对她不由油然生敬。
带着所有的宫人退出御书房,在门外候着,随后,钟榕又吩咐宫女去给御膳房的人说,最近做多些开胃的菜。现在他也只能通过这些办法来让皇上多吃点,不然还真的迟早要被累倒。皇上的命是先皇花了一年的时间救活的,所以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这几天的劳累肯定又会让身体的承受力大打折扣了。
“皇上,于大人求见。”
应了进来禀报的人,吩咐请于大人进来。
没多久,于大人进了御书房,带给宓瑾一个不理想的消息。
于大人站在案桌一旁,宓瑾递了一个眼神,旁边的小太监懂事地拿了椅子过来,于大人谢恩后坐下,小太监出去之后,于大人才说道:“皇上,居微臣派出去的人回报说,翎国的皇帝似乎也有打算要御驾亲征的打算,看来他们对离国的领土是势在必得。”
宓瑾微微眯着漂亮的眸子,疲倦未散:“没那么容易,打听到是什么时候吗?”
“大概五天后。”于大人将打听到的消息据实以告,爬满沟壑地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微臣还有一件事要禀告皇上。”
“什么事?”从于大人的神色中,宓瑾料定不是好消息,屋漏偏逢连夜雨可能就是离国的现状。
“微臣在府里发现了翎国派来的奸细。”
“翎国的奸细?现在在哪里?”宓瑾突然困惑了,居然派奸细,只是为什么会在于大人的府上,照理说,皇宫不是更好吗?
于大人点点头:“幸好微臣发现及时,被微臣擒住后目前还在微臣的府上,让微臣困惑的是,奸细身上居然有皇上的画像,需要带给皇上审问吗?”
“嗯,先留着,明天早朝后带过来,先不要声张,免得打草惊蛇。一共有几个?”宓瑾问道。
“就只有一个,事情是不是有蹊跷,而且还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于大人缓缓道来,其中的疑点他也很疑惑,如果说是高手,看起来不像。但是,翎国派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过来当奸细到底是什么用意?
不会武功的女人?难道翎国皇帝想玩什么游戏?“确定是翎国的人吗?”
“确实是翎国的人,而且在她身上搜出来了翎国公主的令牌。”于大人肯定道,肯定是翎国的人无疑。
如果是其他的人,可能宓瑾会有些头绪,可是是个女的,还是翎国公主的令牌,翎国要是派出这号人来想要打听消息或者解决什么问题的话,完全就是个无用之人。被人抓了指不定还会出什么问题。
“这个人肯定不会是翎国皇帝派过来的人。”宓瑾也十分肯定地说道。
这么一说,于大人踟蹰了,不解道:“既然不是翎国皇帝派来的人,那她的目的是什么,要如何处置她?”
宓瑾想了想,勾唇一笑:“先放了她,派人跟着她。”
“什么?放了她,岂不是等于纵虎归山,此举一来,岂不是会后患无穷。”于大人惊恐的脸色足以表明他有多担心。
“她得到什么重要的情报或者是盗了什么东西了吗?”宓瑾反问。
于大人想了想,摇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是放了她微臣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又不是真的让你放了她,派个高手跟着她,既然她没有武功,就不会察觉,你担心的问题应该不会存在,要是她和翎国的人有接触,岂不是还能得到收获?”
直到听到宓瑾这样说,于大人才有所放心,算是同意了她的决定。仔细想想好像是有道理,只是囚禁她,她肯定什么也不会说,与其严刑拷打,还不如静观其变来得快。
“微臣明白了,微臣明天就带着她过来。”于大人这才舒心一笑,落下来重担子,要知道当时发现奸细的时候他有多担心,急忙带着消息过来告诉皇上,担心皇宫里面也会潜伏奸细。
“嗯。”
于大人离开之后,宓瑾不由开始思考起了不敢去想的问题,她的记忆,她有预感这位不会武功的奸细是冲着她来的,不然怎么会有她的画像,她不觉得她足够出名,到了翎国皇宫的人都知道的地步。
于大人走后,御书房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外面明黄色的幔布突然晃动,隐约从那边出来了个人影,蒙着脸,一身黑色便装,很明显看出是个女人。
宓瑾暗道不好,难道皇宫里面也潜伏进了奸细。
长剑直指着宓瑾白皙的脖子。
宓瑾张大了嘴,黑衣女人以为宓瑾要喊出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立即威胁道,“不许叫!”
第145章(夜来访客)
很快,宓瑾淡定地闭上了嘴,抬起下巴看着她,黑衣女人的双眼明亮,明显眼角旁边有一只漂亮的蝴蝶,栩栩如生,宛若要振翅飞舞一般。
“你真的是宓瑾,不是和她长得一样的人?”黑衣女人开门见山地问道,剑刃一转,换成了背面。她发现她的手有些颤抖,害怕误伤了她。
“难道还有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既然到了这里定是相信了我的身份,不然干嘛多此一举?”宓瑾幽幽道,因为黑衣女人的动作松了口气,却又开始担忧。
当她那么顺地喊出她的名字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以前认识。
宓瑾的话才落音,黑衣女人收回了剑插进腰间的剑鞘中,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精致漂亮媚人的容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