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宫廷舞,人美舞好,就是舞者的表情不是很投入,只见她们不时的会分神看向君泽。让木莲华觉得还是人家卿如烟跳的好啊。那表情,那一举一动,透着感情,渲染着赏舞观众,跳什么是什么。
蓦地,一声甜美的歌声响起——
在众舞女的中央,慢慢露出了歌者。
竟然是木莲华刚才看到的那个云妃美人。梳着高高的云髻,露出精致漂亮的小脸儿,一身淡粉的轻罗百合裙,长长淡绿色明绸飘带飞扬,甜美悦耳的歌声从她花瓣一样的朱唇传出。
木莲华这时倒没有再欣赏美人婉歌,而是不经意的瞄了君泽一眼。见他双目透着兴味,就轻撇了唇。
君泽在发现木莲华看他时,微蹙了眉,然后举起御龙杯喝了口酒。举杯的间隙,眼神极快的擦过木莲华的,带着凌意警告。
木莲华收回视线,威胁她?怕她向伊夜说什么?她不会说的,只会制止伊夜靠近他,离他越远越好。
君泽自然注意到了木莲华的神情,当即心里一团火。
御龙杯重重的磕上御几。
满殿的人皆侧目,只是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看他,除了皇家几人。
皇太后不解道:“皇上?”
君泽忙收敛了情绪,道:“无事,继续吧。”
只是经他这一断,云妃明显唱的没有刚才好了。
匆匆完毕后,众舞女也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接着就是一场剑舞。
这个木莲华稀罕,很是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一招一式,有舞蹈的优雅,也有剑锋的凌厉,竟然配合的相当好。
看到精彩处,木莲华喊了声,“好!”然后鼓掌。
等她鼓了两声,蓦地感到封杨氏拉她,她才回过神来……
呃,这可不是戏院,玩儿砸了!~
君泽瞥了她一眼,眉梢轻挑了下,突然想起了某人,也有点儿这种傻劲儿,不由失笑,“封夫人瞧着好,可要重赏。”算是帮她全了这失态。
木莲华本来不知道怎么圆了这冒失,瞧见君泽给了台阶儿,就忙顺坡下驴,连声道:“自然自然。”
剑舞的众人,得了陛下和一位外命妇格外的夸赞,舞的越发起劲儿了。
木莲华很快就忘了这段小插曲,直看的流口水。
而周围的众人包括皇太后在内,都是有着玲珑心窍的。便对木莲华和君泽展开了不正常的联想。
而对面的几位娘娘更是有些敌视的看着木莲华。
等剑舞下去后,君泽便起身离开,回了天和殿。
众人又是一番跪送他离开。
等到封祁离开后,整个坤和殿的氛围好像都轻松了些。
“听说少师夫人会唱戏,今儿是岁首大好的日子,不知能否听上一段?给大家伙儿热闹热闹。”杨奎的夫人杨霍氏,笑吟吟的状似亲密的道。
木莲华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女人绝对是恶意。她是曾经一时人来疯上台来了一段儿,可那是在她自己的地盘儿。这里可是皇宫啊,一举一动都该谨慎才好。刚才她那声失态叫好,就让她后悔不行。
众内外命妇们,也多少有听说的,但是没想到杨霍氏会在这岁首宴上提出。不由都有些好奇的看着木莲华,不知她会如何回答。
皇太后闻言,有些上年龄的浑浊,但仍比较明亮的眸子看着木莲华,“莲华会唱戏?”
木莲华硬着头皮站起来,道:“回皇太后娘娘,臣妇哪里会唱戏。自然是不会的。”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她要是在这里唱了戏,绝对会被传言传成是戏子……
所以不论如何是不能唱的。虽然她不在意,可宝儿要在书院里念书的,被人背地胡传乱说他母亲唱戏是个戏子,他还不揍死人家啊。
年前没事时,宝儿去了一趟书院借了两本书。结果听闻有人说他外婆是娼妓,这小子直接一脚把人鼻子踢歪了,牙齿掉了两颗。那家人知道是自己孩子说人是非后,就压着自己孩子上门道歉来了。封祁不光是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肱骨重臣,还是天泽书院的老师,他们即便不怕朝堂的封祁也要悠着点儿书院里的。
杨霍氏听木莲华否认,眼底滑过一抹讽刺,面上笑的更亲切了,“少师夫人过谦了。你上台那次,正好我和娘家妹子在戏院听戏,可是听着很好的。还赏了一千两。”不唱也要让你认了。
木莲华栗眸微冷,“只是曾经一时好玩儿,在戏院里念唱的一段儿,着实不成调子的。杨夫人过奖了。”靠,都已经否认了,她还上赶着。这是欠收拾吧。
芮雅郡主银铃一样欢快的笑声,“嘻嘻,木姐姐还会唱戏啊。那就来一段吧,大家也开开耳。”
封杨氏突然变脸对着木莲华厉声喝道:“好啊,敢去戏院唱戏?真是被祁儿惯的不成体统,回去定要好好面壁思过。”
木莲华忙对封杨氏跪下叩首道,“是,娘,媳妇知错了。”
见封杨氏发威了,众人倒不好勉强再说什么。
而封林氏和封小林氏则配合着劝道——
“弟妹可别生气,祁儿家的也是好玩儿,你好好教她,就是了。”
“十四婶,别怪木妹妹。”
皇太后呵呵笑道:“罢了,不说这个了。咱们来玩儿击鼓传花。”话落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拍了拍手,就见外面涌来了一群宫女太监,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
众人瞩目下,很快一个鼓台就搭了起来。
最后一个蒙着眼睛的鼓手被牵了进来,然后走上鼓台。
一名宫女送了一束绢制梅花进来,那梅花有红色有黄色还有嫩粉,很是喜庆。
最后那束花送到了皇太后的手中。
皇太后拿起花,递给皇后,“皇后来吧。哀家老了就看看热闹。”
皇后推拒,温婉的笑道:“还是母后传令吧。”
“那好,哀家就传令了。”皇太后似乎很喜欢这个游戏,脸上的笑容也欢快年轻了许多。
“起鼓——”皇太后下令,鼓声起。
皇太后忙把手里的花束丢给皇后,皇后丢给贤妃……
鼓声不止,这花就一直在传,不管到谁手里,都唯恐鼓声停了,落到自己手了,着急忙慌的就丢出去。
木莲华瞅着看着那束花被丢来丢去的,然后侧首靠近封杨氏,“娘,这个好玩儿,回家咱也玩吧。”
封杨氏瞪她,“还玩儿。”
木莲华吐了吐小舌,却依然道:“玩儿。”
那束梅花很快就到了木莲华这一面了,鼓声一直不止,木莲华瞧着那花束越来越近,突然有些兴奋。
“娘,你说这鼓声不会到了咱们这儿就停下吧?”
封杨氏否道:“可别,要喝酒吟诗的。你会?娘反正不会。”
木莲华摇头,“我也不会。”
梅花眨眼就到了宋贾氏手里,宋贾氏几乎在接到就直接拨向了木莲华的手里。木莲华一下没接住就掉到了裙子上,等到她捡起来准备递给封杨氏时,鼓声停了!
木莲华心道:不是这么点背吧。
封杨氏叹了一声,真是越怕越来。
皇太后见花束停到木莲华的手里,乐开了道:“是莲华啊。”
木莲华拿着花站起来,苦瓜脸一张脸,“是的,皇太后。”
木莲华看着手里的梅花束,心里突然升起一抹新鲜之意。
皇太后笑道:“封少师可是明景三年的状元郎,那莲华是状元夫人,相必也是才华横溢的,就赋诗一首吧。”
“呃,回皇太后,那要是不会作诗呢?”木莲华干脆的回道。
皇太后有些惊讶,不过仍回道:“罚酒三杯。”
这个好!
木莲华点头,“嗯,那就罚酒三杯吧。”
在众目下,非常豪气的喝下三杯酒后,传花继续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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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一缕孤魂
再次传花落到了对面芮雅郡主那里,一首五绝赏梅的小诗极有韵律的,自芮雅那黄鹂一般的嗓音清吟而出。
木莲华虽说不会作诗,还是听得懂的。这个芮雅倒也真是有才。听着周围的赞服,举杯慢饮。
封杨氏在一旁点她,嘱咐道:“别喝了,醉了可丢人了。”
木莲华小声回道:“无事的。这果酒就跟果汁一样,不醉人。”
封杨氏还要劝她,就见那束绢制梅花,再次落在了木莲华的榻几上,鼓声再次停了。
“莲华,这次可不许喝酒了。”皇太后看着花又落到了木莲华那里,笑着道。
木莲华站起来行了一礼,回道:“回皇太后娘娘,臣妇实在不通文墨啊。”这不是强人所难?
皇后这时笑道:“那封夫人可以念一首封大人的新作。”然后微低首向皇太后,“母后您看这样可好?”
皇太后睨了皇后一眼,然后看向木莲华,“呵呵,那就按皇后说的,封大人可是有日子没有向外传佳词绝诗了。那莲华就念一个吧。”
封杨氏有些担心的看着木莲华。她可是知道的,木莲华除了赚钱,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一个也不通的。也不知道她平时有没有翻阅过祁儿的诗集。
不用她作诗,要她背一个?背封祁的?
他的诗……一个都没有看过好不好。
呃,也不是没有看过,在邸报上有看过,写的很是不错。但!她完全记不住。
脑袋里有限的诗词,全是前世现代课本上老师让死记硬背的。还都只记得整首诗的一两句名句,却是背不全整的。汗颜……小学生都比她懂得多。
昭月公主娇笑着道:“祁哥哥的诗我可是都知道的,你可不许拿旧诗糊弄人,须是没听过的才可。”
“那如果背不出来呢?”木莲华淡淡的问道,看着周围人都在看她窃窃私语,突然有些厌倦。前世现代,也是如此。公司的庆功会上,她被宣布是zg区的总裁,那些人就开始窃窃私语了,甚至各种恶劣的脏水往她头上浇。
长公主看了眼木莲华旁边的莲花玉如意,脑海里想起刚才她在来的路上时,见到和云家云天那个小子在打拳的一个少年。那少年和封祁长得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绝美俊秀透着不凡的聪慧灵睿。听云家那小子喊他封瑾诺,应该就是她给封祁生的那个儿子。
轻合着眼睫,眉间的阴晦浓了些,端起茶吃了一口道:“酒已经罚过了,诗也背不出来,那就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吧。唱戏怎么样?”
封杨氏一听就要站起来。
却听木莲华冷嗤,“臣妇只是问问背不出来会如何?也没说不背啊。”
话落就见长公主的脸拉长铁青。
木莲华见如未见,当即一首带着浓情的词脱口而出——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徐再思)
这首词是木莲华前世现代一个好朋友的弟弟,写在她常看的一本经济学书上的。他比她小了十岁,实在是不能下手。那样一个可爱帅气的少年暗恋她,着实让她心跳不已。只是还未等她给他答案,他和朋友飚车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因此,这也成了她唯一记得完整的诗了。
木莲华背完,所有女人都静默了一瞬。
谁的心里不曾藏着一个人,灯昏黄时,月半明时,最是引人愁绪。
皇太后突然笑出声,“不愧是状元!”
昭月公主惊呼出声,“祁哥哥什么时候写的这首诗?本公主怎么不知道?”
是啊,那个少年是什么时候写在书上的呢?
木莲华轻笑了下,却一丝笑意也无,“不知。”
击鼓传花再开始……只是却未再落在了木莲华的手里。
一首诗勾起了木莲华一段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回忆,手中的果酒也失去了它的甘甜。
蓦地,门外跑来了一名宫女。那宫女一脸的惊慌,叫道:“杨大人……杨大人闯进了椒澜宫,进了榄香阁,要玷污香嫔。”
声落,整个大殿都安静了。
‘哗啦啦——’一阵杯盘相撞落地的碎响传来——
木莲华便看到刚才还对她针锋相对的杨奎的夫人杨霍氏,煞白了一张脸,一个倾斜就歪倒在了榻座下。宽袖抚过榻几,被扫到的茶杯、酒盏骨碌碌相碰撞着落在了地上。
人啊,可别心存恶念,这不现世报了。
木莲华心情不错的倒了杯酒,满饮。
出了此事,这岁首宴也就算结束了。
皇后忙站起来,“母后,臣妾这就去看看。”
皇太后严肃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不悦,“哀家同去。”然后对着众人笑道:“今日就先到此吧。等到上元节,咱们再聚。”
木莲华便随着众人弯腰,伏地,听着周围人齐声道:“是,恭送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等到皇太后和皇后走了,杨霍氏也跟着去了。慌慌张张,精梳的发髻都有些松散,步摇珠钗不自然的倾斜。
君泽的那些女人们早就离席紧随而去,一张张精致的小脸上都是兴奋之色。平时大家瞧着和睦,一出事了全是瞧热闹的,若是平时有个恩怨的,怕还要再重重的踩上一脚才算。
木莲华利索的站起来,扶起封杨氏。
随着品级的高低,大家先后往外走。长公主和昭月公主这姐妹俩一前一后离开,只是都不约而同的看了木莲华一眼。
前一个是憎恶的眼神,后一个是嫉恨的目光。
木莲华眼皮轻跳了下,觉得这姐儿俩绝对跟她犯尅。后一个她能明白,喜欢封祁,嫉恨自己占了封祁夫人的位子。那前一个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刚才她戗了她一句吗?要不要心胸如此狭隘啊。
再说是她先挑起的,还不容人还嘴了。托封祁的福她身份也算不低。
殊不知,有一种人,看你拥有她没有的东西,就会莫名其妙的厌恶甚至想要除掉你,才算甘心。
长公主嫉妒木莲华有儿子,还是跟封祁一样优秀的孩子。而她别说儿子了,连个女儿也无,根本就不能生。所以这种嫉妒就变成了一种憎恶。想要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憎恶。
“娘,我是真和这皇家犯克,看看这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我消失啊。”木莲华不以为然的调侃道。
封杨氏伸手拧了她一下,“还在皇宫呢,别胡说。”
芮雅郡主扶着端王妃路过木莲华时,问了一句,“那诗真是祁哥哥写的?”
端王妃朝封杨氏点了点头,朝木莲华温和的笑了笑:“诗不错,果是有才华的。”却没有说封祁还是她。然后不等木莲华回话,就拽着芮雅郡主走了。芮雅郡主很是有些不甘愿,只是看样子她也不敢违抗。
虞国公太夫人带着一众过来了,对封杨氏道:“可知三天后是何日子?”因着木莲华一句有什么事要提前三天预约,且几次请木莲华,她都是三天后才来,太夫人只好在没有把木莲华扫出封家之前忍了这口气。等到了那天……
封杨氏轻蹙了眉,一脸不解,虞国公太夫人见状,倏地黑了脸,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袖离开。身后跟着封郑氏和她的婆婆封尉氏。两个人瞧着笑意盈盈打招呼,目光露出鄙夷,那是看低贱鄙劣之物的眼神。
封郑氏见木莲华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以为她们的眼神没有表达出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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