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掉下床摔的。”舞幽草急忙解释。
“笨蛋。”秦时月皱眉,笨人想的法子都是笨。
舞幽草生气,干什么又骂她?
“姐姐摔到了?”郑纳言好像很着急,推门就进……
秦时月立刻翻身躲去窗外,旋身上了屋顶,随后生气,我躲什么啊,他看见又怎样?
舞幽草却呆呆站在地上,看着郑纳言走进来,却没来查看她的伤,而是四处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舞幽草问他,有些生气,他这是干什么,三更半夜非得闯进来。
“哦,没什么,刚才遇到店小二,说最近窃贼非常猖狂,我来提醒姐姐小心。”郑纳言微笑,十分诚恳,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舞幽草笑了,原来是这样,虽然听起来,感觉还是有些奇怪。
郑纳言走出门了,却往头顶看了看。
“对了。”舞幽草追前几步。
郑纳言停下,惊讶她喊住了他,夜深了,有什么事?他含笑期待。
“谢谢你帮我,明天开始我们就分开走吧,我有事情需要去做。”舞幽草笑着告诉他。
“什么事?我想我可以继续帮姐姐的忙。”郑纳言皱眉,他不会放她走。
“不用了,我想你也有事需要忙。”舞幽草摇头,谢绝。
“哦,那……姐姐若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郑纳言转眸略一思索,居然爽快的答应了。
舞幽草含笑点点头,等到他离开了,打开窗户,秦时月飞进来,一把拉起她就要走。
“赶这么急做什么?”舞幽草惊讶,这么晚了,睡一觉再赶路吧。
“我猜你很想见一个人。”秦时月回头对她别有意味地一笑。
“谁?云雪依?”舞幽草试探问,她现在就是要见云雪依。
“啊!”秦时月吃惊地张大嘴巴,她竟然也有聪明的时候。
“真的是。”舞幽草叹气,笑地好开心:“时月你太神了,这么懂我的心。不愧是我哥哥哦。”
“后边一句就省了吧。”秦时月才开心就被泼冷水,拉了她一起跃出窗外。
修罗殿。风雨楼。
水无涯忍着体内飞窜的怒火,继续听高风非和龙京海的报告。
郑纳言带走了幽草,以现在修罗殿的形势与状况,他还不能公开与郑纳言翻脸。云雪依在秦时月的手上,秦时月很快就会带走幽草,正好,要郑纳言和秦时月斗上一斗。否则,不知道幽草知道风云山庄的真相,会怎样看他。
水无涯谋略向来缜密,他没想到的是,冥王刹那会更快得插上一脚。
话说郑纳言在秦时月带舞幽草离开的时候,一直就在门外并没有,屋里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怒从心起。
想要将幽草从秦时月手里夺来,却深怕自己这些天在她心里树立的弟弟形象有损毁,对以后得到她的信任不利。想一想,便有一计,立刻以密信告知冥王刹那。
第095章 瘟疫来袭
京都,冥王府。
冥王刹那一月中仅有三天会回府处理需要处理的事物,此时已到夜半时分,还埋头忙碌其中。
楚楚亲手做了夜宵端了上来,一身上好的衣料,以及头顶的妇人的发式与名贵的金簪,说明她早已不是原来那个小小的奴婢了,她是妾,冥王刹那的妾,母凭女贵。
冥王刹那皱眉,冷然开口:“我不是说过了吗?不准任何人打扰。”
楚楚低头,楚楚可怜地抬头开口:“妾身只是不忍王爷操劳,又极想念王爷,才斗胆……”
“下去!”冥王刹那冷眼扫过,故作聪明的女人,她大胆跑出王府,在外头养了六个月的身孕跑了回来,算来是他的孩子,却是打掉也来不及。
东野泠音正好有事来找冥王刹那,正巧看到楚楚不甘愿地要走出书房,看见她,倒是乖巧的行了礼,只是,她可受不起:“起来吧起来吧,快点儿出去,我有话要跟王爷说。”
厌烦的口气不加掩饰,东野泠音转身推她出去,更快将门甩上,“砰——”地一声。
门外差点跌掉的楚楚,气得秀丽的脸蛋几乎变形。
“有什么事?”早对她风风火火的个性习惯了的冥王刹那问道。
“休书写好了吗?”东野泠音立刻跑上询问。
冥王刹那几乎要翻白眼,没见过有女人急着要休书的,开口:“还没。”
东野泠音吃惊地张开小口,立刻跺脚:“怎么还没有写好啊?翔鹰哥他……”说到这里,转身:“算了,你快些,我告诉你,我肚子快大了,到时候嫁人出丑我就怨你!”
看着娇憨生气的东野泠音,冥王刹那摇头:“别急,快了,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
东野泠音立刻再转回来:“一个月。”
“不行,至少一个半月。”冥王刹那断然做了决定。
“好吧,那一个半月,一个半月没有休书的话,我就跟翔鹰哥私奔!”东野泠音调皮地威胁,快乐地跑走了。
东野翔鹰,是东野木的义子,如今的威武大将军,与东野泠音青梅竹马,如果不是当初形势紧迫,也不会出此下策跟他成婚。如今两人竟然闹出孩子,也太心急了。
想着,再次翻开书案下郑纳言的密信,想他杀尽郑姓一门,他却为了权利金钱再次依附于他,要夺取修罗殿修罗王的地位,只可惜,他是蚂蚁吞大象,可笑至极。若不是自己暗地里牵扯修罗殿的发展和给于他援助,他怎么会有他今天的成就。话又说回来,修罗殿迟早是他的隐患,他的国家决不容许有威胁存在。
“幽草——”冥王刹那幽幽叹息,想起舞幽草,又是三年未见,她如今怎样了?探子来报,她与秦时月正在来往京都的路上。
***
一路行往京都,本来要经过一个叫土城的地方,秦时月却命人绕远从春城走,可是走春城要多费一个月的时间。
“时月,为什么不走土城?”舞幽草问秦时月。
秦时月最近经常抱着许多医书,不知道找什么,从书本抬头看着她:“土城有瘟疫!”
“你说什么?”舞幽草震惊。
气色好了许多,靠在锦褥上的云雪依也吃惊地抬头。
瘟疫?瘟疫?瘟疫可是与死亡画上等号的,沾上瘟疫的人,没一个能活。
“天哪,怎么会这样?”舞幽草心惊,不由地冷颤。
秦时月抬眼再看她,神情冷漠:“不管你的事,你怕什么?”
“不知道这次死多少人。”云雪依淡淡开口。
“什么意思?”舞幽草好奇地看着她。
“在十多年前有场瘟疫,死了有一万多人呢。”云雪依低头将被子盖了盖,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很怕冷。
“那有什么办法没有?时月,你有办法吗?”舞幽草立刻问秦时月。
秦时月冷笑,啪一下将医书扔到一边:“有办法我也不会去。”
“你是大夫啊,你不去谁去?”舞幽草疑惑。
“与我无关。”秦时月反应照例冷淡,他的命可宝贵的很,才不要这样糟蹋。看舞幽草受伤的神色,讽刺地笑起来:“一般,城中闹出瘟疫,官员不会立刻上报朝廷,而是打压,将那些患病的人收治在一起,活生生埋掉,以为这样就会减少传染。到了最后,实在控制不住了,才会汇报给朝廷,那时候已经晚了,全城十个有九个都已经被染病,朝廷只有一个办法。”
舞幽草心惊:“什么办法?”潜意识觉得并不是好办法。
“封城!”秦时月抬眼看她,只两个字。
“封城?什么是封城?”舞幽草怔怔问。
云雪依微微笑一下,替想敲她头的秦时月回答:“关上城门,将城内所有百姓困在里边,将整座城烧掉,十多年前那场火就烧了一个多月。”
“天哪,太残忍了。”舞幽草眼泪都涌进了眼眶,好难受,怎么能这样做,太可怕了。
***
秦时月好奇地看着云雪依:“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以前的云雪依是个吃鱼都要婢女拔刺的娇小姐,这些事情跟她完全沾不上边儿。
“无涯,就是土城的人。”云雪依淡然开口,说出震懵其他二人的言语。
“什么?”舞幽草感觉心脏突突直跳,无涯,是那里的人。
“你怎么知道?”秦时月虽然惊讶,但是镇定。
“以前,我爹派人查过他的过去,所以我知道。”云雪依有些回避,不去看秦时月。
“包括他曾经在侯爷府做武勇的娈童?”秦时月冷笑,不知道笑的是云雪依的逃避还是水无涯不堪的过去。
云雪依没说话,秦时月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拎住她胸前的衣物,粗鲁地拽起她的身子:“告诉我,是不是?”说着话,看的却是怔愣的舞幽草。
云雪依脸色苍白如雪,还是不吭声。
“你干什么?”回过神的舞幽草立刻抢下云雪依推开秦时月,怒气冲冲:“你总是恣意妄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以前那些药人还不够你疯的吗?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讨人厌了!”
药人,顾名思义,是从小以各种药物喂养长大的试药工具,秦时月为了提高医术,曾经这样做过。整整瞒了舞幽草两年,直到她发现也已经晚了,只能在那些人的苦苦哀求下,杀了他们,有些人甚至连血都是绿色的。
“我恣意妄为?”秦时月冷酷的脸更加无情,佞笑:“他水无涯又是什么东西?杜微澜是怎么死的?杜家庄就因为就威灵刀,就被水无涯杀尽了全庄的人。冥王刹那又怎样?他满手的血腥堪比水无涯,动辄满门抄斩,几年前辅佐太子登基,京都血流成河。你以为你心上的都是什么人?”
***
秦时月的话,像匕首一把把刺穿她的心,她转头看着马车的帘子外,偷偷抹掉眼泪。
看着舞幽草的反应,秦时月稍稍有些后悔,转念一想,便笑了:“既然土城是水无涯的故乡,你又不忍死那么多无辜的人,何不去找冥王刹那?”
云雪依将秦时月眼底的冷光看在眼里,同样以复杂的眼神看着舞幽草认真面对秦时月。
“其实,因为瘟疫死的人并不多,在疫区,死的人有一半都是饿死的,你可以去请冥王刹那拨粮,这样也算给水无涯尽心了不是?”秦时月微笑说出他的主意。
“是啊。”云雪依也笑了:“闹瘟疫,谁还敢进城,也不准出城,自然饿死的人也有许多。”
舞幽草点点头:“我明白了。”她知道怎么做了。
云雪依低下头,掩饰不安。秦时月却在这时用锐利地眼神看她,她抬头看一眼更快地躲开眼神,那眼神几乎将她的心,一眼看穿。
第096章 他的条件
舞幽草回到了冥王府,看着大门,露出微笑来,一旁方德喜笑颜开:“王爷可不是从前的王爷了,是当朝摄政王。”
舞幽草点头,没什么兴趣:“哦。”
秦时月和云雪依跟她一起在冥王府里住下,虽然冥王刹那说了只要留舞幽草一个人,但是,方德有些苦恼,他肯本就赶不走秦时月。
“这是王妃。”方德领着幽草他们去见了东野泠音。
东野泠音捧在一罐梅子吃的尽兴,嘴也没擦:“呀,这就是幽草啊,好可爱啊。”说着,两指就拧住舞幽草嫩嫩的脸颊捏了一把,圆溜溜的黑眼睛和嫩呼呼的脸颊,多可爱。
“啊?”傻傻的舞幽草忘了躲。
秦时月不悦地上前:“即使你是王妃,动手动脚一样让人生厌!”
“你敢这么说我?”东野泠音好惊讶,自从她当了王妃,身边甚至都没一个敢大声喘气的,他好厉害啊。
“咦——她是谁?好美!”东野泠音惊讶地看着柔弱美丽的云雪依,一袭嫩黄色衣衫的云雪依,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一颦一笑都是美丽动人,清新脱俗。
“草民见过王妃!”云雪依立刻屈膝行礼。
“免啦免啦,既然是幽草的朋友,那就是王爷的朋友,是王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朋友就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东野泠音笑呵呵地说得好开心,终于不是一个人无聊了。
秦时月满脸黑线,要不是从小跟舞幽草一起长大,真怀疑她是不是还有一个姐姐?一样粗线条的让人头疼。果然,幽草便笑地很开心:“谢谢你,你真好。”
是呀,秦时月看她一样,她最真诚赞美事物的时候,就是一个好字。
在棋罗岛,那只白虎,说它是一只“好”老虎。
遇见云雪依,说那是一个“好”女孩。
***
“白兰和青竹怎么不在?”舞幽草问了问。
“她们当然是去皇宫里照顾皇上了。”东野泠音将罐子递给婢女:“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看看。”
“好啊。”“谢王妃。”舞幽草和云雪依答应着,便一起走了。
秦时月看看老偷盯着他的方德,瞪眼:“有话说话,别老盯着我。”
方德立刻端正了眼神,咳嗽几声:“那个,你和幽草……成亲了吗?”
“你说呢?”秦时月抛去一个怪异地微笑便走了。留下方德哭丧的脸,王爷还等着他回话呢。笨,该去问幽草的,马上就去。答案果然是王爷料定的那样,没有,但是秦时月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心里忐忑不安,管他的,王爷等着呢。
冥王刹那没有回来,舞幽草先将她此次回来的意愿说给了东野泠音听,她云里雾里的,幽草终于发现,她遇到了比她还迷糊的女孩!!
夜深,舞幽草睡不着,自从离开了水无涯,她身边没有他,真的睡不着。
随意在王府里散步,忽然听见有孩子的哭声,提气驾驭轻功寻声找了过去,一个妇人怀里搂着哭泣的孩子,正在哄着。
“谁?”妇人猛听见声音回头去看,发现是白天里的客人,据说是王爷的重要客人。
“对不起,打扰你了,小孩怎么一直在哭?他病了吗?”舞幽草上前好奇地看着小孩,大约是两三岁的样子。
“小姐,这是楚楚夫人的孩子,才两岁,她只是要娘,没有生病。”妇人立刻行礼说出原因。
“楚楚夫人?”舞幽草皱眉,是谁。
“是王爷的妾室,听说从前是王爷房里的丫头。”妇人这么说。
“原来是她!”舞幽草看着哭泣的孩子:“孩子这么小,她自己怎么不多照看。”
妇人四处偷眼瞧瞧,才小声说:“楚楚夫人不喜欢这个孩子,只王爷在的时候才抱一抱。”
“为什么不喜欢?”舞幽草惊讶,这是自己的孩子呀。
“是个姑娘!”妇人看舞幽草也和善单纯,凑前低声说给她听。
舞幽草气愤,难道就因为是个女孩子,楚楚就这样对待吗?想着,走前看着被妇人搂着的小姑娘,很可爱呀,就是瘦了些。
“我抱抱。”舞幽草含笑看着小姑娘,伸出手。
小姑娘抽泣着,用手紧紧攀着妇人,可爱的眼睛胆怯地看着舞幽草。
妇人不好意思:“小郡主很怕生的。”
“哦,没关系。”舞幽草收回手,微笑看着小郡主。
妇人看着小郡主也不哭了,立刻屈膝行礼:“奴婢带小郡主回去睡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我知道了。”舞幽草点头,看着妇人抱着小郡主离开了。
***
男人,就是这样,说什么喜欢什么爱,都是假的。舞幽草想起了从前,冥王刹那总喜欢带着她,强迫她喜欢他,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人。可三年后呢,有了一妻一妾,还有一个孩子。
还有修罗殿里,那个搜罗各地美女的粉苑,无涯,也是这样的人。
“傻愣着干什么?”秦时月突然出现。
呆立着的舞幽草立刻回神,摇头:“没干什么?”
秦时月仔细看着她,又在伤心什么?又是为了水无涯?猛地身形一动,她被秦时月拖到他眼前,紧紧盯着她。
“你干什么?”舞幽草奇怪地看着他。
“你就那么爱他吗?他死了你还会继续爱他吗?”秦时月瞪眼问道。
“你什么意思?”她惊愕,难道无涯出事了吗?顿时惊慌:“无涯他怎么了?”
秦时月猛攥紧了拳头,压抑情绪后才松开:“他有没有事我怎么知道?”说完,便转身,斜看了她一眼,抬腿走了。
舞幽草不敢追上去,怕他发火,只怏怏不快地回房歇息了。
推开房门,才走进一步……
“幽草。”陌生的,不过还是熟悉多一点的声音。
舞幽草回头,在屋檐灯笼的照射下,一袭紫衣的颀长身影走了过来,她仔细看着来人俊挺刚毅的脸,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