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僵局,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别说,别火上加油,免得她好不容易刚和爹娘破冰的关系,又重新冰冻起来。
唉,她要怎么做,才能让爹娘相信君澜不是杀人犯呢?
一想到他,她落寞的垂下眼眸。分开十多天了,不知他人现在在哪里呢?有没有吃饱、有没有受凉、有没有……也想着她?
满腹的思念涌上,再想下去她肯定不用睡了,因为再几个时辰就天亮,她还得早起向爹娘请安,陪他们用早膳,要是体力不支可不行,她还是去睡好了……
辛柚罗从椅子上起身,阖上了窗再落锁,这是假狐君入侵民宅犯案后,她养成的习惯。
关好后,她忽然听到攀爬的声音,原以为是听错,但定眼一瞧,窗外还真的出现了个黑影……不会吧?那个淫贼真的出现了?!
她心有余悸的瞪大眼,一把抓起她特别放在床边准备的粗藤条。她想好了,要是那个假狐君敢靠近她,她就用这根藤条打他。
只不过,先唤外头的护卫进来捉人似乎更安全……
“柚罗……”
她才正要高声喊人,又忽地梗住声音。天呀!还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看来是有备而来了,真无耻!
那么,能狠狠痛打那混账家伙的机会只有现在了。
辛柚罗握紧藤条,决定给那个大胆淫贼奋力一击,最好让他从二楼摔下去变成狗熊,而她也这么做了……她一打开窗,便毫不犹豫地全力打去,以至于在她看清楚宋君澜的面貌时,也收不了力道了。
不……
她在心里大喊着,幸好那硕长的身影及时利落闪开。
“你想杀死我吗?”
听见有些恼怒的声音传来,辛柚罗似乎是呆住了,过了半晌才又惊又喜的回过神,结结巴巴道:“我、我又不知道是你……你、你怎么来了?”
她眼眶悬着豆大的泪珠,情绪激动到难以克制。
她在作梦吗?真的是他吗?
宋君澜看她这模样简直是心疼极了,抹了抹她的泪后,扶住她的肩想搂进怀中抱住她,岂料她一个腿软往下瘫,他也跟着重心不稳的跌入窗台内,随她一块儿摔在地上,却还不忘把她护得紧紧的。
“柚罗,我遵守约定来找你了。”
她眨了下眼,终于流下眼泪,喜极而泣。“君澜,你还活着……太好了!”
他拥紧她,骂道:“傻瓜,难不成你当我被抓了?”
她噘嘴推了推他,双手摸上他的脸,发现他一切安好,她安心了。“看来你跟着你师父吃得很好。”
“当然了,我还需要你担心吗?”他好笑道,也仔细端详她。“你也很好嘛,变胖了。”他捏了捏她的脸颊。
“一天三餐加宵夜加补品当然会胖……”辛柚罗脸被捏痛了。“喂,你不要一直捏啦。”
宋君澜不只想这么捏她,还想做更过分的事。这些天来他太想她了,囤积起来的思念让他一碰上她一点肌肤,便恨不得能立即把她吃掉……
“我说,别捏了……”
辛柚罗声音隐去了,因为被他攫住了唇,小嘴里满满都是他温热的男性气息。
好怀念……她眸底渐渐浮上一层水气。她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她在他温暖迷人的亲吻中晕眩,情不自禁地环抱起他的臂膀,轻咬他的薄唇。
两人有点粗鲁的互咬互亲着,动作充满着浓烈的爱意,强烈的渴望令他们都恨不得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直到被他抱上了床,辛柚罗才迷迷糊糊的回神,知道他想对她做什么事,连忙阻止。“等等……”这是她家里,这样好吗?
“我等不及了。”他的吻不问断地落在她额头、脸颊、鼻尖,最后是嘴唇,不停地低喃着她的名。“柚罗、柚罗,我好想你、我要你……”
他边吻边褪下她白色的单衣、橙色的肚兜儿,甚至激狂的直接捧起她丰润的浑圆,用唇彻底膜拜。
她感到脑袋一团乱,小脸嫣红,双手揪着被单,十根脚指头全都害羞的蜷曲着……这样会不会太放荡了?在他的身下,她总是太忘我……
可她的担忧没持续太久,因为她连下半身的衣物都被剥下了,当他炙热赤裸的顺长身躯熨向她时,两人热烫的身子没一点缝隙,她更是羞得无法思考,然后,他一个挺身,她也瞠大了眼,被他充实的火热感觉还真是……令她幸福得想哭。
他轻笑着,全身冒着汗水的压在她身上,在他强而有力的挺进下,她浑身燥热又酥麻,都快融化,连动动手指头都没力气了。
她只能虚软地骂道:“你、你真是……”
“我怎样?”他挑眉,对她的答案可好奇了。
“放浪……你这个淫贼……”一见面说不上几句话就对她……
“你不是很爱我这个淫贼吗?”他闻言,笑了,又故意在她身上制造一连串热潮,她只能无助的任他摆布,还怕声音太大被外头的人听见,偷偷咬紧了下唇。
然而他哪舍得她咬痛自己,便把手递给她。“咬我,可以用力一点。”他暧昧的眨眼。
她不客气地一口咬下他的手背,羞恼嗔怪的模样令他看得入迷,她这媚态真是销魂到骨子里去了。
过了好久,当他终于愿意释放,瘫在她身上不动时,他的手背也被她咬了好几个清晰可见的牙印了。
但他似乎完全不痛不痒,调整了舒适的姿势后,一把将她拥入怀里,拉起棉被盖住彼此。
她打了个哈欠,真的被他累坏了,临睡前却突然想到一件事,强打起精神问:“对了,你说你遵守了约定是指……你找到阿智他们,也捉到假狐君了? ”
“没错。”他简洁答道,口气不怎么热络。
比起他,她愤慨了。“那个冒充你的混账到底是谁?”
“二当家秦慕。”宋君澜闭了闭眼,一脸疲惫。抓到人的当下是很痛快,但冷静下来后却很空虚,而且痛心,他从没想过秦慕会成为这样的恶徒。
“什么?!竟是那个卑鄙小人?”辛柚罗听了直皱眉。
“我已经将他扭送衙门了,相信很快就会还我清白。”
她本来还想多骂几句这样太便宜秦慕了,但看到他一脸落寞,她忽然明白他亲手将弟兄送到衙门,心里可能很不好受,便把话吞了回去。
“那你洗刷冤屈后,打算怎么向我爹娘提亲呢?”她改问道,又打了个哈欠,这次眼皮逐渐变重了,睁也睁不开,没多久后就睡着,没机会听他的回答。
看她入睡了,他轻轻在她额际亲吻了下,然后专注地看着她的睡容,陷入了长思。
***
翌日一早,辛柚罗嘱咐双儿送来热水和两份早膳后,便想打发她走。
但双儿却盯着桌上的两份膳食,一脸困惑道:“小姐,你真的吃得完吗? ”
似是想遮掩什么,她一直站在床榻前,不敢离开一步。“吃得完,我饿得一头牛都吃得下,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吃。”她挥挥手,要她退下。
双儿看到床榻上披挂的粉色纱缦还没捆起,于是往前跨出一步。“小姐,先让双儿替你整理床榻吧,还有棉被也要折得整整齐齐的才行……”
辛柚罗都快吓出冷汗了。“不用了,你快走。”
“小姐,双儿做错了什么吗?”一再被赶,双儿沮丧的垂下头。
“没有的事,你怎么这么想呢?”辛柚罗安抚着她,顺着她的目光竞瞥见床下搁了双男鞋,连忙心虚的将鞋踢进桌底下。“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你就先去忙你的事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费了点力气,总算让双儿离开寝房了,双儿前脚一走,她马上锁上门。
宋君澜这时候也拉开了遮住他的粉色纱缦,下了床榻,他打着赤赙,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性感又迷人。
辛柚罗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样的他……当然也不行被看到,要是被人知道她房里窝藏了一个男人,整座府邸肯定闹得鸡飞狗跳。
“君澜,我来帮你洗脸穿衣。”她喜孜孜又心情好地说。
他斜睨着她,笑容邪气得迷死人。“大小姐,你行吗?”
“当然行。”她撂下大话,当他是夫君的服侍他洗脸穿衣,怎知他竟故意毛手毛脚扰乱她,害她忍不住出拳揍他。
一阵混乱后,两人才终于安安分分的坐在桌旁用早膳。
宋君澜喝了口热呼呼的粥,才发觉到自己真的饿了,大口扒了起来。
辛柚罗看他饿了,帮他布起菜来。“多吃点。”
他先吃口入味的卤菜,再尝口鲜美多汁的蒸鱼,终于知道她为何会嫌寨里的食物难吃了,这味道可真是人间美味啊。
“很好吃吧?”她笑盈盈道,对于自家厨子的厨艺可得意了。
他盯起她看,然后出其不意地搁下碗筷,将她一把抓入怀里。“不,不好吃,你才是最好吃的。”
她都被他说得脸红心跳了。“哎呀,你好好吃饭啦,真是的。”
他知道她害羞,不禁哂笑,紧紧环抱住她,认真道:“柚罗,你觉得我适合做什么工作?”
“什么?”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总不能一直当强盗下去吧,这样你爹娘怎么会放心把你交给我?要是有一天我真的被官兵捉了,你怎么办?”昨晚在她入睡后,他想了很久,除了当强盗以外,他还能做什么。
因为娘亲识字的关系,从小就教他读书写字,但也仅此而已,更渊博的学问他就没有了,恐怕谋不到高薪俸的差事,眼前他只有一条路可走,便是到师父的武馆当武师……
听他这么说,辛柚罗胸口一热,原来他有考虑到他们的未来,只是……“不当狐君可以吗?你不是想要盖医馆?”
“傻瓜,谁说只有当强盗才能盖医馆?”他失笑道,事实上却为她小心翼翼的口吻感到心疼极了。事到如今,她居然还只顾惦着他的医馆盖不盖得成。
而她虽开心他为她设想许多,却故作伤脑筋说:“真糟糕,你除了当强盗什么都不会耶……不如这样好了,我们来开家面馆吧。”
“面馆?”他怔了下。
“你煮面,我来招呼客人。”辛柚罗一脸正经的提议。
“我煮面?为什么是我煮面?”他不解。
“因为我不会煮啊,所以就交给你了。”她佯装无辜的眨眨眼。
“你还敢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宋君澜作势要掐她。
辛柚罗笑呵呵的,在他怀里笑得东倒西歪。
当然,宋君澜知道开面馆是不可能的,她爹娘岂会容许疼爱的掌上明珠跟着他去卖面?他想给她的是更富裕的生活,想赚更多钱……
他停下逗弄她的动作,下巴顶在她发心,认真道:“柚罗,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我的出路,等我确定好想做的事,我一定会上门提亲。”
“嗯。”辛柚罗柔顺的点点头,完全成了依附他而活的小女人。
就在两人浓情密意时,房外传来了敲门声,接着是洪嬷嬷拔高的叫唤。
“小姐,双儿说你怪怪的,要我来看你,你果然变怪了,居然在自言自语……不对,那是男人的声音吧?谁在你房里?”洪嬷嬷急了,想直接推门而入,门却被锁上。“小姐,快开门啊!”
“我该走了。”察觉此地不宜久留,宋君澜反应敏捷的将她抱下自己的腿,他探了眼窗台方向,眼下也只能从那儿走了。
辛柚罗心急的扯住他衣袍,眼眶泛红。“我们何时能再见面?”
看出她眼里的不舍,他也同样不想走,但再不走被人发现,情况可是会一发不可收拾。“我会再来的。”他沙哑道。
“小姐,你到底在跟谁说话?该不会有淫贼在你房里吧?”
“不是的,是我在练习唱歌。”不这么说,洪嬷嬷的大嗓门恐怕会把一堆人全引过来。紧接着,她飞快地转头向宋君澜道别,“君澜,我等你来。”
“我很快就来了。”他深情的做出承诺,旋即攀出窗外。
辛柚罗追到窗台前,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离情依依的她浑然不知,外头的某个地方此刻正吵得喧腾不休,而始作俑者就是她的心上人。
***
“我是淫贼秦慕,我冒用狐君之名作奸犯科,我污辱狐君,杀害无辜百姓,我罪该万死……我是淫贼秦慕,我冒用狐君之名作奸犯科,我污辱狐君……”
一大清早,县衙大门前出现了个奇异的现象,有数十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被捆绑在地,其中有个戴银色面具的人双眼惧骇的瞠大,无法自制的张着嘴吐出这段话来,不知说上几百遍了,喉咙都哑掉了还不停下,吸引了众多百姓前来围观,议论纷纷。
“他说他冒用狐君之名作奸犯科是怎么回事?难道犯人自始至终都不是狐君,是这个人才对?”
“可是哪有人会承认自己杀人,还张口说个不停……真邪门!而且这人下巴有颗痣,衙门发布的画像是没有痣的,他真的是犯人吗?”
“干脆把他的面具拿下,看个仔细吧。”
一个路过的老嬷嬷在人群后方听到这番对话,突然激动的挤入人群,在看清楚秦慕的脸孔后,愤怒喊道:“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杀了我家老爷夫人和府里多条人命,还毁了我家小姐的清白,我家小姐挣扎时有挥下这人的面具看到他的脸,还找了画师作画举证,怎知衙门竟不受理,还说我家小姐神智不清,证言不足采纳。”
原来这位老嬷嬷就是林员外家里的奶娘,当日没搭上出游马车才没遇害,案发以来为了替自家主人小姐捉到凶手,不知跑了多少趟衙门都没用。
林员外一家的命案众所皆知,立刻有人开始打抱不平。
“真有这种事?!真的是欺人太甚!”
老嬷嬷声泪俱下道:“是真的!我家小姐看得很清楚,那人下巴有颗痣,她让画师画下的犯人就跟这个人一个模样。”
“曹县令是犯胡涂了吗?真正的犯人不捉,竟咬着狐君不放,是想让狐君背黑锅吗?”
“我就觉得怪,狐君怎么会杀人?他只会惩戒恶人,把抢来的财物分给穷人,从不杀人的。”
“这家伙会这么邪门的在这里说个不停,该不会是狐君无法忍受自己被栽赃,才亲自掳来的吧?”
在之前一连串抢劫杀人的案件中,狐君成为众矢之的,让受过他恩惠的百姓纳闷不已,现在疑云解开了,他们总算能尽情替狐君抱不平。
这时正巧有几个衙役前来上工,看到衙门前围满了人,于是斥骂道:“你们这些人做什么挡住门?”
百姓们立即闭紧嘴地退开,地上被捆绑躺着的数十个人,登时令衙役们看得目瞪口呆。其中有个人还直嚷着他是淫贼、假冒狐君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
更怪的是……
“驻守的人去哪了?”衙役们互相交换着古怪的眼神,旋即不安的推开了门,霎时意外的看到守口的人全躺在地上睡得东倒西歪,还作好梦似的打呼着。
“你们这些人怎么都睡着了?快醒来!”啪啪啪,巴掌一个个挥下,非得打醒他们不成,要是被县令知道他们怠怱职守就惨了。
一些人迷迷糊糊醒来了,揉着眼说:“不知道,就忽然闻到什么香味就睡着了……”
这番话令衙役们瞬间竖起寒毛,门口那个自称淫贼之人嗓子早喊哑了,显然是还没天亮就被丢弃在这儿,居然有人可以把驻守在县衙门口的衙役迷昏,再把这一大群人丢在这儿,简直太过嚣张,
百姓们看到衙门内睡胡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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