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赋,莲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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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赋,莲倾-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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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鸿一愣:“香膏没有问题?那您给我做什么?”
  锦若薇微微笑起来,道:“那香膏确实没有问题,无非添加了一味情人草的药材。”
  “情人草?”惊鸿思索片刻:“我记得这是一种香料,似乎对人体毫无害处。。。。。。”
  “是啊,情人草确实对人体毫无害处,可是。。。。。。”锦若薇冷冷一笑,剪水双眸缓缓浮起一层恶毒,她慢慢凑近惊鸿耳畔:“可是。。。。。。。若当它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加工以后,再遇到了宁息香呢?”
  惊鸿脸色一僵,霎时呆在那里。
  锦若薇若无其事的笑起来,继续道:“最近云过尽可有什么异常没,他都闻了这么久的情人草,按理说多少都会有一些症状出现的。”
  惊鸿道:“他持续低烧,而且浑身乏力,听说是感染了风寒。”
  “哦,那就好,要的就是这样不易察觉的症状,不愧是孟潭千辛万苦送给我的‘宝贝’。。。。。。”锦若薇掩唇微笑,将“宝贝”二字咬的极重,末了又道:“那就让他继续这样‘风寒’下去吧,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压低声音,欢快的笑起来:“我们的目的就要达成了。。。。。”
  惊鸿沉默不语,半晌,她看向锦若薇,表情有微微的不忍:“我们真的,真的要置他于死地吗?”
  锦若薇含笑的脸色骤然冷下来,冰凉如秋末寒霜料峭北风:“你这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不想替我爹我报仇了?难不成你想做坤岭的叛徒?难不成你想临阵倒戈?”
  “不是,惊鸿绝非这个意思,掌门的仇,惊鸿时时不敢忘,我只是。。。。。”惊鸿的眸中有一霎那的动摇及怜悯:“我只是觉得云霄阁主,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锦若薇哼然冷笑:“可怜人?他可怜,那我爹就不可怜啦,我那几个惨死的兄长就不可怜了,你莫忘记,他们都是怎样死的!”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得看向惊鸿,双手剧烈地摇着她的肩膀,似要将她唤醒:“惊鸿,你想想我们坤岭,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在这个紧要关头,你不能动摇,我们必须联合一致,才能完成复仇大业!”
  惊鸿的身子被锦若薇一番左右摇晃,犹如被风吹过枝头微微摇曳的花枝,但她的目光却直直的投入浩清池中,眨也不眨。池中清波如许,她秋水潋滟的眸子倒影在沉静无澜的碧水中,一半迷茫,一半哀伤。
  好半天,她回过神来,道:“姑爷回来了吗?”
  锦若薇愣了一愣,须臾才明白她这个姑爷指的是谁,神情莫测地道:“自然是回来了,他这么宝贝她的妹妹,连妹妹出阁都要亲自护送,这回妹妹探亲,自然也要一路跟回来的啊。”
  她唇角噙着一抹柔柔的笑,可不知为何,口气里却隐隐有股酸味。
  惊鸿默了默,轻声道:“哦,那我找时间去瞧瞧他。”
  “你?”锦若薇一怔,道:“你去瞧他做什么?”她的声音停了一停,疑惑地打量了惊鸿一圈,忽地失声道:“难不成你对他。。。。。你对他。。。。。?”
  “掌门多虑了,绝非你想的那样。”惊鸿摇头,半敛着眼眸,脸上渐渐浮起一丝迷惘:“我也说不上来,我只见过他两面,但却有种奇怪的感受。。。。。。我感觉自己对他有种莫名的亲近感,或者,是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天生而至,又仿佛我们很早就认识,甚至,我与他有着某种特殊而亲近的关系。。。。但我无法解释这种感觉,这真的只是一种直觉。。。。。”
  锦若薇静静的瞅了她一眼,神色里掠过一丝诧异,似是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她待欲说点什么,翠儿握着纱布碎步小跑过来,道:“少夫人,纱布来了,翠儿来给您包扎。”
  锦若薇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俨然又化作初初那个娇弱若扶柳的模样,捂着伤处娇声呖语道:“我的好翠儿,你可是来了,叫我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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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呆的闷,云翎嚷嚷着要去山下转转,云舒便陪她一起下山。
  因由着过年,镇上集市里热闹的很,杂耍卖艺的,摆饰品玩意的,卖小吃糕点的,各个摊子挤满了街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云翎拖着云舒,孩童一般在大街小巷逛来逛去,嘴里塞着麻糖糕,怀里揣着糖炒栗子,手中提了好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兴致勃勃的看杂耍。
  杂耍队旁观众一个圈,云舒云翎站中间,前头一排站着一对年轻夫妇,男的肩头坐着两岁多的儿子,女的拎着满手的小吃偎依丈夫在身边,说说笑笑,时不时的喂一点糕点到自家相公或者儿子口中,一家三口,气氛温馨之极。
  两人不禁被这一家三口的融洽幸福感染,云翎也学着那妇人,剥了个栗子塞进云舒口中:“你虽然不怎么爱吃甜的,但这王记糖炒栗子真心不错,尝尝。”
  云舒轻嚼几口,赞赏道:“味道确实不错。”咽了下去后,又补充道:“就是还差了点什么?”
  云翎丢一个到自己嘴里,尝了尝,纳闷道:“我觉得这味挺好,不差什么啊。”
  云舒清隽的脸扬起一抹浅笑,若有所思的指指自己的肩头:“这里还差个人。”
  云翎的面容立刻泛起稍稍的羞赧,敢情他这是说,一家三口,目前他们还是两个人,缺个孩子呢。
  她别过头,明明有点不好意思,却不愿意被看穿,便乱七八糟的扯了一句话:“你喜欢男儿还是女儿?”
  云舒修长的手指搁在下巴上,他正对着阳光,晌午明亮的晖光映入他深邃的瞳眸,带起一刹那的恍惚,一抹不甚明朗的阴霾自眸中泛起。半晌他道:“都一样,反正都姓奚。”
  “嗯,都姓奚,这个姓好听。”云翎顺着他的话接道。她笑吟吟望着他,不想云舒的表情却有些奇怪。他静静站在那里,似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恍惚又有些迷惘,嘴唇浅抿,乌黑的眸子有看不清的暗潮翻涌。冬日的阳光浅浅的笼在他身上,那样温暖的淡金色泽,本该温温柔柔的照映在他身上,镀出一层暖和的意境,此刻却似突然凉下来一般,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那样的意境里,他仰起头看着天空,沉吟不语。
  云翎被他突然而来的缄默愕住,刹那间,她的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感觉。
  他,是排斥云姓的。
  这念头浮出的一瞬便将她自己也惊了一惊,她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忐忑不安,却又不知这不安为何而来。缓了缓,她拉了拉他衣袖,道:“我累了,我们找个茶馆喝茶歇会脚去。”
  他从缄默中回过神来,垂下眼帘瞧她一眼,牵住了她的手,道:“好。”
  城东的茶馆里生意极好,几乎不见空座位,原因在于这家茶馆的说书人戏本子讲的极其精彩。
  云翎挑了个靠窗的通透位置,同云舒悠闲地喝着茶,大厅正中搭了个小台子,说书的老者正唾沫四溢的讲的妙趣横生,一圈茶客是听得津津有味。
  一个段子是个老段子了,讲的无非便是前朝镇国公的忠心报国的英勇段子,关于镇国公经典的故事几乎流传大街小巷人人都晓得,可这说书的口才委实太好,一个普通无奇的段子,被他一番润色加工之后,倒也跌宕起伏耐人寻味的很。
  一桥段讲完,掌声啪啦啦的响,云翎也情不自禁打赏了些银子。
  那说书者一看云翎小费给的丰厚,心情自然好极,再打量一圈茶客意犹未尽的模样,笑道:“承蒙各位厚爱,今儿老朽便再说一段更精彩的戏,这可是从前从未说过的故事。”摸了摸胡须,接着说下个戏本子。
  第二段戏本子果然从未听过,讲的是一个纠结而狗血的桥段,云翎好久都没听过这么爱恨纠葛的剧情了。说的是两大家族的恩怨情仇,张李两家家族世代交好,不料到了这一代因为家主政见不和而闹出矛盾,矛盾历经数年日月积累,终于到了不可调和之日,张家一怒之下怒杀李家,一夜之间血洗李家上百口人,曾经轰轰烈烈的李家被尽数灭门,只剩一个刚出生的小女儿。张家夫人念佛心善,看着包在襁褓里的婴儿,偷偷留了下来,大概也是为了赎罪,她寻了个借口将这李家的小女儿放在身边养着,待她同自己两岁的小小儿子一样,视如己出。十几年后,两个娃娃都长大,因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毫不意外的彼此相爱了。就在成亲的前一晚,这位张家养大的李家小姐,终于得知自己的身世!原来养她多年的张家竟然是自家的灭族凶手,而自己心爱的郎君,竟是灭族之仇的儿子!可怜命运无常造化弄人,这位李家小姐面对养她育她的张家,面对疼她爱她的张郎,爱爱不得,恨恨不得,爱恨交织,恩仇煎熬,一时万念俱灰,最后竟提刀杀了心爱的男子,随后服毒自尽走上绝路。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今日看了南倾的《师妹太妖娆》,写得十分精彩,推荐给各位亲亲。笑点十足,快笑爆了我。。。

☆、第四十三话 话本子

  此段子一讲完,满堂唏嘘。云翎摸出一绽银子打赏给说书老头,亦喝着茶跟着诸人狠狠感慨了一把:“虐!太虐了!比梁山伯与祝英台还虐!”磕了两粒瓜子,向一旁云舒道:“莲初,我觉得,编这个段子的人简直就是后妈!存心要虐死男女主的!”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云舒的回答,云翎停下了手中的瓜子抬头朝云舒看去,一侧的云舒正垂着头看着桌上的茶杯,茶汁澄澈,透着微微的青色,那样潋滟的茶光中,倒影着他清玉般的面容,他微微皱着眉,表情隐约有些恍惚,却不知在出神想些什么。
  云翎拿肘捅捅他的胳膊,正要问他,未曾想邻桌的一个中年男子突然笑起来,向周围的人道:“这故事好生新奇,倒让我联想起一些事。”
  来茶馆的多半便是八卦分子,一旦有话头,自然是要聊个火热,于是他身边一圈的宾客各个兴趣盎然,道:“王兄想起什么事?”
  那中年男子喝了一口茶,故作神秘地道:“也没有什么,一桩秘闻罢了!”
  “秘闻?”那中年男子似乎是个八卦高手,故而听他唠嗑的人很多。身侧一圈人在听到秘闻二字登时亮了眼,追问道:“什么秘闻?林兄快给我等讲上一讲。”
  中年男子端着杯盏,摆起了架子:“既然是秘闻,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出去呢?这可是好多年前我听一个前辈说的,他当时还嘱咐我不要轻易说出去,以免招来灾祸。”
  一圈八卦爱好者的兴趣更大了,中年男子越是不说,一干人越是好奇,纷纷道:“林兄,大家都这么熟,你还有什么好瞒的,不如都说出来,兄弟几个保证,绝对不传出去就是。”
  “是啊是啊,这些江湖秘闻也就您这样的老江湖知道的多些,您不跟我讲,还有谁讲啊?”另几个八卦宾客怂恿着,而后默契的为中年男子倒好酒上好菜,还有两个积极为他捏背捶腿,其余人等托起了腮,一副虔诚期盼八卦秘闻的模样。
  中年男子眼见被一群人众形捧月般拥簇着,虚荣心霎时得到满足,神色颇有些湛然自得,加之又喝了好些酒,酒气上涌,酒壮怂人胆,做事亦远比平日大胆的多,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道:“好,那我讲出来,可你们别传出去了就行,这可关系着武林的某个名声赫赫的大佬呢。”
  一群人听到大佬三个字,好奇心愈发强烈,将头点的像鸡啄米似的,再三保证:“林兄放心,我等定然守口如瓶,决不会胡乱讲出去。”
  中年男子这才放下心来,道:“你们还记得吗,二十多年前,江湖中有个落玉公子。”
  落玉公子?奚落玉?
  此言一出,云舒微微一怔,双方虽然隔了几张桌子,但他耳力何其灵敏,已经尽数听到。他表面如常,目光仍旧漫不经心的落在窗外,可余光亦已然若有若无的向那中年男子扫去。而对案的云翎,一心嗑瓜子听下一个戏本子去了,自然是没留意到的。
  “落玉公子?”围观人中最左边的黄衫男子道:“云霄阁的落玉公子?自然记得,那可是当年在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啊,在下虽然没见过他,但家师曾与他在阴城盛会有过一面之缘,家师对他惊为天人,至今念念不忘。”
  中年男子颔首道:“是了,便是那位天纵英才的落玉公子。”
  另一名灰衣男子接过话头:“那位落玉公子虽然出名,但却英年早逝,可惜啊可惜。”话落忍不住摇头叹息。
  一群人唏嘘了几声后,黄衫男子疑惑地问中年男子:“你提落玉公子做什么,你不是要给我们讲秘闻吗,难不成这事与他有关?”
  “正是。”中年男子点头,问:“那落玉公子正值英年,却陡然逝世,你们不觉得有蹊跷么?”
  “蹊跷?”另一名男子道:“是有些蹊跷,可是不都说他是突染重疾不治身亡么?难道不是这样?”
  中年男子沉默半晌,道:“江湖上是这么谣传的,可我这里还有第二种说法。这是早些年听我一个师伯说的,这话你们听过就忘,千万不能传出去。”他环视四周,一脸严肃的压低了声音,道:“他并非惹病身亡,而是他杀。”
  “怎么可能?那落玉公子武功何其高,一般的人都想近身都难,谁能杀了他?”
  “怎么不可能,要知道,武功再高的人也是人,只要是人,必然都有自身的缺陷和软肋。”中年男子神色愈发谨慎:“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虽然我没亲眼见过他是如何死的,但我一位已过逝的世叔却刚巧看见,二十年多前,他路过某个村庄时,曾亲眼看到一个女子在埋葬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那女子哭的几乎晕厥过去,我那世叔被哭声惊到,躲在不远处的竹林偷偷看了一眼,发现那浑身是血的尸首堪堪正是名动武林的落玉公子。可惜啊,我那位世叔天生胆小,没敢上前查问,只看到落玉公子的胸膛处正插着一柄长剑,那应该便是那凶手所留。”
  一群人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后有人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中年男子两指朝天,做了个起誓的姿势,信誓旦旦道:“这种事我林文治岂敢骗各位,倘若有半字虚假,叫我天打雷劈。”
  一群人顿了顿,左侧青衫书生问:“那凶手是谁?那把剑是谁的?”
  “说起来那把剑可是如雷贯耳,剑的主人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中年男子话音更沉的压了下去:“与那落玉公子同门所出。”短短几个字落地,他已立刻噤声,后面的话没敢继续说,指尖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他写的极快,但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以致于此字一出,震慑四座。
  他写的本是一个人名,但只写了为首的一个字,因为后面两个字自不必再写,所有人都明了。
  一圈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桌上那个潮湿的字迹,纷纷骇然,面面相觑。
  还未待诸人反应过来,中年男子似是怕别桌的人窥探到,迅速用衣袖将桌案上水印擦去,正擦着,手指上一阵发凉,似有一道极寒极凌厉的目光射来,似震惊又似悲恸,光电般自他指尖划过,不,应该是从指下的那个字上划过。他心里没由来一慌,寻着那眸光看去,却见斜对角雅间里,虚掩的竹帘后面,隐约有清冷如玉的面容一转,待要再细究,那目光已无处可寻。
  中年男子转过头,隐隐觉得不安,毕竟方才自己为了图一时之快,将一个关系久远的惊天秘密捅了出来,这么一想,有些悔不当初,心中乱七八糟猜测着,连平日里百般嗜好着的美酒都觉得索然无味了,在喝了几杯后,找借口匆忙离了席,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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