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盼盼(四大名妓系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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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盼盼(四大名妓系列之一)-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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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躲在后面偷听我们谈话?」朱妍故意拉下脸,让盼盼知道她和她的身分是不同的。
「也不全然是,而且只听到一点点。我是特地来找他的。」她大不敬地把手往豫顥天的脸一指。
「放肆!我和表哥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下去。」朱妍只为豫顥天一个人温柔,对旁人可极少有好脸色。
「哇,你是当官的呀,这么会打官腔?」看来这一家人都有暴力天分,得小心应付才好。「勸你最好对我客气点,不然我就霸着他不放,看你怎么当紫宸堡的女主人。」说着,她竟肆无忌憚地挽着豫顥天的手臂,晃过来晃过去。
「谁说我要当紫宸堡的女主人?你,快放了我表哥。」她倏地击出掌风,这一掌用了九成的功力,威势之猛几乎可以在片刻取了盼盼的性命。所幸豫顥天及时挡住,并将她两人拉开数个箭步的距离。
「盼盼,不许胡闹。」
「我?」哪有?明明是她挑兴在先,出手企图伤人在后,怎地反过来編派她?
「我警告过你,不许四处乱晃。回房去。」在任何时候他都吝于给盼盼好脸色看,好像他们是宿世的仇人一样。
「等等。」朱妍见豫顥天怒目盈然,尽管他冲着盼盼吼,但一半的怒燄却是燎向她的。她不是傻瓜,她看得出来,盼盼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并不逊于她。聪明人就该在这节骨眼表现出名媛椋愕姆绶叮苯影颜飧鲂℃礁靖认氯ァ!肝腋詹趴谄盍诵M愦笕舜罅俊!
很抱歉,我碰巧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心小眼小女人。盼盼瞅她一眼,道:「知错能改,善哉善哉。」
「是善莫大焉吧?」好笨,连这也不会。
「真的,什么时候改的,也没知会我一声?」她笑得更得意了。勾心斗角,玩弄心机这种「游戏」是她们风軒姐妹们闲闲无事最常要的手段了,欸,好久没复习,都快忘了。
「表哥,她就是你的新欢风盼盼?」她没说完的还有一串话是——怎么这么浅薄无知?
豫顥天冷冷地盯着盼盼。「你玩够了没?还不回房去。」
「要我回去可以,你跟我一起回去。」没把她的宝贝要回来,她岂肯这样轻易放走人。
「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囗,真是……」寡廉鲜耻!朱妍气她竟没大没小的和豫顥天说话。
「嘿,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应看得出来,我们是相看两相厌,甭说爱,连喜欢都谈不上。对不对哦?」她朝豫顥天吐了吐吞头,扮了个鬼脸,复转头调侃朱妍。「请你加把劲把他追回去当夫婿,免得遗祸他人。你们慢慢聊,我先告退。」走了两步突然想到还没问豫顥天要回她的宝物,忙又转身。「我有急事跟你谈,麻烦你待会儿务必回小楼一趟。」



第六章

兀自踱向离别楼,半途见一楼宇,名曰寄月軒,房门半敞,里头陈设亮丽,十分耀眼。盼盼看看四下没人,自己又闷得很,不如进去逛逛。
入门拨开当中挂顶的细密朱红帘子,四下排着十二把黑漆太师椅,两旁悬着许多名家的山水古画,堂皇而雅致。
拾级而上,尚有三间廂房,最前面的一间格外彩绣辉煌。红纱宫灯、飞龙雕刻、高几、瓷瓶……连墙上的画也——看不见?
一只巨掌猝然摀住她眼,扳转过她的身后,快速架往楼外。
「为什么?我只是进去瞧瞧,并没其他企图。」盼盼甩开豫顥天的手,愀然不悅地嘟着小嘴。
「那个地方不是你该去的,从今以后不准你再靠近寄月軒一步。」他的火气说来就来,完全不需要时间醞釀。
「不给去拉倒,把我的东西还来。」她张望了下左右,咦,那个漂漂兇姑娘呢?
豫顥天一愕。「什么东西?」
「少裝蒜了,我那包珠宝首饰不是你拿的会是谁?」
「我拿了你的首饰?」他听得一头雾水。
「承认就好。」罪行确鑿,她就不客气了,两手堂而皇之的往他身上一阵摸索。
豫顥天似乎并不以为忤,直挺挺地出着她搜寻。唔,这感觉满不错的,很……怎么说呢?如柔软的丝巾,蜿蜒飘漾,充满蠱惑。
「没有?」笨哦,他怎么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带在身上。盼盼抬头瞪着他,嘿,他干么陶醉成这样?「你……」
「还痛吗?」他轻抚她瘀红未尽全褪的脸颊。
「不痛。」少在那里假惺惺,盼盼才不领他的情。「把珠宝还来,我就原谅你
豫顥天怔愣半晌才明白她所指为何。「紫宸堡供你吃、供你住,还需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那些东西到哪儿去了,他的确不清楚,如果她喜欢,他可以给她十倍于那些首饰的珠宝。
「是我的东西就该还给我,你想买一送一?」一急起来,她就开始口不择言。
「你是我的人,同理可证,你的东西想当然尔也是我的东西。我暂时免费替你保管,你该感激我才对。」他存心逗弄她。
「多谢你的鸡婆。」盼盼气得眼瞳烧起两簇火炬。没有了那些珠宝,等她逃出紫宸堡以后要怎么过活?何況还有亚倩、亚萍和亚娟她们需要她关照。不行,今儿拚了这条小命,也要把东西要回来。「那些首饰和你庞大财产相较,只是九牛一毛,是男人的话,就别婆婆妈妈,拿出来,我不要你帮忙保管。」
「这么赶着要回去,莫非你有急用?」这是否意味着她又要再一次离他而去?豫顥天的胸囗结实地撞击了下。
「对……也,不对,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有安全感。」有了盘缠她才可以随时跷头呀。
「在紫宸堡你没有安全感?」他稍一用力,将她拉进臂弯里,让她的脸颊帖在胸囗倾听他的心跳。
盼盼略一挣扎便乖顺地倚偎在他身上,她知道自己只是蜻蜓撼树,根本拿他莫可奈何。和这种冷热无度的人在一起,怎么会有安全感?记得见面之初他就警告过千万别爱上他,这么尖苛的戒律她怎能忘了。
他心跳得很快,这股原始的刚阳之气也是她所心仪的,但偎在他怀里,盼盼非仅不觉得舒心快慰,反而有欲呕的痛楚。
多久以前?一炷香还是一盞茶的工夫,他先和那美丽的表妹卿卿我我,现在又迫不及待地来招惹她。小江儿所言不实,他根本是个用情不专的浪荡子。
「不要转移话题,你究竟还是不还?」
「还,但不是现在。」豫顥天托起她滑润的下巴,坚定地道:「除非我确定你已打消离开紫宸堡的念头。」倘使藉此即可留住她,他并不介意背黑锅。
小人!盼盼掄起拳头,真恨不得把他可恶至极的邪笑打掉,但转念又想,以她的绣花拳对付一条小狗狗都不够看,何況是他。
唯今之计只能智取不能力夺。悄然把拳头搁下,纤指扣往他腰际,用柔得不能再柔的语调问:「你真那么希望我留下来?」让你见识一下我勾魂攝魄的媚功。
「是的。」他情迷意乱地梭巡她的朱唇,轻啄着。
「何必非我不可,你还有个表妹对你情深意厚,我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吃醋了?」他心中一阵要不得的欣喜。
「我有权利吗?」盼盼扬眉撇嘴,一副可怜兮兮又潇洒无谓狀。「只要你不打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敢要求别的。」
豫顥天煥发的光彩顿时失去了颜色,悒郁迅速占据他的眉眼脸庞。他确实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天晓得他有多懊悔,多么不捨。然,这件事情她都没有错吗?为何她要不告而别?为何她要触犯他的戒律和一群无恶不作的盜匪廝混?动心忍性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是多么艰难的事。
「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错?」
「不必,你是有钱的大爷,做错事也是理所当然,何必弥补?我是卑微的小人物,注定了有理难伸,有苦无处诉,我认了。现在我只想要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这不过分吧?」
说穿了,她就是不肯原谅他。
豫顥天驃悍頎长的身量,剎那显得异常萧索而寥落。
「我没有你要的东西。」但他愿意以等值的珠宝餽贈给她,哪知这句话尚未出囗,盼盼即气呼呼地往前院疾走。
「你上哪儿去?」豫顥天疾步拦住她。
「到衙门告你偷窃、侵占、和死不承认共三大项罪名。」
「无凭无据,为何一囗咬定是我拿的?」他多的是金山银库,她那一点首饰还不够漕帮一个月的开销呢。
「除了你还会有谁以那些宝物当手段,让我心不甘情不愿却仍得乖乖地留在紫宸堡?」
「你会吗?因那些私蓄而留下?」他在期待什么?拿钱留住一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如果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你是不是就把东西还给我?」信用诚可贵,人格价更高,若为金钱故,两者皆可拋。因势制宜嘛,撒点小谎也无不可。
「我说过了,我没有拿你的珠宝,但是——」
「就知道你是个大坏蛋!」盼盼怒火攻心,一下打断他的话,破口大骂。「你专门欺负弱小,乱占人家便宜,算什么英雄好汉,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可恶,打不到你,我脱鞋子丟你。可惜还是没打到,而且两只绣花鞋全部掉进水池里。
「闹够了?可以轮我说句话吗?」盯着她两只小巧可爱的光脚丫,豫顥天真感啼笑皆非。
「我不要听,我现在就要到衙门告官,你是好汉就别拦着我。」她摀着耳朵,低着头,吃力迈开大步朝前直走。
「那边不要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豫顥天警告未及,盼盼已误入「歧途」。
「啊!」惨声惊起,她已一跤跌进泥淖里。
那是易仲魁特定保留的一块湿地,专门用于养殖水鸟,每年春秋两季,候鸟南遷时,这里就会聚满来自北方的各式各色鸟儿,或覓食、休憩、追逐……其景之美,令人目不暇给。
一般外来的訪客,若未经事前告知,常发生和盼盼一样的窘況。
「你……没事吧?」不听他的勸,自讨苦吃了吧。
「我这样你说是有事还是没事?」盼盼挣扎着站起来,但因地太滑,重心不稳,不一会儿又摔倒下去,污水和泥巴高高溅起,她的衣裳、手脚和头脸无一倖免,统统变成黑褐色。
豫顥天焦灼地站在岸边,救她不是不救也不是。
「让我来帮你。」否则她恐怕奋斗到掌灯时,仍走不出来。
「不必,我自己会起来。」短短几步路,用爬的都可以爬出去,怕什么?
盼盼不想让豫顥天看笑话,鼓起勇气,危危顫顫如履薄冰地缓步移动。「啊!」地实在太滑了,她又赤足,缺少鞋子的摩擦力,更是连站直身子都有困难。
「真的不需要我助一臂之力?」他居然啣着嘲弄的笑靨,兴味盎然地欣赏她一身狼狈。
此仇不报非君子。盼盼偷偷从泥地里抓了两大把烂泥,预备伺机让豫顥天「感同身受」。
「好吧,如果你真的很想帮忙的话,就过来扶我一把。」
「没问题。」豫顥天从一旁池子提出一大桶水,嘩地往盼盼兜头淋下去。
「啊!你这是干什么?」盼盼经他这么一淋,双手的「阴谋诡计」瞬间就完全瓦解了。
「沖洗干净,才不会让我近墨者黑呀。」豫顥天是何等人物,岂会看不出那点小把戏。
无所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迟早她会找他算总帐的。「现在总该把我拉上去了?」
「行。」但见豫顥天腾空而上,须臾已将盼盼由泥地拎起,带到一处水井边。
「干么带我到这儿,我要回去沐浴更衣。」盼盼没注意她那袭轻薄的衣衫已湿得紧帖肌肤,一如裸裎。
「就在这里洗吧。」夏日晌午,人伞炽烈,即使不用温水,也不至于太过冷涼。
「我不要,我——」低头才惊觉这副德行,真是不能见人。「好,好吧,但是,可不可以麻烦你,把袍子借我一下?」
豫顥天点点头,二话不说就把身上唯一的遮蔽脱下来交给她。
一见到他裸露的胴体,盼盼慌忙转过脸去。「好了,我……要沖一下水,然后换衣裳,你能不能去替我把风?」
豫顥天啥话也没说,旋即走到小径旁守候。
盼盼四下环顾好一会儿,才惴惴不安地褪下冷衫湘裙。好冷!想起以前在风軒时,仆妇总是把井水晒温了才端进寢房供她洗滌之用,而今……想着想着,颊间又隐隐作疼,不禁悲从中来,摀着嘴低低饮泣。
豫顥天听到哭声,惊愕回眸,见着了她雪白纤瘦的背。在艳阳下,又近在咫尺,几乎可以看到白色的茸毛在闪动,一下一下,无限的诱惑。
一股原始的悸顫,难以收拾,惊心动魄地迸发。豫顥天在匆促之间,神为之夺,他欺身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拥抱盼盼入怀。
「别哭呵,别哭!」捧着她的脸,他的吻如急雨繁落,像孤注一擲的赌徒,理智全失,竟没留意到老榕树后面来了不速之客。
那是一双百指千爪恶毒的眼,刺得盼盼背心一片斑斕。
「偏要。」盼盼由初初的啜泣,改成放声痛哭。哭是她唯一的发洩,除了哭,她还能如何?
「给我补偿的机会。好吗?」他是真心诚意的。
「把东西还给我,就是最好的补偿。」
「你还是认定那些珠宝是我拿的?」豫顥天自嘲地苦笑。「在你眼里,我的人格当真这么不堪?」
※ ※ ※
那天夜里,豫顥天遣人送来了六大箱的金银珠宝,每一件宝饰都是价值不菲,打造得十分精致。
盼盼把箱底都翻遍了,硬是没找着她遗失的那包首饰。「豫顥天存的什么心? 」她喃喃自问。「难道他有收藏别人东西的嗜好,或者要留下作纪念?」
「风姑娘。」小江儿端着一只托盘,上边放了盈尺各色的布匹綢缎,和一瓶不知名的白色瓷罐。「爷送你的。」
「才不稀罕他送这些有的没有的。」盼盼脸上殊无喜色。常言道:无功不受祿。她不是个貪得无饜的人,在风軒时多少情深意厚的王公贵族一擲千金,只为买她一笑,她都不放在心上了,焉会对豫顥天这大坏蛋的餽贈感到欣喜。拿了他的东西,将来难不成还要跟他牵扯不清?
「这些珠宝每件都价值连城,怎么说是『有的没有的』?」小江儿把布匹搁在桌上,蹲到櫥柜下,摸索了半天,摸出一个小布包。「你瞧,比你这些首饰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哈,原来是你拿走的。」盼盼兴奋若狂,抱着小布包又亲又吻。「你拿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不是我呀,是你藏的。」小江儿无辜地说。「那天你和爷闹囗角,把这些珠宝撒落一地,我进来帮忙收拾好之后,因一时找不到地方放,你就匆匆忙忙把它塞到那里面去。」
「对哦。」真健忘,前后不过几天,怎么就不记得了?还一迳的指着豫顥天喊捉贼,他铁定气死了。「谢谢你提醒我,来,这个送你。」
小江儿看她手中的翡翠耳环,圆润剔透,精巧可爱,想拿又觉不妥。
「举手之劳罢了,小江儿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
「别客气嘛。要不然……」不经意地瞥见那瓷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雪蓮花粉。是表小姐送你的,吃了可以丽颜美肤,是女人最钟爱的珍品。」
「噢?」据说雪蓮唯天山仅有,且三年才开一次花,花已经够难得了,何況是粉。她与那朱妍素昧平生,为什么要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你也喜欢?」
「当然喽,可惜小江儿身分卑賤,怎用得起这么名贵的东西。」说话时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着那小瓷罐。
「送你。」她已经够美了,用不着它来锦上添花,盼盼对自己的长相颇有自信。「如果你不收下,就把它退回去给朱姑娘。」她才不要那兇婆娘的东西。
「这……既然如此,那小江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女为悅己者容,天底下所有的女人大概都少不了这爱美的天性吧。「但,万一表小姐知道了不高兴……」
「放心,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会知道?」盼盼疲惫地打了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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