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新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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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新寡-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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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土名,就说明了离他的生长环境不远,于是玥丹如是问。
“恩……”
“你学过医术?”
“恩,但不多。”
“这味药对症吗?”
“对是对,但……”
见他没往下说,玥丹急着问:“怎么样?”
“以你这伤,没有一百剂不会根治,而且……红土苓服用过多很可能会起疹子。”
玥丹听了一个哆嗦,小贵的指腹正好捏中积液苞,疼得她一个劲吸气儿,小贵忙撒了手将她扶着坐起,“最快的法子就是用长针引出来……”
“你会?”
小贵摇头,“当初叔父用鞭子抽着我都没学。”
玥丹鼻翼几个扇阖,以发泄十句话都没讲到重点的郁闷,继续耐着性子引导,“你叔父在苍南吗?”
“没,在京城。”
“那……”玥丹暗暗欣喜:腿伤有救了。不料小贵的一个转折就将她摔进了尘土里,“你遇到我的那天,才将他老人家埋了!”
玥丹彻底被绕怒了,“那你TM费什么话!”
正在迈进门槛的名夏听到吼声立马窜了过来,看看面上满是懊恼的小贵,又看看脸都扭曲了的她,不解地问:“怎么回事!”
玥丹没理他,小贵也选择了无视,从靴筒里抽出把一尺来长的匕首,看外表并不起眼,除了柄头上镶了颗很诡异的紫色石头,几乎都可以让人忽略了它的存在。
在两双专注眼神下,小贵捏起了那块石头用力提,只听得微微地金属咬合声后,一条细如发丝,几乎等同于匕首长的亮银线被抻了出来,缓过了对这东西藏身处的感叹,玥丹有些结巴地指着它问小贵,“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长针吧?”
小贵点头表示肯定,玥丹连吞了几下口水,伸手推了推还没回过神的名夏,指着桌上的药匣,“去,让玉锦给我熬药。”这个小贵不光长相令人生畏,就连他的东西都这么的……另类。
试问,就这长度,谁敢让它往骨肉里扎?更何况还是从鞋里拿出来的……算了,一百剂就一百剂吧,起效慢点就慢点,还是保守些的好。再说她已经被王婆子扎过一回了,对又细又长的东西已经有阴影了!
名夏却是没动地儿,眼睛绞在小贵手里的匕首上,喃喃地念了三个字:承影针……
“你怎么知道?”
“你知道?!”
玥丹的声音与小贵的重合到了一处,但名夏好像充耳未闻,依旧略带着些失魂地昵哝,“紫色承影为引,银丝针落,百
经通。没想到《苍南游记》所述不假……”短短的恍惚之后,名夏眸光一凛,“你既会这苍南秘技,为什么不早点施针,也省得她多吃了这两个月的苦。”
小贵也是极委屈,“我一直以为娘是伤筋动骨呢,今天看了那红土苓才知道是瘀结经络……”
玥丹知道此时自己的神色一定不怎么美好,可看两个孩子即将达成共识,只能强笑着打断他们,“名夏快去让丫头煎药,小贵不是还乏嘛?去歇着吧,回头我让人将饭给你送屋里去。”
名夏眯着眼睛瞄向她,对如此明显的打岔生出了疑惑,在对视中玥丹有意无意地目光闪烁,这就更让他坚定了有事的念头,回头看看面无表情的小贵,又看看小贵手里正散着柔和光泽的针……旋即笑了,“放心吧,传说这承影针是有灵性的,没有慧根的人都拨不出来。”
这是迷信!玥丹坚决摇头拒绝,无法接受没学过的人拿自己练手。
见她说不通,名夏加深了面颊边的笑,玥丹一阵恍然,从来没见过如此像十几岁孩子的名夏,就是这一个闪神,名夏就已经将她压制在了塌面,不住地冲小贵使眼色,结果小贵根本没接收到,还大有上前收拾欺负娘的人的意思,名夏吃过小贵的亏,不敢再玩心意相通了,忙叫道:“快点施针啊……”
玥丹咬着牙鼻息粗重,并不是气得,而是名夏这招生铁铸身使得太突然,她都没来得及将伤手避开,右手本来就没好透,又被压到了身下,疼得玥丹浑身直打颤,名夏还只当她这是在害怕,嘴里还安慰呢,“别怕,这套针法苍南人看得比领地还珍贵,不会是浪得虚名的。”
玥丹叹了口气,“我不是怕……而是他根本就没学过。”
名夏一听这话,傻了,施的力也就随着收了,玥丹扭头,正看到小贵全神贯注地将那如丝线一样的针捻进膝关节,她反而淡定了,又倚向了软垫,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
听天由命……



☆、病体初愈

进了九月,天气舒朗了起来。
玥丹的心情,就像金秋的天空,明亮澄澈。
经过了长达四个月的调养,腿伤和左手总算是彻底好了,右手除了还有些红,和偶尔出现阵扯痛外,基本上也可以说是痊愈了,伤到筋骨就算是恢复好后,还要经过漫长的复健,这相比于多少人下的“没治”的结论,还有什么是还要抱怨的呢?
所以玥丹很大度地原谅了吴氏……
初一那天,肖氏下午抽了个空过来看看媳妇,见她又能自如走动了,紧握着玥丹的手,嘴里一个劲地念佛祖保佑,玥丹被那泪眼婆娑感动得一塌糊涂。
婆媳两个在正堂里喝茶聊天,肖氏渐渐把话题引到了吴氏身上,玥丹听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好像要原谅吴氏一样,不免心生了嘀咕,肖氏的心机可谓深沉至极,虽说林老爷还另有六房妾室,但肖氏从来都没把她们放在眼里过,毕竟身份上早就注定了那些人翻不起什么风浪,唯有吴氏不光身负皇封,而且还有同样显赫的娘家做后盾。
肖氏半辈子都用在算计要怎么除掉这个威胁,如今有了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怎么又手软了呢?
玥丹低着头只顾喝茶,时不时地冲婆婆浅浅一笑权作回应,多一个字都不说,生怕自己领会差了说错话,再招了肖氏的嫌,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肖氏见她一副怯怯的样子,不由微微一叹,心说这孩子读书做学问机灵得跟什么似的,怎么一到这些家事上,就懵懂得不开窍呢,罢了,既然敲打不管用,只能挑明了,“老爷身子一直不爽利,娘娘又怀了龙嗣,我琢磨着……那吴氏,宫里也没个信儿处置,不如去老太爷跟前求个情放出来,也省得老爷总惦记,反而拖重了身子,丹儿,你说呢?”
百般不解,听了肖氏的话就释然了,丈夫思念成疾,又能为女儿积德,还可以在老太爷面前卖了贤惠……最重要的是吴氏必须承着她的这份情,以后遇到正房就得礼让三分,一举数得……
肖氏看玥丹依旧螓首低垂,还只当她心头的疙瘩还没解开,于是又拉了她的手轻轻地拍,“丹儿啊,你受的委屈娘知道,心里不宣忿娘也知道,那吴氏毕竟是奉旨嫁进林家的,侍候了老爷几十年,真因这事给送去庄子上,老爷就算嘴上不说,心里能不想着?再说还有大爷呢,如今在铺子里出了不少力,这点脸面还是要给的。”
玥丹体贴地弯着唇线,“您说
的是……”名夏的善良影响了她的价值观,从来,玥丹都是以敬尺还丈做为信仰,看多了生死,所以对王婆子的暴毙没什么感觉,但名夏的忧伤刺痛了玥丹,让她开始反醒自己的报复是否失当,左右施暴的人已经死了,还再纠着过往就没意思了,再加上肖氏如此的恳切,玥丹也愿意笑忘了那些不快。
得到了媳妇的首肯,肖氏那略显下垂的眼角愈发眯成了一条缝,直夸她可心,作为礼貌,玥丹象征性地询问了湘妃的近况,肖氏跟想起什么似的,“对了……”
这个转折,让玥丹心底的最后一点涟漪也消散了,早就知道在叫大差的日子里婆婆跑这趟不可能只是要照顾自己的情绪,再受重视,也还达不到让肖氏纡尊的地步,应该是为了更重要的人,而这个人非湘妃莫属了。
等听完肖氏接下来的话,玥丹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并不是什么踩谁压谁的事,也没有提及前次落红的只言片语,婆婆只是很隐晦说,湘妃孕期苦闷,想找她进宫陪产,问问她肯不肯。
玥丹本是不愿意多掺和她们这些看不见的争斗的,可眼前婆婆那满是皱纹的脸被殷殷的期盼染得生出了几分神彩,再想到湘妃在头一次见面时就那样信任的将心事倾诉,所有的拒绝都转化为了点头。反正住进皇宫也不是她们这对母女说了算的事儿,还要看圣意和礼法,若真能成行……也没什么损失,反正跟湘妃也挺投缘的。
知道是心软了,作为让自己舒服些的交换,玥丹小心地提出了自己能不能去寺院里进香的要求,肖氏也没多想,痛快地同意了逢五逢十可以出府转转。
玥丹可是高兴坏了,几个月来都没动地方,终于能踏出这深宅了,而且听肖氏那话,还并不局限于寺庙,怎么不让她欣喜若狂?
初五一早,玥丹利落地爬上了马车,准备好好的在外面晃一整天。
可她刚掀了帘子钻进车箱,就被早已坐在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名夏食指在唇前一竖,示意让她别出声,玥丹不动声色地坐了到了条凳上,等车子摇摇晃晃地行进上了,名夏才松了口气,可面上的表情还是有些凝重,“有些话要对你说。”
玥丹点点头,等他继续。
“那位秦王……还是不要过于亲昵了。”
玥丹挑眉相问,名夏略一沉吟,“当今皇上虽以仁孝治国,但从对待几位蕃王的态度不难看出,皇上还是对他们存着几分防备的,何况皇上登基快
二十年,一直效忠于皇家的羽卫都没有出现,也许先帝还留了别的遗诏……秦王是皇上一奶同胞的兄弟,生性又过于放浪,这很可能被有心人抓住打击皇上,为避免无妄之灾,还是要小心的好。”
话玥丹是听明白了,如果有人对皇上发难,那么王寿会头一个成为炮灰,而与他交往甚密很可能引火上身……只是,玥丹打量着稚气未尽的名夏,他与她认知里的少年有着天壤之别,才十一岁,就能如此清晰通彻地理明政治……
林名夏被盯得有些发窘,下意识地侧了身子躲避直视,嘴里嘬喃,“有些事书里没有,就要多听多看……”
玥丹若有所悟地品味着这后四个字儿。
到了东城,车子就停了,文福早就候在了路边,名夏换车,手在挑帘子的一瞬又深深地看过来,玥丹郑重地点头承诺,他才放心地钻进车箱,玥丹目送着马车一路向大宅行去。
名夏的担心不无道理,至少不能再让王寿继续在这边住下去了,拿定了主意,玥丹挺了挺-A的胸脯,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院子,结果问了鲁域才知道,王寿不知道野去哪里了,玥丹一下就泄了气。
正郁闷呢,就见柳二娘从角门走来,依旧是一袭火一样的裙衫,大红的裙角掖在腰边露出水红的绸裤,柔和的朝阳铺在她身上,只觉得整个人都飞扬了起来,玥丹刚想抬手打招呼,在看到她身后还跟着个人时,就又软绵绵地放下了,也不急,拉着鲁域往树下的茶桌上一坐,边看着那一对人儿拉扯,边问:“什么情况?”
鲁域往那边扫去一眼,俊郎的眉眼间全是笑意,“世道变了……”
“怎么说?”
“上次不是柳姑娘拿刀逼婚,黄公子哭着喊着不愿意嘛……现在人家柳姑娘好容易打消了念头不嫁了,这个黄公子又开始磨着想成亲了……”
噗……一口茶险些喷了,顺着嘴角流满了整个下巴,玥丹也顾不上擦,随便用手背一蹭,“是什么让他改了想法?”
“这倒不知道,”鲁域从袖袋拿出条绢帕递来。
玥丹接过,轻轻抖开,见一角补绣着一朵黄绿的小花,不由抿嘴偷笑,怕是有个傻丫头动了春心……
正瞄眼鲁域瞧眼帕子地想着怎么牵这红线,就听到了有人特豪迈地喊了声“妹子”。
玥丹就先将月老的角色放下了,起身相迎,“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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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娘拉着她转了半圈,见她看着还算健全,也就放心了,“听说你病了,有心去探望,可又怕给你惹麻烦,问这几个大老爷们……”说着用指头点了点鲁域,“他们是一点用都没有,问什么都说不清,可是急坏我了。”
“今天得空,本来还想下午去城外见二姐呢,没想到在这遇到了……”玥丹拉着柳二姐刚想八卦些内~幕,就被人打断了,是黄律,“我说娘子……大庭广众之下,怎可衣衫凌乱……”
柳二娘杏眼圆睁横过去,立时把他后半段给瞪没了,可还是不依不饶地想去抻她的裙角,柳二娘一巴掌呼在他的手上,斥道:“公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古理吗?”
黄律委委屈屈地揉着手背的一片红痕,嘴里不知在念叨些什么,鲁域抿嘴笑着想拉他走,好让两个女子说说话,可黄律却不肯,鲁域只好摇着头自己走了。玥丹见了眯眼戏谑,用肩头碰了碰柳二娘,低语,“二姐好能耐啊,多日不见,这避你如蛇蝎的公子都追着求着了……”
柳二娘嗔怨地斜她一眼,又不解恨地让身边的黄律离远点,这才叹息着说:“你也知道,当初想成亲不过是要我家的酒能得以延续,现在你成全了我的念想,还理他个酸腐做什么?”
玥丹现在开始同情黄律了,见他跟甬路的另边正可怜巴巴地用鞋尖磕地,打算说两句公道话,“人家堂堂传胪爷,为了亲近你,连我这黑店都肯住,你还想怎么样?”
柳二娘淡淡嗤鼻,“妹子就不要笑话我了,人家出身官宦,哪是我这个粗野悍妇高攀得起的?”
啧……这话说得怎么泛着酸?
再看一眼跟那犹豫要不要上前的黄律,玥丹突然很看好他们这一对“柳叶黄”组合……



☆、陈年旧事

闲聊了几句家常,柳二娘突然想起来于庆的媳妇还在等,嘴上说着中午要给玥丹做点好的补补,就起身去了厨房。
黄律自然是尾随其后,还在哝哝地念叨着那不怎么合规矩的裙角。
鲁域跟小贵在院中的空场过招,鲁域手里拿着根两指粗细的铁棍,抵挡着小贵那越来越快的金瓜,开始玥丹还颇有些兴致地看他们棍来瓜去,可这金属相磕的声音震得她头实在是疼,所以趁中场休息时就将人给哄去了后院。
院中一下静了,只剩秋风吹拂槐叶的沙沙声,玥丹托着腮,指尖抚着石桌面上斑驳的树影儿,不禁又回想起了刚刚名夏说的话。
开始不觉得,现在细想想,感觉名夏的意图好像并不是只有提个醒那么简单。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不说日夜相伴,隔得也不过丈余远的距离,这番点拔多的是机会,为什么非要等外出时那么神秘地说出来?他似是在忌讳什么……
怕有人会将这些话传出去吗?会是谁呢?身边的丫头……还是小贵?还有他那有所指的“多听多看”……
玥丹一直都知道小贵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尤其对他的成长环境格外好奇,看似粗野的少年却有着内秀的一面,而且还掌握着那只存在传说中的苍南秘技。虽然小贵自己说并没有学过,但不能否认,她的关节腔积液的确是好了。
这让玥丹开始对那个古老而神秘的民族感起了兴趣,把名夏读的那本杂记拿来看,虽有些生涩拗口,但其中大部分的内容还是能懂的,卷册并不全,所以对作者和年代已经不可考了,内容的时间跨度很大,应该是在那块土地上生活了多年的人写下的见闻,有风土人情有祭祀拜月,更多的是一些奇闻异事……书的最后,只留下了“子麒麟”这样一个引人暇想的名字,就再没有别的描述了……
玥丹想,如果有一天,能不用再顾及谁人的眼光了,也许可以走一走苍山之南……
正胡思乱想间,眼尾瞄到院门处有张娇嫩嫩的小脸,玥丹先是一怔,随后就化了一身的硬朗,笑得比半空的暖阳还灿烂几分,招招手让她进来。
小姑娘手里托着一个敞口的大盘,带着几分拘谨挪到树下,怯生生唤了句:“姑姑好……”
这个女娃娃玥丹见过,名夏跟王寿掐架那天从对门探头出来看,让她给劝回去了。
玥丹不常在这宅子中,所以还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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