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宅斗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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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宅斗手札-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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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很久,才忐忐忑忑地问:“什么事?”于是在某一天里,在季侧妃的安排下,小惠替陶越轩补了一次衣服。其实那衣服是有一次季侧妃去见陶越轩,说想出门去给亡父扫墓;顺道就刮破了陶越轩放在书房的一件蟒袍。她执意要替陶越轩缝补,陶越轩也就没说什么。正巧这时候小惠进来说夫人叫您,她就顺势将衣服给了小惠。男人在有些事上是细心不过女人的,小惠将衣服送过去的时候恰好青蕴也在,之后在季如璟的安排之下,陶越轩颇有几次见到小惠躲在角落里哭。胳膊上还恰巧露出不深不浅的淤青。陶越轩从不在意,但不代表他不聪明。季如璟微笑,青蕴是个糊涂的,而陶越轩此时,即使不喜欢小惠,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女人在背后这么歹毒吧。她了解陶越轩就如同了解她自己,可她又觉得悲哀,她明明了解这个男人,却依旧得不到这个男人的爱。******青蕴见陶越轩脸色不好,以为是宫里又出了什么事,便对她说:“后宅里的事王爷无须太过操心。”“青蕴。”他冷不防地叫了她的名字。“嗯?”“没事,你也别太操劳了。”陶越轩想了想,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青蕴觉得她神色不对,却又想着还有小惠的事情要处理,于是也就只是点了点头,而且没再说什么。陶越轩很快就走了,小惠被抬到房里,大夫替她看诊之后只说性命无碍,之后那大夫便斩钉截铁的告诉青蕴,小惠没有怀孕。青蕴深深瞧了小惠一眼。小惠不是一个可以为了清誉命都不要的姑娘。而脆枣亦不是个会撒谎的人。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季侧妃来了。季如璟穿的张扬。那种张扬是少见却又让人觉得寻常的。“你来做什么?”这几个月季如璟总是在暗地里给她使绊子,所以对季如璟也从最初的无所谓变成了现在的高警惕。“听说有个婢女闹自尽?”青蕴不置可否,但季如璟却不觉得尴尬,而是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我劝夫人一句,这统驭下人不是说严厉就行的。”青蕴淡笑着看向季如璟:“怎么季侧妃对于收买人心这种事仿佛颇有心得。”季如璟也不反驳她,只是问:“听说王爷回来了?”“王爷应该在书房。”青蕴现在也满脑子是小惠的事,没心思与季如璟打机锋。到了晚间,小惠才慢慢转醒。却没成想季如璟竟然替小惠求了门亲事,陶越轩也应允,而这件事,却没经过青蕴的同意。不过是一个丫头,她犯不着生气,却又始终咽不下这口气。但青蕴依旧隐约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了。晚上陶越轩过来的时候青蕴已经梳洗过,她头发尽数披散着,只批了一件薄衫子半躺在床上看书。见陶越轩来,青蕴淡淡一笑,又说:“今儿下午的事让王爷操心了。”陶越轩见她笑,亦是笑对。但却对青蕴提了一句:“等那丫头伤好,就让她嫁了吧。”“事情还没查清楚。”青蕴顿时来了倔性。“什么事情?”陶越轩皱眉。“有人说她与外男私通。”她见他面上并未有震惊的神色,反而是有些难堪。这让青蕴心里一紧,莫不是……又想到几个月之前,她曾撞见了小惠替陶越轩补衣服。越想越心惊肉跳,但好歹还是缓了缓神。“谁说的?”“一个下人。”青蕴轻描淡写的说。陶越轩没有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规劝似的对青蕴说:“就把那丫头嫁了吧。”他为什么护着小惠?青蕴心中起疑,面上却不显,只得木讷的说了句是,也就没讲话。成亲这么久,她头一次有心凉之感。其实陶越轩还想陈情一番,并且让青蕴日后不要这样为难奴婢,也不必怀疑她什么,却又觉得说了也是越描越黑。两个人怀揣着各自的心思,一夜无话。翌日脆枣去看小惠,她本就心软,现在见小惠这个样子,更是愧疚的不行,不过听说小惠已经给许了人家,而且对方还不是个白身,也就觉得小惠这也算因祸得福。暗地里也就感念了一通夫人仁慈。皇上的病一日坏过一日,小惠嫁出门那天青蕴去见了表姐冯清华,这事也就交给了季侧妃处理。陶越轩听说这事,也没勉强她,只叮嘱了一句早些回来,也就随她去了。冯清华刚刚生了一个女儿,青重也传出喜讯,唯有她自己。想到这里,不免黯然神伤起来。小惠上了花轿,挑开帘子的时候正巧看见王爷骑马走过。她如王府这么久,王爷从未正眼瞧过她一次。也许季侧妃说得对,她不该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可是季侧妃自己不也如此吗?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讥诮。冯清华正抱着才出生的小女儿与青蕴闲话家常。她头胎虽是女儿,但是婆婆与丈夫都没有给她脸色,相反,她的丈夫很喜欢这个大女儿。瞧着冯清华红光满面的样子,青蕴真是又替她高兴,又羡慕她。大夫一早就说她子嗣上可能有些艰难,好在陶越轩无所谓。但是陶越轩无所谓,不代表太后是无所谓的。晚上青蕴回府,陶越轩依旧留在宫中。差不多在丑时的时候青蕴突然被叫起来,只听人道:“夫人,宫里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

  ☆、黄舒澜

青蕴先是愣了一会儿,又或者说她现在除了发怔也转不过弯来。谁都知道皇上子嗣单薄,除了已故的太子跟一个未满周岁的小皇子之外,宫里只有一个十几岁了还不会说话的痴儿。早上皇帝病重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官家夫人借着各式各样的名义送礼,青蕴瞧着外头黑漆漆的天空,突然又一种莫名的恍惚感。宫门已经下钥,青蕴闭着眼睛却不成眠,好容易等到破晓,才穿着一身素衣进了宫。谢妃几次哭倒在灵前,太后亦是哀戚。“见过太后,见过谢妃娘娘。”青蕴依次给他们两人行了礼。皇帝去世,她们这些人都是要在灵前哭的。青蕴从前哭过灵,那还是她年纪小小的时候,虽然亲人去世,却尚不懂什么是悲伤,不过是心中彷徨孤寂,但那时候,尚有母亲抱着小小的她,陪她一起哭泣。而这一次,即使是在先帝灵前,她亦能感受到许多人的敌意。不用想都知道,在往后的日子里,她会是这个国家尊贵第一人。也许这都是命数。想到命数这两个字,她便又磕了个头。丧失过后,谢妃未满周岁的小皇子做了皇帝,定康王辅政,封护国公。明降实升的封赏,从那天起,定康王府改为国公府,门庭若市。然而那也是青蕴第一次感觉疲惫。近几日她总是倦倦的,又嗜睡。几次想叫大夫过来,却又因为应酬太多而忘记这事。好容易熬到一个清闲日子,正准备着人去请太医呢,就有宫人前来说太皇太后召见。青蕴给了封赏,又请那宫人喝完茶,换了身衣服便进宫去了。丈夫重权在握,她却依旧算得上是衣着素简,她素来不爱奢华装点,即使偶然穿艳色,也显不出张扬来。本以为这样是最合长辈心意的打扮了,却偏偏太皇太后是个喜欢看人娇妍丽色的人。所以每次青蕴过去的时候,都对青蕴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母后。”为了缓和关系,她现在管太皇太后叫母后。因为平日里为人和气,又舍得给赏钱,所以寿康宫的奴婢对青蕴印象并不差。太皇太后端起茶,吹了吹茶杯上的茶沫子。凭良心说,她并不是特别讨厌这个儿媳妇,有时候也觉得她性子静默颇时大体,不过……她瞧了瞧青蕴的脸,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坐吧。”待青蕴坐定,太皇太后才又说:“让你见个人。”青蕴也不晓得太皇太后说的是谁,只是应了,又等了一会儿,才见一个妙龄少女款款走来。那女子,姿容胜雪,唇红齿白。最重要的是一颦一笑间便能透出大家闺秀的气韵。“见过太皇太后,见过王妃。”她行礼行的规矩,声音也温柔。青蕴心里莫名的便生出一丝嫉妒来。“你瞧瞧,这是黄家最小的闺女。”太皇太后口中的黄家,是指先帝临终前的顾命大臣黄正谷家。“年纪小小,就可以瞧出是个美人了。”“再过半个月就满十五了,哀家记得,你嫁越轩的时候也才将将十五岁。”太皇太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青蕴脸色未变,却不晓得这件事陶越轩知道不知道。青蕴笑而不语。毕竟是她的婆婆,面上工作还是要做足。“民女与王妃一见如故,若是王妃不嫌弃,民女想认王妃做姐姐。”“那王爷便是你的姐夫了。”青蕴很自然的借口。却见那黄姑娘的脸色变得有些许不自然。“什么时候也开始学着欺负小辈了起来。”太皇太后语气平和,甚至还有些打趣的成分。太皇太后怕是有求于她,不然轻易不会对她这么和善。太后求她什么呢?一想到此,青蕴便自顾自的低头喝了口茶。“哪里会欺负她,喜欢她还来不及。”太皇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青蕴一眼。青蕴倒是不怵,亦是很自然的对上太皇太后的目光。“澜儿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事与她商量。”太皇太后说完抬手指了指青蕴。那姑娘脸一红,怯怯地道了句是便离开了。对别人比对自己儿媳妇还好。见自己婆婆对自己这个态度,青蕴也颇是懊丧,不过也只能怪自己不高的出身。“她的父亲本就是为江山社稷的肱骨之臣,现在又是除了越轩之外唯一的顾命大臣。黄家现在在朝中赤手可热,青蕴,你我都是女人,自然都希望丈夫一心一意,但哀家还是劝你一句,有时候成全别人,也是成全自己。”青蕴瞧着太后,四目相对间,她头一次没有退缩或是觉得恐惧。她没有太皇太后那么大的野心,甚至她现在最大的理想不过是替陶越轩生个孩子。“母后的苦心青蕴明白。”她回答的模棱两可。是因为她实在没勇气答应太皇太后的要求,同时也无法正面去违拗她。“竟然明白,有些事情我也就不必多说了,哀家今天就赐婚。”今天?“王爷知道了吗?”“他自然知道。”太皇太后不耐烦的说。青蕴见太皇太后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有些闪躲,语气也显出微微的不耐烦来。“今天赐婚未免莽撞,不如明日。”太后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勘破,勘破中却也是数不尽的嘲讽。“哀家晓得你心里不乐意。只是越轩现在需要黄家的势力。实话不妨告诉你,若是不看出身,你确实是个好儿媳妇。”青蕴颌首,声音也温柔到了骨子里。“现在赐婚多少显得太过仓促,我瞧着那黄家小姐虽不至于心高气傲,但好歹娇生惯养。”她不想让这个女子进门。电光火石之间,仿佛想到了些什么。她记得自己已经有足足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何况,黄家小姐这时候进门,恐怕有些不妥。”太皇太后并未问她有什么不妥,而是冷着脸等她的下文。“母后,青蕴腹中怕是已经有了母后的孙子。”花瓶倒了。青蕴回过头去看外头,外头空空荡荡的,什么人也看不见。不过谁知道屏风后头又隔了谁呢?她突然笑了。太皇太后笑了。平心而论,太皇太后从未给予过青蕴这般真实的笑容。她平常的笑容就像是一层面皮一般,怎么瞧怎么让人觉得虚假。其实不但是太后,连宫中的其他人也对青蕴显出肃然起敬的神色来。“母后,黄家小姐进门这件事,咱们还是再商量吧。母后也晓得,毕竟府里人事复杂。”太后本来还想劝什么,又觉得孙子要紧,也就改口道:“现在自然是以你的肚子为先。”******却说晚上,等那黄家的小姐回了家,黄夫人凑上来还没开口呢,黄舒澜的眼睛就先红了。黄家太太老来得女,自然是疼的要比心尖上的肉还贵重几番。“哎呦乖乖,可是宫里人欺负你了?若是这样,你怎么不跟太皇太后说呢?”在黄太太眼中,太皇太后对自己闺女好着呢,所以当自己闺女提出想嫁给护国公为侧室的时候,自己虽然也觉得不是正室听着终归不好听,但是女儿说太皇太后对她好,嫁过去的必定不会让护国公亏了她,老爷也说这亲事做得,她的心自然也就松动了。现在她黄家现在可是赤手可热,护国公一表人才,正妻家世平庸,必然比不上自己女儿分毫。

  ☆、重九

黄舒澜依旧只是一味的哭。那时候在宫中偶遇护国公,只觉得是个好英武的男子,如今又把持朝政,可不就如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一般吗。虽然娶了妻,但现如今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再说了,听说护国公府里人口简单,到现在也只有一个侧妃一个孺子。黄夫人看她哭,自然也就跟着她难受,只是难受归难受,黄夫人却是实在不晓得她为什么哭。黄夫人一边着急,只好一边抱着黄舒澜说我苦命的孩子。******且说青蕴回了府,又着人叫了太医过来。细细诊过之后便跟她说了声恭喜。一颗悬着的心至此才落了地。她满面都是笑容,只等着陶越轩回来与她共同分享这个喜讯。只可惜今日陶越轩回来的晚,她本来是坐在灯下边绣帕子边等他的,却没料到自己先睡着了,等翌日一早醒过来,陶越轩又已经去早朝。这种日子已经持续了有些时候,懊丧的吃完早饭,本想再去床上歪一歪,眼睛突然被一双手蒙住,她笑着说了句王爷别闹。“听说你昨儿等了我许久?”青蕴笑而不答。“以后可别熬着了,瞧你,眼圈都熬红了。”与陶越轩成亲这么久,他对自己从来都是温言软语,有时候外人说他是冷面王爷,她也不信,又或者每个人都是多面体。外头花落了满枝头,房间里摆着小丫头新采撷的桂花花枝,只是花的香气过于浓烈,所以她并不太喜欢。“王爷今天不批折子吗?”“折子总是批不完,何况我总这样,别人会说我贪。”他身着蟒袍,但其实青蕴并不喜欢他穿深色,总觉得月白那样怡人的颜色看上去会温和很多。但是不可否认这颜色衬他。“走吧。”“去哪里?”“我带你去郊外走走。”“车马颠簸。”青蕴说着,便低下头。所谓含情不敢言大抵就是如此。“王爷,我有了身孕。”“当真?”“我唬你做什么?”青蕴佯怒。“那我就是要当爹了。我得给我儿子起个名字,若是女儿呢,女儿也好,女儿不要起太娇气的名字。”青蕴含笑看着他,她喜欢看他这种不加掩饰的狂喜,因为在这时候,她便能清楚的明白自己属于他,并被他爱着。“那咱们还去出游吗?”“不去了,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对了,这事母后知道不知道?”“母后知道。”她说着便站起来,她本就身量高挑,但陶越轩还是足足高了她一个头。她踮起脚,用很温和的声音对陶越轩说:“咱们去郊游吧。好久没跟王爷一起出去转转了。”京郊一片好风光。******又隔了一日,护国公夫人有孕的事自然传遍了京城的权贵圈,往来道贺的人自然络绎不绝。而那一日,黄大人下朝之后问黄夫人,给舒澜找婆家的事怎么样了?不提这事还好,这两天黄夫人好磨歹磨才把事实磨出来,正在气头上呢,只是一腔火不知道发给谁,当即便拿黄大人撒气道:“你还说呢,要不是你说咱们要跟国公府结亲,现如今怎么又要我去给舒澜找婆家。”黄大人一想到今儿下了朝之后自己与国公爷提起舒澜的时候国公爷那淡漠的眼神心里就难受,他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成为除了国公爷之外唯一的顾命大臣。“国公夫人已经怀孕,而且我瞧着国公似乎也不愿纳小。再说了,让舒澜做小,我也不愿意。”“你什么意思,现在舒澜就等着嫁过去。之前我不答应,是你好说歹说,现在又这么告诉我。不行,我要进宫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那么喜欢舒澜!”“你个傻婆娘,太皇太后哪里是喜欢舒澜,她是喜欢舒澜姓黄!”黄夫人先是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又说:“反正太皇太后就是喜欢舒澜而不喜欢那姓青的。再说有孩子怎么了?”是啊,有孩子怎么了?“哎呀,你就赶紧替舒澜找个婆家嫁出去吧,以咱们家现在的家声,找什么样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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