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魔教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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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个魔教教主-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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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刻正坐在膳桌前,手里端着一盏茶,小口的品着。
    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对这满屋飘香毫不上心,倒是陈阿诺,此时面对满满一桌的佳肴,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数日不曾好生进食,然而她今日接连被惊人消息所骇,现下正心事重重,即便看着这些美味,也毫无食欲。
    陈阿诺在屋门旁低眉垂眼的立好。
    这时候,她听到萧千雅悦耳的声音道:“过来坐。”
    她谨慎的抬头,确认萧千雅果然是在对自己说话,才挪步到桌前。
    她原想择一个离萧千雅最远的凳子坐下的,却不想偌大的膳桌旁就只摆了两个凳子,且其中一个正被萧千雅坐着,另一个则在他的身旁。
    看来今日确是没有客来,这顿饭也只有她和萧千雅两个人用。
    陈阿诺不得不在萧千雅的身边坐下,落座时顺便将凳子往远处挪了挪。
    然而这一点微不可查的距离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能容得下七、八个人的大桌子,却只有她和萧千雅两个人并肩而坐,甚至她只要一抬手就会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他的衣袖。
    这是多么诡异的场景?
    侍从们还在继续出出进进,待上完最后一道菜后,依次退到屋外,最后那位婢女还顺手将门带上。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陈阿诺愈发拘谨的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看见夕阳的余晖透了进来,笼在他们两人身上,将他的红衣渲染得更加耀眼,也更加清晰的提醒着她,此时与他独处于这光晕中狭小的空间。
    试想换了谁都一样,令江湖众英雄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就坐在身边,任谁都不可能安然自处,更不可能有心思享受佳肴。
    陈阿诺正在静观其变,却见萧千雅红袖缓抬,提箸夹起一块肉,无比优雅的挪至近前,最终却是落在了她的碗里。
    这……好似更尴尬了。
    陈阿诺正想着该如何应对,该不该假装领情的道一声“谢谢”,余光却瞥见萧千雅又自另一个盘子里夹了只虾送到她的碗里。
    陈阿诺的眉角微微踌躇了一瞬,纵使她十分无措,萧千雅却丝毫也不觉,甚至乐在其中。
    他不厌其烦的将同样的过程重复了数十遭,直到陈阿诺的面前堆出一座小山才停下来,转而看着她道:“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从那对近在咫尺的眼眸中,陈阿诺看到了满满盛着快要溢出来的关切。
    她从没想过像萧千雅这样的人也会有如此柔和的目光,一直以为练了无月神功那样的武功,应该已经到了跳脱出红尘的境地,应该如仙或是似魔,不再有凡人的这些情绪和感情。
    可眼前这般情景……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斗胆扒开覆在他面上的黄金面具去看一看,有着如此目光的人是怎样的模样,去求证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是小红在和她恶作剧。
    陈阿诺怔愣了许久,直到他微微皱眉,才回过神来,连忙避开他的目光,低头拨弄着碗里的菜食:“没,没有……”
    陈阿诺味同嚼蜡的咽着那些菜,可是每当她吃下一些后,萧千雅就会重新夹新的置于她的碗里,所以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动筷子去夹菜,却已经尝了满桌的菜式,而从头到尾也只有她一个人在吃,萧千雅只是忙着为她张罗,自己却一口也没动。
    待到几样她可口的菜都见了底,而她也已经撑到打嗝儿,萧千雅才终于停止了这仿佛不知休止的动作。
    陈阿诺长舒了一口气,可看着他面前空空如也的碗,总觉得有些不大妥当。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重新执起双箸,也夹了一块肉递到萧千雅的碗里。
    当看到萧千雅露出诧然表情时,她却又添了一句:“你也吃。”

  ☆、第40章 笼中雀(五)

话才刚说出口,陈阿诺就后悔了。
    这里可是萧大教主的地盘,哪里轮得到她来摆主人姿态。
    她眼观鼻鼻观心,想着说点儿什么来挽回一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萧千雅却做了一件十分出人意料的事情。
    只见他低头看了看陈阿诺方才夹到他碗里的那块肉,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声“恩”,接着竟真的捻起那块肉送到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看着他一脸无害,认真用膳的样子,陈阿诺彻底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
    许久过后,萧千雅也觉察到她的目光,放下银箸,侧过头来看向她道:“怎的不吃了?”
    陈阿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避开他的目光:“我……我饱了。”
    说罢,为了表现得更真实一下,她还十分配合的将筷子放回桌上。
    听到她这样说后,萧千雅则也不再继续进食,唤了侍从来将饭菜都撤了下去。
    待收拾妥帖后,屋子里再度陷入令人不安的沉寂。
    陈阿诺原想寻个借口出去,可才刚挪动了下准备起身,就被萧千雅叫住。
    他将她唤至身边,抬手便将她的腕子擒住。
    陈阿诺立时警惕起来,却发现他原来只是要替她把脉。
    不知怎么的,当他的指尖触上她的血脉时,她的心和深埋于她体内的那只蛊虫便同时躁动起来。
    尤其是那只蛊虫,就像受到了召唤一般拼命的蠕动着。
    那感觉就像什么东西直挠到心窝子里,偏生又怕被他看出来,不得不百般隐忍的维持表面的平静。
    萧千雅看起来并不知道她这一系列的煎熬与纠结,沉吟着把了一会儿脉便将手收回,而后微掀眼帘望进她的眼眸。
    陈阿诺来不及收回目光,被他逮了个正着。
    她下意识的欲躲避,却不想他竟先移开了眼眸,这一细微的眼神变化甚至让人怀疑他面具下的脸庞正泛起微红。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间,陈阿诺便不曾多想,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她忙收回手,将袖子扯下来盖住手腕,然而覆盖在袖下的蛊虫仍然很兴奋,透过肌肤也能感觉到它的悸动。
    这时,她听到萧千雅道:“已无大碍,只是气血有些不足。”
    萧千雅说话间已站起身来。
    陈阿诺见状松了一口气,却发现他只移了两步便在她面前顿足。
    她有些无措的抬头看他,看到的却是一片耀眼的红扑面而来。
    他朝着她倾身,在她完全没有防备的状况下将她打横抱起。
    骤然失了重心之后,陈阿诺凭着本能搂住他的脖颈,等觉到后悔时,两人已是这般亲昵的情状,她只能愣在那里,一双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更要命的是,萧千雅居然就这样抱着她一路行至床榻边。
    当他终于将她放下时,两人的头发却纠缠在一起,措不及防间使得萧千雅整个人都压到了她的身上。
    陈阿诺觉得心脏狂跳得快要从胸口上冲出来,而那只该死的虫子也像发了疯一样在她的血脉中窜动。
    “时候不早了,歇息吧。”就在这极度狼狈不堪的情况下,萧千雅却贴着她的耳际落下这么一句。
    陈阿诺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必须以不变应万变,于是强壮镇定表示婉拒:“我才吃撑,听说这么快就躺下对身体不好,应该先运动运动。”
    当感觉到他携着热度的呼吸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哪里不对劲,于是霎时间整张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虾。
    她甚至明显觉察到他的眼神变化,看来他果真想歪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陈阿诺赶紧往后缩了缩,企图自他身下逃离,同时慌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想出去散散步再睡。”
    萧千雅淡定从容地的看着她所有的小动作,任由她挣扎着快要成功的时候才一把将她捞回身侧。
    而后他迅速的褪下外袍,又去解她的衣衫。
    陈阿诺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叫他得逞,等她反应过来紧攥衣襟准备誓死不从时,萧千雅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他只是拉过锦被将两人盖住,而后揽住陈阿诺的腰身迫使她又朝他跟前贴近了些。
    这般被他紧紧拥着躺在床榻上,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萧千雅依然显得十分淡定,抬起一只手轻抚过她的侧脸,而后柔声道:“睡吧。”
    说完后他竟当真阖了眼,似陷入睡梦之中。
    陈阿诺先是脑中一片空白,而后忽然反应过来,她刚刚是被他给轻薄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陈阿诺是又羞愤又懊恼。
    怎么可以这样?
    这个人和她有着血海深仇,她忍辱负重这么些年,都是为了向他报仇,如今她却躺在仇人的怀里。
    想到报仇二字,盘桓在她脑中的疑问就再度浮现出来。
    陈阿诺都快要纠结死了,可是那罪魁祸首却毫不知情,近在咫尺的安然睡颜让她别提有多嫉恨。
    这一夜,她就在这般辗转反侧而内心挣扎中度过,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睁了一晚上,整夜都不曾闭。
    于是次日天明,当萧千雅透着餍足的神色醒来时,看到的便是陈阿诺发黑的眼圈和哀怨的眼神。
    他怔了怔,抬手摩挲她的眼睑,双眉微蹙道:“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昨夜没睡好?”
    当然没睡好!你试试被人当被子抱着一晚上能不能睡好!
    陈阿诺心里有几千张嘴在咆哮,行动上却只是避开他的触碰,迅速的钻出锦被自床榻上爬下来,随口应道:“还好。”
    萧千雅倒也未加阻止,慢条斯理的起了身。
    片刻后,陈阿诺觉到肩上一沉,竟是萧千雅替她披上了外衫。
    回头去看,他自己却还是一身亵衣。
    他竟连自己都不顾,却先来照顾她。
    这样的殷勤体贴,实在让人不习惯,何止不习惯,简直是惶恐。
    陈阿诺连忙接过衣衫裹紧,退开来尽量脱离他的势力范围,心里正盘算着他这么对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门外却传来侍从的声音:“禀教主,四位护法求见。”
    萧千雅应过之后便唤了婢女进来更衣梳洗,陈阿诺自然也免不了被从头到脚折腾一番,过程中萧千雅还若无其事的对陈阿诺道:“昨夜你没睡好,中午且再歇个午觉。”
    他说得那样顺口且自然,也不避讳仆婢们在场。
    陈阿诺满头黑线,只低头梳妆,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可是强烈的好像新婚夫妻般的气氛却莫名的挥之不去。
    熬过这段尴尬之极的时间,萧千雅终于推了门出去。
    四大护法已在庭院里恭候,平日里他们大多四处奔走,为萧千雅处理事务,故而极少聚在一起。
    如见看到他们同时出现在这里,倒是十分难得的景象了。
    他们向萧千雅行礼参拜之后,几人便不约而同的向庭院里的凉亭中坐下,仆婢们又上了些几盘瓜果酒菜,这俨然就是要小酌一杯的意思。
    陈阿诺正犹豫着改如何自处,却不想四位护法陆续围着石机而坐,独把萧千雅身旁的位置空了出来。
    青龙更是以眼神示意陈阿诺过去坐。
    陈阿诺虽然不情愿,但考虑到四位护法都在,萧千雅总要顾及教主威仪,应该不至于对她怎样,于是就挪了过去。
    她才刚坐下,四位护法就熟络的聊开了,话题则都围绕在青龙身上。
    原来不知不觉间,青龙归隐的日子就要近了。
    “还记得那时候刚入教,我与你过招,你打不过我就坐在地上哭,一晃眼,你竟然就要归隐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平日里最不多话的玄武,竟第一个大发感慨。
    青龙笑了笑,嗔他道:“你还说,那时候你整天摆着副棺材脸,见我哭了,安慰的话都没说一句。”
    “说来,他这张木头似的脸当真是十数年都不曾变。”白虎接过青龙的话去,忽然侧过头对陈阿诺道:“你道是不是?玄武护法的脸是不是像棺材板子?”
    陈阿诺被她问得一愣,下意识的看向玄武,又觉她说得甚是有理,于是点了点头。
    玄武也不反驳,只是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渐渐泛红。
    最后还是朱雀为他了解了围。
    却听他对青龙道:“阿婉此去卸甲归田,当真是想好了?”
    这还是陈阿诺第一次知道青龙的本名,想不到堂堂魔教首席护法,竟有如此温婉的闺名。
    朱雀说完此话,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片刻后,青龙看了看萧千雅,面上浮起洒脱的笑容,点点头:“想好了,这样的结果,我很满足。”
    青龙的话倒也不假,身为江湖中人,一辈子都在腥风血雨之中来去,又有几人能够全身而退,更何况她还是是魔教护法。
    这样的结果对于她来说,已是再好不过的了。
    自始至终萧千雅都只是沉默的听他们聊着,临到末了,才看着青龙举起手中酒觞示意:“保重。”
    他当真是惜字如金,可青龙却似乎很受感动,顿时红了眼眶,双手举起酒觞敬萧千雅道:“谢教主。”说罢便一口将那殇酒饮尽。
    不知怎么的,此情此景让陈阿诺觉得十分意外。
    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虽说天英教在外声名狼藉,天英教的四位护法平日里看起来更是没什么人情味,可是有什么东西却在此时的空气中流动着,无需言语,却已入心。
    特别是在和青龙护法有了许多交集之后,陈阿诺更加确定他们四人和表面上显露出来的样子并不相同。
    连饮了几杯的陈阿诺脑袋有些昏沉,便忘了原本要顾忌的许多,手掌撑在下颌上,歪着头看向萧千雅。
    眼前戴着黄金面具的红衣男子,在眼眸里越来越模糊,陈阿诺的脑子里忽的就冒出了这么个问题:四位护法尚且如此,那么萧千雅又是怎样一个人?

  ☆、第41章 魔教护法(一)

这个问题,陈阿诺细心琢磨着,或许也是不胜酒力,一不小心就睡着过去。
    酒意之中,她又做了个和上次十分相似的梦。
    梦里依旧是三月阳春,绯樱纷纷,樱树下的小男孩着一身红衣,衬着十分好看的小脸倒像个漂亮的女娃娃。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这里没有人敢欺负你。”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对那个小男孩说这样的话,更加奇怪的是这声音分明也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她竟在梦中回到儿时的状态。
    不知怎么的,那绯樱树下的小男孩,看着就是招人喜欢。
    她提着裙摆跑过去,想要拉他一起玩耍,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
    “诺儿,诺儿……”是个女人的声音,和婉犹如春风。
    她寻声回头,想要看清是谁在叫她。
    温婉的女子踏着莲步过来牵她的手,只可惜阳光太盛,晃眼得看不清那女子面容。
    陈阿诺跟着她走,却依依不舍的再回过头去看。
    樱树下的小男孩已经不见,春光里空余下满地繁花
    女子将她牵至一处廊前亭下,有雪白衣袖映入眼帘。
    沉如洪钟的声音自亭中传来:“这就是阁主夫人和令爱,幸会幸会……”
    接着,所有的场景和男子的声音一同变得越来越模糊。
    待到梦醒时,晌午都已经过去。
    陈阿诺揉着仍然有些发沉的脑袋,发了好一会儿呆。
    方才的那个梦像是上一次梦境的修饰,将细枝末节一点一点充盈起来,显得那么真实,以至于此时此刻,她竟还有些当了真。
    她想起梦的结尾处,那人提到阁主,莫名的就觉得和倚雪阁有什么联系。
    至此又提醒她对慕容磬的猜测,思绪不由的纷乱起来。
    陈阿诺甩了甩头,才想起自己不知是怎么回到屋里榻上的,环视四周,萧千雅和四位护法都已经不在。
    陈阿诺于是起身,行至屋前将门推开。
    庭院里亦是空无一人,唯有一名婢女迎了上来。
    “司樱姑娘快去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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