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义,还残酷虐杀百姓的极恶狂徒。”
“向大哥,不是的!他不是不放我走,是因为发生了点事才……”辛柚罗急着想冲过去替心上人辩驳,却被堂姊制止,只能更心急的呐喊道:“相信我,这些日子我一直跟他在一起,我很清楚他没有杀人!”
她这话一出,随即暴露了她和狐君的关系亲密,辛莲恩顿时呆住,受到不小惊吓,倒是被戴绿帽的向允怀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冷静地下达命令。
“快将狐君拿下!”
“真抓得到我吗?”宋君澜挑眉,看到有人攻来,他一个挥剑便将那人击倒,后头有人趁机袭来,他像后脑勺长了眼睛般倏地旋身往后刺,铿锵一声,那把砍向他的刀被打飞了,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他就将这群人打得节节败退。
咻……突然又一股剑风袭来,他微偏左侧,闪过那银亮的剑尖攻击,头发却被削断了几根。他立即反击,持着剑如飞舞般的朝向允怀凌厉快攻。
锵锵锵……刀剑互击声不断,两人的实力相当,只要有一方屈于弱势,下一刻情势就会扭转,眼下分不出胜负来,看得旁人都为他们捏一把冷汗,辛柚罗的呼吸更是快停止了。
“你杀了人,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向允怀警告道,猛力的砍向他。
宋君澜斜剑一挡,朝他扯了抹挑衅的笑。“真抱歉,我忙着去捉真正的凶手,没空陪你玩。”说完,他不再恋战,一个使力挣开了对手,跳上窗台。
“君澜……”辛柚罗遥望着他,不舍之情都写在眼底。
等我!宋君澜用眼神向她传递着这句话,之后便跳下了窗台。
向允怀追上前,已不见他身影,沉着脸道:“追!务必要捉到他!”
***
辛柚罗在看到宋君澜跳窗逃逸之后,便恍惚得没了反应,乖顺的被辛莲恩带回家,直到踏进大厅门坎,看到许久未见的爹娘,埋在心里的思念和愧疚才一举强烈袭上,令她终于忍不住的崩溃大哭。
“乖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辛母心疼的抱着她一块哭。
“回来可是好事,干么哭哭啼啼的……”辛父嘴上这么说,眼眶也是红的,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
接着,辛父辛母安慰着女儿,说她能活着回来已属万幸,之后不管向家会不会退婚或她是否还嫁得出去,他们为人父母的都会养她一辈子。
这话让辛柚罗听得更心酸,不想再欺瞒最疼爱自己的爹娘,她毅然决然的托出自己和宋君澜的情事,还说她要跟向大哥退婚,想嫁给宋君澜,气坏了爹娘。
“天啊!柚罗,你怎么能说你爱那个男人、要主动退婚这种话……”
“柚罗,你是被那男人灌了什么迷魂药?他杀了二十多条人命,是个冷血无情的杀人犯啊!”
辛氏夫妇大受打击,无法相信女儿说的话,辛莲恩也瞠大了惊骇的眸子。
辛柚罗只能跪地请求爹娘的原谅,盼他们成全她和宋君澜,还不停替他说话。
“他并没有杀人,真的,发生命案时,他都跟我在一起,我可以证明他没有杀人。”
“你……你简直被那男人迷得不辨是非了。总之,只要允怀没有登门退婚,他还愿意要你,你就得嫁。”
“可是我跟那男人已经有夫妻之实,我不能嫁给向大哥了……爹、娘,求求你们成全女儿吧,我只能嫁给他了。”
“夫妻之实”四个字一出,辛母顿时两眼翻白往后倒,幸好被丫鬟扶住;辛父则气白了脸,想一巴掌打醒她,最后被辛莲恩阻止,气得不再说话,陪快晕厥的妻子回房。
辛柚罗跪在地上不停地哭,哭得像泪人儿,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任辛莲恩怎么劝都不起来,直到她体力透支倒下后,才被丫鬟扶进房里。
***
狐君逃走的消息也在当天传到曹县令耳里,他睁大了眼珠子,表情狰狞的开始大摔花瓶、茶杯,踹起周遭的家具,吓得邓师爷及一千衙役都不敢吭声。
尤其是邓师爷,站得可远了,他太清楚曹县令对狐君有多么恨之入骨,三年前曹县令曾被狐君抢劫不说,还被点穴丢在路边,全身衣物被扒光,在肥腻的肚皮上大写“淫贼”、“强掳民女为妾”等不堪字眼供百姓观瞻耻笑,也因此,曹县令一直想要亲手捕拿狐君,报这羞辱的仇恨。
“你们给我听好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抓到那可恶的狐君!那个人是残酷冷血、入神共愤的杀人犯,至今已经杀害二十多条人命了,要是不快抓到他,也不知还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受害!一定要尽快逮到他,砍下他的头!”他咆哮道,显然已失去自制,一张脸涨红得快爆开。
这时候,一名衙役冲了进来,手上抱着一幅画。“县太爷,被狐君奸淫、刺杀未遂的林员外之女清醒了,她说她在挣扎中有挥下狐君的面具,看到他的脸,属下马上请了画师帮她作画,这一画可不得了,狐君下巴有长一颗大痣啊,看来我们之前都找错人了……”
啪!衙役毫无预警地挨了一巴掌,眼冒金星的跌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一抬头,就见曹县令神情如同恶鬼般的瞪着他。
“混账!我要你照着原先那张图抓人就对了,管那个人脸上有没有痣,给我好好找!”接着,曹县令把衙役呈上来的画像给撕个粉碎,再把搁在他书案上的画像砸到衙役头上。
那幅画自衙役头上滑下,掉落在地摊开来,画里的男子浓眉俊目、仪表不凡,下巴并没有痣,跟林员外之女所见绘下的画像明显是不同人,而这个人,才是曹县令在三年前所见,那劫光他钱财又羞辱他的狐君。
虽然当时那个人戴着银色的狐狸面具,他没看清全部面貌,但那充满鄙视的眼神、高挺的鼻梁、讽刺带笑的嘴角,就跟属下回报日前和辛家小姐在一块的那男人一个模样。
他直觉那男人就是掳走辛家小姐的狐君,肯定是的,他一定要抓到那个男人,将他受过的耻辱全都奉还。
邓师爷听着曹县令发怒的嘶吼,心想这几桩抢劫杀人案恐怕都破不了了,曹县令昏庸到只想向狐君报仇,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和受到的磨难。
而他,自知曹县令如此罔顾百姓冤情,却也不能举报,开玩笑,曹县令背后的靠山可是受到当今皇上重用的左相,当然是有恃无恐,要灭他这条小命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他为了生存,只能忍气吞声。
看曹县令东西摔了大半又打了人,气应该发泄得差不多了,邓师爷才敢往前跨上一步说话。
“县太爷,狐君会逃走是向当家办事不牢,看来不能找那种只懂得经商的公子哥合作了,县太爷不是还有左相大人撑腰吗?那更不用急,先喝口茶润润喉吧,狐君再厉害也逃不出县太爷的眼皮子的。”
曹县令听了也有理。反正抓到狐君是迟早之事,他何必动气?
“好,听你的,先送上一壶茶来。”他说着,眼里闪现更为狠毒的杀意。
第五章
隔天一早,辛柚罗睡醒后眼睛都是肿的,洪嬷嬷连忙为她弄上冰水冷敷,也因为她从昨天睡到现在,太久没进食,双儿先端上清粥,让她的肠胃适应后,再递上滋养的汤品。
辛柚罗喝了一口热腾腾的人参鸡汤,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味道……是娘亲手煮的!娘昨天被她气晕了,竞还为了她亲自煮汤,她这一口口都喝得感动又内疚。
稍晚,她也听到爹去了一趟向家,正式提出退婚的要求。
当然她知道,爹不是想成全她,而是为她感到蒙羞,不想让她嫁入向家丢人现眼,幸好向大哥在接受退婚后,并没有取消先前和爹说定的合作,否则辛家要是连扩充酒馆的资金都没了,她就真的万恶不赦了。
但,保住了合作以及喝到娘亲手煮的汤,并不代表爹娘对她的态度软化,他们对她依然很不谅解,不给她好脸色看,不对她嘘寒问暖,还将她软禁在家里提防她私奔,家人间的关系可说是降到冰点,令她每天都难过得落泪。
直到第五天,她忽然像是想通了,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消极的过日子。
“洪嬷嬷早!双儿早!”
这日一打开房门,她就笑着跟守在外头的奶娘、丫鬟打招呼,差点吓坏了她们,接着还拎起裙摆,直往爹娘的院逃跑去。
宋君澜要她回家绝不是希望她每天愁眉苦脸,更不会希望她为了他和爹娘弄僵关系,她必须以更乐观的心态去看待他们之间的事,慢慢的让爹娘了解他的为人,接纳他这个人。
当然,她笑容满面的向爹娘请安,他们除了错愕的瞪着她外,仍然没给她半点好脸色,更甭说原谅了。
她不畏挫败地缠着他们一块用早膳,然后黏着娘到佛堂拜佛,跪坐到她一双腿都麻掉了,午膳后她更陪着爹到书房办公,帮爹倒茶、槌肩,晚膳时,爹娘像是受不了她的缠功似的,竟主动夹菜给她吃了,让她好开心。
戌时了,辛柚罗充实的过了一天,盘算着待会儿要吩咐双儿帮她端盆热水来,她想洗个脸就要准备睡了。
她得睡饱,养足了体力,明天一大早再去跟爹娘请安。
但回到寝房时,赫然乍见堂姊在房里等她,她不禁吃惊了下。“莲恩姊?”
辛莲恩也要就寝了,早换上裙装,纯白的料子衬得她更加清丽脱俗。
她拍了拍床榻,示意堂妹坐过来。“柚罗,我们可以谈谈吗?”
辛柚罗很高兴的点了头。堂姊虽没有像爹娘那样反应激烈,却也没有认同她,因此这阵子无形问,一股压力涌上心头,她对堂姊的态度也变得拘谨,她其实很害怕堂姊跟爹娘一样不原谅她。
幸好此刻堂姊妹俩共坐在一张床榻上,距离也一下子缩短了。
“柚罗,你是真的爱那个男人吗?你确定这不是你一时意乱情迷?”辛莲恩忘不了堂妹返家的那一天,这个活泼、从不识情滋味的女孩儿竟会为一个男人忤逆她的爹娘,说出让他们伤心欲绝的话,真的带给她很大的震撼。
“是真的,我很确定。”辛柚罗抬手覆住自己的胸口,认真道:“因为这里,是这么告诉我的。”接着,她微笑的望向堂姊,“莲恩姊,还记得吗?在出嫁前,我曾向你说过,我跟向大哥之间少了什么,我本来不懂的,现在都懂了,是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爱一个人的话,我的心会为他甜、为他酸溜溜,还会怦怦跳着,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能感受到幸福,但跟他分开,也会很痛苦,会不停想流泪……真的是好惊人,我完全无法克制这种感觉……”
辛莲恩恍了恍神,似乎不认得眼前这位大姑娘了,柚罗真的变了,褪去了热情单纯的孩子性,内心因为爱变得忧愁又坚强。
“说说看吧,你跟他之间的事。”
听到堂姊说想听,辛柚罗高兴的说起她被掳去山寨后的事,包括宋君澜想盖医馆的心愿、他受到二当家背叛受了重伤,两人在杨大叔那儿平静的住了几天、他被官兵追缉,两人也一块躲躲藏藏的那段日子。
“一……是他要我回家的,说我不能让爹娘担心,他还说,只要他一洗清杀人罪名,他就会来迎娶我……相信我,莲恩姊,他真的没有杀人……”见堂姊没回应,她紧张了,一双美眸闪动着坚决道:“莲恩姊,我非嫁他不可。你懂吗?他是无可取代的。莲恩姊,帮帮我好吗?”
她苦苦哀求着,现在只有最疼她的堂姊可以帮她了。
辛莲恩被堂妹眸底强烈的祈求与不安给震住了,不禁好想拉她一把。但,那男人可是个强盗啊,就算是劫富济贫的侠盗,他还是犯了罪,无法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俗眼光下,要她怎么接受?大伯他们又怎可能把最娇宠的女儿交给那样的男人?
最后,她只能幽幽一叹。“让我想一想。”
***
在辛柚罗回到家中的同时,从客栈窗台逃走的宋君澜也顺利的躲开了官兵,没浪费半点光阴的做了许多事。
他先是和师父会合,借着师父的人脉很快便找到阿智和其它弟兄们,然后集结众人之力,开始了每晚的巡逻,誓言要捉到那个冒用狐君之名的杀人犯。
然而,假狐君行迹诡谲不明,每每出现时他们总是浑然不觉,自然别说有机会逮到人了。
而在这风声鹤唳的时期,百姓们人人自危,出外不是聘请镖师保护,不然就是干脆不出门,岂料假狐君的魔爪竞伸入百姓府邸里,奸淫睡梦中的闺女,行径非常嚣张狂妄,让宋君澜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要怎么才能逮到那个该死的犯人呢?他不想看到有更多无辜百姓受害了。
这天早上,天还未亮,宋君澜便在宽敞的前院运气练武,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另一方面,他也想借着练武淡忘辛柚罗,现在不是分心想她的时候,他的脑里不能老装满她娇丽的脸蛋、灿亮的笑容,以及他们厮守时那段艰辛又美好的日于。他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他们约定好了,他得完成他该做的事才能去见她。
这时候,一个脸颊凹瘦、笑盈盈捋着白胡子的老人朝他走来,在早晨的蒙胧雾气下,看起来颇有几分仙人的模样。
“阿澜,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不是巡逻了一晚都没睡吗? ”
“师父,我不困,起来练武强身也好。”宋君澜向来倨傲、我行我素惯了,但一面对他这个恩师,他可是忙不迭点头行礼,恭敬得很。
师父可谓是他的再生父母,自娘亲病逝之后,自暴自弃的他来到山下过着打零工、有一顿没一顿的落魄生活,那时候,他最常做的事就是爬到树上,远远眺望着向家的红色大门,诅咒着住在里头风光的男主人。
后来,在长期挨饿下,他终于体力不支的晕倒在路上,是师父救了他,将他带回自己开设的武馆,给了他一个能温饱和栖身之地。
师父本姓洪,曾当过先皇御前带刀护卫的他,据闻有不少达官贵族想聘他为武师,或央求他收自己的儿子为徒,但师父都拒绝了。师父在年轻时也认识不少江湖人士,懂得一些旁门左道,只是性格刚正不阿的他从不使用,只做好自己的本分。
阿智的武功也是师父教的,他们三人住在武馆时,是他人生少数快乐的日子,感情就像真正的父子兄弟,可惜,他自己把它割舍掉了。
他要报仇,他要成为狐君,他要盖一间让所有穷人都可以免费医病的医馆。
师父知道他的过去、他的心结,总劝他要放下,但他的仇恨岂能那么容易说放就放,所以在理念不合下,他和师父渐行渐远,每年只寄上一封报平安的信,可现在他在走投无路下又来投靠师父,师父也完全包容了他,让他很愧疚。
洪师父看着自个儿的徒儿,眼里充满着智慧之光,慈笑又问:“你很急着捉到那个冒名的假狐君吧?若你真的捉到他了,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宋君澜想都不想的说:“我要去接她。”
“喔,你说过,辛家的女儿嘛……”洪师父又捋了下白胡子道:“然后你要带她到你的山寨,让她当押寨夫人吗?”
他一怔,还没想得那么远。
“你有没有问过辛姑娘,她希望你当强盗,继续过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吗?”
洪师父又继续问,令宋君澜黯下眼眸,像是想起了什么。
三当家胡宾会背叛他,就是为了给心爱的女人一个安定的生活,难道连他也要为了辛柚罗抛弃他贯彻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